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里,所有的人竟没有一人作声,只是这样眼睁睁地让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
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家里的佣人才惊呼道:“这不是杨小姐的包包么?”
雨欣赶紧接过来一看,发现正是在大学时,她第一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很平凡但又不平凡的包包:说它很平凡是因为以现在的消费观来说,这个包包并不值几个钱,也就是一百来块左右。不平凡,是因为那时候她们都很穷,都是学生,可是雨欣仍就节衣缩食地去买了她看中的包包。这是一个红色的漆皮手抓包,当时买来是配她的那条黑色的裙子的。没想到,这回她留在了这里?是想说明些什么呢?
雨欣拿着这个包陷入了心里交战。
“她肯定是有事有求于我们,可是为何走到这里又不说呢?”
子郁见雨欣拿着那个包一直在那里发愣,走了过去,拍了拍她道:“我的夫人,别想了。我相信如果她真的有事情,她肯定会开口的。因为以她的性格,可不象是会把心事闷在心里的人哦!”
徐强子也笑:“子郁说得没错,我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不要自个吓自己!叶叶也许没啥优点,可是有一点在座的各位肯定都要向她学习,那就是顽强的生命力!你看她寻股斗志,非一般人所能及呀。若人人如她一般的去冲锋陷阵,估计就没有八年抗战了!”
星蕊笑道:“也亏你还会这般打趣!可是依我看,那孩子好象真有心事!出乎意料的安静,可不是叶叶的性格。雨欣,不是么?”
“是的,妈妈!所以我想我还得去看一下她!”
“你不会觉得难堪吗?”徐强子很担心地望了一下雨欣说:“我担心她在使诈!不管怎样,我现在没办法就凭这个表面的东西去相信她!”
子郁也连声附和:“不要再慈悲了,你对她好心,就是对我不慈悲,你看着办吧!”
雨欣没有作声,但心里却有了清晰地想法。
不管怎样,她是要去见一下杨枫叶的。
只是,接下来工作一直缠身,秋冬发布会就要来临,她从早到晚就年到设计稿里,连吃饭的时间也觉得很是浪费。如果可以不吃饭,仍能够有精神,相信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被她安排在工作上。
“亲爱的,你不要让我娶了个机器人,行不?”子郁总是这样抱怨,可是一看到她那么辛苦又忍不住自我解嘲:“唉,还真是没办法,我就爱上了这样子的女子,命中注定呀!”
这个时候,雨欣就会放下手中的笔,跑了过去抱着他,撒娇道:“这是老天怜我,才会赐给我这么好的男人!对不起,因为工作,我都快把你给遗忘掉了!扣了不少分吧?”
“才不会呢?”子郁道:“雨欣,虽然你这么忙,有时候会觉得你冷落了我。可是晓得不?看你在那里静静地专注着自己的设计稿,看着你的灵感一点一滴的穿在别人的身上,我真的很骄傲很满足,更重要的是,那时的你真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我想,这就是为何会说:工作中的女子最美丽的因由吧!真的,女人工作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
“不想让我作贤妻么?”雨欣得寸进尺道:“我还想等这个发布会过后,想收收心陪陪你呢,原来你不需要?”
“你看你这个捉侠鬼!我有说不需要么?我一千个,一万个的需要!只是,倘若为了陪我而让你放弃你的追求与梦想,我不舍得!!因为,早在爱你之前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有了定数:如果爱对方,就要以对方需要的方式去爱!”
“别说了,子郁!”雨欣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轻道:“现在我才发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子!我何止是幸福,根本就是很富有嘛!”
“又来了,又来麻痹我了?”子郁笑:“我可不上当,如果让你去做皇妃呢?”
“我本就是皇妃呀!”雨欣笑,说:“因为你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帝王!!我怎不会是皇妃呢?”
