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打虎山下鬼门关 N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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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车司机很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别看我,再怎么着你那也是道听途说。我不是说了吗,打虎山的故事,整个基地的人都没有我知道的多。”

    卡车司机还要说什么,张敬国抢着说:“司机大哥,你就别运气了。你知道关政委是这位的什么人吗?那是他爷爷!”

    卡车司机好象又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也姓关?”

    我听了觉得好笑:“怎么叫我也姓关?”

    我特意把“也”字说得重一些,然后又说:“我不但姓关,而且整个东山矿务局除了我家,还没有第二家姓关的。”

    卡车司机“哧”地一撇嘴说:“真鸡巴狂,我说你也姓关,就是想告诉你,我姓关!但我知道你家在这儿姓关,可不能不兴人家也姓关。我还告诉你,你要真姓关,而且是关政委的孙子的话,那咱们本就是一家。只不过你们家位高权重不认我们这家姓关的而已。”

    张敬国说:“呵!跟说绕口令似的,我都听糊涂了。闹了半天,这位司机大哥也姓关。”

    我把司机的话在脑子里画了个大大的“?”号。如果说他和我是一家,那他就应该是我的大爷爷或二爷爷中哪一家的。我好象听说大爷爷过世时还没有成亲,难道是二爷爷家的?

    这么想着,我就冒失地问了句:“您是关玉麟,不,你是我二爷爷家的什么人?”

    卡车司机又是一撇嘴:“哎呀,真不容易,你还知道有个二爷爷。”

    我听他说话的腔调很不舒服,就说:“你别他妈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告诉你,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你这一家姓关的。至于我家认不认你家那是上辈儿老人的事,跟我不挨着,我也管不着!”

    说完,我一下子从地铺上站起来,抓了枪和子弹袋就走出帐篷。

    一边往外走,我还一边嘟囔:“你家人失踪了,我们一大家跟着遭了几十年的罪,你咋不说了!”

    到了帐篷外,我越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大晚上平白挨了一枪不说,还偏要讲什么打虎山,结果弄出个一家子来把自己气得够呛。人都说遇上这些事是因为没做好梦,可我根本就没睡觉,哪儿来的好梦歹梦。

    几个放哨的队友和我打招呼,我都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这么摆摆手算是回答还是告诉他们别理我。反正就突然间觉得心里很烦躁,说不出原因的烦躁。

    这时,天已经开始放亮,远处的山峦已经出现了比较清晰的轮廓。用不了半个小时,太阳就又照亮这片土地。我把子弹袋斜挎在肩上,拎着枪,谁都不理地往小山坡上走。上了山坡时,听见后面好象谁在喊我。我回头看看,隐约看见下面的帐篷那边很平静,几个哨位上的队友正来回巡视,根本就没有谁理会我,就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下了山坡,前面是一片很开阔的草甸子,那里的草长得茂密又高大。在晨雾的笼罩下,草甸子隐现出一种神秘、恐怖的色彩。我的心一哆唆,不由地站住了。

    愣了大概五六秒钟,我仿佛被那团雾气所吸引,不自觉地往草丛中走去。

    离草丛大约五六米的时候,忽然有个黑影从我头上一掠而过。还没等我把手中的枪举起来,我的脚却一步踏空,全身立刻失去了重心向一个隐藏在草丛边上的沟里滚了过去,在全身着地的那一刻,我却感到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伴之而来的是一种从集训到现在从没有过的全身心的放松。在这种舒适的感觉令我有一种想要睡眠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特别地强烈,不容我作出其他选择,我的大脑就已经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撕心裂腹的疼痛弄醒了。

    四周什么也看不见,那撕心裂腹的疼痛来自我的左肩,好象有一把刀插在我的肩上,并正用力往肩的深处插。同时,我还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呼吸产生的一丝暖暖的气流从我的脖颈处轻轻地滑过。这不是我自己的呼吸,因为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很深沉的呼吸。

    那是个人,那个人正用一把刀插入我的左肩。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随着疼痛的加剧,我慢慢想起,自己失足滚进了一个深沟。

    我在黑暗中摸索我的枪,但由于滚落下来时没有丝毫的防备,枪已经脱离我的手,并不知去向。我的手甚至连一块坚硬的石头等东西都没wWw.有摸到。

    那把刀也许因为发现我醒来,又增加了几分力道。我疼痛的几乎昏迷。右手便不由地往刀上摸去,准备阻止它继续插进我的身体。

    我很快摸到了拿刀的那只手,从那手的皮肤上面,我发觉那是一只垂老的人才应该有的手,那么粗糙、枯干、毫无水分。

    当那人也感到我的手正用力阻止他的时候,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高卖恩那撒衣!高卖恩那撒衣!”接着,肩上的刀又扎进了一厘米左右。

    我听出,那是日本话“对不起!对不起!”的意思,心里暗暗庆幸小时候跟爷爷学了几句日语,今天还真用得上了。

    我也说了声:“高卖恩那撒衣!”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挣,挣脱了那只手坐了起来。然后,顾不得肩上插着的刀,右手掏出衣服兜里的打火机点着了火。

    火光照在离我不到三十公分左右的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张脸瘦得几乎就剩下一张皮,如果不是长着长长的胡须,简直就象一具木乃伊的骷髅。看见他,我险些惊叫出声。好在我知道他是个人,而且目前已经不再会对我造成什么危险,所以,才没有叫出来。

    我忍着疼把刀拔了出来(我承认自己的曾经胆子很小,但我的忍耐力一直是很强的),好在对面的日本人因为年纪已高力气不足,那把刀插得并不很深。

    在离脚下不远的地方,我发现的自己的枪。只轻轻用脚一勾,又稍一弯腰,枪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见我手中有了枪,那日本人“呼”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高卖恩那撒衣,高卖恩那撒衣!”

    我一拉枪栓,说:“高卖恩那撒衣,高卖恩那撒衣!你就会他妈的高卖恩那撒衣!”

    日本人一抬头,却说了句中国话:“别杀我!我没想你的死了的。”

    我把枪的刺刀打开,在他前面晃了晃,然后问:“这是什么地方?哪里可以出去?”

    他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忍着疼站起来,过去拉了他一下,他的身体很轻,我一下就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靠着微弱的打火机的火光,找到了我脚踩空落下来的那个洞口。

    刚出洞口,我就被强烈的太阳光晃的半天挣不开眼。而那日本人一出来,却突然双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并痛苦地抽搐起来。我准备过去拉他的时候,他却又不分方向的在草地上胡乱打起转儿来。

    我向天上打了一枪,他才木然站住,眼睛盲目地向四下寻找。嘴里一个劲地叨唠,因为说的太快,我一句也没听明白。

    一群队友听见枪声跑过来,见了那日本人都吓得倒吸了口气,忙问:“这是人还是鬼呀?”

    我把手一摆,对他们说:“什么人啊鬼啊的,赶快用电台联系处里派车,把这个日本人送到医院去。”

    张敬国跑过来说:“好家伙,你跑哪儿去了,基地的人都找疯了。你老兄却掏弄出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来!”说完,在我的左肩上一拍,我就“哎呦!”一声,疼得差一点昏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