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臣 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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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声优柔,吹箫的却不是女子。

    红楼殿阁最上等的雅阁内。

    花月臣在那张罗汉床上慵懒地斜倚,披了江南水锦织的白色宽衣大袍,瞳仁近乎透明的眼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银色,而那眉眼之间的味道既有清丽出尘,又有入骨的迷离魅惑。它静静安于一隅,修长的身形淡薄而透露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令人望之,不禁勾起心底里的爱怜。他随意的梳理着一头乌木色的如丝发绺,白玉雕成的手穿行在那些在光线中流动的颜色……窗外一只粉蝶飘翩翩然的飞了进来。和其他绕花乱飞的蝶不同,它独自栖息于一角,薄如蝉翼的翅膀和背景的白牡丹屏风几乎融为一了体,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只要它不动,一直这样静静的,它就是屏风的一部分。他扭过头,星目淡淡一扫而去。

    身边的人箫声顿时断了。一袭锦衣,气派非凡的任风流此刻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箫声中的情思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他修长的五指持了一只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刺痛人的眼。转移目光,他下移的视线接触到中 文首发了他那双裹了雪色绣金丝袜露在袍外形态优美的脚。饮尽杯中酒,他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我把你卖了。”

    迎接他这句话的只是淡淡的随便的笑声。

    蝴蝶的翅膀震动了一下,飞向了他的床头,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说——我把你卖了!”

    “哟,我还没聋,不必重复两次。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千万别告诉我,你的心里有多难过之类的话,做兄弟的,又不是女人,不必说那些。”花月臣嘴角浮着笑。懒散的形态映照在铜镜中。他盯着自己的脸,露出的却是极度厌恶的神情。

    任风流痛苦的叹息一声:“你还当我是兄弟……”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几种东西是使我没有选择余地的。出生是其一,你也是其一。庶出的我甚至无法拥有和你一样的高贵姓氏。到此时,就更没有必要了。我不去玷污什么。也不需要让任何框架来锁牢我。除了还有你这个高贵的哥哥之外就再没有比你更贵的东西了。”花月臣起身,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粉红的指甲轻松触着扇骨,扇面上题跋的字迹已经和纸张一样渐渐泛起了古旧的黄渍:花月易衰如君意,水流无限似臣愁。画中的不是花鸟虫鱼或者山水,而是一个人的脸。男人的脸。这是一张平凡清俊的面孔,平凡的只剩下一种气质笼罩在那些飘洒的白发间,纸上,风中,荡漾。清冷如星,超然若梦。

    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原本还陷在自己的苦境中的任风流,心中突生一股愤怒。突然的伸手夺过扇子,他的声音在颤抖:“不想知道我把你买给了谁?”

    “是谁有关系吗?”

    “有。”

    “对我而言,无关。一杯,两杯……无论多少杯,你总是这么清醒。倘若世上所有的人都如你这般的清醒,哪还要酒有什么用呢?暴殄天物,实在可惜了我的上等‘芙蓉园’。”花月臣也不去争夺它,独自倾杯。粉蝶迷恋与空气中醉人的甜蜜酒香,徘徊在他的衣袖间。

    轻巧的挥动衣袖,这情形就像在某年某月在那巨大的铜鼓上跳起那只名叫‘浮生’的舞——在这个动作中没有人知道他挥别了什么,将要开始什么,除了他自己。

    粉红的影子在雪白的袖中跌扑了两下,凋落在掉落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过往的心境早已不在,过往的问题早已模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很有意思?什么是风流?

    你又知道什么是相思?

    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游戏?

    我不知。等你……的答案。

    武陵侯的大_38605.html轿已经在外面等了。轿夫好奇的往大门里面观望,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长的多美,美到可以领他们的侯爷用一座城来和富甲一方的江南任家来交易。倘若他们的侯爷知道这个人就是传闻中可以令人失去一切的‘姽婳皇’,不知又该作何感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