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驸马》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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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在梦巴黎酒吧,依然人潮汹涌,清风弹完最后一支曲子,在掌声中从容的向观众行了个礼,然后款款的走向后台的化妆间,她迅速的换下了演出服。因为刚才她匆匆的一瞥,远远地看见了紫雨,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威士忌,她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定是又遇到了不顺心的事,等着她去安慰。

    走到微醺的紫雨面前,紫雨笑嘻嘻地大着舌头说道:“清风,你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了,我却忘得差不多了。”清风说道:“你是富人家的小姐,学钢琴不过是附庸风雅,我既然有机会借你的光跟着学琴,当时就是希望着将来能够靠它混口饭吃,目的不同,当然结果就不同。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今天是特意来酒吧买醉的吧?”

    “知我者,清风也!我又失恋了!”

    “哦,这次又是为什么?”

    “还不是老爷子……给了他一百万,叫他离开我,他就拿了钱,走人了……你说,这世间,还有真正的爱情吗?清风,你要是个男人多好,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

    清风笑道:“要是那样,你爸爸说不定能给我开一千万,我更不能娶你了!”

    “死清风,就会气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老爷子一心想让我嫁那个混蛋,也不管我爱不爱他,以后能不能幸福,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我……我……现在真羡慕你。”

    “羡慕我没有父母亲人在孤儿院长大?还是羡慕我相貌平平?或者是羡慕我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回报却少得可怜?”清风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也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爱情,那对我来说是奢侈品,对你来说是调味品,但是相对于生存来说,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清风,你,你还是那么……你真是让人说不好,不过,有时我是真的羡慕你,你就像一缕清风,随心所欲,不受羁绊,不向世俗献媚……”

    清风皱了皱眉“紫雨,你什么时候又变成诗人了,走吧,你都喝醉了。”“我没醉,若是醉了就好了,醉了就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嘻嘻,你……”紫雨打了一个酒嗝“你知道我今天对老爷子说什么了吗,哈哈……我告诉他,我爱上了清风你,我要嫁给你,你不知道,老爷子的脸色,当时那叫一个好看!我对他说,我早就爱上清风了,我和清风是同性恋,大家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我找男朋友不过是掩人耳目……我今天晚上还……还和清风一起睡,不回家了,气死他!对,气死他!”

    清风无奈的看了看紫雨“你太幼稚了,你爸爸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相信的,我们俩十五年的交情了,是不是同性恋,你爸爸还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咱们圈子里的人……不都……都开玩笑说我俩是同性恋吗?……我就是要和你同性恋,我看过了,哪个男人都不如你好,他们靠近我,不是看中我的脸蛋,就是看中我的腰包,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心安些……”

    清风的脸色一黯,心想,和你结识时,我不过十岁,可是我早就知道你是有名的富家女,所以才不动声色的讨好你,就是想能够借你之力,你怎么也想不到我小小年纪,就心计深沉,当初是故意接近你吧。我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小小孩,想学钢琴何等艰难,不靠近你,我又有什么法子。清风不顾紫雨的反对结了帐,拉着兀自不肯离去的紫雨出了酒吧。

    俩人拉拉扯扯的出了酒吧,紫雨含糊不清的说道:“清风,和我谈恋爱吧,好不好,咱们试试看……好不好?这些年,我……我攒了好些私房钱,咱们到天涯海角去,谁……谁也找不着咱们,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赚钱了……我的钱,足够咱们俩丰衣足食一辈子……”

    “你喝醉了,紫雨,你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我……我说的都是……都是真心话……我知道我这样不……不对,也曾经故意疏远你,可是……可是不行啊,清风,我每天都想你……想你……我……我以为有了男朋友会好些……没想到就是和他们……和他们做爱时,我都会把他们想象成你……”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清风的心头,清风的心里一阵不安,都说酒后吐真言,紫雨不会来真的吧?

    凭直觉,清风只想离紫雨远点,再远点……“紫雨,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叫出租车……”“我……我是开车来的……”“我知道你开车来的。你都醉成这样了,没法开车了,我开车的技术又不行。”

    清风逃也是的离开紫雨,耳畔传来子夜的钟声,清风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么多年的友谊,明天在紫雨酒醒之后,该如何面对她?

    紫雨一向是固执的,任性的,在求爱未果之后,这份友谊还会不会存在,清风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拒绝这种感情,远处,无声无息的开来一辆车,急速向清风驶来,清风却浑然不知,她的耳边回响的是紫雨的话“清风,和我谈恋爱吧,好不好?”

    一阵剧烈的疼痛布满清风的全身,清风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自己的身上碾过,疾驰而去,清风想喊,可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一点声息皆无,清风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血肉模糊,车轮碾过的地方已经扁了,心里蓦然一惊,原来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子夜的最后一响钟声过后,清风的魂魄被一股气旋吸走了,地上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远处传来紫雨的哭喊:“清风,清风你怎么样了,你别丢下我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可惜,清风再也听不见她的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的清风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就听见一个女人抽抽噎噎的说道:“这太医怎么还不来,玉儿这么久也不醒,不会有什么凶险吧?”“不会有事的,娘亲,玉儿虽说从小身体就不好,可是哪次大病不是逢凶化吉,玉儿的造化大着呢!”

    “太太,六哥哥醒了,您看,他动了。”清风心里一阵烦躁,哪里来的这么多呱噪的女人,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嘴一张,“哇”的一声,一股子酸臭的酒菜从清风的嘴里喷了出来,满屋子顿时臭气熏天,清风的胃里却感觉好受多了,他微微的睁开眼,看见满地站着身着花花绿绿的古装女子,心中惊诧不已。

    一位四十多岁一身唐风仕女的装扮女子,眼圈发红,冲着清风说道:“儿啊,你总算醒了,吓死为娘了!”

