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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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枫叶的生活从进入雨欣玫瑰坊开始有了一些些转变。至少在她看来,重新和张雨欣一同工作,如同再次与张雨欣一同上学一样,有着莫名其妙的快感。而这种快感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失落,就象天气的阴阳在她的心底深处交织。

    或许,直到现在,她对张雨欣的那种仇视也让她不时在午夜梦回时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可是,一旦离开了这样的仇视,她发现原来她的生命却是这样的苍白与无力。

    她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男人,她整个的青春时光都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所左右。他的笑,他的哭,他的悲,他的痛,----就象一幕幕精彩的短剧,构成了杨枫叶整个的青春年华。

    值得吗?

    她不只一次地深问自己。可是,答案就象窗外的夜色,朦胧而遥远。

    其实生命里有许许多我的东西是无法用值与不值来衡量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情感时,这两个字的出现只会增加心灵的负担,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我们的迷失也许常常起于这样的拷问!

    我们的焦虑也常常起于这样的拷问!

    我们的不甘心也常常起于这样的拷问!!

    当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徘徊于这样的心灵边缘时,实事上我们已经将自个的一切交于了这两个字当中。只是,我们也许并不引以为然,也许并不曾意识,也许并不觉得是一件值得我们关注的事!

    正因如此,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朝这两个字滑行,以至走到最后,连自个都不晓得究竟要去追求怎样的人生价值。

    付出与收获从来都不是可以等量交换的!

    值与不值,从来都不是能用三言两语讲诉得清楚的。不同的人生观,世界观,所给予的答案自然会各有不同。

    这两个字太简单,也太单调了,又如何能将人那长长的一生概括呢?

    这两个字也太丰富,太沉重了!丰富的难以用人的生命去概括,沉重的难以让人去承裁整个的意义与非凡。

    杨枫叶自认是聪明非凡,美丽非凡,更有一点的是,独特非凡!

    她从不认为自己与张雨欣相比较会是一种不自量力,在她狂野而不羁的心底深处,张雨欣于她而言,就象是画布上的风景:中看不中用!!

    这样的心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正是一个成功者必备的元素。只是君不见,成功者是将这样的心理用一宽大,光明,正当,而又积极的方式释放出来的。他让人看到了智慧,看到了如海洋般宽阔的心灵,还有水一样清澈的灵魂!然,杨枫叶的“自大”,不过是她狭隘心灵的一种延伸和再现。她很难让她成为一个智者,一个成功者。女子好妒,这是女人难成大业的大忌,而杨枫叶正是这一特征的牺牲品,但她却不自知。

    不可否认,她进入雨欣玫瑰坊的目的是不单纯的。

    正如当初她伴天真,极力取得张雨欣的信任而成功夺走江思凡的举动是一样。她绝没有真正的从灾难中觉醒,相反灾难让她更加变本加利的去伤害,且将这样的灾难变成了她伤害别人的一个充份而不需任何修饰的理由。

    她受伤了!她贫穷了!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来仇视别人所拥有的一切!!

    如今的她和张雨欣在地位与金钱上正中 文首发好是调了个位置。而这,正是她杨枫叶无法忍受的。她因富有所滋生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高高在上,于一夜间归于零。而张雨欣呢?她却一步一步的靠近上流社会的位置,而且走得从容而自在。

    她的从容,她的低调,她的不在乎,都象一把刀一般,刺向了杨枫叶的身上。如今的她正象一把点燃的火炬,恨不得将之付之一炬,同归于尽。

    夜很深。不时有风吹来,轻轻地吹起了她的睡衣。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寒意,她整个的心灵,皮肤,每一寸肌肤正流着滚烫的热血。

    她要张雨欣死!!

    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宁静,她才会满足于现状!

    江思凡忽而感觉到一道凌励的寒光扫向自己,他于睡梦中忽而醒来,一跃而起。发现杨枫叶正神经质地对着她笑,他不寒而栗。感觉就象被整个的寒流包裹。良久,他才轻轻地问:“叶叶,怎么还没有睡呢?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我睡不着!”

