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又得到一张地图碎片 N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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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天的调养和恢复,这些日本老人的身体,比刚出地下仓库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容易激动和为思念故土而伤感。

    转眼就过中秋节了,而中秋节这天恰好是9月18日。前一天,市外办和矿务局等单位给我们和这些日本人送来了节日的用品和食物。

    草原上的中秋之夜,月亮又大又圆,一片银光把青湖基地照的格外明亮。

    我们把餐桌都摆在了湖边。中队的队员们忙了一个下午搭好了一个临时的舞台,在舞台的中央,放着一台投影电视。餐桌上摆着美酒佳肴,舞台上表演着队员们和日本老人即兴编排的节目,整个夜晚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我为日本老人演唱了一首日语的《拉网小调》,几个出生在北海道的老人也跑上台来,和着我的歌声跳起家乡的舞蹈。接着我又唱了一首《北国之春》,当伴唱的电视画面里出现了日本风光的时候,老人们都静悄悄的,眼睛盯着电视画面忘情地一动不动。

    一曲过后,老人们依旧留恋地把目光盯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开。

    我拦住了准备上台的队友,让大刘把一盘市外办特意找到的日本资料片放进了录放机里。

    画面里出现的,却是日本军队攻占芦沟桥等反映日本侵华战争时的场景。当南京大屠杀的画面放映之后,所有老人突然全体站了起来,对着我们弯下了腰,久久不肯直起腰来。

    这一幕让我和所有队员都很震惊,等我们反应过来,上前去扶起他们时,他们一起大声高呼:丝米吗塞恩(对不起)!高卖恩那撒衣(请原谅)!

    我扶住靠我最近的一个老人,感到他的浑身都在颤抖,这时尾崎在另一个桌前喊到:“中国人,很伟大!中国人,很伟大!”

    张学军过去关上了电视,老人们一个挨着一个离开了湖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留下来的队员中有个人突然大叫:“大刘,你狗日的是不是故意的!”

    我和张学军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但我也认为这个片子播放的不是时候。

    就在中秋节的上午,野川和他的五个部下被送了回来。调查证实,在我们看管的这些日本人中,没有人参与过残害中国人的行动。并且,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被迫来到中国的。他们,同样是战争的受害者。

    基于这一点,在我们自己看这段片子的时候,我曾嘱咐过管理音像器材的大刘,要在一个适当的时候,让老人们知道日本曾对中国所犯的罪行。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从老人们的举止上,我们可以肯定,他们的道歉是真诚的。这时候再去责备某个人,已经没有必要了。

    为了防止老人们发生意外,我和张学军在老人们的房间外守了整整一夜。

    早饭时,我把尾崎和野川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们那不是我们刻意安排的,请他们向所有老人解释一下,不要因此给自己造成心理负担。

    野川说在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和同伴们说过此事。他们知道这不是故意的,但这的确是他们应该知道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安心地离开中国。

    下午,市外办的林秘书和公安处办公室的赵主任来到基地告诉我们,外交部门已经和日本外务省取得联系,安排好了交接的事宜。下周,市里将由外办把老人们送往大连,他们将从那里回国,其余的中国人,也正在同他们的原籍进行联系,一旦有消息,就送他们回乡。所以,在下午五点以前,市国际旅行社就会派车把老人们接走,安排他们参观一下我市的风貌和有关的厂矿企业,然后送他们去大连。

    林秘书和赵主任要我们把事情告诉老人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当我们把安排告诉老人们的时候,每个老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尾崎当着林秘书和赵主任的面问我:“关,我想,留在这里的,几天,去你家看看。”

    我看了一眼林秘书和赵主任,他们轻轻点了一下头。就说:“好啊,我很欢迎!”

    尾崎说:“那你就麻烦了。”

    大家一听这话,都大笑起来。尾崎红了脸,跟个孩子一样地说:“不,是,麻烦,你了!”

    我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

    下午四点,国际旅行社来了两辆大客车,把这些老人接走了。

    林秘书告诉我,尽量早些把尾崎送到市外办,最晚不能迟于下星期一。

    我答应了。

    和老人们告别之后,赵主任宣布处里决定给我们全体放假一周。

    收拾好物品之后,我把尾崎的物品装到吉普车上,张学军说:“我和大部队走。”

    我说:“我也和大部队走,让大力和三个护士跟尾崎他们一起走。”

    一班人就嘻嘻哈哈地上了三辆军车。

    回到家里时,刚好二大爷和两个姐姐姐夫正要吃饭,见我领了个瞎老头进来,全家人都吓了一跳。

    猪猪见了我刚要撒欢儿,一见尾崎就吱遛一下躲到二姐身后去了。

    等我把事情一说,一家人才明白过来,招呼我们一起吃饭。

    尾崎出乎意料地说:“我,伤了关长官,特意来,谢罪地干活。”

    奶奶一听,急忙问:“他伤你哪儿了,让奶奶看看!”

