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左月放肆地笑。
“笨蛋”,户芳瞪着宫藏:“你就不能花时间多记记牌,在我耳边吹,说能背出红楼梦的前八十回。怀疑人家作弊,更会影响你记牌,本末倒置。”
张一明没表情,有规律地出牌。
尔左月对男人也不满:“看你一脸哭丧相。输了我全包,赢了分红,怎么样?justmakeasmile,ok?”
张一明瞄瞄她:“你别这么可爱好不好?等下我发飙,还不知道谁赢呢,你这把要条子,对不对?”
“唉”,尔左月直叹气:“五万出了三个,另一个应该在芳芳那里,已经凑成顺子了。我这里有三个两万,你的二五万我都不知道到哪去赢。”
“不玩了,不玩了,把人家的牌都说出来了,还怎么打?”张一明恼羞成怒。
“哈哈,兄弟,别急,披麻戴笑没听说过吗?心情好才能赢。”宫藏开导他。
“是啊,又不是赌老婆的。就算是赌老婆的,宫藏也不会要我。”尔左月心情如此之好居然仍不忘调解两家的误会。
宫藏咧了咧嘴:“你技术这么高,我没安全感,招架不住,还是我老婆比较乖。”
户芳注意力早就转移了,心想:这么打下去钱迟早要输光:“要不我们玩点别的吧,弄点有意思的玩。”
宫藏说要么做游戏,要么我们出去打游戏,一明你会玩什么,魔兽?
“我只会打星际。”
“这样吧,我们仍然玩麻将,换换赌注,好吧?我赢的钱先还给大家,第一次打,赢钱多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不退不退。”宫藏说。
“我坚持。这是我打麻将的原则,‘平’易近人嘛,我跟朋友打都这样的。但是下次再打我可不留情啦。”
“那多不好意思。”户芳也说。
尔左月已经把她赢的一千五百二十块推出来了:“搞快点,我们还有好玩的等着呢。我上个厕所”
尔左月一会就回来了:“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我们来赌脱衣服的,反正都是身外之物,怎么样?”
户芳有点害怕,宫藏说好,张一明不说话。
尔左月心想:我衣服一脱,不信你不动心。就对张一明说:“来不来?”
张一明说:“好吧,我同意。”
尔左月又说:“其实你们都误会了,玩这个游戏不是要谁脱衣服糗他,而是要让输的人拼命穿衣服。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最多穿十件衣服,自摸的话,赢的人可以指定另外三家的衣服分配,空调制热,打到三十二度。好不好?”
户芳也点头了:“没有十件衣服怎么办?”
尔左月说:“围巾、袜子什么的也算。”
户芳赶紧回去找衣服,找了半天身上也就穿了五件。
张一明就翻他那个破包,找了六双袜子出来,很得意。
尔左月继续说规则:“也没有什么大小之分,谁赢谁坐庄。”然后她问宫藏怎么不找衣服,宫藏说我衣服给我老婆穿,反问她怎么不?
尔左月说:“我身上的已经够多的了,内裤、牛仔裤、文胸、T恤。”
户芳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往宫藏肩膀上挂了几个内裤。
游戏于是又开始了。
新一轮里,尔左月没什么变化,她自知跟他们几个玩绝对是无敌。
张一明和宫藏的策略是一样的,即视尔左月为头号敌人,观察她出什么牌,猜测她要什么牌。
户芳没什么想法,又不是输钱,顶多出牌谨慎一些就是。
宫藏突然想起以前上大学时有个高人教过他一些麻将秘籍,当时只顾泡妞,热衷于肉麻的话,没能在麻将上有所建树。幸亏还记得他说过的战术,今天就不妨用用。
宫藏抓了一手不错的牌,张一明先出牌,轮到宫藏的时候,他想起高人的话:“牌开始时先丢荡张,再丢风子,但是手中风子不可超过二张。”他看了看牌,有三张风子,又没有什么荡张,那就先打一张风吧:“西风。”
尔左月抓过牌就打:“发财。”
张一明也用起来了兵法。他手里有东西风,宫藏丢了西风,按理他也应该把西风丢出去。但是张一明思考了一下,决定丢东风,因为东风有可能有人碰,如果自己不出,别人出东风,那就有可能被轮出一圈。而留下东风,还有可能拿到一对。
尔左月看了他们两个一下,暗自发笑。
户芳牌好,第一张就打三条。
宫藏刚好有四五条,刚想吃,想起高人的话,咽了把口水下去,因为高人说:“开始几圈,除嵌张、边张外,两头张最好不吃,先上别的张,等上家再拿到这种牌时,他还会打下来。”他抓了一张牌,是四万,高人说的有道理。
尔左月快速地打出一张八万。
宫藏寻思:下家打八九万,有可能手中 文首发里还有五六万,等下如果打四、七万要小心一些。
张一名见还没有人丢西风,又抓了一个红中,分析了一下,打出了西风。
尔左月碰。
张一明想:真是高手。
宫藏感叹,要是高人在此恐怕也不一定是她对手,看来今天注定是场恶仗。
尔左月碰过之后打六万。
张一_38605.html明估计她手里还有一对五万。
宫藏想如果她先打六万,后打八万,证明她可能有九万一对,现在有五万一对,我坚决不会打五万的。
张一明把红中也甩了。
到户芳了,她居然又抓了一个三条,气急败坏地直接扔。
这下宫藏吃,打白皮。
尔左月抓了张四筒,牌一推,“胡!”
