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兰义血溅七步 月转沉水逝恨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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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体会过深切痛苦的人,感觉不到‘昼短’的味道。哀怨的春日飘然而去,绚烂的夏日无声溜走,青翠的树木陡然的飘黄,满山都开满了芬芳娇艳的花朵一刻就消散了无踪。纱织剑皇的这一夜是悲苦的,因为他驻足不前,他的脚无法踏出那道门。一旦踏出就是又一次无奈的选择。一面是亦主亦兄的啸天星要他清理门户,一面是似情人亦金兰的欢千秋癫狂滥杀……他在一叶天峰每踏出的一步都是煎熬。后退,亦是。夜,静寂溜走,黎明来到的令人猝不及防。

    他踏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

    终年积雪的华宇雪山,是三天中独立的一座的孤山。它冷到让人忘了它的存在。它的形态像一柄锋利巨剑直插云霄,以一种刺破天际的力傲然的耸立着。雪山在某些族群的心中是神灵化身,但是华宇雪山却是死亡与沉寂的代表。除了神秘的云中雪豹,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在这里生存。从来没有人能够登到顶峰,传说登上顶峰的只有神。神在那里写下了关于爱情最美丽的预言。任何人登顶都可以找到有关自己的那一部分短章。这座挺拔峻峭的雪山笼罩着神秘诱人的光环,总是有人试图登顶。那些化作冰骨永远倒下去的人就是见证——挑战死亡的极限总是有死亡跟在后面!即便如此依然有人穿着厚重的羊皮大袍子沿着陡峭的雪山上向上攀登,他们到达了一处巨大的冰川面前。他们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茫茫无边的美丽冰川,天空纯净蔚蓝,没有一丝尘埃,无垠的白色世界宁静无声,让人感到出奇宁静,眼前只有这纯洁的雪山。然而,随后而来的却是,冰川的掉落!无际冰川恍若天宫掉下的晶莹而华丽的陨石,耀眼的刹那光华后,奔散的是顷刻间凝冻的热血!

    一声狂笑!

    顶峰上的万缕白发盖过了冰雪的寒意。

    风自毫无遮蔽的天外吹来,冷得刺骨,欢千秋单薄的衣衫透纱的袍袖依然,她似乎感觉不到冷意,整个人陷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纱织剑皇来了。

    解下自己的鹿皮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还他的却是挥手一剑!

    他倒飞七尺闪开了。

    她没有转过身来,声音是绝望的:“不要跟我说你是来看望我的!”

    “我……是。”他缓缓的按住了剑柄。

    “是吗?”

    “我不想你太孤单。”

    “哈……你真体贴!好像你一直是喊着要杀我,不承认了?”她笑得凄凉。

    “我……”他说不下去了,半晌方道:“你不是我想象中那个对手,从来都不是。你只是我的一场梦,可怕的是,在梦里我自己无法挽回地陷入了对你的爱恋。我爱上了你,却不是在现实里!这梦是如此的真实。我曾用所有的意志抵抗它,但无能为力,我无法抵御!我怎么能对我所恋慕的女子挥剑?!我懈怠地捱延,我忙着寻找我的出路,避开你的一个借口。然而我又犯下了致命的错。就向你说的,我懦弱。但是你却忍心地躲藏起来让我只在等候着爱,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我迟误的原因,也许说到底就是自己的错。我对这延误负咎。你知道吗?醉千红的影子横在你我之间,太久了。久的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在它面前,爱情苍白了。因为你我都太在意那一份情义了。”

    “情义……愚蠢的两个字!无论你有多么能干,谨慎,你真正的作用却是被别人控制用来格斗的兵器,而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我刚好相反,唤起自觉的渴望,同时也埋下了致命的祸根。你啊,还是性情中人,终究是不够聪明的……说什么醉千红,不要提他!你我之间的鸿沟不是由他划下的。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却要找个借口,你还是不懂我……情义不足以模糊我对爱情的态度,就如同情义总是左右你对爱情的坚决。”欢千秋身上的鹿皮大氅滑落了下去。

    纱织剑皇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总是这样了解我。”

    “但是……我未曾解我自己!”她叹了一气剑已出手!一片猛烈劲风袭向他,金剑的光芒带着一丝的凄楚。秋天的枯叶般的剑锋毫无光泽,仿佛从风中飘落而失去了生命,在清冷的蓝天中划过一道惊艳弧线,悠悠晃晃划过纱织剑皇的身影,从左肩膀无声而过。深深的,在心口留下一道伤口!