    杨枫叶答,眼神却丝毫没有离开过江思凡。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从吼咙里发出一种怪怪的声音:“思凡,你睡觉的时候真的好傻!”

    “莫名其妙!”江思凡嘀咕,很不爽道:“你以为你睡得很美!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说什么?”杨枫叶狠狠地瞪了思凡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下,道:“张雨欣睡得一定美吧?可惜,人家现在可是别人的老婆!你就省了那份心吧!”

    “神经病!”思凡半夜醒来,本来就有点不爽。加之再这样被嘲笑,他的心自有一股无名之火,可是一看到杨枫叶那怪怪的神情,他沉默了。

    “被我说中了?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会说嘛?当初不是被你花言巧语给迷惑的话,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是的,说不定更惨!”

    “你说什么?更惨?哈哈哈,----看来,我现在这个样子得感谢你江思凡了?”

    “谁当初死皮赖脸地来缠着人家不放?谁当初一定要和我在一起?谁当初说离了我就生活不下去?谁当初,-----”

    “够了,够了,-----江思凡,你王八蛋!是我瞎了眼,才会做那样的蠢事!”

    “这句话该我送给你!”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杨枫叶嗖地从书妆台上抽出了一把剪刀,狠命地朝江思凡刺去。事发突然,江思凡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是本能的朝旁边一闪,可是杨枫叶的力道太大了,仍就刺在了他的胳膊上,瞬时,血就象长江之水一样往外流。

    血,鲜红鲜红的,象杜鹃花一样连同江思凡的记忆,在他的身体里扩散开来。

    此刻,狂怒没了,抱怨没了,一切就象逐渐疑固的血一般,静了下来。

    江思凡想,那一刻,那一个夜晚,在他整个人生的画布上是那样的宁静而恐怖!他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象退去的潮水,又慢慢地咽了回去。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他算是真正的领教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抬起头,却并没有望向杨枫叶,只是机械地将手臂挪了挪。

    “我来帮你,----”

    杨枫叶如梦初醒,颤颤津津道:“对不起,思凡,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并不真的想刺伤你!”

    “是的,你控制不了,你不是故意的,你并不想刺伤我!哈哈,----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可惜呀,刀子刺偏了,结果就是这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江思凡怒吼起来,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愤怒与恐惧通过眼神传达出来。血,又冒了出来,滴着满地都是。

    杨枫叶哭了,她扑通地跪在江思凡的面前,抱着他的脚,呜咽:“不要生气,不要发怒,你这样,血就会更加的往外面涌!思凡,你打我骂我也好,可是就是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走,我们去看医生,去看医生,-----”

    江思凡的思想麻木了。或者说,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伤口弄得麻木了,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相信杨枫叶,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杨枫叶?可是,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呢?他找不到答案,他的心在颤抖,在悲鸣!他从未向现在这一刻一样感觉到生活得苦闷而疲累!是的,他累了,累得一点都不想动,累得已经看不到血正从他整个的身体里流出来,累得没办法去思考原谅还是不原谅?他只凭着本能去反应,他轻轻地将杨枫叶的手拿开,道:“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随后,他就朝着那扇门走去,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是追还是不追?

    当那扇门关闭后,杨枫叶的脑子里一直就这样问着。她眼睁睁地望着江思凡的血一路滴下去,或许还会滴得更远,-----只是,她却象木雕一样伫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她想动!可是脚沉重得象是绑上了一座泰山。

    脑子里就象是被人突然放了一把火,所有的一切全化为了灰烬。

    “我在做什么?这还是我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将刀刺向思凡?为什么?这个时间我该是在睡觉的,可是我却拿起了刀,刺向我的丈夫。我还是人吗?还是人吗?我几时变得如此没有人性?几时变得如此的没有良心?思凡,哦,思凡,-----可怜的思凡。这些日子来对我可是呵护备致,可是我呢?我呢?我在做什么?我只会妒忌,只会凭空瞎想,只会象着了魔的禽兽,-----不,不,不,连禽兽都不如,------??他会原谅我么?会原谅我么?这样的女人值得原谅吗?不,----换作是我,我也决不原谅,-----决不,-----”

