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一整天,井藤锋芒疲而不倦的对月品茗,更有闲情逸致轻吟词句。
“下一站去哪?”段总管阴声问道。
“北上。”井藤锋芒一手摇了摇名贵的酒瓶,一手掩住脸,目光透出指缝间,瞅住总管。“这回,她还会追我吗?”
段总管取过井藤锋芒的酒瓶,给自己斟了杯酒。
“你激怒她,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
即使宋舞雅有所冒犯,井藤锋芒连番的捉弄也够本了。
然而,此刻他沉静、没有笑容的脸上竟悬著明显的期待,想把雪花滚大成雪球的劣性清晰无比。
“……想得到什么?”司马锋芒眺望月光。
是啊,他也想知道,究竟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他是商人,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这回,他破例了……不,不止这一回,为了她……破例不知有过多少次了。
“她是我看著长大的,认识她到底有多少年,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井藤锋芒单手托腮,目光凝住,仿佛陷入了空茫茫的回忆之中。
“她小时候经常跟著我,呵,你不知道,当时的她多讨人喜欢。无论我怎么欺负她,甚至每回她哭得惊天动地,连累我被爹娘骂的狗血淋头,再见面时,她依然一如既往的缠著我。大大的笑容,温暖明媚,当时……多讨人喜欢。”
段总管听著井藤锋芒语意含糊的话,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可他仍然沉默著,一言不发。
“女孩家定了婚约,长大了,明白她往后该嫁什么人,一颗心,就开始转向了别人。”
而那个人,竟然是他那风流成性的弟弟—井藤厉。
年岁拉长,他与她鲜少见面,就算再见,她也不再缠著他,不再冲着他笑了。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讨厌她,真的很讨厌。”
“你喜欢她。”段总管淡然指明事实。
“她也配?段,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井藤锋芒嘴角勾起嘲讽。
“若不在乎,何必费尽心思捉弄她,让她无法忽略你?”总管回声讥诮。
“做生意怎不见你如此认真?”
井藤锋芒眼中微寒,瞬息之间,俊颜又回复灿然。
“我本性善良,热心助人。你瞧,她每回找我寻仇,哪一次不是生气盎然?简直像是忘了历儿给她的伤害,熬过来了,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我是在帮她振作精神!”
“呵。”听他在胡扯!
“这叫牺牲小我,有如黑暗中的烛灯,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段总管沉著嗓子道:“接着扯,我认识你几年了,不必我亲自说出口吧。”
他还会不晓得他的性格!
“你喜欢捉弄她,没人拦得住你,但我劝你,别上瘾。”
井藤锋芒忽然一静,面色慎重的看著他,问道:“段,说实话。你认识我几年了?”
“……”那句“不必我说出口”段总管自认已深具气势,竟仍瞒不过井藤锋芒对他的了解。
事实上,他早不记得认识他几年了。
“你根本忘了吧?”井藤锋芒狡黠一笑。
“我们呀,对彼此的了解都可说是‘深刻’,别对我摆脸色,哦?小段段!”
总管手按桌面,起身不再搭理他。
“段。”
井藤锋芒幽幽地,喊住他离开的脚步。
“我……小时候,喜欢她。”
夜风荡起了井藤锋芒几绺发丝,飞扬的发丝有意无意遮蔽了他黯淡的目光。
“可当她不再跟著我,不再对我露出欢颜,改缠著历儿时,我就控制不了开始讨厌她。”
井藤锋芒面向月光,一身被照拂的明丽清亮。“……越来越憎恶。”
他说完,笑了笑,眼底空旷。眉宇间的悲伤,开始弥散…………
唯有见她痛苦愤怒,他才能感到快乐。
为何会如此呢?
他从不在乎原因,他只要享受乐趣。
就像做生意一样,只追求结果的完美,至于过程,与他无关。
段总管目光冷凝,不发一言。
他该不该提醒井藤锋芒一声,隐藏在宋舞雅的神色举止中,也有某些蹊跷?