    身子猛然一震,他倒退了一小步。意已绝,再也不还手的样子。他无语的僵立山巅,在那瞬间似乎参悟到许多未曾想到的剑意。他的眼中射出迷离的目光,她的剑在他心中是一道美丽的光,永远不死!他知道她那一柄金剑将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一个完美的出口。于是他挥出了剑——挥出了‘照空第一品’的最后一招‘一世无悔’!与其说是剑招,倒不如说是他对‘欢舞天涯’的一种回应。情人的私语,用剑画出的承诺!

    凄厉风声弥漫在空中,恐怖声响起,剑光的相接转眼间卷起一阵风暴!雷音沉郁密集,好似在那阵阵森冷的剑风中蕴育着一个即将爆炸的巨雷一般,声音隐隐从四周的空间中同时俱发,连空气都起了一种奇特的震动,其声势之巨,惊天动地,纱织剑皇的剑划过天空带起的漫天风,瞬间汇聚为一头金色巨龙,夹带万钧之力,千军之势猛扑向她!刹那间两人硬碰所引起的灿烂绚丽,无法形容,空中同时出现的金色炫人耳目。而且这条金龙恰恰在与她的剑光相交之处相合。此种奇景只在清空里展现,短短瞬间,雪花大片大片的招摇的,一路飘飘扬扬挥洒而至,如鹅毛般,刹时弥漫了整个空间,更似柳絮,缠绕牵扯着,落个不停。

    欢千秋报他的剑刺中了!

    就在刹那间,她的容颜回复如初。雪白温润的肌肤,花样的面庞一如往昔……乍看,有如一尊冰雪雕成的神像,超越了世上众生的美态,一对眼睛带着湖水般的清澄之色,没有了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倾泻,她的美变得跟纯粹了。任时光的巨手无情的穿越,这生如绚烂花朵的人,复活了了她的形态。她无言,但是绝不是沉默。冷冷的雪,飘在空中却有一种精致的柔媚,就如她妖娆而又略带冰冷的眼神。

    她的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衫,点染了银白的大地。

    他回转的剑招急速的再度刺入——她笑了:“你所等候的,最终把我交到你的手里……这是梦吗?如此真实。”

    刺入了他的心口!

    他揽住了她,苍白无言的一笑。

    雪山之上又多了两具冰骨。

    去往造化古院的路上,孤逢一直不太高兴的脸就没有抻开过。

    “你怨气有没有个头啊?”月澜君和他并肩走在古老的城镇中,街巷的民居、古宅老店、小桥流水。远方清晰可见的景致仿佛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心中都弥漫着各自不同的心事和滋味,如同置身梦中,他们能如此悠然地漫步在江南水乡般的路程中。两人气质非凡,散发出飘然魅力,并肩行,飘然漫游在繁华的街道上,一个是白衣如雪,一个是赭衣疏狂,引得城镇里面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女频频回头。

    “我不是在计较先前那些啦!不过,唉……这条道似乎不太适合咱们两人走。你就不能挑一条好点儿的?”孤逢被盯的发毛。

    “这条比较近。”

    “我没有听错中 文首发吧?走这半天了,鬼影都没见到,还叫近?依我看这是一条远路,你完全是在兜圈子!”孤逢不满的狠拽了一下捆着他们两个的绳子。戏梦生脖子一歪被拉得一个趔趄,脑袋撞到烂樵柯后背上去了。

    月澜君摇摇扇子:“你的话另有所指啊!赶路也能赶的让你这么无聊的,少见。”

    “反正是要拿来炸虾酱的,临死前就多多摆弄两下吧!将来要折腾也没有机会了。”孤逢。

    古道左侧一片树林之后,隐隐露出一角红墙。这时古道上出现一个黑衣僧人,一径穿林而过,直行而来。破的但是很干净的僧衣裹着他健硕的身躯,淡然的眉眼颇有些世外之风。黑衣僧人见到孤逢与月澜君不禁绕道而行。念叨了一句:“罪过,罪过。”

    “光头的!你把话说完了再走!你要是解释不清这句‘罪过’,吃肉人可是要让你很难过了!”孤逢憋气喝道。原本就心烦的他,听到这句就翻坛子了。

    “无缘人聚在一道,便要祸事临头。”黑衣僧人。

    “哟,你是看相的出身?真是准啊!”孤逢微微一笑,拍了月澜君肩膀一下道:“看看,看到没?连大师都看出来了——我被你连累!”

    “分道而行,或者可以有解。”黑衣僧人一指孤逢,说道:“你再与他一路行去,便会被他所累,甚至……因他而亡。”

    孤逢赶紧跳开两步,将手里的绳子头儿抛给他。望着月澜君,他一副惊诧的表情:“我说,咱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被你带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性命不保可就是大事了!”