“不行不行不行,张雨欣,你这个样子下去叫我怎么办才好?”徐子郁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就地转起了圈圈。
“今晚我可要临幸我的雨欣妃子了,哈哈哈,-----”
然后,他就地一扔,就把雨欣扔到沙发上了,就势俯了下去压住雨欣:“别想逃,这是你挑起来的,别想逃,----”
雨欣砰然直跳,小喘着气道:“我没有逃,-----”
“哈哈哈,真是个小可爱,----”
子郁却从她身上起来,笑:“快快工作吧,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正式!哈哈哈-----”他坏坏地笑个不停,张雨欣才发现被忽悠了。
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心想:“你等着瞧,------”
其实脸上全是甜蜜。
接下来的工作出奇的顺利,仿佛是上帝重新给她装了一个脑袋。她接而连三的涌出新的作品灵感,就象是天然的泉水。
子郁一直在隔壁的房间里陪着她,直到她累得直不起腰,才和她一道回去。
她是第一次和子郁这样开着车悠闲地在这个城市里转。有时候,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却因为这个或那个的因由,根本没有好好地停下来驻足欣赏这个城市。似乎印入脑子里的除了高楼大厦就是珠琅玛目的广告牌,而对于这个城市的心脏却毫无知觉。
夜,是每一个城市的心脏。然而,对于深圳来说,这个城市的夜却格外的妖绕而寂寞。仿佛霓红灯更耀眼,更炫烂,也正因为如此,亦仿佛觉得这儿的每一缕呼吸,都代表着那两个字:孤独!!镌入骨子里的孤独总是会带有某种气息,让人挥之不去,却又格外的伤怀。不止一次会在夜间里发现酒醉的人,独自徘徊,也不只一次你会在凌晨时分,发现整个大街上竟然热闹如白昼。不是因为这些人不WWW.soudu.org知道睡眠,而是这些人根本不晓得如何去安睡。躺在床上,看着那些空洞洞的黑暗,你会发现整个的灵魂就象是被魔咒给施了法术,有一种穿不透的厚重和窒息。
子郁开着车,雨欣把车窗摇了下来,凉风习习,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头发。她闭上双眼,轻轻地吸气,感觉就象是被子郁温柔地爱抚。渐渐地,她进入了梦乡。
接着,她发现她走到了一座小河边,周围是静谧的树林,黄雀在不停地唱着歌,太阳正热情似火地从树梢上照了下为。可是,除了她自己,除了哗哗地河水,她看不到一个人。没有船家,没有桥,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渡河的工具。可是,她要走回去呀?该怎么走呢?于是,她沿着河wWw.边不停地跑,跑呀,跑呀,跑呀,突然,她一下被什么拌了一脚,她摔倒了。然后,一阵天眩地转,她仿佛被拖入了一种虚无的空间里,不停地入下坠,入下坠,------
不,不,不,不能死,不能死,------子郁,子郁,救我,救我,-----
接着,她醒了。
她看到子郁正专心地开着车,于是,她靠了过去,道:“子郁,我害怕,好害怕,-----你先停一下车,抱一下我,----”
看着她满头大汗,子郁赶紧把车开到路边上停了下来,道:“你刚刚睡着了,是不是恶梦了?”
“嗯,所以抱紧我!”
“怎样的恶梦?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子郁,我有种不详的感觉,------总觉得一定还会发生点什么,------”
徐子郁开着车,并没有回应。只是腾出了一只手,紧紧地将雨欣的手握了握。仿佛在说:“不管是什么,有我呢?”
雨欣与他对视一下,笑:“当然!”
天,突然地下起了雨,使原本的夜更增添了一缕神秘。但是,在雨欣的眼里,她却觉得有一种无法说出的不安紧紧抓住了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她不自禁地又抬起了头,望了一下子郁,只见他正专注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生害怕有什么给错过去了似的。
刺耳的警报铃声呼啸而过,雨欣不由地将身子挺了挺,头望窗外望去,只见一辆辆消防车就象是鱼一样的游过。
“又是哪里起火了?”子郁嘀咕道:“还好,天正下着雨呢,莫非老天有眼!”
