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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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府门前,一辆宽敞舒适却不奢华的马车停靠在一旁,车夫昏昏欲睡,单手支起的头颅不堪负重猛地一栽,清醒了几分,侧头看看府门前依依惜别了近一个时辰的众人,表情十足无奈,再次支起头。

    “小姐,您放心走吧,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把老爷照顾好。”春花一把鼻涕一把泪。

    本来她是要死要活一定要跟着小姐的,可是小姐昨夜“语重心长”地跟她这样说:“春花,四个丫头里,你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的,虽为主仆,胜似姐妹。你虽然不似夏荷多才多艺,不像秋月心思玲珑,也不如冬雪武功精湛,可你温顺可人、乖巧伶俐,心灵手巧,最重要的是贴心,所以你留在爹爹身边照顾他老人家,我才放心。”

    看吧,还是她家小姐最了解她,就冲着小姐这份信任,她誓死也要留在南宫府效犬马之劳。

    南宫溯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她身边的秋月。

    “小姐请放心,秋月一定竭尽所能为老爷分忧。”秋月很平静,不似春花那般伤感,在她看来小姐此去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尽管心中同样不舍。

    昨夜小姐和她“闲聊”,这样说道:“秋月,你虽然没有嚷嚷要跟我一起出门,可我知道你舍不得与我分开。四个丫头里,就数你满腹才华,心思缜密,爹爹时常为商铺的事劳心,为他分忧解难、出谋划策的重任只能托付给你了。”

    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是她唯一能为小姐做的,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心甘情愿。

    南宫溯欣慰地点点头,视线再次落到南宫问天身上,“爹,女儿走了,您老人家多保重!”

    “女儿啊……”谁能想到前、一代武林盟主竟会为了短暂的分别老泪纵横,该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放不开女儿的手。

    “爹,时辰不早了,您回吧。”南宫溯最看不得爹爹这样,这哪是叱诧风云的一代枭雄?

    “女儿啊……”

    “走了。”南宫溯一咬牙,转身钻进马车,夏荷、冬雪紧随其后,折寒披风一撩跨上马,马蹄声起,车轮转动。

    车内,已换上男装的南宫溯一句话不说,素净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来,唯独那双眼眸飘渺不定。

    夏荷掀开窗帘回头望,轻声呢喃,“老爷还站在门口望呢。”

    南宫溯依然不吭不响,稳如泰山。

    两个丫头看看小姐,又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不再作声。

    车轮转了一圈又一圈,南宫溯在心里默默数着,走了有十余丈远了……二十余丈了……

    心口突如其来涌上一股莫名情愫,她忽然起身,撩开车帘,在马车晃动中跳了下去。

    南宫府遥遥在望,府门前石雕般站着的人不是爹爹还能是谁,南宫溯鼻头一酸,极力控制自己的泪别落下来,两只手高高举起,拼命挥舞,大声喊道:“爹爹,女儿一定给您带个女婿回来。”

    她没有听到爹爹的回音,但她知道爹爹一定听到她的话了,眼眶中的泪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转过身来,徒步往前走。

    “小姐这是怎么了?”夏荷小声问着冬雪。

    冬雪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马车跟在小姐身边慢慢前行。

    南宫溯觉得憋闷,从小到大没有和爹爹分开过,南宫府所在的位置离都城并不算远,想见面也不是难事,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爹爹在身边疼她、宠她、念叨她,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折寒看着地上明明伤心却故作坚强的女子,难得的皱起眉头,一夹马肚快跑几步,路过她身边时,长臂一伸抱她上马,置于胸前。

    南宫溯有些意外,却也默不作声,顺势靠在他怀里,宽阔温暖的胸膛让她安心的同时,不自觉地联想起爹爹的怀抱,逼回去的泪再次涌上眼眶,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哭得没有形象,只能一个劲地吸鼻子。

    “驾--”折寒一声冷喝,马快速奔跑起来,将马车远远地甩在身后,这才说道,“想哭就哭吧。”

    “谁说我想哭来着?”南宫溯嘴硬地反驳,串串珠泪伴着浓浓鼻音,悉数倾洒。

    这时的她已没形象可言,索性侧过身子将濡湿的小脸埋进折寒怀里,眼泪、鼻涕一股脑蹂躏在他黑色衣衫上。

    马跑得飞快,风声咧咧,在耳旁呼啸。

    折寒冷颜依旧,宽大的披风将怀中的人儿裹得严严实实,任她哭、任她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这个女子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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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上回说到,先祖皇帝孤身一人深入虎穴,顷刻震慑野人王,正待收兵鸣金之际,忽听洞穴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说书人一拍桌案,声情并茂讲起先祖皇帝惊天地、泣鬼神被人杜撰到面目全非的英雄事迹来,堂下众人听到惊心动魄时,皆仰脸屏息,大气不敢出,生怕一出声,分了先祖皇帝的心。

