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昆明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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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得悉卢汉举行起义后,立即部署进行反扑。他首先发布命令,任命李弥为云南省主席,任命余程万为云南省绥靖公署主任,建立伪政权,借以号召云南的反革命势力,进行顽抗。然后找来顾祝同,让他迅速成立进攻昆明的军事指挥部,提升陆军总司令部参谋长汤尧为陆军副总司令,负责指挥进攻昆明。同时,他也知道,李弥和余程万在他们自己的部队中都有一定的威望,所以,他便任命曹天戈代理第8军军长,任命彭佐熙代理第26军军长。让汤尧以营救李弥、余程万为名,严令第8军和第26军必须死力攻取昆明。

    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顾祝同亲自召见汤尧,他对汤尧说:“李代总统任命关麟徵出任陆军总司令,总裁对此很不满意。总裁让我继续担任总司令职务,任命你为副总司令兼总参谋长,你迅速赶往云南,亲自指挥部队向昆明进攻。目前,卢汉只有刚刚由保安部队改建起来的两个军,战斗力薄弱,不堪一击。你到云南以后,不日将攻克昆明,到那时,你就是党国的功臣,总裁是不会亏待你的。”汤尧立刻乘飞机赶往云南,他把指挥部设在曲靖,然后召集第8军和第26军师以上高级军官开会,他说:“各位,总裁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昆明,救出李军长和余军长。现在我命令:以第8军为右翼攻击部队,以汽车运输西进。第26军为左翼攻击部队,由滇越铁路用火车兼程北进,分两路向昆明进发,夹击昆明。同时总裁已经命令空军配合我们。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攻占昆明,回去以后,各师长要逐级传达这个命令,告诉弟兄们,攻占昆明以后,弟兄们可以自由活动三天。”所有参加会议的军官都明白汤尧的这个所谓的“自由活动”就是允许士兵烧杀掳掠和奸淫妇女。在解放战争的最后时期,国民党军由于国库空虚,又失去了外援,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更拿不出钱来悬赏让士兵为他们卖命,所以就只得出此下策,每打下一座城市,就允许士兵自由活动几天,在这几天里,这些士兵就变成了土匪,可以不受军纪约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用这种方法来调动士兵的积极性,无异于饮鸩止渴,军纪越来越松弛,更主要的是彻底的失去了民心。这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更加快了蒋家王朝的覆灭。

    此时在昆明,卢汉也已经得知蒋介石任命汤尧为进攻昆明的总指挥,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进攻昆明。卢汉带领曾恕怀、龙泽汇、佴晓清等人,亲自视察昆明防线和部署。然后他又召集马?、杨文清、龙泽汇、安恩浦、佴晓清等人开会商讨布防问题。会上,马?说:“我的想法是要把部队分做三部分,一部分留在昆明城里防守,一部分在昆明城下防守,还要安排大部分兵力部署于远离昆明城的地方,这样形成纵深防御,以避免在短时间内敌人兵临昆明城下。”卢汉没有立刻表态,他说:“还有其它意见吗?大家都说一说。”佴晓清说:“我觉得搞纵深防御并不合适,现在是敌强我弱,我们的兵力和敌人相比,力量悬殊,如果我们搞纵深防御,势必把我们有限的兵力分散开来,如果在敌人的强烈攻势下,一旦有一处阵地失守,敌人就会长驱直入,我们反而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御和反击。所以我认为应该把防线缩短,只要我们坚守昆明,一旦解放军援军到达,我们就会里外夹击,打败敌人。”马?说:“可是,我们如果不搞纵深防御,把部队紧缩在昆明附近,如果敌人一下子兵临城下,以他们的炮火就完全可以打进昆明城中,那么我们就会有很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卢汉还是没有表态,他看了看龙泽汇等人,让他们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龙泽汇说:“马副司令和佴副军长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我们目前还不能和敌人进行决战,因为我们的这两个军是刚刚组建起来的,新兵很多,缺乏战斗经验,战斗力远不及中央军,再加上我们的装备也不如中央军。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把兵力分散开来,那么我们的阵线很容易就会被敌军突破,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到时候我们恐怕想收缩阵线都办不到了。如果被敌军攻占了昆明,我们的起义就失败了。因此,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住昆明,坚守待援。所以我觉得佴晓清副军长的意见是可行的。当然,这样做我们就必然会以很大的伤亡做代价。”卢汉在听了大家的讨论以后,他说:“根据敌强我弱、力量悬殊的兵力对比情况,我们应当把防线缩短,以确保昆明为目的,避免与敌决战。敌人进攻时,我们的外围部队要逐步向后转移,坚守城郊,以待解放军到达,合力歼灭敌人。虽然,眼下我方兵力处于劣势,但人心向我,外有援军,内有粮饷,只要顶住敌人的进攻就有胜利的把握。而敌人孤立无援,军粮又操在我方,即便他们打下昆明部分地区,也守不住,解放军一到,他们就非逃不可。当然,缩短防线以后,敌人很快就会兵临城下,敌人的大炮也能够打进昆明城中,我们肯定会有较大的伤亡,但是,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昆明,否则,一旦昆明失守,城中的百姓就更会遭殃。所以我决定,我和马?、曾恕怀坐镇指挥,由佴晓清负责制定保卫昆明的作战计划,由龙泽汇具体负责指挥战斗。”

