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远方漫天雪花中的住宅楼,一户户小窗散发着温暖的灯光,人们应该都和自己的家庭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温馨地享受着年夜饭吧。
我将香烟扔在雪地上,望着眼前破旧的楼房,拨通了手机。
“王局长,新年快乐。”我没有丝毫祝福的意思。
“啊……您终于来电话啦!南城郊区破屋中古庭长那惨案又是您干的吧?您可把我害苦啦!也……太惨啦!那女的整个手臂都插入了古庭长嘴中,古庭长肚子里、脖颈中都是钢针,您……怎么给他塞进去的?”王局长焦急地问道。
“那都不重要。”我又点燃一只香烟,望向对面的破楼,这里我曾经来过,古代生物现代化所。
“对了。您得到那幅古卷了吗?对您有什么帮助吗?”王局长热切地问。
“那不关你的事。”我冷声道,“古庭长给了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是古代生物现代化所,一个名字是你王局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吗?对了,是关于疫苗的事情。”
“这……呵呵,当然,我本以为您只在意啼血尸衣的秘密,不太在意我和苗老头的争斗呢,所以就没有跟您提及此事。”王局长慌忙解释道,“苗老头儿组织了一帮人,给他研制出了防治妖气的疫苗,这……对于我们妖兽人是极大的打击,妖气扩展一旦被阻止,我们的实力可能被大大削弱,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广为发放,而是高价出售。现在一些获得内部信息的有权有钱的人都争相购买,我也很是无奈……但话又说回来,苗老头儿没有将这些疫苗免费发送,也算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
“你既然知道古代生物现代化所是发放疫苗的地方,为什么没有派人取缔这个地方?”我抽了一口烟,躲在暗处,远方有两个人蹒跚地向古代生物现代化所走来。
“呵呵,这个吗,因为那个地方并非生产疫苗的地方,只是一个发放点儿而已,我得通过监视这个地方顺藤摸瓜,找到那研制中心,一并摧毁。”王局长犹豫地说道,“您不会将我说得话告诉苗老头儿吧?我们现在可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棋差半招,满盘皆输啊。”
“你们斗争是你们的事情,我自有我的事情做。”我冷冷回答,将烟头踩灭,挂掉电话,盯着那两个停在古代生物现代化所的人。
一个中年妇女拉着###岁的孩子在古代生物现代化所门前站定,犹豫了片刻,轻轻扣响大门。我躲在路对面的黑暗中,静静望着这颓败的破楼,回想起当日刘农的变异和吴用的惨死。
门打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没好气地骂道:“大过年的你们不在家里吃年夜饭,他妈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妇女提着一个破旧的布袋,颤颤地后退两步,指着流着青鼻涕的小男孩儿道:“我儿子!我儿子他……他可能染上妖气啦,听说你们这里卖疫苗,我想买一些,治好我这宝贝儿子。”
白面男子将批在身上的羽绒服捂紧一些,骂道:“什么他妈妖气,什么他妈疫苗,我们这里是研究所,不是医院,你他妈块滚!”
妇女哭着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道:“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这可怜的孩子……他现在只吃生肉,晚上睡觉还磨牙,而且……而且舌头也越来越长了……”
话语好熟悉,我摇摇头,这不就是那日在古庭长门前敲门的法院清洁工刘嫂,看来她终于还是通过别的途径打听出这里了。
白面男子犹豫了片刻,指着小孩儿道:“这个孩子吗?”
妇女跪着向前几步,急忙道:“对呀,就是我这个宝贝孩子。我知道你们的疫苗很贵,我带来钱了,你看看,十万元……都是现金!”说着,她将旧布袋打开。
白面男子打开门,轻声道:“快进来!别让别人看到。”
妇女拉着孩子闪入门中,白面男子左右望望,将门从里面锁上。
我快步走到门前,从背包中掏出啼血尸衣套在身上,手立刻变成利爪状。伸出利爪在门玻璃上轻轻划下,玻璃无声地被划开,我将爪子伸入里面打开门,闪身进入。
楼道内一股霉气与潮气扑鼻而来,我无声地沿着楼道前行,走到尽头处是一个明亮的大房间,白面男子让母子二人在亮厅中央的凳子上坐下,大喊:“犀牛!客人来啦!别他妈看春节晚会啦,快下楼来!”
我躲在他们房间旁的黑暗厕所中,伴随着楼上咚咚声,一个粗壮黝黑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厚本子,磕着瓜子走了下来,晃荡着走入亮厅,粗声道:“真晦气!大过年的也有人来买疫苗?谁介绍的?”
白面男子与犀牛站在母女前沉声问道:“谁介绍你们来的?”