    没有人注意到客栈走进四个人,两男两女,迈进门槛之际,红衣女子纤手一扬,一道银光划破长空,从众人头顶直飞向说书人,“砰”的一声落在案上。

    说书人一惊,声音顿止,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不禁疑惑地看向四人,红衣女子妩媚一笑,“我家公子想听金陵四公子的故事。”

    说书人眉开眼笑,将银子揣进怀里,向众人陪笑道:“各位客官,远来是客,我们今儿个主随客便,就来说一说我们金陵国的骄傲--令无数闺阁少女芳心暗许、魂牵梦萦的金陵四公子。”见众人无异议,桌案又是一拍,“啪--,说起金陵四公子,首当其冲自然是护国将军孟观夜……”

    “公子,坐这吧。”冬雪掏出手帕将靠窗位置的桌椅擦拭一遍,对着窗口的白衣少年道。

    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大小姐南宫溯。

    她微笑颌首,优雅落座,手中的折扇悠然扇了两下,垂在肩上的发丝随着气流轻舞飞扬,引得众人连连侧目。

    “几位客官是喝茶,用饭,还是住店?”怔愣的店小二回过神,殷勤跑上前,见几人气度不凡,丝毫不敢怠慢。

    “先沏壶茶,”夏荷从包袱中取出茶叶,“拿这个泡。再给我们准备三间上房。”

    “好咧--,客官稍等。”店小二乐颠颠奔进后堂,几人忽略众人频频探询的目光,看向说书人。

    “……由此可见,我们护国将军之神勇。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孟将军十六岁便跟随其父征战沙场,十八岁便已战功赫赫,二十岁就被钦点为护国将军,六年来更是兢兢业业,为金陵国的安危立下汗马功劳。有人要问了,这护国将军不就是一马上莽夫吗?不然,孟将军有勇有谋,雄才伟略,此次与火曜国的边境之战,三言两语,不费一兵一卒让其十万大军退居庸关以北,无怪乎火曜人谈其色变,称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哇,真有这么厉害?”夏荷一脸惊叹,“公子,这个好,这个好。”

    南宫溯并不答话,一边喝茶,一边扇扇,悠然自得。

    “再来说说我们的逍遥公子--金云澈,他乃当今圣上的第九个儿子,朗月之姿,清风之态,人言其三岁作诗,五岁作画,十岁便将皇宫大内经典书籍翻了个遍,真乃神童也!没书看了,皇子无聊了,十二岁便离开皇宫四处游历,纵情山水间,堪比闲云野鹤,好不逍遥。如今一十八岁,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公子,这位皇子倒是与您志同道合。”一项惜言的冬雪忍不住开口赞道。

    南宫溯依旧微笑不语。

    “这第三人乃是慕容世家长公子慕容悦己,人称御剑公子,江湖人皆知,慕容世家虽远居庙堂,却深得当今圣上器重,钦赐宝剑一把,彰显其一流的剑术和德高望重的江湖地位。御剑公子,亦正亦邪,长相俊美到令无数少女羞愤自尽……”

    “……咳咳咳……咳咳……”夏荷一口水卡在喉咙,咳得满面通红,不屑道,“是长得妖艳才对吧,男人长成他那样,不如死了算了,不予考虑。”哼,慕容悦己,可不就是那个退了婚事的浪荡公子,白送上门都不要。

    冬雪点头表示同意,南宫溯眼底的笑意更深。

    “说到这第四人--”说书人拖长尾音,神秘一笑,目光扫视一圈,见众人吊起胃口,缓缓说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寥寥无几,有人说他乃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武功奇特、内力深厚,有人亲眼目睹他的手往石碑上这么轻轻一搁,石碑瞬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还有人说他是商业奇才,他家遍布全国的几百家商铺,账目堆积如山,他能一夜之间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与慕容世家齐名的南宫世家公子--南宫溯。”

    “噗--”夏荷实实在在地喷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嘴角抽搐,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宫溯眼疾手快以折扇挡面才免遭荼毒,佯怒瞪她一眼,“学学折寒、冬雪,淡定。”

    淡定?那是他两人迟钝,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夏荷正想开口,又听说书人讲道:“听闻这位南宫公子也是一风雅之人,身边有春夏秋冬四个如花美婢,各有千秋,各显所长,真真慕煞众人……”

    她们居然也有份!夏荷哭笑不得,春夏秋冬都知道,竟不知南宫家只有小姐,没有公子,无限感慨道:“传言啊传言,猛于虎。”

    说书人说完金陵四公子,又回到先祖皇帝威慑四方上去了,南宫溯四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慢慢消化那猛于虎的传言……

    忽然,街上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人声鼎沸。

    有好事者探出头去,惊叫一声,“是护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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