“可是,如果是,-----”雨欣很想接口道:“如果是电引起的火,那老天屺岂非是帮倒忙?”只是话到嘴边,她不晓得为什么,竟停住了,眼睛竟莫名地跳了起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
“雨欣姐,我是小燕,你快过来,快过来呀,-----”
小燕急促的声音顿时让她的疲惫全消。
“怎么回事?”雨欣也跟着紧张道:“慢慢说,说清楚!发生啥事了?”
“江思帆原先的公寓着火了,-----我,我,-----我和思帆正赶着过去,不晓得具体是什么情况,------”
“思帆的公寓?是太子公寓吗?”
“是的,是的,-----”小燕急道:“真不晓得出了啥事情,我们接到物业的电话,思帆现在都手足无措了,我们正往那边赶!”
如果是太子公寓,那么正好是杨枫叶住的地方。
“莫非?”
“子郁,我们去太子公寓,-----据说枫叶住的地方着火了,-----”
“原来消防车是去那里的,-----”子郁接道:“好的,我们这就去!”
车子就在第二个红灯路口转方向了,直奔太子公寓。
现场已经乱得不行了,各种叫声,呼声,混和着警笛的鸣声,看起来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夺人心魂。
江思帆拼命地在人群中呼叫:“叶叶,叶叶,小宝,小宝,------”
“请问三零B房间的人全体出来了没有?”
“请问楼上还有没有被滞留下来的?”
各楼层的居民都纷纷的询问各自的亲人,是否安全出来。
“怎么会引起火灾呢?怎么会失火呢?怎么会呢?------”
很多民众急着想知道根由,物业保安一个个地回答,却也找不出具体的答案。他们似乎也很无辜,显得更是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等调查清楚后才清楚!”
这是一个千篇一律的回答,不知道已经答了多少遍,可是仍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雨欣和子郁一到现场立马去找小燕。
小燕和江思帆正在人群里寻找枫叶,还有枫叶的保姆及枫叶的儿子小宝。聚集的人很多,这样毫无目的的找真如大海捞针。
小燕终于想道:“快,打枫叶的手机,打她的手机,看她还在不在?”
江思帆赶紧拨她的手机,却传来一声嘟之后,就是服务台小姐的声音:“本手机不在服务区!”
“真是急死人了,-----”
“联系上枫叶没有?”雨欣一眼就看到了急得象热锅上蚂蚁的思帆,大喊道:“有叶叶的消息吗?”
小燕也喊道:“雨欣,没有,没有,----现场我们又找不到她,真是急死人了,她究竟是在上面,还是不在家?还是,-----”
子郁一看都急得没有一点思路了,于是劝道:“大家先别急,我们得先冷静下来,先去问问物业保安,她们有没有安全出来?”
一句话才提醒了各位,于是又一窝锋的奔向物业保安处。
可是,现场早已戒严,为了更多人的安全,保安正帮着蔬散人群。
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天啦,天台上有人,看,快看呀,----”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声音立马给吸引过去了,不约而同的朝着那声音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个人正抱着一个小孩正一步一步地往边缘上走。
“叶叶,----”江思帆最先叫了起来,接着是雨欣,是小燕,是子郁。
“叶叶,快下来,快下来,-----”
然后,其余的人都叫了起来:“是的,就是她家着的火,-----”
有愤怒,有遣指,但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猜没与担忧。
“她是怎么啦?疯了不?-----”
“要跳楼吗?”
“要死直接死好了,干嘛引发火灾!”