    “我为什么要刺伤他?为什么?是恨么?-----对,是恨,我恨他!!我恨他,----他从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我该恨他!这样的男人,该恨,死有余辜,不是么?------可是,---不对,我明明就是爱他,我愿意用我整个的生命去爱,-----我曾经为了得到他不折手段,我曾经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惜伤害最信任我的同学朋友!我是那样的爱他呵!是的,我爱他!就象大地恋暮着天空一样,就象小鸟恋暮枝头一般!我不能失去他,不,不能,-----”

    “不要,-----思凡,等着我,我来了,-----我要找到你,不惜一切找到你!!”

    她发了疯地冲了出去,毫无方向地在大街上乱窜,不时呼着江思凡的名字。整个城市在这样的呼声中,显得格外的沧桑而深沉。

    其实江思凡并没有走多远,他不过是沿着家门前的那条小路一直走着。要去哪里,该干什么,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当海风轻轻地敲打着他的伤口的时候,他才仿若感到了一阵阵的疼痛。他信步来到了不远处的诊所。这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诊所,因此,虽然有点晚,仍有医生护士值班。他一头就跨了进去。

    看着他满身的血迹,护士小姐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他不自然地笑笑,道:“和老婆吵架了!”

    说完,他立马感觉到护士的眼光变得格外的柔和起来。

    “吵架也不需要动刀子呀,多危险,----”

    他掀了一下嘴唇,却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索性闭着眼睛养神。这时,他听到杨枫叶呼他的声音,他往窗口一望,发现她穿着那件粉红的睡衣,泪流满面的,象无头苍蝇般地满世界找他。

    “我该回应她么?告诉她不要哭,不要找,-----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

    才想着,护士小姐就问:“外面那个流着泪的女人,是不是你老婆,你为什么不回答她?”

    “不,----我没有老婆,-----”他撒谎。却觉得有一种如释重放的轻松。

    护士小姐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轻笑:“我想她不是有心要伤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女人嘛!”说完,她婉尔一笑道:“她刺了你一刀,却是在自己的心头上刺了十刀,百刀!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动物,只是男人何时才能懂这点呢?”

    “即便如此,一个女人动不动不这样,也很恐怖!”

    “她是常这样吗?”

    “不,这是第一次!”他低低道:“不知道是否是最后一次!”

    “她肯定好爱你!”

    听到这里,他很郁闷地望了一下面前给他包扎伤口的护士,说:“你的逻辑根本就让人难以信服!”

    护士小姐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叹了一下说:“伤口包好了,该回家了!”

    是的,该回家了。只是,他还有家么?家又在哪里?

    他踏出诊所,天空飞起了雨丝,一股凉意就象那缕愁绪一样钻进了他的体内。他吸了吸气,抬头望着夜色笼罩下的天空,心里竟有想哭泣的冲动。

    人家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

    实事上,说这话的人一点都不了解男人!男人不是不哭,只是不象女人那样,动不动就挂着两行泪,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的泪更多时候是在心里流,在血管里流,在无声的夜晚流,在这样被夜色罩着的苍穹下流,----

    男人的泪,就好象皇帝拥有的国土,是那样的骄傲而霸气!

    江思凡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当雨水混和着泪水滴入嘴角的时候,他的神经就象久失的弹簧一样,轻轻地弹了弹。他望着,杨枫叶呼啸而过的街道,心底竟有着一种想骂人的冲动:真他妈的窝囊!!

    是的,他觉得自个儿窝囊!因为,即便他伤痕累累,他仍然停止不了去担心对方,去在意对方!他甚至想用他那双带着血迹的手去拥抱她!!

    而这一刻,他竟然发疯的觉得他和杨枫叶离得是那样的近!是的,他俩是太象了!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那个没有人性,禽兽般狂野的自己!

    哭!不,他仰天长嚎!

    他没有家!但他必须得回去!

