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
我在床上蜷成一团,呆呆地望着坐在我身边的若兰。她一边给我缝着衣服一边温柔地说道:“咱们躲进这大山几个月了,都没有给你换身新衣服,真是苦了你了。”
我恐惧地望着若兰灵巧的纤纤玉手中闪闪的钢针,回想着昨夜那恐怖的梦境,身体一阵阵发寒,如果那钢针被卡在喉咙里一定很疼吧,如果一个人的眼睛或者嘴唇被人用针缝上,应该是什么感觉?我摇摇头,希望把这些荒谬的想法抛出脑外,可一幕幕如同现实一般的梦境片断不断在我脑中翻腾,令我窒息。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若兰注意到我呆呆地动作,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摸了摸我的额头,凝望着我说:“没有发烧,你饿了吗?我一会儿就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啊。”
她接着给我缝衣服,微笑着说道:“咱们明天就回城市啦,不用在这个穷山沟沟躲着啦。不知道那个王局长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撤销了对你和其他人的通缉,咱们也在市中建立了很多据点,以后给你买菜做饭可方便多了,对了,再给你买几件新衣服,嘻嘻。”
回市区?我现在这个样子在哪里还不一样,不能言语,不能写字,不能做任何形式的交流,回WWW.soudu.org市区还不如待在这穷乡僻壤自在。
我走到厅堂,四个木栊之中,若兰的啼血权杖和我的啼血尸衣安静地并肩待在那里,我揉揉眼睛,啼血尸衣这些日子应该一直挂在哪里,我根本没有穿着它去做那些恐怖的事情,那应该都是我的噩梦而已,可能是我一直以来对于啼血尸衣的恐惧和无法交流的压抑导致的混乱梦境,不值得害怕……
我不害怕……
“呦!梅律师醒啦!哈哈,我可得给梅律师赔罪,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来看你。”苗伯伯大步跨入厅堂,热情地伸出手。
我想客气一下,可无法言语,想伸出手和他握手,却抬不起手臂,只是愣愣得望着他。
苗伯伯黝黑的脸色有些尴尬,向若兰使了使眼色,道:“他……还是老样子wWw.?没法交流?”
若兰点点头,扶我回到卧室,然后走回厅堂。
“苗伯伯,您不是一直在调查有关四使者神器和祭祀大典的进一步信息吗?到底有没有什么进展?有没有什么可以治好梅哥哥的办法?梅哥哥老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呀。”若兰焦急地问道,“一开始我对他始终抱有希望,可……他总是没有变化,我……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好心疼,现在……我对治好他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
苗伯伯咳了一下,笑道:“若兰不必这么沮丧,还是要保持希望的吗。你看咱们现在斩杀妖兽的行动多么成功,整个城市中已有过半妖兽被杀,咱们组织也日益庞大,咱们的事业是蒸蒸日上啊。”
“苗伯伯……若兰跟您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到底有多少妖兽人被除去,我根本不在乎您的组织有多壮大,我……我只希望梅哥哥能过变得正常起来,能和我说说话,聊聊天,哪怕我们一辈子隐居于这荒山之中,养养小鸡,种种庄稼也好……”若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我感动地有一种眼泪流出的冲动,眼眶却干涩万分。
“若兰!你怎可有如此想法!你是四使者之一,你的使命就是斩灭妖兽,拯救世人!还没有完成使命,你怎可产生如此荒谬的自私自利的念头!”苗伯伯厉声呵斥,言语之中的威严令人生畏。
“我本就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有什么错?”若兰并不退缩,声音坚决而倔强。
“好,好,好……咱们今天不谈这件事情,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苗伯伯语气软了下来,要求若兰跟他出去。
我心中一惊,难道苗伯伯有什么不想让我听到的事情,我待在这荒山之中,什么都不能做,他防着我这个废人又有何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