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个太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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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仔细回想。可昨天我做了什么,完完全全是空白一片。我只记得更早一些……不,再早一些……再往前回忆,似乎只能想得起两三年前的事。我还在大学校园里。可以肯定绝不像此刻这般,赤裸上身与说话无声者交谈。

    于是只好既困惑又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蠕动嘴唇:算了,我们一起去吧。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其实没什么可拍,也许只是习惯动作――气呼呼地从我身边经过,朝房屋旁的另一条小路走去。我也跟在他身后。

    阳光依然炙烈,脚下的土地丝毫没有减弱它的温度。路旁没有树――或者不如说是,只是干枯的树。一眼便知毫无生命迹象的树干、树枝。干巴巴的树叶掉在树干旁开裂的土地上,不时被风吹起。道路有时突然变宽,有时则走上一条羊肠小道。但无论走到哪里脚下都是泥土地面。我们每走一段路便会经过一座房屋,和刚才那座十分近似,都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人影。我想到他说的“和他们在一起”,便猜测这些房屋的主人此刻也许正聚集在某地做着什么。

    于是我忍不住问他,“刚才你在井底做什么?”

    他没有停住脚步,只是回了下头:午睡。

    我想了一会儿,不明白为何其他人都去了某处,唯独他一人在井底午睡。想想这天气在井底午睡,感觉也许不错。

    “为什么非去不可?”

    这一次他连头也没回,只感觉肩膀耸动了一下:大王命令。

    “但你又在午睡?”

    他的脚步猛然停住,我险些撞到他的肩膀。抬起头来,只看见他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动着嘴唇:大王准许中 文首发!说完又气鼓鼓地转身,继续赶路。

    真是言简意赅。

    此后一路无语。他走着,我跟着。沉默中阳光似乎异常炽烈,头皮和肩膀都晒得生疼,脚心好像也磨出了水泡。正怀疑这路大概永无尽头的时候,忽然感到眼前的光线明暗为之一变,于是抬起头来。

    越过同伴的肩膀,我看见不远处一片乌黑的开阔地――再仔细一看,原来竟是黑压压的人群。而我们已经来到了一条宽阔平整的土路上,正在向他们靠近。

    “就是这儿?”我问。

    同伴回头瞥了我一眼,并不搭腔。仿佛_38605.html我的问题无需回答。

    没过多久,我们来到了人群之中。他们大多穿着与我和同伴相似的衣服,也有的略微考究一些。走近时大约估计过,好像有几千人的样子。每一个人都表情肃穆、凝重,笔直地站立着,不发一言。如果不是其中有人偶尔会因为久站而稍稍移动一下,会有种来到蜡像群中的感觉。巨大的、压抑的沉默笼罩在人群的上空。而他们的眼睛却都一致地望着某个方向――人群面向的前方。

    起初我以为那里是一个山坡。但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一座人工修建的大型土台。土台上正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人跳着奇形怪状的舞蹈。而土台的左右两端,各自站立着两个身着盛装的人。我想我应该凑近前去看个清楚。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我发现我已经站在了人群的第一排,离那名奇怪的舞者仅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原来并不奇形怪状,只是穿着奇形怪状的服装:头顶中缝处如同鸡冠一般插着一排羽毛,靠近额头的稍短一些,像是家禽的羽毛,接着是稍长一些的,也许来自某种大鸟,而最后那一根巨大而五彩斑斓的,说不定是孔雀。他上身赤裸,但披着一件皮制披风,细看之下,是用几块硬皮拼接而成的。一件与披风同样皮制的短裙则围在腰间。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奇怪的大鞋,像是某种大型的竹筢子。他的两只手腕都挂着贝壳,随着他有节奏的摆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渐渐的,我似乎能看懂舞蹈动作的含义:他在模仿各种各样的飞鸟。即使我这类不喜欢鸟类且没有多少了解的人,也能看出其中至少有两种分别是鸵鸟和孔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