    当心灵象菜叶般漂泊得太久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地方靠一靠!而杨枫叶的胸膛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象幽灵似地飘回了那间屋子。

    灯,还亮着。只是窗帘在风中不停的摇晃,就象杨风叶的影子,重重的在江思凡的脑子里晃动。

    门,没有锁。只是轻轻一推,门就自动开了。难道没有人?难道她还没有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她不会淋透了?那样又要生病了?

    他已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了,跑进屋子里,拿了一把伞就往外跑。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象是被什么勾住了。他想也没想,随手就想将勾住他衣服的东西给屏除掉。只是,瞬间,----

    他明白了,勾住他衣服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双软绵绵地手。

    “你是谁?----”他软绵绵地问,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枫叶。可是,他不敢去确定,这个拉住他衣服的双手就是对方。

    “是我,-----”轻飘飘的声音,仿若从云端而下:“别走,----不要走,----我真的错了。思凡,不要离开我,-----不要。虽然,我真的有九十九个缺点,可是我仍有一个优点,不是?”

    “是吗?”江思凡沉吟了片刻道:“你的那一个优点是什么?”

    “我爱你!爱你!用我全部的生命爱你,----这个优点够不够?”

    他震住了!心灵狂轰乱炸!就象一辆庞大的坦克从他的身体里辗过。

    他可以冷漠,他可以无情,他可以不在乎,甚至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拂袖而去!任何无情残酷的做法,此刻,他都可以毫不愧疚地拿出来用,而不会被指责。然,他却没办法去用任何一种,他所能做的,所能想的,所能的意识都告诉他:“他无法抗拒!”

    是的,只要有一个优点就足够!

    这一个优点可以让所有的缺点变得那样的微不足道,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毫不起眼!甚至,他可以完完全全的去忽视!一大于了九十九!这是一个多么奇妙而不合逻辑的等式?!!

    只要是男人,只要那男人还尚存一丁点的热血?面对这样的表白都不可能完全地无动于衷!

    江思凡是男人!且是一个情感丰富,带有太多的理想主义和罗蔓蒂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有着天生的痴情和一般男人所不常拥有的浪漫与诗意!当然,这点江思凡是决不承认的!可是不承认也罢,承认也罢!只要看看他为了报复接近张雨欣,最后又几翻挣扎,托到最后不得不放手的局面,大可以看出。

    有些人表面恶劣,以为扮了老虎就是真的老虎了!其实真正的老虎是不用扮的,扮出来的始终是扮出来的,成不了啥大气候!

    沙子扬上了天终究是沙子!金子埋在地底下,该发光时自然就会发光!

    此时的江思凡早已忘却了那一剪刀刺进胳膊时的疼痛与痛恨了!面对着梨花带雨的杨枫叶,男人的铁汉柔情倒是立马如潮水般地涌了出来,他带着几分力量几分狠劲几分缠绵,一把将杨枫叶拉进了怀抱里,叹息地说:“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究竟要让我拿你怎样?我该拿你怎样呀?----”

    痛,并幸福着!

    这句话话来解释江思凡的状况该不为过吧!

    杨枫叶象只小羊羔地偎在他的怀里,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思凡,别怪我!我就是这个样子,不入流,小心眼,没自信,----可是,我却永远不承认这一点!只要每次一想到,得到你,是因为你的一气之下,因为你的‘报复’,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我的心就象被刀割一样疼,火烧一样的痛!”

    江思凡把她搂得更紧了,良久从吼咙里崩出了一句话:“你真傻!!”

    “不,思凡。不是我傻,是我压根一想起张雨欣那三个字,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所有的信心就象被小偷偷跑了一样。我象泄了气的气球,象是没有底的杯子,象是永远装不满的漏斗,----我没有了信心,一点都没有。读书的时候,很多女同学对我都要另眼相看,下气三分,可是,只有张雨欣。她永远是那_38605.html样不卑不亢,那样的进退自如。她就象一位临阵沙场的将军,可以轻易地将我的防线给攻破!我怕她,----”

    “所以,你就更是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故意去刁难她?甚至不惜一切地从她手抢走我?”