雨欣拉着子郁的手,浑身都在发抖:“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
“不知道,我想是有事情发生了,看她那样子,有点不想活了,-----”
这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江先生,救救我,救我呀,-----我可不想死呀,-----”
雨欣等众人再抬头,发现正是杨枫叶家的保姆。她哭喊着,披头散发的,浑身被烟熏得漆黑,象是刚从煤窑里挖出来的一样。
其实,火早被消防队极时给灭了,加之这之前天正下着小雨,因此火势并没有扩展得多快。只是这引起的恐慌就象在黑暗之处偶然听到的那声猫叫一样,让人不由的寒意顿生。
这时,杨枫叶对着下面喊话了:“张雨欣,我要见张雨欣,如果你在,你就应一声,如果不在,就快去给我找,给我找去,------”
子郁握着雨欣的手,一刻也不曾松懈。仿佛生怕这一松,他就再也找不着她了一般。只见雨欣望了望子郁道:“我必须要和她对话,我很想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
“嗯,小心!”
“我会的”
于是,雨欣接过下面的喇叭,对着楼上叫:“叶叶,我是雨欣,我就在下面。你快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我们之间还会好好商量吗?哈哈,张雨欣,你恨你,----我恨你,----”
她一边神经质地大笑,一边朝着边缘走去。而她腰间还系着一根绳子,那里边着另外的一个人:那就是保姆。
江思帆几乎愤怒了:“杨枫叶,你要发疯,你就发好了,你干嘛要拉上无辜的保姆!快放了她,放了她呀,-----否则,你会下地狱的!”
“哈哈,----我就是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杨枫叶面无表情,却格外的狞狰:“张雨欣,有本事,你上来,上来呀!你不是好人吗?你不是伟大吗?来呀,来成全你的伟大,用你来换保姆,如何,-----”
下面的人群再次骚乱了:“神经病,这人肯定脑子有毛病!”
“看来,我得上去,-----”
“不行”子郁坚决道:“她要死要活,就随她好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我们又何苦在这里来凑热闹!走,我们回去,-----”
警察可不管这人有没有毛病,他们的职责就是救人,就是保护民众的安全。看到如此场面,自然会施于援救。
可是,救援并不是那样的顺利。杨枫叶一直步步进逼,直接点名要雨欣上楼。无奈,警察自然来请求雨欣。
其实不用说,雨欣也会上去。只是她一直在想,上去之后,她该如何将杨枫叶给劝了下来。
杨枫叶一见雨欣后面跟着救护人员,立即尖叫了起来:“除了张雨欣,其余的人给我后退,后退,后退,-----否则,-----”她抱着小宝,举到头顶上,顺势往下面扔。
“别,叶叶,----那可是你的孩子,别要扔,-----好,我答应你,让他们全退下去!”于是雨欣示意,所有的人暂时退了下去。
只留有雨欣一人,她直面着杨枫叶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你还是如此高贵的人类,你是母亲!你怎么就忍心把孩子给扔了下去?你怎么忍心?以前,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用最大限度的理性去试图理解,并找到宽容点。可是,今天,看到你这般模样,我无语了。你真的该跳下去,但是你该放下你手中的孩子,放掉你的保姆,因为真正该死的人是你。而她们你是无权处置的!!”
“哈哈哈,-----真不愧是张雨欣呀?真是正义之师呀!真是天使呀!好一句最大理性,好一句宽容点!可是,张雨欣,即然你用最大理性去试图理解,去找宽容点,可是为何不见得你有一丁点的宽容与理性了呢?张雨欣,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面孔,仿佛圣洁的天使,可是在我眼里全是分文不值的狗屁!哈哈,----在你孩子死去的时候,我居然还发了善心,我居然还觉得你比我过得可怜,居然还去同情你!-----这么虚假的人,怎可以配得我杨枫叶的同情?怎配得起我的同情心?要知道,张雨欣,我可是从不同情人的,更不会有那个心思去发善心,不象你,慈悲就象是吃饭一样的便宜,廉价!!知道为什么要叫你上来吗?知道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要你上来吗?不是因为你的好,而是觉得你该给我的孩子一个交代!!这是必须的!!----”
“要什么交代?”
