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块浣花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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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身喝了口杯里的水,裹着被子靠在床沿一直等到天亮。实际上,那时已是六点,很快,天就亮了。我起床,刷牙,洗脸,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继续等待。时间越是临近,我越是感到不安――八点到了,我拿起手机,按照记忆中的电话号码,拨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打到了外地的父母家。母亲接的电话。我说,妈,我是陈东海没错吧?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是陈东海是谁?接着又有些担忧:你不是病了吧?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第二个电话打给一个女孩。我问她,2000年夏天你在电影院里看《卧虎藏龙》的时候,旁边那个家伙是陈东海吗?女孩有些不悦:陈东海,大清早打电话把别人吵醒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很有趣吗?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我想起来,她现在是个记者,都是中午起床,晚上下班的。

    两个电话都打完以后,我放心多了。看来记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是陈东海,陈东海是我,不可能有错。还有什么能比亲生父母和初恋女友更有说服力的?

    于是我重新躺回床上,一觉睡到了中午。

    中午,我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大学校园的宿舍里,走廊上咚咚跑着精力充沛的男生们。好一会儿才完全恢复了意识,起身下床,打开门朝外面张望。

    一个摇摇晃晃的柜子正向我走来。它来到我的面前,又缓缓落在地上。一个满头大汗的搬运工(他穿着写有“红运搬家”字样的工作服)从柜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我说,不好意思,请让一下。贝雅也从柜子和墙壁的缝隙间侧身走过来,解释道,“本来准备把书柜放在外面,等你起床以后再搬进去的。现在正好,不用等了。”

    于是我侧身,让开门口,看着他们将新书柜抬进去,又将旧书柜抬出来。门口有个脚下放着麻袋的人,一边捡起门旁堆放了多日的废旧文件,往麻袋里塞,一边打量着刚刚抬出去的旧书柜,对贝雅说,这个书柜都破成这个样子喽,只能当废品收。而外面大厅里也早已焕然一新,深红色地毯换成了浅咖啡色,夸张的大理石茶几变成了黑色的中 文首发方形桌,只有放在墙角的植物还是按原样买了一盆。至于放着棕色皮制沙发和两把扶手椅的地方,现在则摆放了一套米白色的布艺沙发,白先文正坐在上面,一边抽着烟,一边无奈地看着贝雅和工人们进进出出,和收废品的讨价还价。

    看见我出来了,白先文立刻站了起来,先是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大声说道,“看样子今天又不用工作了。”接着又问贝雅,“要不要帮忙?不用的话,我和东海先出去走走,等你们忙完了再回来,呆在这里也是无聊。”贝雅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不用,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就行了。”

    到楼下的时候,看见门口还停着一辆大货车,正有一张书桌从上面抬下来,往电梯处搬。我对白先文说,“这样不好吧,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忙?”白先文瞥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在沙发上坐着?那就是因为插不上手。她这个人就喜欢布置房间一类的事,办公室里的摆设一向是她决定的。别人插手帮忙,她反而会不习惯。”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再说,我们今天还有我们的事。”

    我苦笑了一下。还能有什么事是“我们的事”?就是那件事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