    “你说得很对!可惜只是说对了一半!我没有能力从她手里抢你,压根就是你自己心理有问题,---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要置雨欣于死地,甚至以这种残忍的方法去报复她?可是,我不用知道这些,我只要知道我有机会,我可以去赌就行了!”

    “你赌赢了!”江思凡轻叹了叹,眼神越过了她的头顶,望着窗外已经开始停雨的天空,心里忽而飘过一缕惆怅,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他是输了还是赢了?”

    一丝苦涩却象刚爬上来的月亮那样,狠狈又可怜!

    突然一个想法闯进了他的心底,他的手心几乎冒了一丝冷汗。话随即脱口而出:“那你进雨欣的玫瑰坊是干嘛来着?”

    “你说呢?”杨枫叶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让他不由地抽了一下冷筋。他故作不在意的,轻飘飘地带有点揶酥的口气说:“不要告诉我,你是要帮我报仇来着?”

    “不可以吗?你之前不是一直恨她来着吗?为了这个,你才和我在一起了。若不是这样,以你江思凡的性格,你会这么容易抛弃张雨欣吗?更何况,若没有这个,你又怎么可能有力量,有能量去抛下这样一个大美人儿?”

    “别胡说八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美好,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美!人家都说英雄爱美人,我又不是啥英雄,再大的美人儿,对我来讲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谁说我是为了报复才和你走在一起的?乱说,为何不相信我是因为爱上了你才选择离开她的呢?”

    杨枫叶突然推开了他,猛得往后面一窜道:“别人我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吗?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就是一个大情种。就连我这样的女人,几次三翻,三翻几次地在你面前撒泼,蛮不讲理,可以说除了以前有那么一点钱的老爸之外,身上毫无可取之处!就连我这样的你尚且还不忍心抛下我,何况是张雨欣!江思凡,你心里动什么脑筋,打什么转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若你不是怕我伤害张雨欣,你会这么急着对我说这些话?哼,我原本该高兴的。因为你终于说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可是,我却很伤心,很伤心,----因为你说这话,只是为了阻止我去伤害张雨欣!-----”她哭了起来,狠狠地哭着,然后抬起头,用手指着江思凡说:“你就是一混蛋,彻彻底底的大混蛋!你连谎都不晓得怎样撒?你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一些嘛,何苦这么拙劣,何苦留下痕迹,何苦让我看穿,-----我恨你,江思凡!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砰!

    响亮的关门声音就象是一定时炸弹地投在了江思凡的脑子里。他只觉得整个脑子就象是飞进了几万只蜜蜂,让他的思绪不得安宁。

    是如枫叶说得那样么?是么?

    他不晓得。他只是凭本能的身体反应,一进就脱口而出。可是,他似乎又觉得说得不完全对,他是那种没有爱情,就会跟女人上床的人么?更何况是结婚?

    不,不是的?也不完全是!

    他迷恋枫叶的身体,就象吸毒的人迷恋海络英是一样的,明知不可碰,但却每次情不自禁。他承认,每次之后,他就象被掏空了身体一样的,仿佛空得象浮在空中的气球。可是,正是这种虚无的状态,让他欲罢不能。

    他该怎样解释这样的状态呢?

    从精神上来说,他是爱张雨欣的,很爱很爱,爱得只能让对方象一尊雕塑一样地被他供在心灵的角落里,爱得让他胆颤心津,随时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从自己的手里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爱得不自信,爱得不真实,爱得象吸了鸦片一样,老觉得是一种幻觉!

    可是,枫叶不同。

    在她的身上,他闻到了他骨子深处的气息!他需要这种气息,却又没有胆量去承认这种气息。因为,只要一想到他竟然在骨子里深埋子如此俗不可耐的味道,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所以,他永远不会承认,他也喜欢上了枫叶!

    喜欢她的辣劲,甚至喜欢她的蛮不讲理!

    正因为如此,他感觉真实,感觉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他喜欢她的疯狂,喜欢她的直言直语,喜欢她可以非常粗欲地对他说:“江思凡,我很喜欢你在我身体里的感觉!很喜欢,就喜欢这样!!”

