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月会不欢而散 魔血灵石踪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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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波境主宫水上之城‘万殿天宫’外的镇魔塔崩,创世真皇万物生以渡世轮封印天魔重新压于浮幽渡,并造白玉重楼、情昭西楼执守于南天。至此,三天十地尽皆安泰,转眼已是万年。藤萝摇曳,是风动?大殿丝微的震动了一下。此刻,正值天宫之主万象天子寿诞,众仙家与天子在欢饮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刻的变化。殿外南天的浮幽渡澄光交辉,巍然立于水中的七石镇魔兽铁青的颜色中布满了点点红斑,散发着一种奇特的罂粟花香。它一如往昔带着凛凛寒气,耀着暗色的光辉。细浪冲刷兽脚,呜呜有声,像是一种低沉的哭泣。水光之下隐约可见众魔浮泛之影,涣散、凝集,变化中仿若扭曲伸展的古木支脉,迷离的黑色如数滴浓墨骤然滴落,晕化。与其说这是一处水域不如说是一汪怪潭。不管是天波境也好,万殿天宫,浮幽渡,亦或是造化古院、一叶天峰、半灵山都早已被同一个名概括了——魔渡。

    琴声忽起,曲调悠然华天仙草蜿蜒妙舞,一曲未了,万物生香。万殿天_38605.html宫花开千树,微风习习,熏人欲醉。

    玉殿之中众仙家闻得此曲面色各异,天子故作不闻。虽然是魔渡之主,但是天子与双楼实则是极少往来,各不相扰的。即便是寿诞这样的大日子,天子对这两位楼主也是既不邀请也不拒绝。现在,这首琴曲是双楼对天子的献礼吗?

    镇兽闻得此曲,眼角泛红,一滴红血涌出,无声滑落,穿透天波境,坠入红尘。

    白玉重楼的玉阶外,古榕盘结,玉树花盛放。但见一人操一弦琴独坐在香草蒲团之上,白发垂瀑,羽衣美冠,背影绝尘:

    千秋月明观沧浪,万载智澜入琴囊。

    远远的,一位紫衣道人踏祥云朝着他的方向而来“月澜君的琴艺果然非同凡响!不但可以让百花齐放,还可以引得石兽流泪,奇观啊,呵呵……”云祭上人对着这个背影说道。

    “事到这般田地依然有心情说笑!吃菜人,你的修为才是真正的非同凡响。”

    “这般田地是哪般田地?”

    “你说呢?”月澜君转身回头。天光淡洒于他清雅的面容之上,勾勒出那一双望之令人怒意顿消的静湖双眸。

    “嗯……你的哑谜真是深奥。”

    “昔日挚友,今朝见他闯下如此大祸,你不去相劝么?”

    “有种人是劝解不了的,何必浪费口舌讨人嫌!你不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此徘徊不入吗?”云祭。

    “我徘徊不入?”月澜君喃喃自语。

    “形之未动,心之徘徊——喂喂喂,你不要来问我!”云祭摆摆道袍,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

    白光一闪,羽扇在手。月澜君掩面笑的无奈。

    情昭西楼孤灯夜明,一点暗红。隐约可见长幡上的黑字:

    <中 文首发br/>  风动四海任性情,焰舞八荒坦荡行。

    神秘的红光摇曳在黑色的迷雾里。

    “主人,月澜君前来拜会。”虹影。

    “请。”一声简短的答复。

    虹影闻声款款退出,引客人自红湘水榭蜿蜒步入暗红的楼门。

    这一段的路对他而言是记忆犹新的,虽然上一次来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朱砂竹依旧,无处不在的蝴蝶依旧。物是人非,不同的只有心情。彼此的心情。

    炎冢亭内,香茗一杯,桃花一束。主人的桌子上没有第二只杯子。

    歪靠在逍遥椅里的风焰君几乎和那一片透过红纱的月光融合到了一起。红色的大披风罩住了他的整个身体,包括腰间的‘炙龙’。封沉了千年的炙龙幻刀早已没有了昔日大闹七界天殿时的烈焰难掩,如今乖巧的趴在它主人的腰间就如同一件普通的饰品。他的面孔终于转向了来人。这张脸带着精灵的飘逸与魔的魅惑。他披散的红色发丝如同丝绸倾泻下椅背,那如凝玉一般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只火蝶。这样的外貌更像是烙印,标注着他低微的非正统的出身,带出永远无法抹去的事实——他是半魔。他的表情是淡然的,淡到透出一种冷漠,一丝无情。那一双仿如明镜的眼底幽滟红深而跳跃,恍若无数蝴蝶在无数个梦中翩然,惊起一场繁华的火雨,那是一双能令凡尘湮灭的眼。