    12月16日下午,第8军、26军主力分别在呈贡、杨林、大板桥集结完毕。其搜索部队在昆明外围与起义部队警戒卫队发生接触,揭开了战斗序幕。

    昆明市委领导全市人民群众积极支援前线起义部队保卫昆明。并组成3000余人的以工人为主体的“昆明人民义勇自卫总队”,担负市内戒严治安任务,从而腾出保安部队和警察部队全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边纵”副司令员朱家璧率部从滇西南驰援昆明郊区和宣威、沾益、马龙、路南、宜良、呈贡、安宁等地,从侧面攻击进攻昆明的敌人,与敌人在昆明南郊的飞机场等地进行多次激战,有力的牵制了敌人,迫使敌人分兵防守,从而减轻了昆明的压力。

    17日凌晨,东南两路敌军向昆明发起试探性攻击,在大板桥、跑马山、小板桥一线发生激烈战斗。第8军的一部迂回至黑龙潭金殿一带,侧击昆明守备部队。龙泽汇一面派飞机炸毁蒙自、沾益飞机场,以破坏其空中补给基地,一面向敌军散发传单,侦察敌情,动摇其军心。入夜,敌军派遣小部队四处进行扰乱,有次日拂晓发动总攻的模样。

    18日拂晓,敌26军向昆明发起猛攻,上午8时左右,在官渡附近的昆明守备部队被南路敌军猛攻,直冲到巫家坝飞机场外围,炮弹打到了飞机场内,守备部队坚守阵地,拼死抵抗。龙泽汇立刻派兵增援,合力将敌击退,保卫了机场安全。

    19日凌晨,敌军东南两路全线发起总攻。这天由晨到晚,枪声炮声不绝。夜间9时左右,敌军又猛烈进攻,并组成了敢死队,企图利用夜暗突入城内。同时集中了兵力和火力,妄想摧毁几个城防工事,打开突破口。由于起义部队坚强抵抗和在地下党领导下,由工人学生组织的义勇自卫队的支持,敌军未能得逞。尤其是秦志豪和王培鸣参加了守城,他们两个人都是神枪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枪枪命中,敌人谁先露头,谁就立刻毙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恐慌,虽然敌军官一再严令进攻,可士兵都不敢露头。这天卢汉派龙泽汇、佴晓清、许义浚分别到各阵地督战。东线敌第8军部队,迂回到铁峰庵、涌泉寺一带,被张秉昌师英勇阻击。南线纺纱厂、南窑一带,炮火连天,战况激烈。敌军认为有把握于当夜突破核心阵地攻入昆明,曾向台湾发出所谓“胜利捷报”。翌日香港国民党报纸,不仅用大字标题登载了敌军攻占飞机场的消息,还发了以“国军收复昆明”为标题的号外。殊不知我军虽有伤亡,但仍坚守阵地,敌军始终不能突破核心阵地。

