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勒俄地秘密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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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前,他起床到外面洒尿,发觉自己的十个手指一夜之间已变粗变肿弯不过来,掏了好一会才掏出裤裆里的东西。而且,裆里的东西也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粗大,像是出了啥毛病。身后有铁链子响,是看家狗把头伸出院门,正两眼紧盯着他。他闹不清身上的变化是高山反应还是因为水土不服,更担心是不是那几根钻进体内的针把血管堵住了。他回到楼上躺下,看到乔就蹲在土坎上,就站立在对面不远处,就躺在眼前阳光下,直到两眼瞪着木板瓦的缝隙间渐渐露出淡淡的白色。

    早上醒来时的走动、咳中 文首发嗽、东西碰擦声中,彝人们揉一揉眼睛开始干活。没人洗脸,我姥爷想洗,头人告诉他,要洗得到外面山沟去洗,但雪山融化的雪水要把皮肤冻裂。我姥爷把自己无法弯屈的手指伸给头人看,头人拖腔拿调说,“这个嘛,头天吃了绵羊,第二早上就这种样子。”头人对我姥爷仍旧冷言冷脸,女主人可能觉得过意不去,微微笑着对我姥爷说,“我们彝族离不得羊子,最喜欢羊子,只用棒棒打羊,从不用刀杀。”

    女主人说的是彝人怎样对待羊,也就是彝族人对羊的感情。要是换了头人说出这层意思,我姥爷难免又要想到别的上面去。但他还是不由想起了昨晚当头挨了一棒的那只羊,以及自己躺在林中挨的那一闷棒。女娃们在火塘边做吃的,用开水把松散的苦荞面活好,摊开一块面,包一块烧红的石头在里面,然后放进火塘烤。看院的狗夜里解开了链子,正爬在门口睡觉。火塘边上一个几岁大的女娃在捉跳蚤,手指蘸口水屏住气,动作灵巧利落,捉住的跳蚤用针线穿起来,已经穿了一长串。端上桌的除了苦荞,还有甜荞疙瘩饭,是一种粘糯发甜的东西,发酵后变得很松软,我姥爷又是自己单独吃早饭,觉得甜荞比苦荞好吃。而蹲在火塘另一边的彝人们,更爱吃的不是这些,是洋芋酸菜汤。

    什么时候狗已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个女娃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我姥爷看着她,女娃转身进了另一间屋。饭后又围坐在火塘边,头人好像清楚我姥爷想知道什么,解释说女娃刚才说的话。“她说的是,干活时狗睡觉,吃饭时狗醒来。”头人的话不能往别处想,更不能往深处琢磨,我姥爷又拐弯抹角提出要走。头人费力听着,听懂后没再说那句批婆娘她敢来,而是告诉我姥爷,去西昌的路上正在打冤家,根本过不去。见我姥爷不明白,头人比划着手势说,走出他的地盘不远,有两支彝族人在打仗,已经打了好几天,要等打完了才能过去。我姥爷不知真假,望着火塘,不好再坚持说走。

    但他说,那天跟我一起被抢的那个女大学生,在什么地方?

    头人说,你跟她啥子关系?

    我姥爷说,她是来大凉山搞调查的。

    头人问,叠_38605.html查?

    我姥爷说,对,调查,就是研究。

    头人问,液局?

    我姥爷说,对,就是液局。

    头人问,她搞叠查液局,管你啥子事?

    我姥爷说,应该放人呀。

    头人说,放啥子人?她在啥子地方,我晓不得。我在这个地方,她不放我,反正不在我家地盘上。

    我姥爷说,你是头人,这事出在大凉山,总该有人管管呀!

    头人说,管啥子管?人家推人家的磨,你伸个手指进磨眼去做啥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