    清风惊讶的头都忘记了痛“你是我娘?”“是啊,你不会连娘都忘了吧?我的儿啊!”边说眼泪边扑簌簌的落下来。清风暗想,我只当世上没有鬼,原来却是有的,而我现在已经是个鬼了,只是这鬼为什么都穿着古装?只这么一用脑,头又痛起来,清风暗道,原来鬼也是知道痛的。

    就听见门外一个婆子喊:“请太太小姐们避一避,太医来了!”

    “儿啊,你不认得为娘,那你记不记得她是谁?”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拉过身旁的一个正在收拾清风呕吐的秽物的丫头,清风头正痛,再说她哪里认得是谁?“玉儿,你别吓唬为娘啊,这可是在你身边侍候了十年的红藕啊!这可怎么好,他连红藕都不认识了……”旁边一位丰腴的女子说道:“娘亲,太医就要进来了,咱们还是赶快让太医给弟弟看看吧!”就听见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屋里的女子大多都回避了,只留下俩个丫鬟模样的,其中一位就是红藕,她红着眼圈端过来一杯茶,问道:“爷,您刚刚吐过,要不要簌簌口?”清风正觉得嘴里难受,连忙点头,令一个丫鬟赶紧上前扶起清风,清风漱口这会儿,就听见房门一响,一位健硕的男人踏进门来,五屡长须胸前飘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几步踏到床前,俩个丫鬟赶紧行礼,口称老爷,这位男人一挥手,口中说道:“混账东西,喝几口猫尿也能喝成这样,给老子丢脸!”

    避到隔间的女子哽咽道:“老爷,你就不要再训斥玉儿了,玉儿都不认得人了!”门外一个男子应道:“娘,这可是真的?王太医,您快请进。”屋内的这位老爷诧异道:“有这等事?你连老子也不认得了吗?”清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又看看随后进来的俩位,先前进来的这位老爷与后来的这位年轻人相貌十分相像,想来是父子,另一位五十上下的大概就是太医了,清风暗忖,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府?偷偷地掐一下大腿,痛得很,“难道我还活着?”清风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到床上……

    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太医说道:“驸马爷因醉跌破了头,碰坏了脑子,我们郎中称之为失魂症,这种病治不好,也许过几日自己就痊愈,或许一辈子也好不了,不过,于性命是无碍的,驸马爷有些体弱,且兼心绪不宁,先煎几味安神的药吃着,三五日就大好了。”太医开了药方,那位老爷一边吩咐下人去抓药,一边对太医说道:“这么晚了,还打搅王太医,多谢。就让犬子代老夫送送太医。”太医嘴上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英国公客气,下官愧不敢当。”

    清风满脑子浆糊,这位老太医管我叫驸马,管眼前这位竟然叫英国公,我是女人啊,怎么会是驸马?

    清风悄悄的摸了下胸脯,心里大吃一惊,自己那对傲然的双乳不见了!自己真的变成男人了吗?还是驸马!随即又想到,原来自己竟然没有死,自己竟然还活着!这又惊又喜之下,清风竟然又晕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清风终于悠悠转醒,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是白天_38605.html,清风一眼望去,满屋子都是大红的颜色,仿佛是新婚的洞房,雕花的窗户上糊着白纸,上面洒满了阳光,照着屋子里异常亮堂,屋外,鸟儿唧唧喳喳的叫……清风心里一暖,“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能活着就好!”屋子里摆满了雕花的家具,古香古色,梳妆台上,一架铜镜摆在上面,台前,一个精巧的绣敦,古董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古董,可惜清风叫不上名字,正打量间,就听见一个小丫头惊喜的喊“爷,您醒了!”

    清风恍惚觉得昨夜见过这个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碧痕。”小丫头怯生生说道。外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女孩问道:“碧痕,爷可醒了?”碧痕忙道:“红藕姐姐,爷刚醒。”那个叫红藕的说道:“谢天谢地,这药可已经温了几次了,你赶紧派人去告诉公主,还有老爷太太们,还有老祖宗,老人家已经派人来问过几次了。我来服侍爷吃点稀饭,然后好吃药。”碧痕答应着去了,一个鹅蛋脸的身材高挑的女孩走进来,她一身淡绿的长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清风这才感觉腹中饥饿难耐,几口喝下了一碗粥,还想要,红藕说道:“爷,太医说了,您昨日酒喝得不少,伤了脾胃,今日不宜进食过多,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一会儿若是还饿,再吃块糕。”

    清风无法,捏着鼻子喝了一碗苦药,闻着红藕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粉气息,好像昨夜昏昏沉沉间也喝了一碗这样的药,于是问道:“红藕,昨夜也是你喂爷吃的药吧?”红藕笑道:“才不是呢!昨个是公主娘娘亲自喂您吃的,爷真是好福气,公主娘娘不仅人漂亮,性情又和气……”“公主?公主姓什么,叫什么?”红藕呵呵笑道:“咱们大唐的公主,自然是姓李,奴婢只知道公主的封号是晋阳,至于公主的闺名叫什么,那就得爷亲自问了。”清风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原来自己竟然来到了大唐!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红藕赶紧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屋子里连丫鬟带婆子已经站了十多位女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玉儿,你这个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要把奶奶吓死才甘心吗!”清风心头一颤,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嘴里喊道:“奶奶……”清风自己心里诧异,一般轻易不动感情,今日这是怎么了,或许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这位老太太感情深厚吧?

    “看看,看看,怨不得老祖宗疼他,到底是您老人家亲手带大的,把我们大家都忘了,就是心里还记着老祖宗!”老太太笑道:“玉儿,可还记得你大嫂子?看看,你大嫂子都吃了醋了!”说得众人都笑起来。清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亲情,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眼圈忍不住红了。

    老太太说道:“还不赶紧叫你的娘亲,昨儿晚上,你娘掉了半宿眼泪。”清风一看,果然,昨晚上看见的妇人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清风一个孤儿,从未喊过爸爸妈妈,此时张了半天嘴,终于喊出一声“娘。”来,老太太又拉过来俩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介绍道:“这是你的大姐姐和二姐姐,旁边的是你的三妹妹,赶紧叫人啊!”清风心想,这两个恐怕还没有我的实际年纪大呢,怎么张得开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办法,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不情愿的喊了声“大姐二姐。”老太太拉过最后一位姑娘,笑呵呵的问道:“玉儿,你猜猜这位姑娘是谁?”

