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荒原军刀” N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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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6

    我们回到靶场时,实弹射击已经结束,队员们正按队列形式排列整齐地坐在原地。

    我们五个人准备回到队列中间时,一个教官把我们叫了过去。

    教官带我们上了一辆军车,通风处的那个科长跟过来钻进了驾驶室。

    军车起动后,教官从挎包里取出一把带有警徽标志的专用匕首,向我们讲解如何使用的方法。那是一把弹簧匕首,如果不是教官告诉我们怎样使用,匕首一旦从鞘中抽出,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再把它插回到鞘里面去。但它的出鞘入鞘方法毕竟不是很难,一经了解了其中的原理,很快我们就能熟练地操作了。教官又从包里取出五把相同样式的匕首分发给我们,告诉我们在矿井中可以用匕首在我们认为比较特殊的位置刻画指向标记,让以后进入那里的矿井工程技术人员辨认。

    张敬国突然问:“井下空间那么窄,要真遇到野兽什么的,有人开枪会不会伤到自己的人?”

    教官说:“这也正是把你们五个单叫出来的原因之一。你们既然在原单位就是搞安全的,小关又是经警队长,到了那里当然要由你们对行动队员的生命安全负责。除了前面所说你们要密切注意井下空气中的有害气体含量外,就是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这也很关键。行动时,按计划会分成五个行动小组,你们将分别各带一个小组,在井下的一切行动将由你们根据具体情况作出相应的决定。一旦出现意外,有的队员就会冒然开枪,也许就会伤人。关于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因为他们的枪弹不会伤及任何人,发给他们的子弹是经过处理的。而你们手中的子弹才是货真价实的,这是个秘密,不可以让其他队员知道。”

    嚯!这倒让我没有想到。

    教官说:“正因为你们不是军人,所受训练时间又很有限,这么作首先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时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就抬起头往车外看了一眼。我发现军车正沿着一条河在前进,河的两岸都是半人多高的草丛,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两棵长得不高的树。

    火车的声音是从北面传过来的,而我们的车正向西行驶,但我仍不能确定一号井的具体方位。

    教官安排完任务后,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我们五个同行可没他那么镇定,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对方发呆。

    我此时神情很紧张,他们肯定也轻松不到那儿去。

    过了好一阵,我才无意识的摸了摸枪。摸到枪的时候,我突然平静了许多。于是我摆了摆手,让他们凑过来,说:“我们自己是不是把彼此的联络方式设计一下,万一有谁应付不了的时候也好互相支援。”

    张敬国说:“到了井下,各自一分开,彼此联系确实很难。”

    另外三个人也点了点头。

    我说:“都来了一个多月了,咱们光见面说话,还不知道你们多叫什么呢,我姓关,叫关向波,和这瘦得象蔫黄瓜似的小子是我技校同学,叫张敬国。”

    张敬国说:“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哥几个看看,这家伙要是站在煤壁跟前不睁眼不哧牙,你们肯定不会发现有人。”

    大家一笑,另外三个也作了自我介绍,一个姓李,一个姓王,还有一个姓刘。

    张敬国对我说:“就你的姓少见,你要姓赵就齐了。”

    我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问:“怎么齐了?”

    结果他们一起说:“张、王、李、赵遍地刘,五家大姓就齐了。”

    张敬国说:“别怪他,他是个茄子。”

    我说:“说正事吧。我是这么想的,大家看怎么样。”

    接下了我就把想法说了一遍。

    我一说完,小李子就说:“我操!这个茄子一定是诸葛亮家园子里种出来的,这方法绝对可以,我同意。”

    别的人也同意我的方案。

    一阵讨论和说笑之后,我们都感到很轻松,我看了看表,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就把枪上的零件卸下来,仔细擦了一遍。

    到达一号井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井架并不高。因为它立在一个小高岗上,昨天又在黑暗中,所以才会感觉它很高。

    趁其他人没有来,我们绕着井架四周一百多米的半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另外的井口。如此一来,现在唯一可以下去的地方,就是那个井架了。

    我们又回到井架下面。看了看井架的上面,上面没有什么悬挂的物品。这样,我昨天那个关于什么东西被风吹动的猜测就被否定了。而且在找井口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最近有人到过这里的痕迹。我想,有可能自己和那个队友过于紧张过于敏感,产生了幻觉。

    科长准备派一个人到井架上去,开车的司机突然间大声叫:“赶快回到车上来!快点!”

    接着,从车的后面传来一阵枪响。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往车跟前跑,一边把枪从背上摘下来,准备应付所发生的意外。

    冲到车的后面,见教官正拿着一把“五四”式手枪向我们来的那条路上观察着。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教官说:“狼群!”

    又是狼群,我感到头上的血管一涨,下意识地拉了一下枪栓。

    这时候,所有人都赶到了。我用手把他们托上车,喊:“快,教官,上车!”

    教官把我托上去后,我们又一起把他拽了上来。

    上车后,科长问:“狼群在哪儿?”