    张雨欣永远不会这样说,她的表达就象,就象舒亭的诗一样,含畜而婉转。可是,爱情里有时候需要一些粗俗?还是他江思凡的骨子里原本就流着这样的一股子血液?

    他望着被杨枫叶狠命关上的那扇门,眼神迷茫而又邪恶!

    忽而,他将那扇门撞开,象一阵风似地刮了进去。

    杨枫叶还在哭泣,黑夜里不停地耸着肩膀,看来真是伤心得很。

    江思凡二话没说,就将她压倒在床上,嘴唇一下就封住了她的唇。

    “你,你,-----你这个小流氓-----”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思凡的整张嘴给赌住了,结果只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我不是小流氓,是老流氓了,-----下次记得用词准确一点!”长长的热吻之后,江思凡喘着粗气说道:“让你见识见识一下老流氓的本领,----”

    “谁要理你,滚,滚到你的爱神那边去,----”说着,杨枫叶使命地一掀,只见江思凡哎呀的一声叫了起来,急得她又问:“怎么,我弄疼你了?谁叫你这样,都这样了还这样?------”

    “什么叫都这样了还这样?都怎样了?再说了,我又要怎样?----”

    “叫你疲!”

    杨枫叶双眼一瞪,根本不理会江思凡。哪知江思凡眼睛一转,一下就抱住她,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使劲地哈她的痒,弄得她笑得喘不过气来,直叫投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说,不生气了?说,说不说?”

    “我不生气了,-----”

    杨枫叶大声叫道:“哪有这样让人家投降的!根本就是赖皮一个!”

    “赖皮?没听说过吗?我们伟大的邓小平爷爷可说过,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我呢?改一改,不管是赖皮还是皮赖,只要能让你不生气,都是好赖!!”

    “哈哈哈,----”

    杨枫叶彻底被逗笑了,她知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这也被你能改,小心去关紧闭!”

    “是呀,我的命真苦!挨了一剪刀,还反过来成了罪人,这世道呀,真是人心不古!男人的命真是苦呀,贱呀!”

    “好了,我们扯平!”

    杨枫叶甜甜地靠了上来,柔情缱绻!

    爱情一旦象面粉一样发孝的时候,其余的一切皆不再重要!至少,要怎样折磨张雨欣的计划,暂时是没有出现在她的大脑里。

    张雨欣的爱情,却更象是一个澎湃的诗人的脑子,不停地涌动着跳跃与激动,震憾与力量。诗人的句子和那玲珑剔透的心灵正好可以用在她与徐子郁缠绵不绝的爱情里。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此时的张雨欣一定是觉得坟墓是天堂,而人间是地狱!徐子郁的好是在于你根本无从说起的好:不论是从左看从右看,从上看从下看,从前看,从后看,他的每一个角度都能够让你欣喜,雀跃,幸福!

    是的,幸福!这两个字太简单,却在张雨欣看来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然,正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如今正被她牢牢的握在手里。她觉得就象置身于童话的世界里,象那个一觉醒来就发现王子在身边的公主,一切皆以改变!

    女人一旦感觉到了幸福,对事业的追求与斗志似乎就变得退而求其次了。张雨欣的心平静的就象是冬季的海面,她发现,婚姻就象是一过虑器,将从前存于她心底的杂志全虑掉了,留有的只有纯净和平和。

    所以,不论杨枫叶是以怎样的心态来进入她的玫瑰坊,她都不在乎。

    拥有爱的人,心胸自然变得更为博大而宽容,不是吗?

    所以这样的夜晚,拥着最心爱的人入梦,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时刻更令人觉得幸福和富有呢?

    她起床,披了一件睡袍,伫立窗前。雨后的月色显得是那样的纯净而透明,就象童稚的眼。淡淡的月色,象一片透明的薄纱裹住了整个大地。她的脑子不由了就涌起了这样的几句诗: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她掉转头,望了望徐子郁,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想到,曾经觉得的遥不可及,如今就这样深刻地成为了真实,----实事难料,也不过如此罢,-----”

    她悄然地爬上了床,将身子轻轻地向子郁靠了过去。

    徐子郁从梦里哦了一声,却自然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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