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渐黑,满天星斗,渐渐以模糊轮廓出现在山道边上的是一幢山里特有的木楼。眼镜打亮手电筒一照,木楼共两层,从大小看仅有两个房间,楼上的窗口发出微弱的光亮,楼下的房屋黑古隆冬,门却大开着。几人站在楼前对着楼上的窗口大声喊叫,楼里没有任何反应。小声商量了一会,几人小心进了门。屋里地上长着厚厚的一层青苔,青苔的表面早已枯黄,踩在脚下发出折断的微弱声响。屋中间有一个坑,周围支着三块石头,坑里是黑乎乎的灰烬,让人能想出很久以前坑里火光熊熊的情景。在直通二楼的木楼梯下面,堆着一大堆干松针,凹着一个大坑,像是有人睡过。顺墙放着一口漏底的锈铁锅,一根草绳挂在墙上,绳的一端打着三个死结。
几个学生悄声说着话,我姥爷也满脑子奇思异想,但没谁把三个死结与自己后来的命数联系在一起。我姥爷没手电筒,却领头上了楼,楼梯摇摇晃晃,吱吱作响。伴随长长的嘎吱一声响,他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房顶压得很低,一根燃烧的细长松明插在空地板上,把屋子照亮。一左一右顺墙放着两个还没褪掉树皮的松木棒捆扎的木架,样子像汉人的单人床。旁边有一块一头尖一头平的木板,上面画着一些人形和动物图案,歪歪斜斜写着一些非汉语文字,边上还扔着几根很旧的竹签,头尖尾大,像占卜的法具。
屋里没人,是空屋。
乔拾起那块木板看了看说,“这是彝文。”看见花花扭扭的彝文,我姥爷跟学生们都感觉头晕目眩。大家不敢久留,下楼出门,继续沿山道往前走。夜风轻拂,有细雨飘来,几人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清醒,路边又出现一幢房屋。几人喊叫了一阵,仍无回应。深山的夜晚把一切都模糊起来中 文首发,我姥爷觉得自己的喊叫声和面前没有光亮的木屋似乎在早年的一个梦中出现过_38605.html。几个人动作轻悄地转身重新上路。行不多远,一个看地窝棚兀立在路边。记不清这已是路上碰见的第几个茅棚,相比之下,这个茅棚搭得特别高,而且有两个梯子。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找不着那个店了,几人爬上去,在厚厚的一层松针上倒下来。眼镜打亮手电筒,从包里掏出干粮放在面前,五个人一阵狼吞虎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