    我们顺着教官手指的方向一看,正有二三十只狼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教官从张敬国手中拿过冲锋枪说:“你们不要开枪,我和关队长守在后面。告诉司机马上开车。”

    车开起来后,狼群已经赶到了。由于车颠簸得很厉害,教官只是端着枪注视着狼群,我也不敢轻易开枪。

    军车大约开出一千米后,狼群才被甩出很远。但车并没有减速,仍就全速在草原上急驶,我被颠得几乎抓不紧手中的枪。见狼群没有再追过来,就把枪挎在胸前坐下来深深出了一口气。

    再看其他几个人,除了科长外,每个人仍就紧张地端着枪,张敬国的枪没有了,就把匕首握在手里,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车外。这时候,我才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湿淋淋的了,看上去比别人更加紧张。

    “没事了!前面的告诉司机可以把车停下了。”教官喊了一声,然后摘下帽子擦了把汗。

    军车终于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扶住车箱一阵干呕,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司机也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竟跳下来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教官说:“别管哪里了,调头,按原路回去。”

    科长和教官都坐进了驾驶室,我们留在后面的就把前面的车蓬布撩起来,两个警戒前方,两个警戒后面。

    往回走的时候,车开的很慢,所以平稳了许多。

    我索性把上衣和子弹袋解下来,光着膀子,这样就感到身上没有那么燥热。

    军车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后续的队员和领导还没有到。教官领了姓李的瓦检去一个小土岗上警戒。我们剩下的人都穿好作业服,带上枪和匕首跟着科长又来到了井架下面。

    井架是用很粗的红松原木架构的,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十分坚固。

    我把一根绳子系在腰上,攀着角上支楞出来的木头小心地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在右边有一扇门。

    这扇门应该是出煤用的,我这样判断。于是我就又往右爬,想靠近那扇门。但发现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的脚登在原木上,却因为打滑而不能靠近。我就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由角上往上爬。

    很快,我就到了最上面的一根原木上。打开矿灯往下照了一下,发现在有门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用原木搭起来的平台。我把安全带拴在立柱上,解下腰里的绳子顺下去,一直到整根绳子的另一端被我从地面上拉上来,找了一根很牢固的柱子拴牢,就解开了安全带,顺着绳子来到了平台上。

    找到那个木门后,我轻轻推了一下,门却没有动。

    我再用脚用力一踹,半扇门竟整个离开固定的铁合页飞了下去,我也因为毫无防备差点闪出去。好在我事先系上了安全带,要不我定会一头栽下去。

    那扇木门“轰”地落在地上,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他们都以为是我不小心掉了下去呢。

    惊魂未定的我被他们惊慌失措地往木门那里跑的样子逗乐了,就大声喊“:我没事!我没事!你们离远些,我把那边的也弄下去!”

    他们离开后,我又用脚把另半闪摇摇欲坠的木门也踹了下去。

    那扇门是木板做成的,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木板已经发朽,而且固定木门的铁钉也已经锈蚀,所以经不住我的一脚之力。

    我在平台上走了两圈,发现这个平台很坚固,四五个人站在上面也不会有问题。再用矿灯往井的底下照了照,目测的结果是从平台到井底最多不超过二十米。就是说,这个井没有我预想的那么深。

    我又抬头看井架上面,也就有五六米左右,如果平台中间没有井口,或在平台上面铺上可以承受一定重力的木板,一个人从上面跳下来不会受伤的。

    我想起上学的时候赵新昕和“赖朱”那次打赌的情形。

    “赖朱”的智力有些小问题,就是一般所说的大脑里“缺根弦”或“一根筋”的样子。平日里同学们就总拿他来寻开心。赵新昕刚买了一辆“飞鸽”二七点五的自行车,“赖朱”虽有点傻,却很羡慕这辆车。有一天下课后,赵新昕就跟“赖朱”说:“你要从咱们班的窗户上跳出去,我就把车给你。”

    赵新昕本就说的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思维正常的人听后一般会说:“那你跳下去,我再买一辆给你。”或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可偏偏这话是对“赖朱”说的,而“赖朱”又正对那辆新车“情有独衷”。结果,还没等赵新昕笑出来,“赖朱”已经闪电般的站在楼下的水泥过道上了。

    结果赵新昕付出了一辆新车的代价(那时全班同学的正义感都站在了“赖朱”一边)不说。几乎所有人都对“赖朱”能从二楼跳下去而毫发未损感到惊奇。

    二楼的窗户离地面至少有五米,一个思维正常或毫无准备的人是不敢轻易跳下去的。其实要真的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去跳的话,很大程WWW.soudu.org度上人是不会受伤的。

    怎么一来,我就想起老郑说的关于他表姐,我那二奶奶的事情。

    如果九号井的那个立井情形也如此,并有人在下面做了准备。那么......还没有容我继续想下去,底下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地大叫:“上面什么情况,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把绳子扔下去,顺着绳子溜到了地面。

    站稳后,我把看到的跟科长作了汇报。科长听了,很满意地说:“我们的第一步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等大队人马到来再说了。走,我们回车上去,这里蚊子太猖獗了。”

    回到车上脱掉作业服,我就到小土岗把井架上的事情又给教官说了一遍。教官听完,看了看表,有些焦急地说:他们怎么还没到?

    我说不如咱们往回迎他们一下吧。

    教官点点头,说:“好吧。”

    我们顺原路往回走了没多久,才看见大队的军车正缓慢地往这边开过来。

    不一会儿,我们就会合在一起,几个领导从吉普车上下来,听了我们的汇报,都很满意。

    当领导听见我们遇到狼群后,又看了看天色,就说:“既然基本情况已经明白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让小同志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对井下进行勘察。”

    上车后,听跟着领导一起来的队友们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黄羊群,几个领导居然兴致勃勃地下车去打黄羊,结果几个队友的子弹被打光了,也没伤到半个黄羊。

    一个队友说:“这帮当官的枪法够臭的。”

    我听后,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几位领导不顾大局,放着正事不作,却去打什么黄羊;笑的是,除了我们有数的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枪就跟玩具没什么区别,而且教官们连领导都瞒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