    “风焰,许久不见了……“月澜君。

    “直接切入主题!”这个声音冰冷的凝了霜,眼睛一直专注在蝴蝶的翅膀上。

    “私自放走百花冢,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了草木灵气,镇兽就只剩石性了,随时都有裂毁的危机。此刻,由于你的不智,一滴魔血已经入世。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吗?一滴血就足以成就魔胎,玉殿将会因为你的过错陷入万年劫数。”

    “将一个无罪的人封印在冰冷的石头里,让他承受无边的痛苦,这就是明智,是正确?多情的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意外。看来天上的日子你习惯了,一切不智的情感你都控制的如鱼得水了!”风焰君。

    “他真的无罪?杀戮不是罪过?”

    “无意识的杀戮,被命运捉弄而犯下的错。这样的罪不可原谅?所谓的罪,但凡是玉殿需要的话就说的比什么都要大都要重,不需要的就说的轻描淡写。什么是罪?小罪大惩,不过是玉殿的需要而已,有人需要平静,有人懒得去寻找失踪多年的灵石来修补镇兽的裂隙,因此需要一个牺牲品罢了!有了他,就不用麻烦的再去找灵石,而且没有什么比惩罚这样的借口更加来的正义,更加理直气壮了不是么?今天你来是想和我讲道理的话,那么我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无言以对。”风焰君直视着他。微微挑起的眼角,红色的瞳仁都在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愤恨。

    “两者都不是。我来,是因为担心你。在一条路不被理解的路上你走的太远了,”

    “是吗?”

    “是。”

    “我不需要理解。”

    “没有人不需要理解!”

    “你的观点。”

    “是你所存在的空间的必然规则,没人可以例外。”

    风焰君冷笑道:“随便你怎样讲。事情我做了,又如何?”

    “那么就把事情做完——寻回灵石,补上镇兽的裂痕,弥补你犯下的罪,同时也可以避免百花冢再度被抓回问罪。”

    “这是你此次来的中心喽?是你的意思还是某人的旨意?”

    “我是来告辞的。在魔血落下的一刻我发现了灵石引子显踪于玄空地,我要启程去寻找它,希望可以通过它找到失踪千年的灵石,将它带回魔渡。”

    “如此说来要谢谢你了。谢你代我完成我该做的事,谢你此刻的好言相劝!”

    “何必要说这样的气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年的事情——”

    风焰君眼波震动了一下,冷冷到的打断他的话:“我累了。虹影,送客!”

    月澜君迟疑了一下,不等她近前来打发,转身自己离开了。他雪白的背影翩然而去的样子带着七分凄凉,三分落寞。

    在风焰君的指尖,那一只火蝶的触角指向了幻海城。

    幻海城。

    “快走啊!快逃啊!城主又来狩猎了!不逃就没命啦……”

    “快跑啊!”

    一群庄户打扮的男男女女没命的奔逃。

    鸣剑一声,裂空而来。

    瞬时间金箭尖啸一声破天刺入人群,随即乱箭齐来。几个村汉哀声倒地。

    万姓厌干戈,幻海尚未和。

    城主发金箭,功在杀人多。

    乌骓马黑玉鞍,金冠王袍加身的恨无极已非昔日水城主身边的那个少年侍者。阴谋夺位以来,他屠杀水无痕全族,任用酷吏,独揽大权,骄横跋扈,肆意妄为,指弄得政务荒废,人心惶惶。登位以来恨无极的种种嗜好使原本就不太安稳的环海城简直是到了不堪居住的地步了。像是今日这样的射人取乐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随心变,他原本俊朗的外貌越发变得阴沉诡谲,眼底透露出的也尽是邪气、暴戾。暗地里,百姓给了这位城主一个外号:药叉“啊!小淳……”妇人被挤得一个趔趄脱手,眼瞅着儿子摔了个跟头载到古树窜出地面的气根上,就是伸不到手去够他。

    如雨的箭夹着厉风直直奔向那孩子!