他们三个很惊讶,可是去看那牌,的的确确是胡了:四万一对,四五六筒,三个三万,一二三条,七八九条。
“怎么了?”尔左月问:“有问题吗?”
“太快了吧。”
“就这样好啊,不然等你们算计了半天还是输了,我越快胡越是对你们脑细胞的保护哇。”
没办法,输了就是输了,说再多也是没用。
尔左月在想着如何分配他们的衣服:“这样吧,芳芳和宫藏一人脱一件给一明穿。”
宫藏的外套、户芳的外套很快就套在了张一明的身上。
张一明望着空调,不说话。
继续打。
张一明和宫藏本能地打不是对手,算计也敌不过人家快刀斩乱麻,有些忙乱,好像被情人、老婆一起抛弃的花心男,左右无源。
最后决定就这么打,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运气是最好的道具,不信一输到底。
张一明抓完牌很紧张,显得过分紧张,怀疑是不是相公了,两个一筒,一个二筒,一对二万,一对三万,一对四万,两个五万,还有两个东风,数了几遍才安心,这牌也太好了。
尔左月先出,她打了一张五条。
张一明不费心思去猜她了,抓了四筒,直接扔出去。
一圈无事,又到了张一明抓牌,这次抓了个五万,他打了二筒出去。
到尔左月了,她想都没想就一个一筒出去。
“碰!”张一明大叫,把牌拿过来,“不对,是胡了!”
接着推到了牌,同时后悔连连,应该自摸赢三家啊。
尔左月挑衅地看着他:“我正希望看你怎么处置我呢,说吧,是脱衣服还是穿衣服?”
“当然是穿衣服了,你是我老婆,我怎么能舍得让你横陈玉体?”张一明抹了把汗,把宫藏外套甩给她。
“好,你够恨,雀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尔左月把外套套上,狠狠地扣扣子:“把我热死,你满意了吧?”
户芳格格地笑。
一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里仿佛成了沙漠里的蒸笼,热火朝天,天花板上尽是水珠,滴一滴下来,也是情人的热泪。
再看四人的装束,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尔左月浑身上下就只剩一条黑色内裤了,上身裸露出来,两只居中对齐的乳房随着抓牌出牌的动作有节奏地颤动着,黑色的内裤更显得她本身的纯白;户芳只剩一套白色三点式内衣,她腿边还有两双宫藏保护她的袜子,以备不时之需;宫藏情况也差不多,黝黑的他仅剩保命根子的粉红色的平脚内裤;张一明可就惨了,胡了那一把之后就一直没开张,所有衣服几乎都铺天盖地砸过来,他穿了三件外套,四条裤子,脖颈上垂着八双袜子,左右耳朵上还各挂了一只,背上还披着一条围巾和尔左月的胸罩,头上顶着宫藏的备用内裤,全平脚的,颜色也鲜艳,红和绿。
张一明几乎要休克了,急需要若干场胜利来解除负担。刚开始还惊艳于尔左月的好身材,瞅着看了好一会。现在扭一下脖颈头都酸,脑子里只剩下恨了,找机会把这个坏女人给干死。
尔左月嘲笑张一明已经嘲笑得累了,现在她无疑对宫藏的粉红内裤感兴趣了,想象这沾满体味的内裤放到张一明头上会有什么效果。
“宫藏,你喜欢穿平脚内裤?还粉红色,真有点变态哦。”
宫藏一阵恐慌:“从小就有些尺寸,三角裤太紧,我以前只穿黑白两色。”说着,盯着老婆右腿边的袜子。
户芳一把把袜子转移到左边:“是我让你的内部空间变得五颜六色了啊,别打我袜子主意。我是你老婆,你要为我牺牲,我可不愿意把衣服脱光。”
尔左月抓牌,面露喜色,空气一阵紧张,她轻轻地出牌:“看你们吓得!宫藏真有远见啊,当初决定买平脚的时候一定考虑到了今天温度高,热胀冷缩的因素。不过,我奉劝你弟大勿勃啊,你敢顶一下,我这把就消灭你的平脚,哈哈哈。”
宫藏几乎是求饶:“不行,我们现在就结束吧,玩够了。”
“不行,玩到四个人的所有衣服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才算结束。你怕什么,现在我们让张一明把内裤脱了他一定答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一明小心地骂了声娘:另一个人不就是我?