    20日,卢汉见敌军攻城很激烈,有好几处攻势已被敌军突破,形势已经非常危险。卢汉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把余程万和李弥释放出去。卢汉首先与李弥进行商谈,李弥说:“卢主席,您放心,只要我出去,立刻命令他们撤退,决不会再向昆明进攻。”卢汉随即安排人将李弥送出城。然后卢汉又请来余程万,余程万说:“卢主席,我早已经跟您说过,我没有听从陈赓将军的劝告,提前率部起义,我已经后悔莫及了。现在,您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出城不但要说服部队撤退,而且还要尽最大努力争取他们参加起义。但是,眼下国防部已经任命彭佐熙为代理军长,彭佐熙早就暗中活动,想取我而代之,所以我去之后恐怕会有一些周折。为了能够取得大部分军官的支持,最好能发给26军一个月的军饷。因为国防部已经几个月没有发军饷了,官兵们意见很大,如果卢主席能够发给一个月的军饷,我就能够劝说他们听从我的命令,撤出战斗。至于他们是否能够参加起义,我只能尽量做工作,不敢打保票。卢主席,我说的这些都是心里话,您如果信得过我,就放我出城,如果信不过,那就继续把我关在这儿。”卢汉说:“余军长,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真心呢?我马上安排人准备一个月的军饷,你回去之后,尽力争取率部起义,如果实在做不到,就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让26军撤出战斗,就解了昆明之围,我卢汉就感激不尽!”卢汉命令军政委员会财务处按照第26军一个月的饷额折成黄金300余两,银圆4万余元,于20日下午派车装上军饷,把余程万送出城去。

    当天晚上,余程万召集高级军官开会,动员大家参加起义,虽然他带去了一个月的军饷,赢得了一部分军官的支持,但是仍有一部分顽固军官受彭佐熙的指使,坚决反对参加起义。余程万没有办法,只得命令第26军攻城部队撤退。南郊战况,遂趋沉寂。夜间,卢汉接到刘伯承、邓小平两将军从重庆来电,告知卢汉,已经命令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派得力部队星夜兼程,驰援昆明,希望与解放军密切配合,共同歼敌。紧接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兵团杨勇司令员也来电告知,已派部队兼程入滇支援,很快即可到达曲靖。卢汉接到电报后,立即通知各守备部队,士气大为振奋。《正义报》也立刻专门引发号外到城外散发。

    李弥回到军部以后,不但没有命令部队撤退,反而命令部队加紧攻城,21日拂晓,第8军再次发起攻击。由于余程万率26军撤出了战斗,昆明南郊的城防部队只留下少数警戒部队,把其余大部分兵力调到城东,加强了城东的防御力量。第8军觉得很奇怪,怎么昆明守军的火力越来越猛了。李弥和曹天戈觉得不对劲儿,便立刻派人与26军联系,结果很快得到报告说,26军已经撤出了战斗。此时,李弥又接到报告说,解放军二野五兵团49师已经抵达曲靖地区,在边纵配合下,在第8军背后发起了攻击。李弥和曹天戈一下子慌了神儿,深怕腹背受敌,被解放军给吃掉,便立刻下令撤退。

    保卫昆明的战役取得了完全胜利。昆明市的工人、农民、学生、市民都兴高采烈地涌上街头,欢呼云南起义的胜利,庆祝昆明获得了解放。

    云南大学的音乐教师专门写了一首《庆祝昆明解放》的歌曲,在群众中广泛传唱:

    彩云空中飘荡,

    红旗迎风飞扬,

    我们铁的队伍威武雄壮。

    走过正义路,

    穿过金马碧鸡坊,

    拓东运动场上人山人海,

    子弟兵老百姓会师齐歌唱。

    人人精神振奋,

    个个热情高涨,

    为庆祝昆明解放纵情狂欢。

    从解放区传来的歌曲更是响彻云霄: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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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笑声,口号声,响彻昆明的大街小巷,人们都以各种形式欢庆胜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