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俯着身子的狼头邪灵,连打两个寒噤,迅速地退开了一丈远。巴望的神色,它不死心的向前凑了凑。瞬间,佛气袭来,它翻然而走。
四下总是有人可以用来吞噬。
佛光四散,波浪般扩散开去,所到之处气流光笼罩人身,浑圆之光,不容侵犯!
吞噬那些老百姓远远不及生吞活剥一个佛子来的有价值!
万千魔化邪灵齐聚而来。
磨牙之声吱吱,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气在佛光之外团团包裹而来。
气圈越来越紧!
老僧额角渐渐渗出汗来,消耗的心神之力和他衰老的体态太不相称了。
气圈乍收!
佛光却是在陡然间自他的天灵而出!不断的飘至空中的正气,气势雄壮,叱咤得四山回响,钟声?发出龙吟般的清啸震越山林的钟声,更加添了这场悲悯而来的生死之战厮杀的声势。灵光里有一道裂隙,这是他衰老的痕迹。趁这丝毫空隙,邪灵疾如风地化身侧蹿,裂帛一声响处,已入其肉身,灭顶之厄袭来!双足顿处,他身形蓦地破空飞起,宛如巨莲,绽放!绽放之初是萧杀,绽放之后是坠落——他终也还是敌不过为数众多有着无限体力的邪灵。
坠地的一刻,死亡的降至。失去了保护的百姓恐惧的面对着一幅幅獠牙。
撕咬这样的美味可不是谁都有份的,邪灵的阶级首领们冲上前来……
一口下去——灰飞烟灭!
老僧只觉得背后一股气流袭来,微微一愕,身体里因为承接了它而点燃了无尽的能量。
这一道融合了佛气的杀气之光却是不同。
光晕所至,杀刀四起!
刀,形若蛟龙。
中刃而亡的邪灵竟然如艳阳融雪般消残无痕。
退走,败走,消失……暗黑失色。
幻海城,尚未完全陷落一片小天地,仅余的一片清明。
一场破土入世的邪之战,居然是被一位老僧化解!邪灵的世界又要添一场笑话了。
口中梵音停止,他起身。
回首见背后之人。
老僧:“施主出手,积一世德业。”
风焰君:“佛道之流,德业之说,我没兴趣。出手便出手了,非要找到一通道理来归类!”
“心之一字,无量法门!施主与佛,其缘不浅。”
“啰嗦!”
老僧拦住了挥袖而走的他,将一串老旧的手珠奉上,说道:“此物,赠你,别无他意,有缘相遇,留个纪念罢了。方外之人,身无长物,莫弃嫌。”
风焰君接过它的一刻,老僧盘膝而坐,顷刻间便已气息全无。
一团烈火,一把焦骨。老百姓们自发的炼化了这位不知法号的大师。对这位大人物敬若神明。他们所能看到的就这么多,风焰君不在其列。幸而如此,他才可以走开,否则被一群人供起来的情形那还真是有点可怕。
烟绽追上他,却见天空降下一道白书。
书脚上的金印是:造化古院风焰君接书,收入怀中而走。
“喂喂喂,你老兄又是一句话不留就闪人——我说,你太过份了!”烟绽抱怨道。
“你可以离开了。”
“哈?!真是绝情的话。”烟绽摇头道。
“我有事。”
“难道我是每天闲的无事的跟着你到处跑的人?”
“是。”
“哎呀——太直白了吧?”
风焰君不多说,人影已不见。
烟绽总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儿。那一句‘你可以离开了’就像是……诀别!他拍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多想,多想了,哪有这种事!