    我说:“就破了点皮儿,都好了,让他这么一说好象多严重了似的。没事。尾崎君(我也学日本同胞那样称呼他),到了这儿,你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尾崎说:“谢谢,给关长官添麻烦了。”

    大姐夫在边上说:“一个小破孩儿,还长官。”

    我瞪了大姐夫一眼,笑着说:“哎,哥们儿,没看见有外宾在场啊?说话得注意国际影响。”

    一家人就哈哈大笑。

    尾崎又说:“家的气氛,真好!大大地好!”

    我说:“好,就坐下,吃饭地,干活。”

    吃完饭,二大爷领着两个姐夫陪尾崎聊天。我就帮大姐、二姐收拾碗筷。

    到了厨房,大姐说:“正好你回来了,我们接奶奶到我家住些日子,你就和那老鬼子在家看家吧。”

    奶奶在她屋里坐着,问我:“那个叫什么的日本人怎么伤到你了?”

    我就说:“他是怕我杀他,才动手的。都没事了,您看,我这不是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吗?您就别操心了,收拾收拾跟我大姐他们走吧,我都困死了。”

    等家里人都走了,我和尾崎坐在客厅里,尾崎突然神秘地问我:“关,你地,关玉麟长官地,认识?”

    尾崎这话一出口,吓得我混身一哆唆。忙装做镇静地说:“不认识。你地,认识?”

    尾崎说:“你地,声音很象,很象。我能听出来。”

    我说:“你一定听错了。”

    这时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认识二爷爷的,但既然已经说过不认识,怕再追问他什么,会引起他的怀疑,就岔开话题说:“我有些想睡觉了,咱们还是去睡觉吧。”

    尾崎说好,就和我一起来到了我的房间。

    在我收拾床铺的时候,那颗放在枕头下的子弹突然掉在了地下。

    在子弹落地的那一刻,耳朵极为灵敏的尾崎却象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我的身后。

    我把子弹捡起来,放到床头的抽屉里。铺上被褥后,让尾崎躺进里面后,就关上床边的灯准备睡觉。

    等我转过身来看尾崎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在夜里竟然能够象狼一样发光。

    这是我第一次和尾崎单独一起睡觉,他那能发光的眼睛让我感到一阵恐惧。

    我不敢再看尾崎的眼睛,急忙翻了个身,避开了。

    也许尾崎发现了我的不安,就说:“我们的,都会。”

    我知道他说他们的人眼睛都会发光。但我不能去想,因为一想,我的身体就会发抖。

    尾崎不管我是不是在听,仍旧说道:“也许,是在黑暗里,时间长了,我们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我地,开始也不敢看他们地眼睛。那样,很象幽灵。你地,不要害怕。”

    我在黑暗中点了一下头,但我太困了,不知和尾崎说了一句什么,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夜里,风把窗棱吹得啪啦啪啦响,我被这声音吵醒了。一定是栓窗户的挂钩松动了,但我困得不想起来去弄好他它,任它啪啦啪啦响个不停,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因为困极了,这一次,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醒来后,见尾崎睡的正甜,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地。

    在我打开院子大门的时候,邻居江大爷正站在他们家门口慌慌张张地往我家院里张望。

    我奇怪地问:“大爷,有事吗?”

    江大爷见我开门出来,急忙问道:“你家夜里没丢什么东西吧?”

    我说:“应该没有,我刚起来。您看见什么了?”

    江大爷说:“我昨天闹肚子,半夜上厕所时,看见有个人翻墙进了你家院子,可那时我正难受,没来得及叫人。大爷可不是遇事不管的那号人啊。”

    我说:“您这是说哪里去了,没事,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等下我看看,谢谢您了!”

    大爷说:“别磨嘴了,快看看吧。说完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我在院子四下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怀疑是江大爷看花眼了。

    这时我想起夜里啪啦爬啦响的窗户,决定过去弄好它,省得到夜里又啪啦啪啦地响,吵得人睡不着觉。

    我走到窗户下面的时候,发现挂钩已经被人弄好了。

    我想,也许是尾崎被吵得睡不着,起来弄窗户的时候,恰巧被江大爷看见了。

    回过身来刚要离开的时候,我的脚下好象被什么硌了一下。低下头来看时,却发现我的那颗子弹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扔到了这里。

    拾起子弹,我发现那只是一颗和我的那颗一模一样的子弹而已,因为上面的数字与我的那颗不同。

    我光顾看子弹,不知道尾崎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到来,就象风一样。

    尾崎显得很慌张,见了我,就小声问:“你捡到什么东西没有?”