户芳虽然还有两双袜子,也害怕:“再打两把,就两把,好吧?”
“六把,行了吧?芳芳你别怕,等你脱胸罩或者内裤或者胸罩和内裤的时候,把家伙戴到张一明额头上他就看不见了,其实也没必要,我敢打赌,他现在看什么都是花的。”
“我抗议,不,我要求”张一明苍白的脸庞下方干干的嘴唇吐气细微:“等到我全脱光了,另一个人穿得有我这么多,才结束!”
“不行,就打六把。”户芳不肯冒险。
“我自摸。”宫藏大叫:“还有五把。”
“随你们便,不就是玩吗?”尔左月鄙夷地看他们。
“张一明把胸罩还给尔小姐,围巾还给我老婆,就这样,噢,再给我一件T恤。”宫藏如此安排。
“当好人,当调节人,行。”尔左月不高兴,把胸罩带上,两腿一并又一挺,把内裤脱下来了:“透透气,等下把它送到某个人的头顶。”
宫藏瞟了一眼,咦,那体毛不浓不稀,恰到好处。周围也没有想象中的纹身。偷偷嗅了嗅,并没有骚味,那为什么这么淫荡呢?
户芳哼了一下。宫藏急忙改变视线。
“芳芳,别生气啊。我就是这么粗俗的,别跟我一般见识。”
“没,我们继续玩吧。”
这一把,尔左月自摸。
她颇为得意:“继续我的计划。”她把内裤放到张一明头顶上,回头指他们俩:“一人贡献一件。”
户芳把围巾又送了回去,宫藏还了T恤。
再一把,尔左月又自摸。
这也就意味着,宫藏要脱下他的粉红平脚,而户芳将只剩下最后一双袜子。
户芳还是不忍看老公与尔左月赤裸相见,把最后一双袜子给他。
“还剩三把。”户芳的声音里有了颤抖。
这一把,居然又是尔左月赢,不过是张一明点的炮。
尔左月把胸罩绑在他嘴巴上作口罩。
倒数第二把,尔左月再次自摸。她看着宫藏和户芳不说话。
张一明说:“快点,该给的都给我,我正冷得发抖。”
宫藏求尔左月:“我老婆的衣服,我用钱来换,行吧?你不说了,都是身外之物嘛。两百块,好不好?”
尔左月看户芳都快哭了:“好,我两百块,张一明呢?”
“一人两百。”宫藏从口袋里掏出四百,算是摆平了。
“那你自己的怎么办?”尔左月还没说完,就见宫藏褪下了内裤:“我这玩意不值两百块。张一明,怎么说?套你头上还是把两百块还我?”
张一明:“套套套,什么味道我早已闻不到了。哈哈,还有最后一把。”
最后一把,又是尔左月赢。
宫藏不情愿地又要去掏钱。
门突然开了,闯进来两个人。
任可和曹将。
“这门怎么也不上锁?”任可颠覆了先闪电后打雷的模式,人还没进,话先穿了进来。
任可先跳过来,看到屋里的人,很吃惊,又是一跳。
“怎么回事?”说着话,任可的眼神全在尔左月身体上来回地盘旋。
曹将要关门。
张一明大叫:“别关,别关,透透气。”
户芳开始穿衣服了:“不打了吧,他们来了。”
曹将也来到床边,看着宫藏正套上的平脚内裤和尔左月的RT有着一样的颜色。
任可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已经感觉到肯定好玩:“别,别,继续,继续。要不,加我们两个,然后继续?”
曹将也还想看,可是嘴上却说:“玩什么玩,大家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尔左月走下床来,拿毛巾上上下下地擦汗:“到哪去?”
