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萨满的忠告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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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猎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好玩。

    在林子里转了十几天,除了一些野兔、山鼠之类的小动物,鹿、狍子等大猎物基本没见着影。

    大人们跟没事似的,但整天转山林、吃雪团子的日子,我们几个刚上山的小猎手可吃不消了。

    这天,大人们终于宣布,在一处易于伏击的地点驻扎下来,我们喝到了出猎以来的第一碗热乎汤。

    帐篷扎好后,外公一边擦枪,一边给我们讲故事:“在蒙古大可汗率领大军征战草原的时候,帐下有一对作战很勇敢的‘巴特尔’(英雄),他们一个被誉为草原上的‘阿斯楞’(雄狮),一个是山林中的‘苏赫巴鲁’(猛虎)。这两个人结拜为‘安达’(盟兄弟),并歃血盟誓,如果一个在战场上死去,另一个就要把他带回故乡,以自己的生命一同殉葬。

    “后来啊,‘苏赫巴鲁’在一次战斗中死去了,‘阿斯楞’义无反顾地背着他走了很远,来到山林,用一只雪雕和银狐的血肉和灵魂祭奠了‘苏赫巴鲁’,然后自己也躺在坟墓中和‘苏赫巴鲁’一起死去了。

    “过了好几百年,有一天,一批‘红毛子哥萨克’洗劫了草原,来到两‘安达’的墓前宿营。夜里,他们听到一真奇怪的声音,循着声音,他们发现了两‘安达’的坟墓。这伙贪婪的家伙,以为墓里既然能发出声音,就一定藏着金银珠宝。当他们把墓掘开的时候,忽然!一声尖叫把‘红毛子’各个吓得面无人色WWW.soudu.org。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来刀剑格斗的声音。

    “出于好奇,一个‘红毛子’用绳索系在腰上要下去看个明白。他下去不久,伙伴们再次把他拉上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变成一个满眼喷血、野性十足的恶魔。

    “只见他浑身血肉模糊,手里拿着一把古代蒙古人使用的短刀。这阵势,把所有‘红毛子’都吓傻了,他们一个一个呆若木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变成恶魔的同伴向自己靠近。只听他‘哈哈’一阵狂笑,举刀冲过来,手起刀落,转眼间就把‘红毛子’杀了个精光。杀完人,他把短刀扔回墓中,把墓穴重新掩埋好,就生起一堆篝火,把死人投入火中焚烧,最后自己也跳入火中烧死了。”

    外公把擦好的枪放进帐篷,转身拍拍我的头说:“该睡觉了。”

    我和小火把们说:“你骗人,故事还没讲完呢。”

    外公说:“一下子讲完了,明天你们听什么?一帮小兔崽子,都给我回去睡觉,明天我们要围猎,打到野猪狍子,就带你们下山回家。你们要不听话,山神爷爷发了怒,就再让你们在山林里转上半拉月。”

    伙伴们听了,个个缩着脑袋回到自己家的帐篷里睡觉去了。

    转山林很累人,一钻进睡袋子,我就睡着了。

    因为喝多了汤,夜里我被尿憋醒了。

    从睡袋里钻出来,正要起身,忽然看见外公的身边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但他身上的装束却很有意思。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垂着好多珠串的帽子,身上的袍袄上挂满了铜的、银的、铁的圆片片,一对五颜六色的破布条子系在腰间,一只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锣一样的东西,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棒棒。

    见我出来,他没有动。等见我用一双惊奇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的神情看上去好像比我还惊奇。

    我当时没工夫想那么多,尿憋的我很难受,根本不容我去想这人是怎么来的,来这干啥。

    等我撒完尿,转身要往帐篷里走时,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他却像我笑了笑,从脖颈上摘下一窜动物牙齿窜成的链子呆在我的脖子上,然后点了点头。

    我抬头看他的脸,这时一颗流星刚刚滑落,我顺着流星一转头的工夫,他忽然消失了。

    我绕着帐篷找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外公他们已经抬着几头野猪,赶着一群“四不象”(麋鹿)回来了。

    我刚要穿衣服,wWw.外公一样就发现了我脖子上的牙齿项链。他拉过我仔细看了很久,突然帮我穿好衣服,带上一些干粮和枪支在舅舅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就带着我离开了狩猎的队伍。

    第二天夜里,我和外公回到了屯子里。

    把我放在家中,外公又连夜去了阿里河镇。

    外婆告诉他,他的一个好朋友前几天死了。外公毫不停留地赶往阿里河镇,是为了能赶上送那朋友最后一程。

    几天后,外公回来了。他问了我那一夜看到的事,我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

    等我说完,外公用手摸着我脖子上的项链说:“这是他活着时最喜欢的东西。你要保管好,无论到哪里,都不能丢了。”

    那时候我还小,不能明白外公的意思。

    只是在以后听舅舅们说话时听到,外公的那个朋友以前是个“萨满巫师”。在我得到项链的那一刻,他正好死在“红小将”关押他的“牛棚”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