    我把子弹递过去,问他:“你说的是这个?”

    尾崎用手一碰,立即躬下身子行礼说:“对不起!我只是留他作个纪念品,给您添麻烦了!”

    这一次,尾崎的中国话居然说得既标准又流利。我心中一惊,忙把子弹又拿了回来,并对他说:“这是不准携带的物品,而且,即便我现在给了你,出海关的时候,它也会被扣留的。”

    尾崎显得更加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一个朋友托我带,带的。请您还,还给我吧。”

    我拉住尾崎的手说:“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说。”

    我和尾崎刚进屋,江大爷就在外面叫门。

    还没等我去开门,江大爷已经自己开了门进来了。一见我,江大爷就问:“关大婶子没在家?”

    我说让我大姐接去过国庆节去了,十天半拉月都不能回来。江大爷嘴里啊啊地应这,眼睛不住地在尾崎身上打量。

    我急忙说:“这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昨天来的。”

    江大爷说:“要说咱这儿就你一个老关家,来个亲戚,你奶奶怎么”

    尾崎一听,截住江大爷的话说:“不碍事,我和关长,向波这样更随便,更随便。”

    我也说:“对,这样随便,自己家亲戚,没那么些个说道儿。”

    江大爷一笑,问我:“都仔细看了,没缺啥少啥吧?”

    我说:“没有,咱这家里没值钱的,再说,谁那么不长眼往警察枪口上撞啊。说着,我往自己腰上摸了摸。”

    江大爷往我腰上一看,忙说:“哎呀!向波也挎上带响的了,我还真没注意,光听大婶子说你集训去了,原来是为这。你们聊吧,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现在我连我们家的心都放下了。”

    说完,江大爷就忙不跌地走了。

    我转头对尾崎说:“这是我们邻居,热心肠,愣说家里昨天来贼了,过来看看。”

    没想到尾崎说:“夜里是有人来过,我出去,那人就走了,听声音,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绝对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而且,那人年纪不小了,却有一身好功夫。”

    我说:“你肯定?”

    尾崎说:“我的听力和嗅觉出奇地好,他一上墙我就听见了。”

    我说:“我是困极了,啥都没听见。”

    尾崎说:“壮年人,觉大,我象你这么大时,为睡觉可没少挨小野君的打。”

    我说:“小野看来是个强硬的反华派,要不他不能刨腹。”

    尾崎说:“反华情绪他应该有些,但不强硬,如果象你说的那样,他不会放弃抵抗。他是没有脸面回日本国,毕竟他是我们这里的最高长官。”

    我说:“那小野就大可不必,谁还会追究他的责任啊。”

    尾崎说:“我们也这样劝过他。”

    我趁尾崎不备,突然问他:“你的中国话说的这么好,为什么还装得结结巴巴的?”

    尾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他,竟一时呆在那里。

    过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似地叹了口气,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反正有些话回去就没法说了,不如。”

    他往起一站,说:“我把实话跟你说了吧!”

    尾崎说,他来到中国的确切时间,是昭和十一年,也就是一九三六年。他的两个哥哥已经在满洲战死,二哥被派往热河,妈妈就带着十四岁的尾崎来到了哈尔滨照顾爸爸。

    那时,尾崎的爸爸在关东军驻哈尔滨的一个情报机构工作。

    尾崎来到哈尔滨后,就被送到一所学校学习。在那里,他结交了关玉麟和关玉麒(我的爷爷)兄弟(后来我知道,是因为他父亲在情报机构工作,我的两个爷爷才有意结交了尾崎)。

    尾崎说,从表面上看,我的两个爷爷虽然分别与他交往,兄弟之间好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一样,两人一见面就吵个不休。但细心的尾崎能够看出,这两兄弟的情谊是很深的,而且都很爱国。他们所争吵的,不过是各自的信仰而已。

    尾崎的爸爸虽然在情报机构工作,但他对日本侵略满蒙和中国的做法并不满意,尤其是在失去了三个儿子之后,他的情绪拨动得更加强烈,因此得了一种被叫作“失心疯”的怪病。这种病一旦发作,不管周围有什么样高级的官员在场,尾崎的爸爸都会不顾一切地抓住其中一个官阶最大的人痛苦地讲述自己儿子的遭遇,并要讨回他们的性命,如果没人答应,他就又撕又咬,还象个女人一样倒在地上撒泼打滚。每一次,他都会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人事不省地抬回家中。如此一来二去的,没有两三个月时间,他就被革职了。

