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看见了象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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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部袭来。

    我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头疼得厉害。全身中 文首发也都在疼。现实世界的感觉一下子全部回来了。我听见了屋外嘈杂的声音,闻到了令人不舒服的消毒水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天花板下方的支架上悬挂着的吊瓶。

    毫无疑问,我是在医院里。我的左臂还紧紧地缠着绷带,放在一个支架上呢。我想扭头看看周围,可刚刚一动,脖子就疼得厉害,只好用眼角扫视了一遍。可见范围内,只见两张空床,一台壁挂电视机,除此以外不见一个人影。我试图活动身体,确定除手臂外的其他部分安然无恙,只是都很疼,可能有不少皮外伤。

    有人推门走进来了。他的脚步刻意放得很轻,包括关门的声音,呼吸声。他手上拎着的塑料袋,也被小心翼_38605.html翼地放在了桌上。我用眼角去看,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似乎还没察觉我已经醒了。他蹑手蹑脚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饭来。这时大概正是中午。他埋头轻嚼慢咽那盒饭的时候,我也饥肠辘辘地打量着他。

    这个身材中等,略微偏瘦的男人,穿着一件米色的短袖休闲衬衣,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一只干净白皙的耳朵从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短发下面露出来。看样子,他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也许上一顿饭也像现在这样,从楼下买上来吃。

    “喂。”我开口说话。

    他明显被吓了一跳,猛的转过头来。好一会儿才明白声音是从我这里发出的。他露出欣喜的表情,朝我床边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他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刚刚从过山车上下来的孩子。

    我想了想。

    “嗯,没死成,有点尴尬。”

    他呵呵的笑了,“幸亏你没死。”

    “原来七楼还不算高。”

    “不是七楼不高。两米的高度也能摔死人的。是你刚好落在三楼的雨棚上,接着再往下掉的时候又被勾住了衣服。你只有一条胳膊骨折,脑部受创,昏迷了几天。”

    “几天?”

    “四天了。”他叹了口气,“我差点以为你不会醒了。”

    “我不认识你吧?好像以前也没见过?”

    “当然。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我跳下去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个人叫我的名字……”

    “是我。你在屋顶上坐着的时候……”

    这时一个护士忽然推门进来了。她发现我醒了,惊讶地叫了一声,“醒了啊?”接着扭头冲着门外走廊大喊一位医生的名字。很快,一群人走了进来。有医生,有护士。医生还不止一位。看得出来,其中有人仅仅是来看热闹的(那个从七楼跳下来的人醒了)。他们很快挤开了刚才与我对话的人,在我的床边围成了一圈。我在人群的缝隙间,看见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呆了两秒,然后继续吃他的盒饭。

    接下来是一番众目睽睽下的询问和检查。你感觉如何?有无头晕头疼?能记住你的姓名、住址,以及随便一个你父母朋友的电话吗?三十七加二十四等于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你的视线模糊吗,能看清楚这个字吗?记得少说话,多休息,不要进行脑力劳动!

    最后留下一位护士给我换药。我看见她竭力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小时候我被开水烫得遍体鳞伤时,也没见过有如此友善的护士给我上药),猜想大概是由于我的自杀未遂,所以得到了特殊的照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