    树后面的道旁,粗布赭衣盘膝而坐的江湖郎中眼神闪烁了一下。

    瞬间。一道红影划过宛如一道暖风。风过,留下一股朱砂竹的香气。

    箭雨半空跌落,孩子踪迹全无。

    恨无极的侍卫打马前来,没有寻到‘猎物’,匆匆回去禀报。极目遥望过来,恨无极又岂会看不到这般情境。他收了弓,面有不悦,随即吩咐在一旁随侍的唐冠一句。唐冠心领神会:这样的异士如果可以召为所用,就召,不行就杀之。

    郎中起身,背起褡裢和葫芦朝大路的尽头疾行。

    约十里,他停下了脚步——孩子坐靠在路边的树干那里,安然无恙,不知道是吓到昏倒了,还是睡了。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气息匀净。郎中脚步不停,一路向西。路的右侧山势见高,连接成峰。山上嶙峋嗟峨的石头黑的透亮,阳面光秃秃的,背阴处杂草丛生的岩石裂隙还残留着点点的绿。这座山高而薄,刀削一般,邪得令人心里起疙瘩。有几株巨松挺立山脚,这几棵松的根伸展盘绕像是诸多恶魔伸展着手臂,啸弄于大地之上。

    天,云淡风清。

    郎中停在了大道中央,再度嗅到那种香气。他追的人就在前面五尺处。应该说是对方在等他。郎中衣虽旧却干净整洁,飘舞得洒脱之极,一双眼睛清澈澄朗,鼻子端正,厚的适度的嘴唇红润泛着光泽,他的周身透着一股安详宁静的儒家之气,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韵。他先施以一礼,毕竟追踪陌生人是不友好的行为:“郎中烟绽有礼了!这位兄台,刚刚出手救人,何以匆匆离去?”

    红衣人:“一路跟踪我就是为了问这句?”

    烟绽:“何来跟踪?四方闲游的人有的是仰慕的闲情和闲功夫。兄台的武功十分奇特,看不大出是师承何处,所以一时好奇就跟来了,切勿见怪啊!小弟四方行走,粗通枪棒,专好结交江湖朋友。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这样说来你认识的人应该不少了?”

    “比一般的人要多倒是真的。”

    “可听过一位名唤余可伤的医者?”

    “杏林怪客多年前退出江湖已经在物化山隐居很久了,山中有机关数组,一般人要寻到他是要费一番周折。兄台要找他的话我可以代为引路。”

    “有劳。”

    “哪里!我也是正要去拜访他。”

    二人同行。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烟绽。

    红衣人不由一愣: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名字。风焰君不过是创世真皇赐予的代号罢了。就像是月澜君?不是,他们是不同的。月澜出自水府仙宫,复姓尉迟,父母皆有证可考。而自己呢?一无所有,一无所考。如果一定要找到点什么的话,应该就是不洁勾欢而产下的怪物。随时可以被随意的丢弃,被遗忘的东西吧!想到此,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到头来,却又不知要去恨谁。对着等待回答的他,他定神反问道:“你叫烟绽,是姓烟吗?”

    “小弟姓氏不便相告,在江湖行走的人总有东西是要保留的,于别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我单名一字:红。”风焰君说道。

    “嗯,好称呼!”烟绽:“不知红兄找他所为何事?”

    “拜访。”

    烟绽欲言又止。

    “你有话。不讲完吗?”风焰君。

    “我只是感慨。许多的人找他医病,可是一旦病好了,又一个个要杀他。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唉……他也有够倒霉的!人走了楣运不算,连鼻子都逃不了霉气!藏起来也是麻烦不断。高堂离散,到了只孤身一人,名声大了,祸事也大。”

    “我找他不为医病,没有理由杀他,只是需要问他几句话而已。”风焰君心中暗想:只有纯素且通灵的医者才嗅的出最原始的血腥,除了余可伤没有人确切的知道那一滴魔血所落的确切地点。在魔血自动找到魔化邪城的密钥化胎成元婴之前必须找到它,消收它,导回镇兽之中。

    “哦。”烟绽一颗心落实了。凭着自己识人的经验,他分得出来此人此话不假。在一个岔路口,他转了个方向,这才带着他走到了正确的路上来。

    花开彼岸。

    一路分云,月澜君独自往玄空地来。刚到固结山就不见了灵石引子的踪迹。

    矮粗的界石,四处分花的路口。

    独立于此,他凝神掐指。但是不管如何就是查不到它的所在了。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来。

    “喂,白毛儿的,你挡本小姐的道了!”

    月澜君转身,只见一位穿着华丽丽的粉衣少女摇着马鞭骑着雪花马直直的过来了。她撅着的小嘴耀着光泽,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傲然,在阳光下她几乎无处不是光耀的,夺目的。在她的身后跟着一群挎刀的黄衣侍卫。

    月澜君故作仔细的端详了她一下,无语。

    “你看什么看!”她虽然是娇嗔,不过似乎是有些得意,手指下意识的摆弄了一下刘海。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小姐你又不是很胖,这样的道勉强挤过去应该不是难事。”月澜君。

    “放肆!”她闻言立即恼了:“本小姐是胖是瘦用你来多嘴!来呀,给我把这个舌头生的不正的家伙捆起来!”