云开见日,总是有生机再现,虽然大地一片破败之象,但是人们的双手是很可怕的。一双双手,凝聚的是无尽的力量。谁都相信,能绝处逢生就是最大的幸运,其喜悦之情,实在难于言表。虽然要面对一片狼藉的家园,但是不用离开四散他乡,总归是好的。
阿若和妙姬此刻的心情大不同。一个感叹生命的惊喜与大地的慈悲;另一个却是怨恨命运的捉弄带来的一无所有。水万顷无声的跟随着他们。恨无极在倒塌的一间烟花爆竹铺子里找到了一些火药。还从柜子里找出一坛酒。想来这个店主是个怕老婆的家伙,竟然把酒藏在这种地方。虽然面所剩酒已不多,不过还是足够一两顿的。拿着这些东西,他回到了和她们暂时容身的一间破竹楼里。叫她们收藏好火药。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火药就可以带动生活的所需了。在他记忆里久远的从前,就曾经过着这样的艰苦生活。现在,仿佛又回去了。命运的河流,真是奇怪!他拿着捡来的一个大木盆往海岸去了。岸边有很多的地陷时被震昏的鱼。它们一片片的翻着白白的肚皮。好多人已经开始趟着海水捡拾它们了。这可是最好的天赐佳肴!一切准备停当,烤鱼之前是摘鱼。妙姬瞪着阿若摘鱼的姿势突然感到了生活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恨无极一边把鱼烤上,一边道:“明天假如刮南风,我就有把握搭乘大船驶到另一处的海岸,就算到不了其它的地方,至少也可到幻海城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离开的打算。毕竟这里要回复的话,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我决心已下,不管刮什么风,只要离开现在呆的地方就行!其余一切,都听天由命了。说实话,我实在忍受不了吃鱼。”
妙姬积极的点头响应。
“你该不会还是要留下了摘你那不知道成了什么样的毛豆角吧?”他对若有所思的阿若道。
“我当然是想离开的,只是,要去哪里呢?”阿若有些迷茫。
“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就对了。”恨无极把烤好的鱼从木架子上拿下了,挑了一条大的给她。她却把它给了妙姬。
她发誓这个东西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饭’。
被捞干净了鱼的海边安静了,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
阿若独自站在岸边,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哀伤。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她猛然的转过身,差点没撞上来人。
“……是你!啊,我以为你——”阿若惊喜。
“死于非命了?呵,我的命很硬,算命的说寿元到八十。”水万顷淡淡的道。
“你没事就好。这样的一场灾难中,没有什么比能够存活下来更幸福的了。”阿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在看海的另一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想象中应该是有很多的大陆,是不一样的世界吧!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是充满期待,又好像是有点害怕。”
水万顷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没有说实话。”
“……”
“你为什么事而哀伤?”
她惊讶于他看透人心的能力,惊讶于他的变化。那个偏激的,自说自话的人好像变了一个样。她叹息:“我其实很担心……你。”
“为什么要担心一个陌生人?”他更进一步,盯着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就只是担心而已。”她垂下了头。
“你担心的人很多,仿佛真的是很多!亲人,理由充分。外人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对我的担心到底是什么——你想清楚!我不想认识虚情假意的人,不想理会莫名其妙的人。有些感情就是亲人之间也不容易有,你难道比我的亲人还要亲?你是这样的人?是吗?想想清楚下一次再答复我。还有……那个和你们一起的男人是什么人?”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哦,这样说你觉得我也是个可怜人?!”
“……嗯。”
“我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是慈悲心泛滥的烂好人,第二种,无情的人。”水万顷走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一如往昔。但是这样的表情却是他故意做出来的。他想说的话,并不是这句,但是说_38605.html出口的却成了这样的。他就像是在阴影里生活惯了的人。沿一条很不明显的、只供自己出入的小路走着,很快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块巨大的高于他人悬岩上,并且确信已经远离了所有的人。这种位置使他感到安全,习惯于这种安全,他要保持某种包裹着自己的孤独。为了他描绘的,他渴望达到的位置。他除了努力,没有其它的想法。但是人的思维并不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有时候它变得很不听话。他的心灵被一个人送来的平静打扰,甚至是感到了快乐。在他眼里,快乐代表停步不前,那是妨碍心智的东西。此刻,报仇就来到的越发的强烈。没有找到杀还自己全族的恨无极成了他每一天的折磨。任何的一点快乐都像是在嘲笑他自己,带着罪恶的符号——他不该有快乐。他越是强调报仇的位置就越是对一丝一毫的快乐敏感。这样的折磨只有他自己明白。倘使他不再看见她了,只须一段时间,他就会忘掉她,忘掉她的温暖,她的声音,她的样子……
当看到人们在为重建家园忙活的时候,阿若很想问他们两个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打算让我们离开?
大地真的安静了?
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而已。
邪灵已然探头了,那些在魔化邪城底下被压制了数千年的魔兵又怎么会耽于寂寞?
踏上大船,这一次阿若是真的要离开了。
她的目光在搜寻着什么。
“你忘了带什么了吗?”恨无极。
“没有。”
“你在看什么?”恨无极居然问了和他同样的话。
“没……”她想了想,问道:“你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我……一定要回答吗?”他面有难色道:“如果可以,就称呼我‘药兄’吧!”
