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选择飞飞是有理由的。
不是因为她叫飞飞，也不是因为她看上去比我小，而是因为她的短发。燕姐也是短发，她们似乎还是相同的发型。我第一眼见到飞飞，心里便开始了一个阴谋，至少是非选她不可。我要让所有貌似燕姐的女人，都畏惧我。我要像燕姐折磨我那样折磨她们，而且她们也得像我那般甘愿受折磨。
飞飞不会知道的，也许她根本就不关心那些。她只关心钱，松子已经给过了。人都得遵循规则的，那45分钟她便属于我。像我一样，那夜便属于燕姐，除非她让我离开。而只要她开口了要让我离开，我便不能作任何的逗留，即便风雪交加，洪水泛滥。
你还是学生？飞飞问着。
不是。我笑。
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心事。飞飞也是笑着。
我没有。我低垂着头。
像你那样的年龄，有心事的人基本上是学生，单纯却故作深沉。飞飞一针见血，那一针刺到了我的痛处。
你话太多了，你知道么，做你们那行的，话太多了等于自己砸自己的饭碗。我冷笑着说。人要是被揭到伤疤，都难免要竭力去回_38605.html避的。回避也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痛处和弱点，证明了揭伤者的正确。
飞飞浅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
飞飞开始脱衣服的时候，我听见隔壁的那姑娘正和松子搭讪。松哥，你的枪好硬挺哦，让我给你摸摸。我没记得刚才她们怎么称呼她，但凭装扮就知道肯定风骚。飞飞也听到了，没什么反应，只顾着自己脱衣服。
你要是让我足够爽，我多给你100块。那是松子的话。
呦，是么，松哥，那可是你说的哦。
好了，别他妈废话。
……
飞飞赤着身子站在我跟前，看我木愣的样子，笑开了。你第一次来吧，呵呵。
不是。我佯装。
不是？呵呵，你别装了，哪个客人会像你呀。他们都是一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要脱衣服，可你却只知道发愣。飞飞伏过身，撩起右手中指，勾着我的下巴，很是不屑地说着。
我没话。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哦，呵呵。飞飞仍是笑着，笑得很媚。
闭嘴！我忽地沉下脸，说着。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粉红色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五个手指印。你他妈的不就是个妓女么，少在老子面前说东道西的。接下来的事情，让我自己都难以想象。包括很多台词，我都没想过会出现在我的嘴巴里，但都是真实的。
趴过来，帮我脱衣服！
你他妈害什么羞啊，不就是卖这个么！
快点，刚才不是很风骚么！
来啊，我操你他妈的，去死吧。
飞飞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漠漠地看着她帮我口交，一脸得意的样子。她觉得累了，速度稍微慢了一点，我一个巴掌掴了过去。我从未想过，只要一张新版的100元人民币，你便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那样做了一阵，我觉得没意思，便开始和她做爱了。我让她趴在床沿，狠命地从她后边插进去，我根本就没有性欲，甚至根本就不想做爱。我只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那里又干又涩，一点都不湿。那样进去会很痛的，很可能还会导致流血，那些也是在李小洋他们瞎扯的时候知道的。
她真的流血了，她痛得哭了。
我越是用力了许多了，带着冷笑，还有我苍白的脸。
我以为她会求我，可她没有。
她不是我，也许她比我有出息，比我看得更透，关于这社会的人。
我揪着她的乳房狠命地扯着，像燕姐掐我的肩膀那样。
她自己拭着眼泪，哭了，却没有声音。
我冷笑着，放开她了。我没想到她会谢我，如我没想到自己当初会求饶燕姐那样。飞飞边拭着眼泪边谢着，谢谢你。
别谢，我给50块，你给我哭出声来听听，怎么样？我开心地笑了。
飞飞木愣地看着我，像我刚才木愣地看着她那样。
她真的哭了，哭出声了。
我挥起巴掌，猛地掴了过去，听见比刚才还干脆的声音。我狠狠地咬着牙，说，知道么，你就是贱，注定做婊子的。别人给你钱，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卖身不要紧，竟然还卖起了眼泪！那一巴掌过去，她的嘴角也流血了。我从口袋里摸出100元，对折了一下，撕了一半，塞进了她的嘴巴。给你啊，你不是要钱么，呵呵，给我笑一个，我把另一半也给你。
飞飞没有笑。
她给了我一巴掌，随后一个劲拭着眼泪，泪如泉涌。
??
飞飞不是个妓女，至少在此之前不是。
你知道么，老板要我接客的时候，我总是推托。我害怕，除了按摩之类的，即便如此，也经常被人揩油。你不知道那些男人有多恶心，让你拿了钱都会睡不着觉。我来这里好几个月了，然后就遇见了你。
我就没想过这世间还有男人会有良心，但硬是还幻想着，不管我爱不爱吧，而说实在的，做我们那行的，哪有资格谈及爱或者不爱。我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次拿去换钱，却又爱不起，那至少找个有良心的人吧。我在幻想着，说不定，他以后还惦记着我，成了我的常客和朋友呢。
我一眼就觉得你有心事，我就断定你肯定是学生，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我想不明白，你选了我，我却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你都不知道我老板是怎么想的，她太惊讶和惋惜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愿意，我给坐台费。我只想看看还有没有良心那样东西，可我错了。你比其他人更可怕，你是魔鬼。但我总不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真的不相信。
我不比你小，但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有个弟弟，他和你一样，眼神都很冷，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什么似的。没人欠你的，我父母早死了，弟弟要上学，一堆亲戚就是看着你没办法，你能怎么样。他们帮你是人情，不帮你也是应该，你要想不过去，那只好自己撞死了。我出来找工作，我家在这座城市，我清楚这座城市的温度。我弟上学需要钱，不少的数目，做别的哪里来的钱？我偶尔回家，他问我找什么工作了，知道我怎么说么，我说坐办公室的，挺舒服的，每个月千而八百的，挺多了。
呵呵，去他妈的坐办公室的，妓女而已。我也想着，借着年轻赶紧弄点钱，可我就是过不了第一次。总觉得应该给自己留点什么，也许是给良心留点什么，也许是安慰吧。至少不会让自己回头想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人民币。但那又能如何，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
我没说话。
我没机会说话，飞飞说得太快了，根本就不容我开口。
我也不想说什么。
等她说完了，我将剩下的那半张钱递给了她，小心地看了她一阵。转身慢慢地穿着衣服，因为时间到了，老板在外边催着。我走出那间低矮的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把钱拿走吧，你已经给过了。那是飞飞的声音。
我说了给你的。我小声说着。
我知道你没钱了。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许女人对钱都很聪明。
我会有办法的，不用你担心。我们都只是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的什么也不是。我淡笑着。
那，我们还见面么。她问。
不会。我答。
为什么。她问。
别问，我也不知道。我漠然。
可记得我叫什么？她问。
飞飞。我答。
她笑了，不语。
我走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松子和小猛在门外等着。他们都很疲惫，我觉得发廊的规定应该人性化一点，让那些嫖客嫖完以后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会儿，而不是现在那样，干完就得匆匆赶路。不是每个嫖客都能坚持回家的，万一死在路上，应该冠名都是问题。
飞飞知道我肯定还会去找她的。
我也知道。
人都是有弱点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