    “小姐怎知我的舌头生的不正?莫非是深入细致的观察过了?咦,这条罪名可是对你自己太不负责了,大大的不利啊!”月澜君不禁失笑道。

    “你——”粉衣女子杏眼圆睁一时语塞,翻脸对侍卫怒道:“你们都聋了!”

    众侍卫一拥而上。

    捉到的只是一道光。

    粉衣女子抱怨道:“又是一个妖人!喂,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前面带路,给我把那个该死的臭道士抓来!”

    侍卫尽皆诺诺。对这位二小姐,他们可是领教良多的。但凡是有个不如意,就要发脾气闹腾得紫金城上下翻了天,加之城主宠爱她的姐姐云蝉夫人,对这位小姨子一向是无求不应,谁敢得罪她啊!不过人的嘴从来都是两面派的,面子上顺从背地里少不得要对她的光辉事迹‘万里远播’一番。至此,这位紫金城里最受宠爱的小姐的名声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大约是这个原因导致这位云蝶二小姐过了二八年华依旧待字闺中吧。凡是有资格的男方不愿近前,不够资格条件的她自然也看不上。可叹是,貌美如花,流年似水啊!

    寒山,古柏,清风,素院。

    仙灵道观。

    一缕琴声,清清朗朗,从院门里飘出,拂过道观西南的镜湖湖面。琴声时而珠落玉盘,时而山间流水,轻咽低鸣。令人听了,凝神静气,如痴似醉。焦尾琴檀香悠然,抚琴的玄衣道人风骨超然,好一派绝尘之气。

    “来客听过此曲?”道人。

    月澜君:“多年前曾听一位故人弹奏过。今日再度闻得实属有缘。不过,道长抚之似乎又与他的韵致不同。前者怨念颇深,后者淡然释怀。毕竟是抚琴人心境不同吧!此曲名《鬼车》,鬼车者,九头鸟。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人家烁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处,就要有凶祸。说来也巧,每一次我听到这只曲子都有祸事临门……”

    道院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侍卫一拥而入!

    “一语成谶!”道人捻须笑道。

    “什么一遇两遇——三遇本小姐也一样拆你的庙打撕你的皮!你这个骗子!骗人钱财,卖人假药,三流的郎中硬充神医,哼!今天,看你往哪儿跑!”云蝶气鼓鼓的道。白眼一溜又看到道人身后的白毛,立时气更大了:“真是臭鱼招烂虾!骗子贴无赖——你也在!把他们俩一起给我索回去!”

    “哈?我,无赖?!”月澜君纳闷道。

    道人不急不缓进前一步,拂尘一弹之间众侍卫以被拂出院墙外。他道:“贫道何曾行骗?小姐把话讲明便罢了,若是讲不清楚,坏了修道人的声誉这事情又要另当别论了。”

    “你以为会几下妖术我就怕了你了?哼!你有本事也把我扫出墙外去!我就服了你——心肠一黑黑到底!”云蝶全然不惧。

    道人摇头叹气。

    月澜君:“我说这位呛事的小姐,事情若有误会不妨说开了,多事的我来评评理,如何?不过一来就踢破山门可是小姐你的不是了……”

    “啰嗦!要评理,你就来评:我姐姐吃了他开的药病不见好,人瘦了一圈,先前还可以四处走动现在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了。他来得时候还说什么会悬丝诊脉,蒙着个半个脸,看了半天,拿走了百两黄金,看完了病,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你说这个臭道士他是不是骗子?”

    “这个……”月澜君转脸望向他。

    “贫道先前就讲过这位病人的病乃是心气衰竭所致,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医治无命之人。”道人黯然。

    “你……你——还咒她!”云蝶顿时气的涨红了脸,手如猫爪直直朝道人的脸伸过来。道人一闪身,退步侧身一尺。她整个人身子前倾,一个收不住险些栽倒到月澜君怀里。幸好他闪的比他还要快。扭过脸,月澜君装作没有看到她。栽倒在地终归是要比别处好些,至少对她而言。不过看来今天她是不不管怎样都要吃亏了。她心里抱怨:早知道他会两下子就应该把城中的高手带来才是,现在这样真是没有面子啊!道人不知何时已拿来了那百两黄金。一丢手,抛在她的怀里。勒令她出去。事到这半田地,不走似乎只有吃亏的份儿了。她梗着脖子哼了一声,瞪了他们两眼,扭头大步而出:你们两个等着瞧!