    被革职不久,尾崎的爸爸在一天夜里突然失踪了。而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好友关玉麒。

    我听到爷爷和尾崎的爸爸一起失踪的时候,感到很惊奇。就问他为什么。

    尾崎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关玉麟后来告诉他,尾崎的爸爸的失踪与我爷爷关玉麒的失踪没有半点关系,那纯属巧合。因为二爷爷关玉麟知道爷爷已经回到了青湖,而尾崎的爸爸,是被中共的地下组织秘密转移到延安去了。二爷爷还告诉尾崎,他的爸爸是装疯,目的就是反对日本的侵华行径。

    尾崎的爸爸失踪不久,关玉麟也离开了哈尔滨。一年后,尾崎的妈妈被日本人送到了东南亚某地作了慰安妇。而尾崎却成了一个没人可怜的乞丐。

    尾崎说,他的中国话,就是在作乞丐时学会的,否则,他会被大街上的中国乞丐打死。到了后来,他连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个中国人,看着日本人耀武扬威的样子也感到非常愤怒。

    有一年,尾崎流浪到了新京(长春),意外地遇到了在溥仪的卫队里当军官的关玉麟。

    关玉麟给驻扎在青湖的小野写了封信,隐瞒了尾崎的真实身世,推荐他在小野身边当了一名传令兵。

    临离开的时候,关玉麟告诉尾崎,在小野身上有一颗藏有秘密地图的子弹。他让尾崎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如果得到,就请尾崎把它交给在青湖的关玉麒或关家的其他人。然后就留在关家,等关玉麟回来。

    尾崎在关玉麟面前发了毒誓,一定把子弹交到关家。

    然而,事实非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顺利,尾崎一到小野大队,就被派进了地下仓库,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离开。

    但尾崎还是在小野临死前找到了子弹,他要求到我家来,正是要履行自己的誓言。

    尾崎所谓的实话,是真是假我不想去证实。但那离奇的故事的确让我感到那不是编出来的。

    他把那颗子弹拿在手里,轻轻一拧,弹头就和弹壳脱离了。一张地图残片藏在哪里。

    地图上所画的山脉、河流都是用蒙古文字标注的,没有坐标和比例尺,从颜色上看,象一张极古老的东西。

    地图的背面,有用汉、日文字写着的“成吉思汗”、“长春真人”、“丹炉”等字样,那墨迹,也应该有七八十年的样子。

    我怎么也看不懂上面的意思,尾崎告诉我:“这不是一张完整的图,它只是几张图中的一个部分。”

    至于地图到底有几张,尾崎也说不清楚。因为我的二爷爷并没有告诉他其中的奥秘,或者连我的二爷爷也不知道这图究竟有几张。

    尾崎把地图重新装进子弹壳中,并装好弹头,这样,如果不知情的人,都只当那不过就是一颗普通的子弹而已。

    尾崎把子弹往我的手中一放,轻松地说:“终于完成了恩人的嘱托,即便是死,我也瞑目了。”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关玉麟的家人呢?难道你就不怕把东西交错了?”

    尾崎摇摇头,说:“不会的。我虽瞎了眼,但心是看得见的。这也是我没有杀死你的原因。你的气息,和关玉麟几乎完全相同。我在把刀插入你的身体时,你的呻吟声让我感觉到,你就是恩人的家人。恩人的气息,我是永生不敢忘记的。”

    我说:“单凭气息,你就能断定我和关玉麟之间的关系?”

    尾崎说:“也不尽然,我还在其他方面了解到,这里,就你们一家姓关,而且,刚刚证实,关玉麒,就是你的爷爷。”

    我一笑,说:“刚刚证实,是什么意思?”

    尾崎说:“来的老江,找关大婶子,关大婶子是你的奶奶,那个关大爷,就是我的玉麒朋友。你地,朋友地孙子地干活。”

    我说:“成,我算服了你了。我承认,关玉麒就是我爷爷,关玉麟是我的二爷爷。”

    尾崎一躬到地,然后说:“请送我回到队伍中去吧。”

    我问:“那,你在日本还有亲人吗?”

    尾崎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久久才说:“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到祖国去。她伤害过你们的国家,但毕竟是我的祖国。”

    我说好吧,等一下会有车来,开车的,就是关玉麟的亲孙子,我们请你吃顿饭,你看如何?

    尾崎一躬身说:“荣幸之至,感激不尽!”

    我说:“你是我两个爷爷的朋友,款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