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亭位于长安城西十余里,是一处高级住宅区,是奔驰宝马加美女经常出入的地方。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可见李亿的物质基础那是没得说。
小两口出双入对,甜甜蜜蜜。从此,李亿出去应酬最喜带上幼微,饭局上郎才女貌、伉俪情深等一大堆赞美之词网罗了几大筐,着实令旁人眼羡,身边陪着位美人加才女,李亿长足了面子,这段日子想必是他一生中最风光也最男人的时刻了。
事业蒸蒸日上,美人如胶似漆,生活在高档别墅,人生还有比这更美满的吗?
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一纸书信惊醒了李亿的黄粱美梦。
“君去已两月有余,差位之缺概以接任,缘何迟迟不归?望来信。”落款是妻子裴氏。
重新感觉到裴氏那一贯的责问口气,李亿十分厌恶。只要一想到这个跋扈的女人,他就有点肝颤,如果她要知道自己在外面又私自纳了房妾,不知道会闹成怎样,想到这里,李亿更是到了胆战心惊的地步。
算了,还是先不去理她,享受眼前为妙。
这时候,幼微端来一碗南杏老鸭汤让李亿喝掉,放下信,李亿接过汤来。
“咦,谁的信?”幼微好奇地拿起来看。
“我妻裴氏。”说到这个女人,李亿从心底又犯上来一股无奈,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汤。
“……大姐还好吧?”不用看内容,幼微也能猜出信里的意思。
对于这位裴氏正妻,刚认识李亿那会儿,幼微是听他说过的,虽然乍一听时心里多少有一些芥蒂,但事实是,幼微那时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也是真心爱自己的,既然这样,又何苦去在意那无谓的正偏之分呢?“贫女已经命苦如此,甘愿做郎之妾”这是她当时回李亿的话,李亿感动地将她揽在怀里。
“她是想要来京城……”李亿有些吞吐。
“也好,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共同侍奉夫君。”说话间,幼微很平静,对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得很成熟,只要裴氏过来了,自己会收敛一些,谦恭忍让是不可少的,毕竟妻妾地位不同。
“问题是……”李亿用勺子搅拌着桌上碗里的汤,很发愁的模样,“问题是,我还没告诉她我和你的事情……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李亿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幼微预感到了什么。她走过去,握起丈夫的一只手,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子安,总要说的,事实是什么样就怎么说就是……”
“不是,”李亿心神不定地松开自己的手,“你不了解她,蛮横无礼,仗着娘家有几分势力,对我百般束缚。这次出来区区时日,便加急信催过来……”
“再怎样她还是你的妻子,夫贵妻荣,她也还是希望你好的呀!”幼微微笑地看着李亿。
“这事先暂搁置一段再说吧……”说起这个裴氏,还真是让李亿头疼。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见还是没有消息,裴氏又差人发来一封信,这次口气比上次是有过之无不及。
“妻盼,速归!”
只短短四个字,气势却一览无余,李亿头脑里立马就能想象出那个场面,个子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妻子凶神恶煞地站在他的面前,怒视,右手还拖条鞭子,“再见不到你人,小心你的小命!我只消一句话,你的前途……哼哼,狗屁!”想到此,李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渗透进他全身各个毛孔。
看来,我得回去交代交代了。
第二天,他便让幼微帮他收拾了部分衣物,叫了马车准备启程,临行前作别幼微,“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要保重。”
“把姐姐接了来,早去早回,我等你!”微笑着目送李亿车马远去,转过身,幼微偷偷地拭去泪水。
才刚结婚不到三个月就遭遇分别,幼微默默企盼丈夫能早日归来。
要说人,总得有个恐惧所在,人都是需要被管的,古往今来,这个角色更多的是被长辈承担,不然,心无所束,无法无天,社会还不乱成一团。对于男人,则更是要有一些管束,成了家,管束的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到妻子身上。但凡管人者,其目的,肯定是对被管的人好,这种管与被管的事情才能持续下去。
管,还需要有个分寸,要擅于在被管者能接受的程度上甘于被管_38605.html才行,而从这一点来看,裴氏似乎做得就有点失败。
夫妻之间不同于长辈与晚辈,最重要的是融洽与恩爱,要知道,男人服从你的管束,根本源于他对你的爱,因为他爱你,所以才心甘情愿地服从你,而此时你的魅力才会在管束他的过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如果他不爱你了,你是根本不能管得住他的,即使,你借助了一切外在条件,包括自杀、毁掉他的前程等等,来恐吓他,也只能管得了他的身却管不了他的心。
凡是对爱情质量要求高点的女子,肯定不会满足于管不住丈夫的心的状态,于是,离婚便产生,这于中 文首发男于女都不利。
而裴氏,在爱情方面事事求其次,先是用坏脾气发飙等让丈夫失去了爱她的兴趣,进而又用家族、丈夫的前途等恐吓手段加以管束,却只能管住丈夫的身,抓不住他的心了。裴氏用自己的行为一步步地把丈夫从身边逼走,却又千方百计死缠烂打地非要他回来,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而如果再让这个男人跟这样的女人过一生的话,那更是折磨之上的折磨,事实是,也只有李亿受得了这种折磨,后半辈子,他不得不把精力集中在仕途上,以分散他在夫妻生活中承受的痛苦。
李亿就这样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回江陵的路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