    月澜君端详了一下黑衣僧人,笑而不语。

    孤逢瞅瞅他们两个,迷惑道:“这是唱的哪出?”

    月澜君只管自己大步的向前,孤逢随后跟来:“你跑什么?难道是欠了光头的钱没还?”

    “你还不走?不是要分道扬镳?”月澜君不客气的问道。

    “这个……我怎么感觉他是你招来的,你们两个串通好了要诓我走……然后,然后……具体还不清楚要干什么,大约是好事——不想让我参与的好事!”

    “你真是我的——”

    “知音?”

    “蛔虫。”

    孤逢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事非得要甩开朋友?难道是……佳人有约?”

    “你见过拉着两个油瓶去会佳人的?”月澜君笑道:“你的幻想能力果然是登上了一个高峰。”

    “不然是去做什么?”

    “要重复几遍?我们——去——法办——他们两个!”

    “语气很对路。不过,我怀疑你另有打算。”孤逢直截了当道。

    “那就要剖析一下你怀疑我的心态问题了。”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别人有问题?”

    “你又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有问题?”月澜君似笑非笑。

    “因为……你的这个笑容!”

    他又笑了。

    “看看,你又来了吧!笑得让人看着不舒服。”孤逢一咧嘴:“看到没有?这才是真诚自然的笑!”

    “你那是‘呲牙咧嘴’才对吧?好吧,就当作是好了。咱们赶路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你又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有你,不寂寞就对了。”月澜君把这句说的真诚极了。

    孤逢不太满意的摇摇头:“勉勉强强的答复。”

    听他们对话,戏梦生暗地里发笑,他笑其中一个的执迷不悟。明明看到了硬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维持这样虚假的平静到底是友情作祟还是另有所图的机谋?他倒是相信是后者。因为对于一个骗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此刻的和乐融融更好利用的了。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怪笑。

    古院的阶梯就在前方,月澜君的脸色却是渐渐的变得苍白了起来。戏梦生假扮不移在他的身上种下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绵蛊’。这是一种会缓慢吞噬功体的怪虫。它本身没有生命,但是一旦进入到人的体内就会和这个人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它的生命的真正开始就是‘寄存’。而最终,它将完全的吞噬掉它的寄主。即使一个人与无穷无竭的功体,到最后还是有耗尽的一刻。这奇特的蛊毒是来源于被封印的魔界。能够掌控它使用它的人,必然是与魔界有重要的关联。因此,他要带他们两个到古院去重点不是问罪,而是要引出已经现世的魔界之人。他能够硬撑到现在没有倒下去倒真是奇迹了。他在踏进那道门之前不无怀念的看了一眼孤逢:“愉快的路途总是有走完的一天。当这路程不再令人愉悦,你我还能够如此的谈笑风生吗?”

    “你又想什么呢?”孤逢眯起了眼睛,似睁非睁的看了看他,眼中却是有种摄人的光芒“没什么,随便说说。”月澜君。

    走上那一层层的阶梯,仿佛是要告别一个世界。

    “有种人从来就不会说随便的话。”孤逢的脚步停住了。

    “是……啊。”月澜君的头发在风中飘飞,看起来像是一片苍淡的白雾。

    “你,怎么了?”孤逢靠近了一步。

    “留恋曾经美好的,叹息那顷刻间即将要离去的……时光。”月澜君步子不稳。

    伸出手,孤逢又缩回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去扶他。

    孤逢在踏进那扇门的一刻就注定了要上演一场情义纠葛的激战。

    情似乎总是纠缠着不明的结,就像是线头打了结。

    一片迷茫看不到边际的黄沙,一片孤寂的天地。扑面而来的沙子刺痛了柔嫩双眸,阿若什么也看不清,她隐约的看到沙海中两个模糊的人影。远远的,她此刻的心事只有自己明白。她担心的人不再是他们两个了,现在她只担心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变成了她怨恨的对象。这一切的变化却是只发生在一夜之间。她被点的软穴没有解开,除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战斗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往往是以生死来结束的。尤其是在这中间横着一个女人的时候。

    少有人来的沙岛上,恨无极对水万顷亮出了从来没有闪现过的十八把飞刀。

    水万顷并不想拔剑,但是总是有人逼他要这样做。非做不可!他怒不可支的喝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出身高贵的人就是不同啊!让你‘失望’,多好笑的话!”恨无极。

    “我曾经以为你至少懂得爱护你声称挚爱的人,但是我错了。你甚至连尊重都不懂!”