    清风一看这位姑娘含情脉脉的双眸,羞答答的神情,雍容华贵的气度,脑袋不由轰的一声响,这位就是我的妻子,那位大唐公主吧!只是,现在到底是那位皇上当政?这位晋阳公主……幸好,这位不叫高阳公主,那自己就不是房遗爱。只要自己的头顶没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一切还好说,清风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人虽然还活着,却也任重而道远。

    第二章

    清风看着眼前的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知道自己有一个公主妻子,但是知道归知道,毕竟没有见到真人,如今真的看见了本尊,只觉得这事情说不出的荒唐可笑,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落在别人的眼里,意味却有了不同。

    二人对望良久,就听见嗤嗤的笑声,公主的脸一红,低下头去,大嫂笑道:“老祖宗,咱们还是快走吧,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咱们还这么没眼色的,打扰人久了可就讨人厌了。”老太太也笑道:“我就希望他们小俩口恩恩爱爱的,这样啊,我就算是两眼一闭,也能心安了。走吧,咱们这群没眼色的!”众人哄笑着离开,清风的母亲嘱咐了又嘱咐,让清风的心里好一番感动。

    昨日晚间没看清,现在看来自己的母亲虽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清风却觉着这个娘亲的性情未免太柔弱,动不动就爱掉眼泪。清风想下床相送,老太太死活不让,其实清风在床上躺久了,觉得浑身酸痛,也想下来活动活动,被硬逼着躺下了,清风也只得作罢,头还是有些晕,清风估计是摔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清风眯着眼,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大概是公主送完了客回来,睁眼一看,果然公主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清风一阵头皮发麻,被一个同性用这样的眼神注视,估计正常的人都受不了,而以后,自己就是这个公主的驸马,要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要守护她的一生,自己做得来吗?

    “驸马的气色比昨夜好多了。现在可还头晕吗?”清风连忙说道:“是啊,头还晕得很。”清风恨不得说自己病入膏肓,最主要的是不能行房……不过,现在的清风最关心的是现在的皇帝是哪位?最好不要是安史之乱时期,也不要是晚唐,还有……

    清风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好好学学唐史,对于唐朝,清风最耳熟能详的是那位彪悍的高阳妹妹,还有帽子绿油油的房遗爱;还有一位太平公主好像是武则天的女儿,唐玄宗和杨贵妃也是知道的,还有瓦岗山上下来的……清风正努力的回忆这些历史名人,就听见晋阳公主说道:“驸马再好好的睡一觉,明日就能大好了,本宫就在这里坐着,驸马若是要水要茶的,就说一声。”

    清风说道:“昨夜睡得好,我现在还不困,咱们就说说话吧!”公主笑道:“好啊,驸马把往事都忘了,现在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公主的笑容很灿烂,嘴角露出俩个淡淡的酒窝,清风被一语道破了心事,心想,果然是皇家出身的,都不同凡响。

    清风斟酌了一下,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贞观十六年,我是文德皇后所出,与驸马同年,今年都是十六岁,去年大比,驸马夺得探花,父皇喜爱,下嫁晋阳,太子是承乾哥哥。驸马的父亲是英国公李绩,驸马是英国公的第二子,名怀玉,字清风……”

    公主的连环炸雷不断抛出,惊得清风目瞪口呆,猛然间听见自己的名字,清风喊道:“等等,等等公主,你说我的名字叫清风。”清风又惊又喜的问。

    “驸马的名字叫李怀玉,字是清风,这个字,还是父皇赐予的呢!”清风说道:“好,我喜欢,以后你就叫我清风好了。”清风心想,莫不是我的前世其实是个男人,我现在又回来了?一时间清风心中百感交集,看在公主的眼里,则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公主问道:“清风可是想起来了点什么?”

    清风说道:“倒是没有想起什么,只不过听着就觉着这个名字异常亲切。”公主笑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听着当然亲切了。清风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清风想了想,李绩这个名字,瓦岗山出身的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但是却又好像听说过,却想不起来他的生平事迹……现在是唐太宗李世民当政,贞观之治,这个想不知道都难,不过除了知道是一个盛世之外,其他的知道的还真并不多,还好是现在是盛世,只要衣食无忧,清风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出身,还是问得明白点好,于是问道:“你说我家姓李,难道是皇亲?”晋阳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不是皇亲,不过,昨日我嫁了你,驸马现在当然就是皇亲了。”清风汗颜,心想,果然是菜鸟,问出这么白痴的话,如果是皇室宗亲,又怎么能娶来公主?等等,昨日成的亲,新婚大喜的日子竟然付了黄泉,这个前身的命也太差了点……

    公主解释道:“公公原姓徐,名世绩,字懋功……”清风大惊,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你说我爹爹是徐懋功!”公主悄声道:“你这样大声小气的直呼公公的名讳,小心公公听了生气。”

    清风仿佛刚干完繁重的体力活,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原来我的爹爹竟然是瓦岗山上大名鼎鼎的徐懋功,隋唐演义中神棍一样的人物,不过他不是一个老道吗?清风满头中 文首发雾水,却也不好问,眼光中不免带着疑问。公主接着说道:“父皇因国公居功甚伟,赐以国姓,公公又因避父皇的讳,改世绩为绩。”

    清风豁然开朗,原来我的老子是开国大将,李世民又不是昏君,看来我这个二世主是当定了,前世受了诸般苦难,就在今世全找回来吧!美中不足的现在变成了男儿身,如果是女儿身……在这古代,做女人免不了束手束脚,以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却也是各有利弊,想通了此节,清风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公主羞答答的说道:“我叫明达。”“那我就叫你明达,可好?”公主羞答答的笑着点头,清风心想,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古代的女孩还真是早熟啊,我十六岁的时候可是整日的学习,然后是打工挣钱……