妇女抹了抹头上半数已化成水的雪片,微声道:“古庭长……介绍我来的……”
犀牛将手中的厚本扔在桌子上,一页页翻着道:“古庭长,这个家伙我记得,大约两个月前买过疫苗,对了,在这里。白兔,没问题,卖给他吧。”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叫我白兔。”白面男子佯怒道,突然,他转身望向那妇女,缓缓说道:“不对吧,记得上个月报纸上报道那古庭长已经被杀了呀。”
犀牛脸色一变,粗壮的身体十分灵活,一闪就到了妇女身前,闪电般伸出一只手卡在妇女脖子上,将妇女像小鸡一样从座位上抬了起来,怒声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是不是王局长的人?”
妇女双脚已腾空,双手拼命想抓住些什么,脖子被卡死,面色憋地通红,却无法回答。
白兔推了犀牛一把,阴声道:“别把她掐死了,放下再说。”犀牛还未松手,白兔突然向那小孩子发动了袭击,狠狠一拳锤在小男孩儿鼻子上,小男孩儿顿时向凳子后方倒去,等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是满面鼻血,大喊道:“你们放开我妈妈!放开她!我也不想成为妖兽!我也想当正常人!你们不要为难妈妈,你们愿意怎么处置我都行。”
白兔又抬起一脚,将小男孩儿踹倒在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手铐,麻利地将小男孩儿双手拷在暖气片上。
犀牛将妇女缓缓放开,笑道:“苗伯交代咱们只要发现有嫌疑的人立刻杀掉,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白兔笑着望向妇女,道:“直接杀了有点儿可惜……咱们离开五谷村后跟着苗伯打打杀杀这么多日子,都没有享受生活的时间呢。”
犀牛愣了一笑,洪声笑道:“那倒是,哈哈,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个女人长得还真不错,啧啧。”
妇女咳了一通,缓过气来,哭道:“我知道错啦,不是古庭长介绍我来的,可是我孩子真的受了妖气,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我卖了村里的老房子,又借遍了亲戚才筹足这十万块,我都带来了,你们看!”说着,妇女颤抖着打开那破布袋,露出一叠叠百元钞票。
“呵呵,你不是城里人啊?”犀牛将布袋接过,随手扔在桌子上,盯着妇女淫笑,“我还想尝尝城里女人的味道呢,真让我失望。”
妇女抱紧胸口道:“我在城里生活10多年啦,孩子他爹现在下岗了,我在法院当勤杂工,日子过得很艰辛,现在又碰上孩子染上这怪病,求你们救救他吧。”
犀牛瞪着大眼道:“少废话!赶快脱衣服,大过年的,让爷们也乐呵乐呵。”
被拷在暖气片上的小男孩儿也从刚才重击中清醒过来,用稚气的声音喊道:“不许欺负我妈妈!我饶不了你们!”
犀牛走近小男孩儿身前,一拳打在小男孩儿肚子上,小男孩儿一声闷哼,吐出一口鲜血,狂叫一声,牙齿暴涨,锋利的齿锋从嘴唇中挤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甩向犀牛。
犀牛后退一步,一把抓住红舌头,拉至嘴边,一口咬下,将舌头咬成两截,塞入口中大嚼了起来,笑道:“妖兽人在爷爷面前耍恐怕还差点儿!爷爷从出生后就有妖兽之魂存留体中,要不是族中规矩和啼血权杖的压制,爷爷比你可凶猛百倍。”
白兔将犀牛拉回来,沉声道:“不可在外族人面前说族中规矩。”
“你他妈怕什么,这两个人今晚就得死在这里!”犀牛吃完舌头,满面赤红,兴奋地说道:“咱们五谷村的人妖兽之魂存留体中有何不敢说出的?啼血黄石召唤妖兽之魂,啼血权杖压制妖兽之魂,咱们不过是那四使者的玩物而已,笑话!现在咱们跟着苗伯也吃香喝辣,等咱们势力强大了,将四使者除去,天下就是苗伯和咱们五谷村人的!”
白兔踢了犀牛一脚,急声道:“不可再胡言乱语,让苗伯知道,你必死无疑。现在苗伯还没有完全掌握四使者的信息,根本没有把握除去四使者,你还是管好你的臭嘴,以免成了苗伯和四使者斗争的牺牲品。”
犀牛被踢了一脚,清醒了一些,微声道:“是呀。谢谢白兔哥提醒,苗伯现在真的暴戾了很多,上次在星月广场,仅仅因为咱们几个兄弟反对苗伯处决那些非妖兽之人,苗伯竟然将他们杀了,真是……唉。”
白兔冷笑道:“知道就好。苗伯现在正是立威的阶段,谁敢不按他的指示办,谁就得死,这个道理你早该明白。”
“可……按说,族中应该是圣姑统领的。”犀牛擦了擦嘴边的鲜血。
“嘿嘿,圣姑早已失忆,而且年纪尚小。鬼语者变成白痴,牺牲者已死,天杀者失踪,天下迟早是苗伯的,咱们就老老实实听苗伯的话,准保能够得权得势。现在咱们卖疫苗这个工作别看十分单调,可是非常重要,为苗伯筹集大量资金,好让他老人家大展宏图呀。”白兔沉思着分析。
犀牛大笑道:“还是白兔哥哥分析地好,我以后就听你的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