“嗯。”
就在船刚刚离开的一个时辰后。
洪荒初始般的惊变再度降临仅余一座小岛般大小的幻海城。
万魔之影,覆盖天地!
相比邪灵,魔化邪城里的万魔要来的更汹涌!
已然蜷缩在小岛不大的空间里的老百姓惊慌的面对再度袭来的灾难,显得越发的无助。
年长的老人突然想到僧人的事,赶紧盘膝坐地,念经。众人效仿: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智慧清净海。理密义幽深……血肉连筋骨。皮里一堆尘。迷徒生乐着。智者不为亲。四相皆归尽。呼甚乃为真度一切苦厄妄系身为苦。人我心自迷。涅槃清净道。谁肯着心依。阴界六尘起。厄难业相随。若要心无苦。闻早悟菩提舍利子达道由心本。心净利还多。如莲华出水。顿觉道源和。常居寂灭相。智慧众难过。独超三界外。更不恋娑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与空一种。未到见两般。二乘生分别。执相自心谩。空外无别色。非色义能宽。无生清净性。悟者即涅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非空空不有。非色色无形。色空同归一。净土得安宁……
颂经声改变不了什么,奇迹没有出现。大地如卷起的毯子,自一侧的角被万魔掀翻……倾覆……
清醒过来的月澜君面对的是一片神奇的峡谷。天空竟然是一面镜子。镜中可以看到的未央宫里的一切。
他被狞猫咬过的手完全没有什么麻痹的感觉了,甚至连伤口都消失了。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境。此时,依然在梦境之中吗?
走出这里,他不想耗费太多的力气。这时他已不去多想那个狞猫之事,只是极为谨慎地寻找出路。印象中残留的记忆提供的那个黑色鹏鸟的轮廓是那么的清晰又那么陌生。那个异物到底来自何方,为何会出现……他毫无头绪。但见石山如笔,错乱植立,纵横交叠,如此密密层层封满了整个峡谷的空隙,完全瞧不出天外天究竟有什么,更看不到通往天镜的路。
一个人傲然一笑,迈步近前:
戏梦今生,今生无梦。
“这位仁兄,看你面带晦气,若往前行,只怕会有血光之灾。”戏梦生摇着和他酷似的羽扇,话语中带有着他独特的笑意。
“还请前辈引路!”月澜君。
“引路不难,只是后果自付。”戏梦生呵呵一笑。
“自然。”
“随我来。”
戏梦生朝着西南的方向一路带他前行,直至一处深潭。
“此潭名曰‘水中天’,仁兄可知何意?”
“前辈赐教。”
“哦哦……哪有这样省事的!我回答你——但是,你要转过身去听。”
月澜君转身。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个就是通往上面的门。但是怎样通过却是需要这个人的提点。不管他的来意为何,不论他怀有何种目的,此刻,他需要的是确实的方法。
背后一道掌风!
他不躲。
坠潭。
门开新地!
锦衣郎正在花园里采摘一朵鲜艳的罂粟花,一阵琴声灌入耳中。此曲《春神》节奏舒缓,音调却是多变的撩人心绪,极致妖娆。荡神之曲,神尚且可动摇,况乎有七情六欲的男子。他手中的花掉了。
月澜君这一回没有送上拜帖。
撩人的琴声就足以告知主人,他到了。
欢千秋讥讽道:“你这套奇妙的隐遁之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啦!”
他微微一笑,道:“不如此,宫主不肯现身,叫我怎么办?”
“用得上拿个人质么?”
“非是人质,乃是应该讨回的债。那日在宫主所设的关里,好像没有他拿刀捅我这一项吧?”
“哼哼……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再说,你也没有带回我心爱的小猫咪啊!”
“哦,这样说来就是——我可以带着他回去尽情发落,与宫主两清了,反正在宫主看来我是没有闯过关就见到他和那只小猫的!”
“哟……你是要硬抢了?”
“哪里!我是讨债。但凡是债主总要比欠债的脸皮厚才成。唉……这个世道啊!”
“你要如何才肯将他还我!”
“简单——关已过,我拿回我赢的的灵石。这位锦衣郎权作人情奉上,如何?”
“哪有这样简单的事!这样的交换条件,价值上,我太吃亏。不划算!”
“所谓价值全在个人衡量。你觉得这样东西有价值,他就有,若是觉得不值当——我是无所谓了。”月澜君温言道。
“你会当真杀了他?”