    “清风,你想什么呢?”清风连忙回神,说道:“我躺得浑身酸痛,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公主连忙上前扶住清风,旁边站着的红藕,碧痕,连忙捧了衣服过来,七手八脚的为清风穿戴起来,清风也不插手,若是让他自己穿,估计一时半会儿穿不上,忍着阵阵的眩晕,清风坐到梳妆台前,虽然变成了男人,清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看着铜镜里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男人,清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自己吗?李绩他见过,相貌儒雅,可以说是一员儒将,李绩的大儿子他也见过,和他的父亲极为相似,清风原以为自己有父兄那样的相貌,就很知足了,哪曾想自己竟然长得和母亲极为相像,甚至比母亲的相貌更为出众,一双桃花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唇红齿白,比公主还要漂亮几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清风不由得苦笑,自己是女子时,相貌平平,变成男人却又这般花容月貌,老天还真是爱开我的玩笑啊!

    红藕轻轻的为清风梳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金环束在头顶,红藕说道:“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不出门,梳个简单点的,您头顶还有伤,奴婢还真怕碰了伤口。”

    清风说道:“没关系,我就到院子里转转,明达也一起去吧!”清风心想,这位晋阳公主的母亲是文德皇后,也就是长孙皇后吧,据说太宗皇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妹,也不知道这位长孙氏是否还活着,恍惚记得这位皇后很短命的,无论如何,这位皇上的掌上明珠自己可千万不能得罪,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二人出了屋子,身后丫鬟婆子跟了一群,红藕问道:“爷,您的身体可还行?要不,让婆子们抬个春凳来?”清风说道:“无碍,你扶着点我的胳膊就行了,我就是有些头晕。”红藕涨红了脸,清风有些莫名其妙,晋阳公主说道:“驸马让你扶着,你就扶着吧!”清风这才回过味来,自己现在可是男人的身份,这古代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虽然红藕是个丫鬟,但是自己的这个要求的确有些个唐突,连忙说道:“算了,就让公主扶着我吧?”公主的脸也红了,却真的上前扶住清风的胳膊。国公府雕栏画栋,人在府中走,犹如画中游,清风看着哪里都好奇,却尽量不露出一付呆头鹅的样子。

    走走停停,就见一群孩子打打闹闹的冲了过来,却是在抢一个风筝,看见清风一行,顿时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上前行礼,口中说道:“侄儿敬业见过公主,见过叔叔。”

    清风的双手打颤,公主说道:“驸马,你可是不舒服?”清风盯着这个小小子,“你说,你叫李敬业。”小小子有些慌张,仍然答道:“是,侄子小名叫老虎,大号叫李敬业。”

    清风内心翻江倒海,李敬业,原来他竟然是李绩的孙子,是我的侄子,早就该想到,怪只怪自己的历史知识太差,一时间没有联想到,李绩的俩个儿子,或许在史书中一笔带过,而这个李敬业,史书上一定不是一笔两笔就写得完的,清风之所以知道李敬业,还是通过骆宾王写的那篇流传千古的《讨武氏檄》,武则天边读这篇大骂自己的文章,边赞叹不已,并说:“宰相之过,安失此人。”而骆宾王的这篇文章就是李敬业求其写的,李敬业在扬州起事,旬日间便拥兵十万,然而志大才疏,被武则天三十万大军很快诛灭,只落得李绩所有子孙诛戮无遗,就连李绩自己也被刨坟斩棺,偶尔有旁支逃脱的,皆逃窜胡越。

    清风想起这段历史,不由得脸色发白,原先还想正值盛世,自己无所事事的做个二世主,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就完了,却天不遂人愿,老李家竟然还有一个小煞星,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算了事,没关系,还得二三十多年后才能爆炸,想到此,清风的脸色才好些。

    李敬业见自己的叔叔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有些害怕,说道:“叔叔,侄儿正要和兄弟们去放纸鹞。”清风挥了挥手,一群孩子一溜烟儿跑了,公主说道:“驸马,你若是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吧?”清风笑了笑,“刚才确实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会儿好多了,你听是谁在弹筝?”

    红藕说道:“一定是三姑娘在花园里练筝。”清风说道:“她倒是风雅,咱们也到花园里看看。现在也不知道开些什么花?”公主答道:“杏花已经过了,大概还有桃花和梨花正开着。”寻着乐声而去,一路看见桃花梨花也已经残了。

    公主感慨道:“这才几日的功夫,花就败了。”清风说道:“应是绿肥红瘦。”公主两眼立时放出光来,“驸马,你可是得了新诗?快念来我听!”清风心中尴尬,想一想,自己的头上还顶着个探花的名头,却别无所长,唯有些诗词文章可以剽窃,否则,日后何以立足?想到此,便说道:“诗是没有,不过却想到了一首有趣的小令,我读来你听听。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桃花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果然新鲜有趣,我还道驸马昨夜睡得沉,却原来驸马知道昨夜下雨了。”清风明显感觉到公主不太高兴,稍稍一想,心中不由苦笑,昨夜是洞房花烛夜,冷落了公主,如果是昏睡还情有可原,若是装睡,那可就……清风连忙解释道:“我原是不知道下过雨的,不过,看见花间的浮土上的雨痕,自然就猜到了。”清风也不多做解释,这种事,越辩解越解释不清,果然公主的脸色好了些。“这首小令倒也新颖,难为驸马想的出来,虽说新鲜有趣,驸马还是少写些,免得被人笑话了去。”

    清风心里郁闷,唐朝以诗为主,这词又叫曲子词,即歌词,写词的都是些穷困潦倒的书生,为养家糊口,写些词谱上曲,由歌女传唱,得些钱财,直到宋朝中后期,才得以发扬光大,在这大唐,词还没有市场。

    夫妻二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冷了场,古筝弹弹停停,筝的主人显然弹得还不熟练,清风不由得想起了紫雨,紫雨学了钢琴又学古筝,学了绘画,又学跆拳道,结果一样也没学成,古筝弹起来就跟这位似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最后只便宜了清风,紫雨,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对你父亲胡说八道,害了我的性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关照我,我总想着有机会就报答你,可惜你出身豪门,我就是想报答都没有机会,现在好了,你对不起我,我也不来怪你,咱们两清了。

    “驸马,你怎么总是走神?可是我的话,惹你生气了?你在想什么?”