    “你懂么?你甚至连和你的父亲奋力一争的勇气都没有。我把她留给这样的你,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我们的爱情里要多了你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你消失就好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不是吗?她不适合你。她不适合你的高贵身份,不适合你所有的一切!”恨无极冷冷的凝望着他。他并不为自己昨夜对她犯下的错而后悔,相反的他看到了她未来的悲哀。跟随那样的所谓王子将是一场注定无果的路途。她就像是即将坠落的果子,摇摇欲坠,下面等待的不是软土而是顽石。她一定是摔的粉身碎骨。他的眼神蓦然变得冰冷,定定凝视着水万顷,带着枯竭之色的长发轻轻荡了起来,广阔的空间中,气氛忽然变得压抑。

    恨无极不是在和他比剑,他出手就是极招——大恨无边!

    他整个人笼罩在十八把飞刀的光痕中,好像全身镀了一层银光。燃着的火焰般的银光。熊熊的火焰汇集到一处,冲出,将天地之间的光似乎顷刻间吸个精光,之后,爆发出来,形成一道道光束,极细的,闪亮的光束,卷起风的狂,带动了沙的飞舞,奔流!火焰,朝水万顷飞来。而且随着他的这一招,彷佛他的手臂上产生了很大的催力一般,使的火焰飞刀有了生命般自己故意加快速度的飞刺像敌人。无极的恨意,无极的刀。沙海的震荡,缀挂于沙尘间的无数尖利部份崩散飞泻的瞬间是极致炫目的。

    水万顷的一剑‘千流东逝’对上它,是玉石俱焚的无悔,无保留!剑芒赛雪,颤炫千波!急速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暗青色的剑锋如同凄厉的枭在昏沙中发出刺耳啸声弥漫开去!目露凶光,面目狰狞,蓦然仰天长哮,毫不畏惧劈出了这样一剑后,他整个的心仿佛可以释放了!刹那间无数血红色呼啸在风中,冲向对手!

    一片死寂,一片空茫的战栗的,充满不祥征兆的死寂,隐隐似飘浮着血腥气息……

    蓦然云团般扩散开来的强烈杀气几乎可以把天空的那一抹圆灯吹熄!

    风停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彼此的对望是颇含深意的。

    阿若艰难的走过来,抱住了全身中刀的水万顷。

    “为什么要因为爱而相互残杀?!难道我就注定毕生遭受这样的诅咒?!为什么?我,是想把你当成兄弟的,但是你我之间注定了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权利……”恨无极拔出心口的剑,发出了凄凉的颤音。

    阿若悲戚的呼唤着水万顷的名字。他终于张开了眼睛。

    “是你自己剥夺了这样的机会……原本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机会!就像是你逃不开诅咒,而我逃不开我的身份一样……或者这样的结局是令人满意的,至少你应该满意。”水万顷无限流连的望着她。这一切到底是令谁满意的结局?他感到的只有无奈的离情。可是命运总是逼迫他走到无奈的这一步。此刻他只有对生命的不舍,对爱情的不舍,还有曾经对权利的不舍……而最终这一切化成了对她的不舍。生命,难道只是一场命运的离殇?

    骄阳炙烤着这一片的沙,地面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个结束。

    阿若悲凉的眼泪滴落,跌碎在他的面颊上。她的心就如同这一滴泪,昨夜已经碎的难以承受,今天面对的又是无尽的痛苦。

    恨无极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他抬起眼皮饱含哀伤的看了她最后一眼。这个平凡的女子带来的简单的温柔改变了他的生命走向,原本这一战他是要留给水无痕的,为了复仇,但是现在他用来换取一刻的痴心,一夜的温柔,安心的犯错,痴心的离去……他此生已足够。

    月澜君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

    “你要到的地方到了。一定要如此硬撑才显得你的本事?这就是你选择倒下的地方吗?”孤逢看了看端坐在上面冷漠的金枭,转脸对他问道。

    “我有不去硬撑的权利吗?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要倒下那么严重。”月澜君。

    造化古院里所有的人似乎是一刻间退去干净了,大殿里空荡荡的。金枭脸上浮现疑惑:“你有伤在身?”

    “无事。说主题吧!”月澜君羽扇一指戏梦生与烂樵柯道:“之前,原本已经抓到他们俩个了,院主为什么将这两个人放了?”