“我又没有男色之癖,难不成还拖回家去?”月澜君一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情之为物,欲断难断。何必说。”
“你错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玩物而放弃万代不老的机会。灵石,若是给了你,我会后悔。当然失了他,我也会后悔。不过程度不同。”
“我自然晓得。不过这个程度要试过了才知道。我倒是建议你试试!”
“你真会挑动女人的心情!”
“不敢当。我是讲实话。”
“我要见到人。”欢千秋沉思了一下道。
月澜君一挥袖,空中人影一条,落下时那人的颈项卡在他的羽扇间。昏昏睡去般,锦衣郎像一条棉被任他托着。
锦衣郎事实上并没有昏睡,只是和着眼睛不能够动而已,他的耳朵可是清楚的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如果可以张开眼睛,他想要看看她在说那一句话时的表情。他的精神一整天里受到强烈感情的冲击,觉得疲惫不堪。白天的时候她有了新的宠儿,她甚至叫他去采花给那个男人戴。在满布花香的房间里她对他说些什么呢?是对他一样的柔情蜜意?他想到她,心里忐忑不安。他根本看不出,他的精神状态正处在女人通常最关心的那些琐碎小事的水平上。但是一丝丝的小事对于站在他这样的角度上的人看来都是重大的。因为除了爱情,他一无所有。他的生命就是为爱情而存在的。倘若心爱的女人不再流连于他,那将是他人生无法面对的现实。从何时起,他的性格中原本就少有的那种内心的平静,很快便离他而去;他什么也不能想,只惶惶然希望她愿意让他握着她的手,渡过属于他们是日复一日。假如她抛弃他,也许,他会杀掉她或是自己。锦衣郎在宫里的好友,常常不理解他说些什么,而他对自己的话也只是一半懂一半不懂。他把这些归类为‘心情的波动’而已。但是这力量所造成的结果,却往往出乎意料之外。那是激动的年轻情魔心灵中那些热情的强烈冲动所具有的力量。在这个温顺的外表下,他的心是狂野的,情是奔放的。在他的世界里几乎每天都有着暴风雨。这暴风雨的源头或许仅仅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做的一个小动作。
“人,见到了。如何?”月澜君。
“灵石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切掉它的一角作为炼丹的药引——不能够再让步了,这是底线。”欢千秋说道。她不想失去可以容颜永驻的机会,也许一角的灵石经过炼制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切去一角?”月澜君一思之下,不提泉下人用另一块灵石炼药之事,只说道:“用何种刀具切割?宫主是在开玩笑?据我所知,没有什么可以分割它。”
戏梦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状若幽灵。
这道目光如灼热的炭火烧着了月澜君的背。他不回头,等待他说话。
“我可以做到。”戏梦生终于开口道。
“怎样做?”月澜君只是正对着她。
“简单——用刀啰!”戏梦生说着,一扬手,只听一声脆响,掌风所到七步远的一块巨石齐齐掉下一角。
“巨石可以,但是灵石是这样劈的?”月澜君转过脸来看着他。
“我的‘刀’从来没有劈不开的东西,就如同我的丹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戏梦生。
“听闻幻海城有一位名唤余可伤的神医,据我所知名声斐然的他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弟子的嘴巴总是要少开才好,做师傅的就刚好相反!”
“他是前辈的门下?”
“不像?”
“味道不同而已。”月澜君转而对欢千秋道:“人,物——交换!”
“好!”