    “我可没有那么小气,我在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公主紧张兮兮的说道:“清风,你是清风,你要参禅吗?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去找三妹妹说说话吧!”

    第三章

    清风被公主拉着来到园中的亭子里,三妹妹迎了出来,双方见了礼,各自找凳子坐下,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筝,清风说道:“三妹妹原是雅人,在这里抚筝,看着花红柳绿,听着莺啼燕语,真是好享受!”三妹妹说道:“六哥哥看起来好了,能打趣人了,我不过昨日看桃花开得好,想着今日来赏花,谁知一夜的功夫,花就落了,说起来还要怪六哥哥,都是这些日子忙着你的婚事,连赏花的功夫都没了。”公主看着兄妹二人斗嘴,也不说话。

    红藕问道:“爷,您还觉得饿吗?我吩咐厨房给您做的糕点送来了,爷要不要尝尝?”清风点了点头,红藕从食盒中取出糕点,就放在古筝旁边,精致的小碟子,共有四五碟,一个碟子里三四块,好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清风说道:“明达,妹妹,你们也都尝尝。”二人都说不饿,清风的确饿了,也不和她们客气,每样都尝了两块,三妹妹笑道:“六哥哥这是怎么了,饿死鬼托成的,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清风觉着总算有了底气,说道:“妹妹,你怎么总是叫我六哥哥?难道我是老六吗?”

    三妹妹“咯咯咯”的大笑“六哥,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的你呀,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至于为什么叫你六哥呢,那是因为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病病歪歪的,奶奶怕你不好养,给你取了个贱名叫小六子,就让我管你叫六哥哥,所以我就叫到现在。”清风满头黑线,小六子,怎么听着象小太监似的,还好不是叫阿猫阿狗,三妹妹看见清风直皱眉,说道“这小名也不是浑起的,因为叔叔家的几个哥哥加在一起,六哥哥你正好排在第六,所以才这么叫的。”清风说道:“这还解释得通。”

    清风看见红藕出了亭子,正和一个婆子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也不太在意,只觉得春风拂面,听着莺声燕语,心情好了不少,头也不那么晕了,想想前世每天忙着赚钱,又忙着花钱,很少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感受这大自然的赠与。

    红藕回到亭子,说道:“爷,老爷下朝了,听说爷能出来逛园子了,让爷到书房去一趟。”

    清风一呆,原来是老爷子相招,心中不由有些忐忑,红藕虽说在身边十来年,只是个小丫鬟,好糊弄,公主人虽精明,怎奈才相识,自然识不破自己的真伪,而这位李绩,那可不是一位普通人,身经百战,不说是火眼金睛,那也是有勇有谋,昨晚只是在床边一站,自己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

    “今天不会露馅了吧?反正自己的身子那是货真价实的,别无二家。万言万挡,不如一默,多看少说。”清风在心里给自己定下规矩,辞了媳妇与妹妹,由红藕陪着,出了花园,过了一道拱形门,就见到好几个小厮站在门外,见了清风,都上前见礼,其中一个说道:“爷,您的身子可大好了,昨日,烟儿急的不行,都是郑公子和高公子闹的,非拉着爷灌酒,烟儿听说他们俩被他们家的老爷子给禁足了,总算给爷出了口气!”

    红藕说道:“烟儿,林儿,仔细侍候着,爷把往事都忘了,你们多提醒着点,还有,不要到外面浑说去,小心惹恼了公主,没你们的好果子吃!”转头又对清风说道:“爷,外宅奴婢去不得,就让烟儿和林儿陪着,他们一向侍候惯的,您去吧?”

    清风就这样被交接了,心想,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是好,就是连自由也没了,利弊得失还得好好算一算。清风看着这俩个小厮,都是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想来也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一路所见,幽静古朴,素雅大方,和自己住的宅院风格迥然不同,烟儿说道:“这边是国公府,老爷一向不喜欢张扬,出了正门就是南大街,离皇宫很近。爷现在住的地方是驸马府,是皇上下旨,司空大人亲自派人督建的,出了正门是北大街,离少府监很近的。”

    清风看见烟儿果然伶俐,有意无意的向自己介绍情况。听他的意思自己大概是在少府监任职,只是这少府监是干什么的,自己可是两眼一抹黑,清风笑道:“你知道这少府监是干着什么的吗?”烟儿说道:“这个听爷说过,是掌管御用的笔墨纸砚等物的,爷是守宫令的辅官,便是一年半载不去,也没什么事儿,守宫令也不会说什么的。”

    清风一听,很高兴,原来是个闲职。走得腿都有些酸了,感觉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以后得好好锻炼锻炼,这个府邸也实在太大,正感叹间,烟儿说道:“爷,到了。”

    清风抬头一看,这高大的建筑,门楣上题着三个大字,“天水阁”。这就是李绩的书房?清风迟疑间,天水阁外的几个小厮都上来施礼,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说道:“少爷,老爷正等着您呢。”

    清风推门进去,就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射来,心一颤,冷汗差点流出来,强自定了定心神,说道:“清风见过父亲。”良久,李绩答道:“坐吧。”清风强行按奈住好奇的心,不敢四下打量,眼角余光却也发现这个书房与其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兵器房,墙上挂的刀剑就好几把,李绩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清风,清风觉着全身不自在,第一次上台演出也没这么紧张过,他总算知道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李绩说道:“身子可好了?”显然他没兴趣听清风的回答,接着说道:“今天皇上还问起你,说若没大好,明天就不必去进宫谢恩,什么时候大好了再说。皇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对晋阳公主可要好些。另外……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了,我不得不再提醒你,离皇子们远一些……回去好好歇着吧,明个好进宫谢恩。”