    “哦?你的话我不懂。”金枭板着脸道。

    “我曾经对此怀疑,但是很遗憾,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院主不但放了他们还恰到好处的适时邀请了不移老人离开舞衣山,从而导致了戏梦生有机会假扮他,来对我下毒。当然,重要的是他拿到了魔界的‘绵蛊’。这个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的,镇兽没有毁,魔界之门没有开启,得到它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却有这样的能力打开魔化邪城。在那城里聚集的不光是异界的邪灵还有一批魔界的武者。此刻的戏梦生也好,烂樵柯也好想必已经被寄身了,不是吗?”月澜君的语气变了。

    金枭傲然而镇定的笑了,阴霾的眼神闪了闪,紧握的法杖晃了一下,缓缓一副医者的样子说道:“你病了,得了一种叫幻想的病。你的眼前的一切正在变得一片朦胧,你看到的所有真实正变得扭曲,而你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还把看到的当成是事物的本相,把幻想的当成是现实发生的。我原谅你的病态,原谅你因为生病而做出的错误判断。你此刻的行为无形中助长了我对双楼的不满,打击了我曾经一度仰望的那高高在上的威望。你的做法会让所有人认为是出于某种野心。而实际上,我知道你心中的悲伤不被人理解。双楼曾是何等荣耀的回忆,而这一切将在此刻由你带领着的那些光耀的优秀品质一起逝去了。”

    的确,月澜君的眼前景物开始震颤不安,他的心智似乎也开始随着它动荡起来。不断的提动内元,他压制着蛊毒的游走:“我病了么?虽然不知道你所要交易的是什么,但是与魔界的交易你注定一无所得!你又何曾不是以一种病态在做出错误的判断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病的更严重?”

    孤逢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背后。

    “我,病态?!哈哈……”金枭大笑道:“果然是放肆无礼的双楼作风。你们两个越来越像了!我是要原谅你的——但是原谅也是有限度的。你这样没来由的诬蔑我,不仅仅是对公法庭的亵渎更是对我的侮辱!”

    月澜君冷笑了:“我一直给你机会,即使是在此刻我依然给你机会。你只要你退回一步,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否则,过了今天,你将失去一切。你的法杖,你的地位,你的威信和千年换来的声望。环顾四周,就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在这里,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金枭不禁一笑:“你说的话越来越有趣了。”

    “我说——你眼前的人,我背后的人!”月澜君清晰的说道。

    孤逢发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声。他依然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沉默。

    金枭长叹一声:“你太让我为难了!”

    一道犀利的掌风!

    发掌的人不在背后而是在眼前!

    月澜君硬受一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目光黯了下去,神情凄然,身子却是动也不动,面上既无惊色,亦无怒容。这一掌的震动激发了他体内蛊毒的爆发,一丝的鲜血溢出了他的嘴角。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够浪费一点的气力,不能够使自己陷入更加凶险之境。

    掌风散开的时刻,戏梦生烂樵柯的捆绑已经被金枭打来的道道暗光解开了。

    孤逢的位置几乎没有如何的变化,他像是一尊雕像,冷冰冰的寒石雕像。

    由于孤逢站在这个位置上,另外两个人反倒无法过来。他们分开到了左右两方。

    一阵凛冽风扫来来,直吹得月澜君白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大殿之门嘎然关闭!

    一阵狂风疾舞,寒光无所不在地照头洒下来,由疏转密,化为倾盘大雨般。那一道道的光,是无数片的菱形蝉翼!杀人的蝉翼!耳边是暴雨降临大地时的声音。纷杂的声音又是混杂着啸音,夹带着风声,电光乱爆,地动隆隆,此刻众人都应该是双耳灌音,太小的声波震动之外的声音是一律听之不见的,但怪异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其它的声音。在金枭制造的‘环宇怒潮’里,他们的激战只是一个开端!

    “隐藏于暗处的那位不出来吗?”月澜君对着金枭背后的黄金法坐说道。

    “与我争锋——你,便不能活!”极道侯缓缓现身,追风大剑直指月澜君,故意激怒的喝道。

    他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三天之主也是逃不脱被魔操控利用的命运!

    “我看你啊,自寻死路,怨不得人!”金枭法杖一挥。

    “死路便是生的开端,生路亦可以变成死亡的暗道。”月澜君长笑道:“你们踏进了无边的暗道,却不自知。千年的修为竟是如此,你让我看轻了。”

    极道侯:“那就剑上见真章!”

    此言一出,戏梦生,烂樵柯转眼间同时出手!

    就在此刻孤逢暴起的双掌震荡的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要害。他们满口鲜血狂喷的直飞出去,刚刚劈出的招式顷刻间化为乌有。孤逢的双刀根本就没有动,他的人也依然是站在原地,但是他的手业已在他们躯体上接触了七次!他们滚元宝般连连打着跟头朝外翻跌了!戏梦生怀中那柄长只尺半,作企浪状弯曲的窄窄短剑可是挥不出极招的,他此刻的一招算是保命。不过他又判断失误。在出这一招之前他还有命,这一招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保的了。行刑的手穿过了他的胸脯!自里面里拔出,带着血腥与体热。打他身上涌出的鲜血喷到了烂樵柯一脸都是。就在烂樵柯惊诧的瞬间,寒光如电又猛的插进了他的咽喉!孤逢的刀出手了!他二人死的奇快,魔魂顷刻脱出,徒留两具尸身。

    见此一幕,金枭怒目对孤逢喝道:“你,何意!”

