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天使-2


本站公告

    2是拥挤的小站月台。陆续挤满了人,大家在列车员的引导下排好队,等待火车的到来。由于怀有身孕,她不堪忍受挤躏,只甘心默默的排在最后面。

    火车喘着粗气,呼呼而来。这里不是始发站,因此火车上几乎座无虚席。她提前买的火车票,是有座的。可因她排队稍后,走道内早就人满为患,大小的行李与行人混合的水泄不通。列车员在那边高声吆喝着大家要讲秩序,可那时的人们无心理会,都各自为找到合适、舒服的位置而忙碌,东奔西窜,杂乱无章。她提着帆布包小心的从人缝里挤过,可她的动作还是很慢,极其小心,因为她是个母亲,她要尽可能的保护到腹中的稚童,不要受到伤害。她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可座位不是空的,一个中年的妇女安稳地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磕着瓜子,瓜子壳随意丢弃,旁边的女孩颇有微辞,脸上露出鄙夷的目光。妇女并不以为然,继续享受着乱丢垃圾带来的乐趣。女孩正要本想发怒,可最终还是忍了下去。这就是中国人的性格。“动心忍性”多事不如少事。她把帆布包放在座位底下的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后把手上的一本杂志盖在帆布包上,动作精细而自然。对面的一名中年男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朝她微笑着打招呼。她没有理会,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她叫中年妇女起来,言语冷漠。

    “这是我的位置,你应该让出来.”

    “拿票来看看。”她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_38605.html

    旁边的小姑娘更是低声骂她一句,不要脸,占了人家的位置还趾高气昂。

    她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嘟噜一句:“关你什么事。”

    女孩没有说话把脸扭过一边。

    她艰难地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找出火车票,显得十分吃力。她把车票递给她看。

    “这是我的车票,请你让开。”她加重语气。

    “等下给你。”她依然不屑一顾。

    “不行。”她坚定的瞪她一眼。

    “你这孩子真没教养。书不知道怎么读的,我年级这么大了,让下座会死啊!”那中年妇女突然恼羞成怒,冲着她破口就骂。

    “对不起,我的座位不让给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脸憋得彤红,语气依然安定。

    “我今天偏不走,老娘坐了那么多年的车,还没有向谁屈服过。”她傲慢地瞪了她一眼,由看看周围的乘客,然后又悠然自得的嗑起了瓜子。

    她实在无法忍受眼前这位无耻而跋扈的女人。她冷冷的看她一眼,说:“你让不让?”

    “不让。”

    只听唰的一声,妇人脸上多了五道清晰冰冷的手印。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那女人毫不示弱,猛地窜了起来,想去抓她的头发,亦想攻击她的腹部。却被对面眼疾手快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他说:“你抢别人的位置本来就不对,干嘛动手呢。”

    “是她先动手的,你怎么不抓她啊。”她拼命地挣脱中年男子,向她扑去。她躲闪不及,腹部重重得挨了她一拳。她用手捂着着腹部,表情痛苦,眼神冰冷,狠狠地说:“小心我会杀了你。你个厚颜无耻的泼妇。”

    她正要扑过去,却被中年男子抱住了。

    “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旁边地人也都纷纷指责她。那女人自觉无趣,灰头土脸地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离去。离去时嘴巴上还絮絮叨叨地不依不饶:“神经病,小杂种------

    她用手帕擦了一遍座位。她很清楚自己无法忍受那女人的一丝气息。她轻轻地坐下,旁边的女孩把身子往中 文首发外挪了一点,以让她更加舒服的坐。她觉得沉闷,呼吸困难。她要求对面的中年男子帮忙把车窗打开。中年男子微笑着按照她的要求做,显得毫无怨言,就如同帮自己的儿女贴心地工作一样。她把手臂放在车窗沿上,托着脑袋,目光轻淡,远远的看着窗外。火车速度很快,窗外的风景在不同的变换,她的眼神也洋溢着不同的色彩。远处絮絮荡荡的飘来阵阵钟声,她猜测在山顶将有一座寺庙。有钟声的地方一定会有寺庙,这是Betty教她的。她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到建筑的琉璃瓦顶和轻柔的白色烟雾,妖娆而弥漫。“她在心底默默地做虔诚的祈祷。”这也是Betty说的,看到寺庙一定祈祷,为自己祈福,为别人祝愿。虽然她对此并不尽信,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愿意尝试着去做,因为她是个母亲。

    钟声在耳后越飘越远,越飘越淡。她双手紧握放在胸前,闭上眼睛,依然默默的祈祷。她相信自己这次一定是诚心的,大彻大悟的佛一定会有所感应。她感觉到腹中胎儿的蠕动,这是孩子带给她的惊喜,自从她能够感受到他存在时,这种惊喜越来越强烈,而且伴随着她每一天的日日夜夜。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上苍赐予她的礼物,一个年轻母亲的礼物。尽管她只有十七岁。

    “你信佛?”对面的中年男子问:“不。”她摇头,眼睛轻柔的睁开。

    “那你为何如此地认真?”他一脸疑惑。

    “为生命祈祷。”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你是个伟大的母亲。可却如此的年轻。看起来应该与我女儿相仿吧。”

    “你女儿?”她问:“是啊,可她很早就夭折了。”他的脸上猛罩着浓郁的伤感。

    “或许她觉得不快乐,坚持着离你而去。都是注定好了的。这就是宿命。她谈谈的说,觉得是对他的安慰。

    “我们可以聊聊吗?这漫长的旅程,我们需要个朋友。他真诚地看着她,目光浑厚而睿智。

    “我不需要朋友。”她语气淡定而冷漠,难以让人接近。

    “就做陌生人吧。陌生人不会伤害到你,年轻人都这么认为的。”他露出憨厚地微笑。

    “聊什么呢?“她问,目光轻蔑,表情却松弛很多。

    “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有所称呼。我叫黎松。”他依然微笑。

    “水若。----何水若。”她本想拒绝他的要求,可她还是说了。

    “多大?”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太妥当,但还是问了。

    “很快就满十八岁。”她语气平静,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独自一人呢,你父母呢?”他关切地问,眼神如此温暖。

    “无父无母。我是别人养大的。”她想起了那个银匠。养育她的男人。表情却突然复杂起来。她斜靠在座椅上,无力地看着他温暖的眼睛。

    “我女儿如果活着的话,也改你这个年龄了。”他喃喃地说,表情忧伤。

    她看他,眼睛没有温暖反而深邃,隐隐透着一丝淡淡的伤。他年轻时或许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记忆,而这段记忆的背后应是萦绕着些碎的沧桑枯叶,趋向于天荒地老吧。她淡淡地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