    清风刚站起来,李绩又说道:“你真的不记得往事了?”清风连忙说:“是的。”李绩的表情很复杂,半晌方说道:“一个月后,你还有一场大婚,你可要做好准备。”清风吃惊的看着李绩,李绩说道:“单姑娘是爹爹我给你订的亲,本来去年你大比之后就该成亲,谁知公主在琼林宴上看中了你……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图这样的虚名,无奈皇上宠爱公主,直接下了圣旨,还准你纳单姑娘为妾,这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为父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你和单姑娘一起长大,对她可要好些,她屈尊做妾,已经很委屈了……”

    “天哪,天哪,怎么会这样?一个公主还未摆弄明白,怎么又出来个单姑娘?我是个女人哎,不对,我其实是喜欢男人啊!”只是这话清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清风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既然您也觉着单姑娘委屈,不如就退了这门亲,让单姑娘在找个好人家。”

    李绩勃然大怒“混账,你头些日子还死活不肯娶公主,现在又说这样的混账话,单姑娘已经十九岁了,这样的年纪,还有几个没成亲的!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想要退亲,你想让她去死吗!”

    清风赶紧说道:“父亲,孩儿什么也不记得了。”“要不是因为你不记得了,我就敲断你的腿。记着,对单姑娘也要好!”清风唯唯称“是”,心想,对两个都好,就是对两个都不好。

    出了书房,才觉得腰挺直了些,果然是历史名人,名不虚传,光这气势就要人的命,觉着后背有些凉,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烟儿问道:“爷,可是要回内宅歇着?”清风虽然觉着乏,可能是刚驾驭这个身体不太适应,或许这个身体本来就不好,但是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着公主,就有些打怵,想了想说道:“爷也有个书房吧?”“那当然,爷的书房搬到驸马府那边去了,爷,往这边走……”

    清风随着烟儿到了自己的书房,清风的书房才是货真价实的书房,林林总总的好几架书,从地上一直排到房梁,其中不少竹简书,还有一个古董架,摆满了各种古董,雪白的墙上挂着字画,大理石书案旁一个高大的玳瑁筒,里面斜插了不少画,书案上摆了几道竹简,还有一摞书,笔海里的笔插的如森林一般,笔架,砚台分列两旁,清风只觉得眼睛不够使,好像到了林宝斋一样。

    清风坐到书案前,打开一道竹简想看看,谁知穿竹简的绳子却突然断了,竹简掉到地上,烟儿赶紧捡起来,旁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边磕头边说:“爷,奴儿不敢了,奴儿下次一定好好检查,爷饶了奴儿这次吧!”

    清风一皱眉,“起来吧,爷不怪你。”小童爬起来,脑门已经肿了,清风心想,万恶的旧社会啊,本来是绳子老化了,折了也很正常,难道我还能怪你不成?

    砚台上早备了磨好的墨,清风饱蘸墨水,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好久不写了,手有些生,不如平时发挥的好,清风叹了口气,问烟儿“你见过单小姐吗?她父亲是谁?长得什么样?”

    “单小姐小时候经常住在咱们府上,后来跟少爷订了亲,就不来了,单小姐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长得也很美,当然烟儿也没见过,每次爷去见她,烟儿都在门外候着的,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单小姐的父亲是单雄信,和咱们老爷是过命的交情。”清风神色一震,又是一个名人。

    “你跟爷讲一讲,他们是怎么个过命的交情。”

    烟儿说道:“单老爷和咱们老爷瓦岗山就交好,后来老爷投了大唐,单老爷投了洛阳的王世充,王世充兵败,单老爷被秦王捉住,关入死牢,老爷向秦王求情,秦王说,只要单老爷肯投降,秦王就绕他不死,单老爷却死活不降,还埋怨老爷不办事,老爷大哭,从腿上割下一块肉,给单老爷吃,还说,本来是想和单老爷一起死,可是死了之后谁来照顾你的家人?后来单老爷死了,老爷一直照顾单老爷的家人,这位单小姐是单老爷的遗腹子,老爷待她就像亲生的女儿一样,几年前就给爷订了亲……”

    “单老爷为什么死活不降呢,俗话说,识时务者为英雄,他难道不知道吗?”烟儿唯唯诺诺,不肯说。清风挥了挥手,把其他的人轰出去,说道:“现在说吧.。”烟儿小声说道:“单老爷的父兄都死在皇上父子手里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又怎么肯降?”

    清风这才明白,想了想,又问道:“父亲这么对待单家,皇上没意见吗?”烟儿说道:“皇上还夸老爷讲义气呢!”清风似笑非笑的看着烟儿,“这样机密的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烟儿“噗通”一跪,“爷,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偶然听见魏国公说的,实在不是有意偷听。”清风让他起来,淡淡的说道:“你一定要记着,‘祸从口出’这几个字,什么事儿多听少说,当然,听着什么别忘了回来告诉爷,知道吗?”烟儿不住的点头,如鸡叨碎米,清风说道:“你先出去候着吧,让我静一会儿。”

    烟儿倒退着出了书房,轻轻地关了门,清风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豪门有豪门的烦恼,寒门有寒门的苦衷,以前就看着紫雨幸福,始终觉着自己不幸,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我若投生到寒门的话,现在大概得为吃碗饱饭而奔波,而现在却为老婆太多而发愁,当然,最关键的是我是一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的话,说不定还很高兴呢!

    第四章

    清风想着明天就能看见大唐的皇上李世民,既兴奋又紧张,千古明君啊,在皇帝群中一比,那可是天王级啊,随即神色一黯,天王级又如何?如果能选择,清风还会选择在夜总会里做个默默无名的钢琴手,也好过这让人莫名其妙的驸马。

    清风一个人在书房踱着步,看着各种稀奇的物件,心中酸楚,以前哪怕拥有这屋子里最便宜的一件东西,自己也不至于那么辛苦,不过以前是劳力,现在是劳心,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以后发展的方向可要把握好了。

    清风的心情转换的快,这和他生活的环境有关,在孤儿院里,没有人会照顾你的心情,清风很小就学会了自我安慰。他想到李绩贵为英国公,钱财方面当然不用自己操心,官场里自己现在才十六岁,皇上给安排了个闲职,估计就是自己年纪太小的原因。

    自己从小背诵的诗词,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哈哈,大唐,我的剽窃大业就在这里开始吧!小时候老师就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自己的诗何止背了三百首,现在还不是吟不出来?