    孤逢神色如冰,冷硬的道:“他们还不够资格来了结他!”

    极道侯挥剑大喝道:“我够资格么?”

    “只有结束的时刻才能够下定论。”孤逢平淡的一笑。

    审慎的,金枭没有急于出手。他的全身真气密布,心无旁骛的观战,今日一战终于可以知道谁才是真正胜利者。他自信他才是最强的王者。多年苦心经营和忍辱负重将在这一天得到回报。小小的造化古院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界。执法者的身份太不适合他了。一个雄心勃勃的人,需要更大的开拓地。他忽然变得异常冷静,面目毫无表情,所有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清晰地落入眼中。他不会轻易的出手,他不是极道侯。当然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掌握孤逢这个魔的特性。在与魔的合作中他仿佛无法了解某些特异的人物,就比如孤逢。他看不透他下一步到底的要做什么,因此不管他要做何种的动作,首先要确保的就是自己没有成为猎物。对于那只黑的如同无底深渊的鹏鸟来说似乎任何人都可能在某个时间变成他杀戮的对象。这变化来的是如此之快,如此的诡异,莫名。就像是,他的一切行为只在自己的心情里,随时会变动的心情,如风中的羽毛一样飘忽不定的心情。敌,友只在他的一个闪念间。哪有什么比这样的盟友更让人分心的,哪有什么比这样的盟友更让人感到不安的?他的静止不动倒是和月澜君很像,可惜,他的心似乎不够纯粹。

    极道侯跃身而出,一马当先的气势,大剑直劈月澜君的天灵而来!震天之威的‘破天极斩’寒光洒下,势不可挡的银色光束如同道道银针逼来。耗损无数真元来抵挡蛊毒的月澜君此时挥不出他的羽扇三怒,他唯一可以选择的武器只有一弦琴而已。

    冰釜之曲再度现声!却不是冻极的世界——他的弦音如同剑锋,一线而发!

    冰斧剑锋相碰,溅起耀眼的火花,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在此时,极道侯的发髻散了,飘飞的金发散发出炫目的光彩,一柄剑状的发簪已‘唰’的贴着月澜君的面前扫过,在他左颊上划开了一条血痕!而这一剑原本是要取他性命的。不成功的暗招,令人失望的一招。

    连动三音,三道冰骨寒剑瞬间汇集为一竟然击断了极道侯的追风大剑!

    绝佳的时机。

    金枭‘法之印’顷刻盖向月澜君,挥出的法杖毫无保留的就是一招‘问断天下’!

    月澜君毫无喘息之机,瞬间便是死亡危机的到来。他五指紧绷,挥出一道裂心的强音!

    音波遇到强大的气浪,破断!法杖以更加迅猛之势直击他的面门!

    猛然,一股凌历无匹的刚猛之气,迅猛劈来,带出了恐怖的啸声!重重与他的法杖撞击在一起,迸发出的耀眼火花让金殿里的所有立面灿然放光!如晴空霹雳般的巨响从宏大的殿中央曼延开去,中心力撞击地面竟然把地面也震出大坑!金枭被气浪震出,立定脚跟,他发现发出这一招的可怕的‘敌人’竟然是自己。被他的法杖击碎的音波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是汇聚了他的力道,反射而还!

    懊恼人心不如石,少时东去复西来!月澜君的这一弦便是挪移之音‘东去西来’。

    一击不得中,金枭,极道侯二人同时出手!金枭无法抑制心中怒火,魁梧身形如山般朝月澜君压了过来,全身真气蓦然贯注于手中长达丈余的法杖上,精钢所铸的它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一招‘唯我独尊’发出震撼人心的震耳的响声!极道侯的扔掉了断剑,以身化剑,剑端爆出了一条条流光的电刺亮芒,顺着剑身不停转像锋刃,同时连绵不断地从剑尖上发出一道扭曲电光。每条亮芒在他的敌人面前炸出一团团的紫红之光,发出巨响和雷鸣般的裂音,这一切是令人咋舌胆寒的。