雨欣冷不防的吸了口冷气,她突然发现,枫叶怀中的小孩子不哭不闹的,安静的有点害怕。于是,她踮了踮脚尖,很想看看那孩子到底怎样了?是熟睡了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
“陪葬!”
“杨枫叶,你公平点,你的孩子为何要我来陪葬?是我弄死她的吗?是我导致他的死吗?不管你怎样讨厌我罢,我没有权利,更没有这个义务来陪你瞎胡闹!”张雨欣冷冷地道,脚却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她试图去接近枫叶,然后顺利地拉她下来。她站在天台的边缘上,那么高,手里抱着小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可是,她这一举动丝毫没有逃过杨枫叶的眼睛,她愤怒道:“张雨欣,如果你赶再往前一步,我就会拉着这个小保姆和我的孩子一起跳了下去!不信,你就再试试!”
小保姆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脸苍白得泛着铁青,眼睛张得老大,瞳孔象是被什么力量往外拉似的,突得如同死人的眼。
“江先生,张小姐,救救我。我还不有结婚呢,我还有母亲,还有,-----我不想死,---”
“你为什么拉着保姆,你即然那么想死,你一个人去死好了。我不会拉着你,可是你要人陪葬,是不是太残忍了?保姆有啥错?她有啥错?你要这样子去折磨别人,为人家的生命画上句话?”
“她没有错,那我就有错吗?我小宝就有错吗?不什么他好好的会就这样死掉?为什么?为什么?,------张雨欣,就是你,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上帝发怒了,所以要惩罚我了,所以要把我的小宝带走了,----张雨欣,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这般凄惨!-----你凭什么让我这么不幸?凭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到现在了,你还把你所有的过失加到别人的身上?你的不幸都是你自己一手造就的,不是么?为什么不去面对?为什么要逃避?你这个样子就能个洗脱掉你身上的罪孽?就能够让你变得坦荡而清白?不,杨枫叶,-----你曾经那么可恶,抢走我的爱情,破坏我的生意,甚至不惜一切去破坏我的婚姻与名誉,可是我仍就觉得你有值得尊重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坦荡。你能够如此坦荡地去张扬你的欲望,去为了你的欲望而不择手段,虽然让人痛恨,让人不耻,可是我仍为你喝彩!!我喜欢这样的你,哪怕是让人不得不去痛恨的你,-----但是,现在我鄙视你!从心底鄙视你!因为你是懦夫,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原来,你不过如此嘛!”
“闭嘴,闭上你的嘴!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这个世界,除了上帝,谁也不能审判我!谁也没有资格来审判我!!你也不能!!-------不要以为你是救世主!张雨欣,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一分一秒都没有喜欢过你!虽然,不得不承认,你有一张天使的脸蛋,有与生俱来的优势,可是那都是上帝给你的!哼,-----不要试图说服我。没用,----一点用都没有。这个世界,谁又能说服谁呢?都不能,----除非那个人心甘情愿地去被说服!可是,对于你,我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不会被你说服,也不会去说服你。我只是恨你,由心底恨你!这种恨就象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永远都不会褪去!我恨你,张雨欣!听着,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恨你!!!”
“即然那么恨我,那么就带着我一起下地狱吧!把保姆放过来,然后,我上去,-----这个交换怎样?那个保姆可是无辜的,而且人家还是花样年华,----再说了,那不是江思帆老家的乡邻么?你爱思帆吧?我相信,即便是此刻,你心底里仍就在念着那个名字。即然这样,把保姆放过来,你那个样子,已经把她吓得快傻了,-----来,把她放过来,----”
保姆顺势地哭求道:“杨小姐,放了我吧!我来生作牛作马报答你!”
杨枫叶没有作声,只是低了一下头,望了一下保姆,接着就发出了咯委咯地冷笑声,那声音刺耳得就象是凛冽的寒风。张雨欣作势地往前走,这时子郁跑了上来,一把拉住她:“不许过去,我不许你过去!”