    清风从小立志想当个作家,十三岁时第一次在紫雨家看《红楼梦》时,紫雨的爸爸也说,这么小的孩子喜欢看《红楼梦》,长大以后至少是个文学青年,还真让他说对了,清风小说没少写,发表的只有几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时间久了,自己都有些灰心,作家是当不成的,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现在我把《红楼梦》也剽窃出来,这回当个大大的作家,也算圆了小时候的梦。”

    清风可没觉着有什么可耻的,要剽窃《红楼梦》,你也剽窃一回试试?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剽窃得了的。“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我争取一年就把它写完。”清风越想越兴奋,虚荣心作祟下,立刻提起笔就写。

    清风读完了高中,就没有上大学,倒不是没考上,而是没钱念,因为他考上的是一所音乐学院,四年大学下来,至少得二十万,紫雨倒是答应给清风钱,清风却不同意,因为清风不想欠紫雨太多。

    清风辍学后到夜总会弹琴,收入倒也可观,闲时练练书法,画几笔画,没成想得了富贵病――失眠症,清风躺在床上睡不着时,《红楼梦》就是他必备的良药,这些年读了不知道多少遍,读一读,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紫雨知道清风喜欢《红楼梦》,各种版本的一个劲的买,尤其是今年清风的生日,紫雨花了十多万元,买了一本据说是孤本。

    清风写了几十页纸,碧痕敲门进来,礼毕,说道:“爷,公主请您回去一起吃午膳。”清风头也不抬,说道:“你跟公主说,我糕点吃的多了,现在不饿,让她先吃。”碧痕还想说什么,看见清风头也不抬,只得走了,时间不长,红藕又进来了,“爷,您在写些什么?饭也顾不上吃?”

    努了努嘴,清风说:“自己看。”红藕看了两页,眉头紧锁,说道:“爷,字怎么写您都忘了吗?您看您的字,缺笔少划的,书法也不如原先好了,您把以前的学问都忘了不成?”

    清风自己正洋洋得意,红藕的话如一盆凉水泼到头顶,是啊,繁体字清风读起来还行,写起来难免有些拿不准,书法虽然勉强入得眼,跟古人一比,自然是小学生的水准,这样说来,竟然是一无是处了。

    清风郁闷的跟着红藕回去吃饭,红藕笑道:“爷,你别难过,小时候是你一笔一笔的教会了红藕,红藕现在也可以教会你啊,还有公主,她可是个才女,这样的好老师哪里找去?”清风笑着应了,心情也好起来,是啊,一切从头再来。

    吃过了午饭,红藕又端来药,清风不想吃,公主和红藕威逼利诱,清风无法,只得吃了,吃过药,漱了口。清风不由有些困倦,倒在床上想小憩一下,谁知一下迷糊了过去,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时分。公主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清风深感惭愧,这个身体的素质太差,逛了半天园子,就累成这样。

    边吃晚饭,清风边发愁,天已经黑了,一会儿就得陪公主睡觉了,天啊,这可怎么办?同性恋清风倒是不歧视,毕竟是个现代人,异性恋也是恋,同性恋也是恋,夜总会那种地方,世间百态,什么事情没见过?可是他的性向取向很正常啊,一想到和一个女人亲亲我我,清风便浑身不舒服,因此有些食不甘味,吃了半碗粥,便撂了筷子,公主说道:“驸马怎么用得这样少?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宣太医?”

    清风摇了摇头,心想装病虽然是个法子,但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好的法子是让公主不喜欢我,又不能得罪她惹她讨厌,这个分寸也不好拿捏。

    清风来到院子,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正挂在头顶,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月亮了,清风记得十岁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在这样的晚上仰望星空,后来一点一点的长大,学会了算计,在算计了紫雨成功之后,清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后来工作了,挣钱了,清风的心也浮躁了,在那样喧嚣的大城市,所有的人没有办法不躁动,清风只是其中的一员……如今,清风身边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又看见了这样的月,可惜时间已过了一千多年……

    “驸马和以前不一样了。”

    清风看着公主,感觉很诧异,李绩没有说什么,红藕也没说什么,原本自己应该和公主不熟悉,她怎么会发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清风咧了咧嘴,苦笑不已,“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本宫……我本和驸马不熟悉,不过……以前的驸马眼神清澈,人也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现在的驸马眼睛深沉,让人看不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我……”

    “你后悔嫁我了?”

    “不不,我没有,没有……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驸马。”清风心想,我倒是巴不得你后悔。

    “我今天到书房去……我发现……我……有很多字都不会写了,书法也……总之,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你心中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了。”

    “没有关系,咱们可以从头再来,我可以教你……”

    清风心念一动,“不用了,我想着住到书房去苦读……什么时候配得上公主了,再和公主同房。”

    “不,不要这样,驸马,你……你回房来,我有事和你说……”清风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位公主既漂亮,又温柔,应该是个极好的妻子人选,只是我这个假男人无福消受。

    屋子里点满了红烛,清风坐在床沿上,恍然若梦,公主拿了条白绢塞到清风手里,眼里的泪珠盈盈欲滴,清风心一软,柔声说道:“好好地,你哭什么?”说着,拿起手中的白绢为公主拭泪,公主拿手一挡,说道:“那个又不是手帕。”清风狐疑,不是手帕又是什么?