    面对双倍的攻击,双重的极招,月澜君的白色身影似乎和风融为一体,巧妙地利用他们荡起的旋流踏风而行!毫无痕迹,天地间飘荡的风脱身之在一刻之间。风会退缩,它是柔软的无形的,风总是不停地朝前驰骋,吹向那更为凛冽的旷野,恣意纵横的风是一种变形的利刃!羽扇裂了!四散的白羽,飘飞的玄音,飘杀的羽箭!<_38605.htmlbr/>

    金枭极道侯再击不得手急于回身应对这突来的无所不在的羽箭,一时忙乱。

    孤逢的位置变了。

    他飘忽的身影已经到了月澜君的身前。

    用尽余力的月澜君这回是真的硬撑着才没有倒下去,他按住琴弦的手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是细微的颤抖但是逃不过对手的眼睛。

    孤逢举起了右手,掌中团聚着一道黑气,涌动的黑团缓缓的逼向他的胸口。

    月澜君踉跄的退步,爆发了最后的一击,整个人陷入功体的虚脱状态,他已经无力再还击。

    掌风不疾不徐,黑团越来越劲!

    造化古院的大门突然的大开了。末界生近身而入,背后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不移老人。

    霎时,万道浑圆之气如潮水般涌进门来——浑圆大法!

    不移,竟是浑圆天尊!

    金殿震荡,万招齐化。

    只在此刻,一声轰响!

    黑焰滚滚,一片萧瑟黯淡,四溢的旋风夹带黑焰撞击潮水,爆发的刺眼水火之花似乎比那翻腾黑云中的闪电还要耀眼!

    对上浑圆天尊,孤逢闷哼一声已是被震荡的气浪击中。

    大门之外云祭,天浮道子等人陆续的到来……

    金枭在孤逢背后补上一道气力,翻身与极道侯败撤,消失无踪。

    云祭,天浮道子道家的绵长激真之术在浑圆天尊的那一招未尽之时后续而来。

    孤逢抗之不及,掌中渐现血光——双掌齐出,他将摇摇欲坠的月澜君推上前来!

    众人急忙收手。众人巨大的功体造成的气团,被孤逢一掌扭转推出——落空而下,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包裹着魔气的‘无缝天衣’!天衣裂,魔气出!

    大殿,雾散,人空!

    孤逢竟然在此时将月澜君卷走了!

    早已在浮幽渡等待多时的风焰君,此刻面对的是爆发的魔气。

    这样的安排让他的心一刻无法平静。早已推算出魔源即将开释的月澜君示意他在此等待,阻断它的出路,可是他却没有为自己的劫数安排下排解之法。无尘的心性,无畏的人生,这样的他数千年没有变。风焰君又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但是他没有时间感叹,他的炙龙没有时间忧伤……

    为什么战争仿佛是无休无止的?无论是天上还是人间。

    水无痕还没有来得及去寻找阿若,属于他的战争就来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儿子在遥远的另一片天地里此刻已经入土,并不知道他要找的女人已经怀有身孕。对于一代王者而言任何挑战他王权的国家都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华蚍国的挑衅行为会使那个国家变成一处战争的硝烟之所。

    华蚍国的城池坚固而高耸的。

    北鹫天朝的尖兵利刃是无所不能的。

    这道北城门,从来没有被任何军队攻破过。

    水无痕选择这道门。

    门,正在紧紧的合着。它像是开在墙上的一个方洞里的眼睛,堵在如院子般的城池的北面,墙的下段是自山上截下的巨大青石,上段是普通大小的更为坚硬的石块。城墙的上面满布小洞,洞里弓箭手的箭尖闪着点点寒光。要冲破这一关口将会是非常猛烈的一场硬仗。攻破这样的城池最好的办法不是对战而是计站。就在此刻,水无痕的心里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他赏识的青年……可惜,怨气来的比赏识更快。想到九婴的辜负之举,他不禁愤怒。下令攻城!石墙上满是殷红的血手印,在此地阵亡的攀爬者们留下道道血魂。鏖战的风涛还在继续。惨状,伏尸,喋血……情形一幕幕的在眼前重复上演。生死存亡,片刻之间的生命流逝,墙垣呻吟,砖石纷飞,裂口呼叫,箭孔沥血!城外的几根歪脖树的树枝倾斜战栗,好像力图逃遁。这城已不似过往那样坚不可摧了,许多起伏曲折、犬牙交错的工事都已被攻毁。防线,一再的被突破,仿佛对方的军队无穷无竭,箭雨也快要跟不上了。