    收了琴,道人的脸色不明缘由的暗沉了一下似乎极度的伤感有似乎有难言的心事。这种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的脸色又回复了正常。不过就是着一丝地变化仍然没有逃过月澜君的眼睛。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个变化出现在一个如此超然的人脸上太明显了的关系。那是不应该出现在修道人脸上的,属于俗世的情感烙印。不一般的人被别人观察时,常常有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道人何曾不知道自己正在陷入对方的视线。命童子换了新茶,他抛出了一个足以移开对方注意力的话题:“占星卜卦是道家的专长不错,不过你要问的东西不属五行之列,不在三界实物之中,实在稀罕。贫道修为有限,实在查不出这‘引子’的所处方位。”

    “如此,我也就不再叨扰了,告辞之前还想请教道长道号,不知可否相告?”月澜君。

    “泉下人。”

    月澜君心里清楚得很,灵石引子在固结山不见,一道玄气落入过仙灵道观。这位道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不愿讲,必然是问也白搭,与其在此耗时间,不如暗处观察还来的更快些。

    入夜,小道士的悄悄话传到墙外某人的耳朵里却是极清楚的。

    “白天的活就干不完了,晚上还叫咱们到地宫修什么破门!那门造的也太矮了跟鼠洞似的,爬进爬出,咱们都成老鼠了!你说他弄那么个地宫空空的,也不放什么东西,到底干什么用啊?”

    “管他呢!反正让咱们干嘛就干嘛呗!我自打来道观可算是吃上饱饭了,只要是不用挨饿,让我挖什么修什么都成。今天算是修完,倒头可以睡大觉了!其实,挖坟掘墓我也干过的,轻车熟路!”

    “就知道吃!难怪你生的个猪头!”

    “你的头也不见比我小多少。哎呀——你打我!”

    “师兄教训你,做师弟的合该领受!”

    风,呼啸着掠过,带起一片沙沙声。

    月澜君的身影已经在地宫的人口处了。这扇门还真是矮的正位了!一线幽光子门缝透出,空气里混杂着一股药草的味道。

    以扇羽端毫轻触门板,他幻身而入。

    药炉里的火已转小,瓦器中正熬着一副草药。炉的一侧,道人自一个水晶匣里取出一个闪着绿光的桃子状物体。

    正是灵石引子!

    它的外面奇特的黑藤。像是绳索一般它紧紧地将石的灵气锁住了,不但如此,似乎藤还在慢慢的吸取它的光。灵石应该说是正在慢慢的死亡,而藤正相反,在一点点的生长……它的芽尖指向了紫金城的西南方位。

    削掉一点藤芽,加入了药炉里,泉下人突然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月澜君一声叹息,脑子里确是有了新的头绪。

    泉下人:“虽然劫用了你的东西但是贫道也实在是别有苦衷,救人性命总归是一桩功德。修道人也不是为了自己。我不问你的来历,也不想知道这个灵物的意义,不过它的确对此刻的我意义非凡。若是你愿意不在追究,日后若有用到贫道之处,我绝不推诿。”

    “算了,这也是它的造化。消亡的终结带来的如果是新生,对它未尝不是好事。正如你所言,也许就是一桩功德吧!”月澜君良久方道。

    一缕黄黄的光影向这里飘忽而来,随着这楼黄光,半空里响起一连串铜铃之声,细碎的铃声入耳确是鬼哭狼嚎的变异。令人闻之,心神不安。经过了山界,风焰君跟随烟绽踏入了山谷的唯一一条路口。远远的就见谷内的林势奇特,山石不似自然造就。放眼望去竟是一路的阵型!

    断桥。此地的石山皆成倒悬状,那些极大的石头像是一丝的震动就会掉下来似的。一线之桥,上有危石下有深渊!烟绽打头,他回身伸出手来:“行此断桥切记不可回头,红兄,你我不妨携手而行还安稳些。”

    “不必。”

    “……”烟绽尴尬的收回了手。

    又过了一处水榭,透过竹林隐约可见茅庐和小巧精致的几处亭子。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随着风路传来。烟绽顿时心生不祥的预感。预感果然是很准的。一步步向前,一点点的应验。焦土混杂着烤肉的味道越来越浓。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尸身上没有伤口,烧得衣物黑焦,面目全非,看不大出是什么人,不过竹楼里的那个人手上的玉指环确定无疑是余可伤。这一点,烟绽绝不会看走眼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