江思帆也不知何时跑了上来,道:“叶叶,把保姆放下来,放下来,----来,把小宝交给我。小宝不是最喜欢我抱他的么?快,下来,让我抱抱,-----”
“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拉着这个小保姆跳下去,-----张雨欣,你过来,----快,站上来,你上来,保姆过去,-----”
无奈,张雨欣慢慢地走了过去,一把接过小保姆。把她拉回地面,小保姆吓得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还没有等她站稳,杨枫叶已经用绳子缠住了张雨欣,一把拉住她,接着就疯狂地哈哈大笑:“张雨欣,你没想到吧?我们居然会这样一起死!!”
“你疯了?”徐子郁往前跑:“放下她,放下她!”
“要不,你也一起来,陪着她?反正你们恩爱,演绎一次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错!”
这边的江思帆正思索着,如何把雨欣救了下来。他四处张望着,看看从哪个角度过去,可以避开杨枫叶的视线。当然,要吸引杨枫叶的注意力,必须还要找一个人来配合才行。于是,他在徐子郁的耳旁耳语了一下,就开始行动了。
徐子郁拼命地拉着杨枫叶说话,他道:“叶叶,不要这样了,快下来,有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情呢?我们小时候还在一块玩过呢?玩过家家的游戏,对不?后来,我去了美国,可是那儿时的场景却经常成为我思念故乡的源头。叶叶,我们是兄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以你父亲和我父亲的关系,我们胜似亲兄妹呀!快下来,你这样子,让我很揪心呀!倘若你有啥三长两短,你就不怕你地下的父母伤心?”
“哼,伤心?反正马上就快团聚了,伤心也到时候一起伤心?还怕什么呢?没有了小宝,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宝怎么啦?他不是在你的怀里么?”
“是的,在我怀里,在睡觉呢?你看,这么吵都没有把他吵醒,-----”她突然神经质地一笑,很让人颤栗。
“你究竟怎么回事?发生了啥事情,上次欣惠的忌日,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们?”
“还记得那次?------我真愚蠢呀!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们是我唯独可以求救的人,可是,我发现,这个世界谁都无法解救我,-----只有我自己,----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得干脆一些。----”她又仰天长笑,就象一根被吹弯的电线杆子。这一笑,把下面的人都笑得冷汗直冒。下面紧张的张罗着营救措施,一个个屏气呼吸。
“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如果真有来生,----我宁愿做一棵树!!一棵树!!永远屹立在那儿,不论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做人太累了,----太累了,-----人,其实很可怜,很可怜。佛说:人生是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是,----我现在要回头了罢,----!”
“江思帆,你听着!你这个我穷尽毕生力量去爱过的男人,-----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任你在红尘打滚,去成就你的欢喜冤仇,-----哈哈哈,----”
突然,她神情一转,眼里放着冷光,望着张雨欣道:“现在轮道我们了,我们到地狱再去分个谁胜谁负吧,----”
却在这时,一声长吼,“雨欣,快闪,-----”随着这一声音,雨欣只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往天台的里面飞去,恰巧被子郁抱了个满怀。
可是,----悲惨的一幕却发生了。对于张雨欣来说,这一幕会如同七七事变留在中国人的记忆里一样,即惨痛而又不堪回首。她甚至无法去记忆,因为每一次忆起,都会让她心如刀割,血迹斑斑。她只晓得,如果可以换作他的生命,她愿意陪同枫叶一同下地狱!哪怕生生世世受炼狱之火,她也再所不惜!可是,有来生么?有重来么?不,没有,----这是人类的痛所在,亦是生命的悲剧所在!!
杨枫叶因为这一声怒吼,一下不慎,慌乱中抓着江思帆的身子,摇摇摆摆之后却如同秋风劲扫落叶似的坠了下去,-----
“思帆,――”
“思帆――”
小燕与雨欣同时尖叫失声,接着就晕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