    “明天是我们成亲三日回门的日子。”公主见清风仍然不解,跺了跺脚,气道:“明日韦贵妃要相验的!”说完,羞得双手捂住脸。清风看见公主的神情,恍然大悟,这块娟子是验落红的。

    清风长叹一声,想了想,在内腮上咬了一下,感觉血流了出来,用白绢擦了一下嘴,递给公主,说道:“公主,我现在就闭门苦读,若一年之后还没有成就……你若不喜欢,我们就……和离。”

    “不……”公主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清风逃也似的离开,临行吩咐红藕送一张小床和一套被褥到书房。

    在书房坐定,缓了缓心神,奴儿边研墨,边偷眼看清风,清风看见奴儿的脑门还肿着,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脑门磕破了,很痛的,再说,破了相就不好看了。”奴儿唯唯称“是”。

    写了两篇行楷,门猛然被推开,清风抬头一看,自己的母亲王夫人正一脸凛然的看着自己,清风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母亲,您怎么来了?”

    王夫人一指奴儿“你出去!”奴儿赶紧退了出去,反手关好门。

    王夫人看着清风“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晓事?学问,什么时候做不行!你现在是新婚,就把公主一个人扔到新房,让你爹爹知道了,看不打折你的腿!你赶紧回房,现在就回。”

    清风想要辩解两句,王夫人也不容清风说话,开了门指挥俩个丫鬟架了清风就走,清风哭笑不得,这位母亲昨日哭哭啼啼,清风还以为是个柔弱的性子,哪成想如此的雷厉风行,清风赶紧说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边走,清风边叹气,估计是红藕把自己卖了,不过,确实也是自己不对,不过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啊!

    回到新房,公主正在垂泪,看见清风,公主说道:“清风就这么讨厌明达吗?我对你一见倾心,明明知道你与单姑娘两情相悦,却还是恳请父皇敕婚……虽然父皇下旨让单姑娘做妾,可我一定也会善待于她,何以驸马竟不能容我……”清风心乱如麻,有心把真相告诉她,转念一想,不行,别让人当成妖孽给灭了。

    清风说道:“你说的单姑娘,我也根本不记得了。今天在父亲的书房里还谈到她,我还对父亲说,跟单姑娘退婚,父亲要打断我的腿来着……”公主听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还只是个孩子啊。

    案上的香炉冒着青烟,香气扑鼻,清风问道:“这是什么香,好闻的很。”

    “谁知道是什么,刚才红藕添的香,说你喜欢这个……你真的想不起来红藕吗?她可是侍候你十来年了。”

    清风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她……她是你的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清风无语,《红楼梦》中的宝玉身边的袭人,贾琏身边的平儿,都是通房丫头,也就是比妾还要低一等的小老婆,清风一算,三个老婆了,乖乖,就我这小身板,要了我的命了……想到这儿,不觉间小腹窜出一股热气,紧接着浑身都燥热起来,看着眼前的公主,楚楚可怜的模样,烛光下居然生出“罗衣何飘飘,?裾随风远。”的仙气来,清风一把抱住公主,只觉得公主的身上凉冰冰的,抱着甚是舒服……

    清风觉出不对来,肯定是那炉香有问题,可是浑身燥热难耐,更可怕的是胯间那个丑家伙也昂起头来,涨得难受,清风的神智渐渐的不清楚,只扭住公主不撒手,几下拔去了公主的衣裳,两人滚在了一处……

    一夜折腾了好几次,三更过后,才沉沉睡去……

    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清风睁开双眸,眼前一双黝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着清风睁眼,忙又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动个不停,小嘴有些红肿,正是公主,清风想起昨晚的一幕,看着公主脖子上的点点“草莓”,心中幽幽一叹。

    清风心中酸楚,自己怎么意志如此不坚?一点点的春药,自己就受不了了?自己根本对公主无意,现在却弄到如此田地,虽不全是自己之过,但是……

    清风的心里,此刻就象开了炸酱铺,五味掺杂……

    自己以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还像过去一样?那是不可能了,那样的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以前自己自哀自怨,抱怨命运对自己不公,现在才知道,和目前的情况比起来,那就是天堂啊!

    那么自己就接受现实,做个男人?可自己的内心深处,对女人没有半点欲望啊!一想到这儿,清风欲哭无泪……

    蓦然又起昨夜的春药,不由得又怒气勃发,“到底是谁这么害我?对,是红藕,公主昨晚就说是她添的香,转念又一想,她一个通房丫头,即使有这个胆子,也没地方弄这个香去,最后想到这个主使人很可能就是王夫人,心里又立刻泄了气。

    现在我可怎么办?公主她一个姑娘家……现在……也不是姑娘了,我该负责吗?清风不由苦笑,就算自己不想负责,想把公主像一个包袱一样甩开,那可能吗?

    就算自己狠狠心,不顾自己的良心,可这天下虽大,我得罪了公主,得罪了皇上的心尖,以后还会有安身立命之地吗?

    思虑良久,“嗨”的一声长叹,清风心想,毫无办法,我还是认命了吧!

    想到这儿,幽幽的问道:“昨夜……可弄痛你了……”

    公主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二人一起用过了早饭,公主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一起去给老太太和老爷太太请安,公主走路有些不方便,公主身旁那个叫春阳的宫女看出来了,满面暧昧的笑,惹得公主瞪了她好几眼。

    然后又更衣要进宫面圣。

    穿金戴银,鲜衣怒马,一行人出了驸马府,浩浩荡荡的向皇宫进发,清风不会骑马,和公主一起坐车,一路上公主不停的往上提衣服领子,企图遮盖脖子的红痕,清风说道:“行了,别遮着了,遮不住的,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

    “都怪你……”

    清风“哼”了一声,道:“是啊,不碰你也怪我,碰了又怪我……”

    公主涨红了脸,清风想了想,还是对她好一点吧!无论自己对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以后的日子都将共同走过,那是命中注定了的,永远也甩不脱的……

    想到这儿,清风心里暗暗叹息,他拉过公主胳膊上的一段装饰用的红绫,轻轻的缠在公主的脖子上……

    清风无奈的笑着,心想,我现在是个男人了,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和她生活一辈子……

    清风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