任可和曹将不约而同地移动着眼睛盯着她看,感觉到张一明在又不妥,就直接坐到了床上,眼神里不忘另外三位,然后还是看着尔左月。
现在只能看到屁股了,因为她已经背着身子穿衣服了。
“别管到哪里去了,反正是离开这里。有好玩的地方去。”
“那我们宾馆不是白住了?”户芳翻翻白眼。
“这就叫做惊喜,本来大家都以为我们会平平淡淡地住宾馆、到饭店吃饭,这样的话,还叫什么出来玩!快走吧。”
宫藏对老婆说:“那我们收拾收拾,跟他们走吧。你先回房间看看有哪些东西要带走。”
“都穿衣服啦,我们一块回去。”户芳拉着宫藏。
张一明早把身上剩下的东西甩掉了,只剩下内裤,喘着气去拿遥控器。
尔左月梳了梳头发,点上一支烟,又拿着烟盒,示意任可和曹将抽烟。
曹将问张一明:“兄弟,也来一只?”
张一明摇头。
尔左月说:“他不抽烟,不喝酒,只会撒娇。”她本以为张一明又要顶嘴,谁知道张一明对她温柔地一笑,不说话,要开电视。
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宾士,坐上了金杯。
曹将开得很快。
几个打麻将的都有些困,靠着车座打盹。
任可明显兴奋,坐在副驾驶,频繁地回头,问刚才是什么麻将规矩,以前没见过。
走了一半车程,看见前方左右两边各有三辆宝马越野摩托晃来晃去。
曹将拼命摁喇叭,提醒他们不要挡道。
摩托上的人全部回头看,走在路中央的两辆车同时交叉着行驶,这两辆车一个带着一个女孩,一个带着一条小狼狗。
曹将减了点速度,还是摁喇叭。
这两辆车又交叉晃了几下,女孩回头竖中指。
任可打开玻璃,对前面喊:“又不是骑自行车爬坡,走什么‘Z’字型?快快让道,我老婆生孩子,四胞胎啊,一尸五命!”
前面的人好像都听到了,六辆宝马汇集到中间,然后传来一阵笑。
然后,有一辆掉了队,来到了金杯右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刚好和任可面对面。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左右两边耳朵上有两个耳环,金光闪闪的,还有一个鼻环,象征着五环精神。
五环对任可大喊:“你老婆生孩子?”
任可点头,下巴差点碰到了车门。
“我才不信呢,想骗我,告诉你,我强壮如牛、精明似猴。把你老婆的肚子拿给我看看,别拿枕头唬我,我要亲眼看到肚皮,不然就别想超车。”五环摇头晃脑,对任可叫喊,更像是对他的同伴说。
“哈哈”,任可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和他开玩笑:“你个笨蛋,我老婆要生了,我怎么知道是四胞胎呢?明显是骗你的嘛。”
五环愤怒,眼瞪着,用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曹将说:“你别瞎捣乱,别惹他们。”
任可说“好”,然后又带着一脸诚恳跟五环说:“是这样的,提前做了b超,所以我们都知道是四胞胎。请你们让出珍贵的道路,让我们行个方便,好不好,兄弟?”
五环蔑视了他一下:“让你老婆在车里流产吧。”说完,加快速度,赶上了大部队。
五环到前面和同伴会和了以后,又倒着开了过来。这一次,他不说话,也没有看任可的意思,直接靠近了车身。
前面的摩托车队除了最中间的两辆载女人和狗的摩托不动外,其余的三辆也开了过来,和五环靠拢在一起。
任可急忙回头去看:只见这些小青皮满脸兴奋,五环手里拿着塑料喷漆枪正往车身上喷呢。他刚弄完,喷漆枪就被其他的人夺去了。
任可大叫制止,没人理他。
曹将说:“别管他们干什么,自己小心,如果他们闹完还不走,我就直接冲过去,看他们怕不怕。”
任可没有时间听他说,又从车内回头,要坐左侧的宫藏打开车窗看他们干什么。
宫藏一看,这几个愣头小伙子拿着喷漆枪到这边喷来了。
喷完了,四个小伙子开心地吼叫着,一加油门,准备到前面去了。
这时,前面那条一直竖起耳朵回头观望的小狼狗也被他们的激情感染了,跃跃欲试,终于冲破了限制它的小木笼,跳了出来。
曹将愣了一下,但是没动,然后依稀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趁狗主人回头减速的空档,往左一打方向盘,绕过了他们。
狗主人骂骂咧咧地说着话,很快就听不到了。
金杯车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个短短的狗血的喷漆。
五环也停了下来,七个人团聚在狗尸旁边,摩托车四乱地亮着光。
五环上去拉狗主人:“大毛,别难过了,站这多危险。”
大毛一把甩开他:“滚!我要爆他们头!”说着,上去抱起狗:“小斯啊小斯,你比小强死得都惨。哥哥给你报仇!”
“走!”大毛化悲痛为力量:“追上他们!”
五环戴上头盔:“不用急,这条路只通向两个地方:不是铁矿厂,就是小龙河。他们插翅也难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