月澜君身形一变,羽扇挥出,锦衣郎已破空飞出!欢千秋几乎是同一时间自袖中掷出装有灵石的盒子。盒子与人交相而过!各得其所求。月澜君打开盒子,果然是灵石不假。
戏梦生看了一眼它,袍袖当风的的走到月澜君的面前。月澜君嗅到一股不一般的西域奇香,他心知有异,立时闭吸,故作不知。
戏梦生道:“灵石原来长成这般摸样,今日倒是见识了。”
“看了,就快动手!”欢千秋怀抱着他,回到车上。
“在这里却是不能够。我需要一处水火灵池,将灵石浸入,方可下手。不然只怕我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石体就已经将它的灵气劈散,到时候它就废了。既给不了他,也给不了你,完全的没用了。”戏梦生。
“你是说让我放走带着灵石的你们两个人?”欢千秋笑了,笑得很不同。
“当然不是,灵石暂且放在距此不远的舞衣山上峰尖上,那里的‘不移’老人是极有声望的公正之人,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待我与他找到了合适的风水灵地再来,咱们三人一同去,灵石切开,各得所需,如何?”戏梦生。
月澜君沉思。
“好吧——我就相信你。”欢千秋对戏梦生的了解和交往是由来已久的,包括灵石入药也是他的能为之一。所以,她觉得此方法可行。虽然略带怀疑。但是想到有‘不移’老人的介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月澜君依然不语。
“你怎样说?”戏梦生对月澜君问道。
“第一,我不知道‘不移’是何等人物,你将灵石托付这位代管人,我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第二,灵石乃是水火之物,但是不一定要在水火之地才可以切割——据我所知世上还有一人可以用他的刀斩下任何东西,其中包括五行,四相之物。切个石头,不在话下。我也可以将灵石带到他那里由他分割。”月澜君。
“这样说来,我的建议是不可行了?”戏梦生。
“倒不是完全不可行,只不过我需要见一见这个‘不移’。”月澜君转脸反手将盒子送回到她手中,又对她道:“既然宫主已经答应让我带走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就将它暂且寄存到你这里。待我见过那位公正之人后自会与这位前辈来履行约定。”
“你就这么相信我?”欢千秋不禁问道。
“当然。”月澜君。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啰!”戏梦生。
“前辈连名号都不留,我怎样相信?”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山野药人,戏梦生。”
“哦。”月澜君点头。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号,甚至不知道余可伤有这样的师傅。他点头,只是单纯的回复他的话。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有太多的疑点了。太多的问题无法解释。他倒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毕竟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单纯。
与戏梦生一道告辞,月澜君一路跟随他往舞衣山去。
欢千秋取来一朵白色的七瓣花朵在锦衣郎的鼻尖晃了晃。他不一会就回复了正常。
“你为什么要用刀刺他?没有此事,我就不用还他灵石的那部分了,你知道吗?”欢千秋带着责备的语气。
锦衣郎:“宫主真的要还他?”
“当然。”
“为什么?”
“约定了,就不改变。”
锦衣郎的表情散发着迥异的魅力:“是不是所以的承诺对宫主而言都适用于这样的法则?”
她笑了。
从他靠过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瓦解了曾经关于爱情的立场……他的一切是那样的让人流连忘返。他略带迷离的眼光,他的身体乃至他刻意修饰的的魅力。长时间的陷入这样的人的爱抚里,真是一桩美事。紧紧的拥抱着他,她仿佛怀抱着另一个人的另一个灵魂……
戏梦生的脚步越来越慢,指着一处酒家对他道:“这里倒是一处歇脚的好地方。”
“戏梦先生该不是要一歇到底吧?”月澜君笑道。
“你认为我是不想带你去见他?”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必要吧。”
“哦?”戏梦生一副不解的表情。
“舞衣山空空如也,先生要带我去见什么人?玩笑在女人面前开开就算了,何必圆它。”
“空?对于你没有脚踏实地到达过的境界与地域‘空’之一字何来?不过这倒不怪你。就拿那些老百姓来说好了,没有到达过天外的他们,不会相信原来还有那么多未知的广阔地域,比如三天十地,造化古院,比如浮幽渡,又比如……双楼。”
“嗯,先生对天外的世界倒是颇为熟悉,如数家珍。”月澜君又是一笑:“这是自报家门的开场白啰?”
“山野之人,无门可报。比不得某人,出身正统,天主门生,一身的贵气。”
“这话——真酸。”月澜君一羽扇掩面:“话说回头,我又不是圣僧,吃了也不能长生不老,先生怎么教唆那位千城主吃我?不知是烤,还是烹,想来应该是很有意思哦!”
“有这回事吗?”戏梦生凑上前问中 文首发道。
“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那一日玄空地屏风后面的高人?”月澜君对视着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以同样的声调反问。
戏梦生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话要是说的太透就没意思了。”
“不过,夹生饭更是难以下咽。三天十地的人,来了一个又一个!戏梦先生跟随双圣日子过的无聊吗?闲来无事的话,不妨就帮忙看着点那位宫主,免得灵石又被什么人偷走了!毕竟,魔渡之中都不是外人。”
“这话有趣味!我会慢慢品尝。”戏梦生:“真的不去舞衣山了?”
“告辞。”
望着月澜君的背影,戏梦生心道:“未央宫不是寄存灵石的好地方,你以为你可以拿到它?风焰的刀的确可以劈开一切,但是却没有机会去分割它了。命运的审判注定了他的消陨!白玉重楼——你的问题就在于你太聪明。聪明人犯起错来才真正是大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粘起这一地的破碎!哼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