    城门的侧翼仍屹立着那小的寺庙。但是此刻已经坍塌一半,可以说是徒存四壁,空无所有了。这座迦罗越寺是华蚍国仅存的关于信仰的残迹。许多年以前以寺庙为中心,参拜的信徒四面八方而来的盛况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新登位的少年皇帝好武成风,武官成了最风光的官,武馆成了最多人去朝圣的新圣地。这样的皇帝掀起这样的一场战争,似乎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只是他的大军他的臣民还没有习惯战争。他们从兴奋的跃跃欲试渐渐的转为恐惧。

    两军互相歼灭的大对决是从城门被攻破的一刻开始的。

    近身的血战,肉搏的真切,血溅满脸的真实,你死我活……

    华蚍国的军队被分割,四处受到射来的火箭的攻击,从墙后面、石壕上、地窖底,从每个窗口、每个通风洞、每个石头缝里都受到射击,发箭者越来越多,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每行进一里都是鲜血铺就了大道。

    墙砖塌了,房间倒了,一些华蚍国的士兵埋伏在那些房间里,一道旋梯,从底到顶全破裂了,好像是个软壳儿的海螺内脏被挤破了。华蚍国的那些房子楼梯分两层,在下一层的楼梯上受到攻击,便聚集在上层的梯级上,并且拆毁下层。大块大块的青石板掉下来……他们退到无路可退,奋身死战到最后一口气。这些兵士是勇敢的。皇城里那些高不可攀的石级,正如牙床上的牙一样,仍旧牢固地嵌在墙壁里。其余部分就好像是一块掉了牙的颚骨。此刻它变成了祭台。凭吊捍卫国家的兵士们勇气与忠诚的祭台!王冠跌碎了!

    战斗的结束就是一方惨烈的完全的胜利了。

    踏进华蚍国王宫的一刻,水无痕笑了。

    笑容却在此时凝结了——一只无羽的暗箭射中了他的心口!

    胜利是以仓促收尾的,胜利者就这样迅速的返回了他的国。

    水无痕没有刚刚废后,此刻命在旦夕的他膝下无子。妙姬的怀孕无意中带来了她的转机。不知道水无痕做了怎样的打算,但是他复立了妙姬的后位。也许他是任命了。对于可望不可极的那个理想低头了。他望着妙姬,身为一个国家的主人,一个父亲他为这个身份做出了最后的安排。在战争的味道没有完全消失的铠甲上,他敏感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梦到自己骑在马上,他虽然有病,虽因一点小小的病而感到不适,但是不曾有过此刻这样的愉快心情。他就骑着那匹健硕的大黑马,在风和日丽的自己的国度里巡视着每一寸土地,望见来犯的敌人,望见对手的剑光从天空的一头一直延展到自己的眼前。刺眼的阳光照映在大地上。在这样的气氛里,他非同一般的心感到满意极了,好像觉得这里的一切是他所指定应在某日来到的情境,而它就按时的到了而已。他勒住了他的马,盯着闪电,雷声,呆呆地停留了一会,仿佛听见那宿命的使者在黑夜中说了这样一句神秘的话:“时间到了!”从早晨起,他那深沉莫测的神色中便含有笑意。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在他那隐在冷脸下面的深邃的灵魂,似乎是在盲目而积极的散发着光辉。在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情沉闷的担忧的表情时,他露出的淡淡微笑是奇怪的。他心情愉快?没有人知道。大凡自认受命于天的异人常有那种无可理解的表现。他们常常露出相反的欢乐表情来蕴藏忧患。最后一笑仿佛是无形的一种威慑力。他的一生所追求的除了那个女人和不可预知的未来之外全部都得到了,无论是那声势浩大的王权还是金戈铁马的盛宴……他似乎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当他喝下最后的一碗汤药时他的遗憾来了?

    一碗由美人捧来的毒药!

    他笑了,再度笑了,倒像是验证了早就看到的一幕。

    清楚的看到殿下诸王的脸,看到妙姬的眼神,他的笑容就这样凝住了。这位拖着曳地长袍的华丽王后跟他太相配了!就如同那些正在变得模糊的心怀叵测的诸王的脸与她的相配一样。他到此时才悟到,原来冥冥中真有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个无法推拒的终点。从阴谋开始,又回到阴谋的漩涡!

    他的终点到了。

    生命的延续没有终点。

    王子烈在动荡不安的时刻降临这座宫城……他的母亲妙姬怀着一个女人对命运和权利最大的操控欲在诸王中实力最强的召王鼎的相助下登上了女主的宝座。看着怀中的他,看着这个如旭日初升般系着她全部希望的孩子,新生的动力使她催动的那架权利的战车,奋力的前进,永无止境的前进……是谁说带石环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才是‘一代真皇’?她发出了一声深沉的笑:我,就是将宿命真言踩在脚底下的女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