3、乌鸦和乌鸦的玉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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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乌鸦的店至少还算堆满了东西――虽然像个旅游纪念品小卖部。除了刚刚差点撞到的弩,头上还挂着一些木弓、面具、宝剑,甚至有一根不知是哪里来的长长的彩色羽毛;墙壁的架子上陈列着佛像、陶瓷和青铜制品,以及分辨不出来自哪个民族的银质头饰或挂毯;至于店铺靠墙摆放的柜台,除了外面放着的铜盘和铜盘上的钱币,里面还分几层,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其中大部分都可以在西南民院附近的藏族人开的饰品小铺里买到,比如绿松石的项链、耳环等等。总而言之,很奇怪谁会到这样的店铺里来买东西,也就有点难以想象,在这样一个人气冷清的市场里,开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店铺,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是赚不了多少钱,”乌鸦说,“要不是房租便宜,早就开不下去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边给柜台上锁,一边笑呵呵地说,“干脆今天也不用开店了,到我家去坐坐吧,边喝茶边聊。”

    在店铺外等乌鸦给卷帘门上锁的时候,我很狐疑地看着白先文问,“你们怎么认识的,总不会是在买古董的时候认识的吧?”

    白先文瞥了我一眼,“为什么我就不会买古董呢?”

    “那东西对你来说,还能有吸引力吗?”我也瞥了眼他,“估计应该没多大兴趣。难道不对?”

    白先文嘿嘿一笑,“我不是先认识的他,而是他父亲。我和他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

    在去乌鸦住处的路上,白先文简单地向我介绍了乌鸦的父亲,以及他开的这家名叫“土木轩”的古董店――在当年,那才叫真正的古董店呢,白先文不无感叹地说。

    乌鸦的父亲叫邬学军,比白先文大几岁,和白先文是同校的校友,当白先文刚刚考入那所大学时,邬学军已经在读研究生了。他们学的都是同一个专业,考古学。四年以后,当白先文读研究生时,领进门的也正是邬学军的导师。他们相识原本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可实际上,一直到了九十年代,邬学军已经开了近十年的古董店,白先文进入了研究所后又辞职不干,连乌鸦都已经上了中学,他们才因为一次纠纷而相识。这次纠纷,简单说来就是,白先文的一个朋友在邬学军的店里买了一件据称是元代的瓷片,回去后被圈内的朋友笑话,说他打了眼,而自己也越看越像是假货,于是回来找邬学军,不为退货(在圈里,打眼本来就够丢人的了,退货就更丢人),只想让邬学军承认这瓷片是近现代仿品。哪知邬学军不仅不肯承认,还头头是道地反驳了一通。这下可把那朋友气得够呛,就这么,找了白先文来,让他鉴定。可没想到白先文的鉴定结果,和邬学军所说的一模一样。这位朋友服了气,拉着白先文一起去邬学军的店里道歉,聊天的时候两人了解到对方原来是校友,又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位导师,彼此的喜好脾性也都十分相近,顿时一见如故。从那时起,两人便结下了十多年的友谊,直到四年以前,邬学军因病去世。而乌鸦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接手这家古董店的。

    乌鸦的住处离这里很近,就在市场旁的一个小区里,步行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进了小区,在第四幢楼房的第二个单元上到四楼,便到了乌鸦的家,一个老式格局的两室一厅。所有的家具、门窗、电器也都是老式的,连电视机都是那种十多年前的老长虹彩电,21寸。总而言之,一进门便能感到,乌鸦的父亲,那个出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似乎还没完全离去。那乌鸦_38605.html的母亲呢?乌鸦蛮不在乎地说,他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白先文瞪了他一眼,又对我解释道,大概乌鸦一岁左右时,邬学军和他的妻子因为感情问题离婚了,后来结过一次婚又离了,此后便始终孤身一人中 文首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