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吃的早饭。吃完饭,她收拾碗筷,他背对着她收拾着他打银器用的工具。他忽然说:““水若,等下陪我去隔壁镇上一趟,那里一家有钱人,他家的长孙年底满周岁,他们需要打造许多银器,是趟好活,必须去,你帮我算算帐,我---我老了。”
他颤抖的说完,然后回过脸,期待的看着她。她不敢正面看他的眼睛,头微微的点一下表示同意,然后弯腰把洗好的碗筷放在厨具柜里,关好柜门转身去房间换衣服。
回来的路上,他们一前一后抄近路,选择了田间的小道。一路上他们很少有言语,各有所思,低头行路。直至到了一座小山的脚下,他才把手里的工具箱轻轻的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看看她说:“坐下,歇一下吧。”
她没有回答,而是选择离她不远的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她最终没有并排跟他坐在一起,虽然从他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远方,若有若无,没有定点。他突然静静的说:“在你小的时候,有个瞎眼的老乞丐,那天他来到这里,来到我家,用端了一根炫的二胡拉了首听不懂的曲子,后来他让我请他吃饭,扬言自己会算命。那晚我留下他,并且让他跟你算一算。他说,你的灵魂很远,很高,因此倔强而孤独,但你的命很坚强。当时我不知道这命是好还是歹,但第二天一早算命的乞丐就走了,没有告别,只是用粗黑的毛笔在我家的大木门上,左边写上格桑花,右边写上蔷薇花。碰巧的是,第二天有一个远方亲戚从西藏当兵复原回来,他带回来了格桑花籽,于是我让他给我留了一些,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就种在对面的那做小山坡上。好几年都过去了,格桑花都没有发芽,后来有人告诉我,可能是因为格桑花不宜在这里生存。再过来好些年,在我种植格桑花的地方竟莫名的生长起了许多野蔷薇,每当夏天来临,那花开的真叫艳。你说,这叫不叫做宿命啊!!”
说罢,他老泪纵横。她像听童话故事一样把这些他从来没提过的事情听完,从此她一直笃定的认为格桑花是她命中之花,至于蔷薇花她确实非常的喜欢,因为他所说的那片野蔷薇确实非常娇艳,让人爱不释手。
秋季之初,渐渐转凉。院外池塘里落满了黄叶、枯枝。而且越来越厚。成群的鸟儿在附件的树林里安家,每天晚上都有它们的鸣叫,让这抑郁的秋初又蒙上一层凄凉。他越来越老,而且越来越忙,往年这个时候是他工作的淡季,此时正应是他悠闲自得休息的时刻。可今天却有些反常。不知道为什么,他接的活越来越多起来。生活依然静如秋水,安逸,思念,疼痛,麻木,跟之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偶尔她也会收拾收拾家务,去山上砍些柴,去菜地里挖些菜回来,以往让她厌恶的事情,此刻他做起来轻而易举,没有任何怨言,并没有起初的不能忍受。生活依然平静,有条不紊。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深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