室内有两盏灯,半开的窗迎入一丝清风,灯火摇摇晃晃。
宋舞雅苏醒,一翻身,张开沉重的双眼,映进眼里的是半模糊半清楚的人影。
她定睛仔细看著,那张俊美的容颜。
“你醒了。”此人和煦微笑,看护亲人一般的态度良好。
宋舞雅一鼓作气想往上跳──但她的身子动也动不了!
“我请我家总管帮你封穴了,防止你过分激动,伤了身。”
井藤锋芒和气善意的笑。
“你这卑劣恶毒的小人!”
“何苦出口伤人,又不能衬托你的教养。”井藤锋芒的姿态,十分端庄。
宋舞雅躺在榻上,死命的瞪住他,瞪得眼珠都快掉出眼眶了。
井藤锋芒坐在床边,对准了她的视线。
慢慢的伸出手指,掐掐她的脸,再慢慢的施加力道:“宋家妹妹,你长得不差。性格虽坏了些,但美色尚且能弥补这份缺憾。”
宋舞雅全身散发出不受控制的强烈戾气。“你尽管侮辱我好了,早晚我会讨回这笔债!”
“你误会了,我是在和你谈心呢。”
井藤锋芒掐红了她一边脸颊,手指转移阵地,改掐另一边。“你的怨念太重,一副看不开的样子教我很担心。”
她喉咙一哽:“无耻小人!这一路你是怎么对我的!担心?去你奶奶的担心!你卑鄙下流阴险恶毒!”
“唉。”井藤锋芒敛了笑,抓起棉被一角,塞进宋舞雅的嘴巴里。
“会意不求多,知心能有几?我如此用心良苦盼你脱离苦海,你却不领情。”
她的眼角在抽搐。
“你只见一路上我勉强自己对你百般戏弄,可你是否曾用用那不聪颖的头脑思考过,经过我艰辛的捉弄后,你对历儿的痴情已完全被对我的愤恨取代。换言之,你情感的终点,因我转变成生机盎然的开始!我是如何的劳苦功高……”
他休息了一会儿,取出宋舞雅口中的棉被,问:“听完我的话,你有什么要感激我的吗?”
她愤慨的目光足以洞穿他的脸。“井藤锋芒!我绝不饶你,在这世上,有你就没……呜……”
井藤锋芒遗憾的再度塞住宋舞雅的嘴。
“真是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罢了,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你就冲著我来吧。”他不痛不痒的睨她。“不过,历儿的婚事,我管定了。”
宋舞雅听他这么一说,却是安静了下来。
她,确实如他所说,已忘掉了司马历,一心只想追击他这个卑劣无耻的阴险混蛋,可是他……他并不知道她……
月影渐渐昏暗了几许,浮云掩住了半边天,井藤锋芒的脸色随之沉入幽幽的混沌中,明朗开始消散。
宋舞雅正在思索,他却推测不出她思索的内情,与他有关吗?
还是──她依然记挂著他的二弟?
“你可曾想过,你那位友人,我二弟媳的身分?”
宋舞雅回神看他,发觉他阴幽的脸竟比微笑时更迷人。
“她家族一门悉数服膺朝野。她的父亲虽只是区区九品知事,但在官场极有人缘。往后论著交情关系,有许多关节可供井藤家利用。反之,与家业没落的你相较之下,她更有价值。”
井藤锋芒从容的取出那角棉破,擦了擦她的嘴。
“不管历儿负了你,给你带来了多少委屈,至少我井藤家,谁也不会同意历儿对你─—回心转意。”
他逐渐俯首,看清她的脸色逐渐惨白。
“你明白了吗?”他轻声逼问。所有的话只有一个意图,就是让她对二弟死心!
“你若再苦苦追逐执迷不放,你的目标也必须是我,总之,历儿与你是绝不可能了。”
“这是……你的……真正心意?”宋舞雅淡漠的问,一脸心如止水。
井藤锋芒不答话,深深凝视她,等她自己明白。
她,没有价值,无家无势。
他是这么看她的,一直如此?
宋舞雅顺了顺气,平静道:“我明白了。”
井藤锋芒眼中闪烁著星光,逐渐走近,笑道:“你懂事──”
宋舞雅不等他说完,突然啐了他一口,大声嫌恶道:“你可以滚了!给你三秒钟,从本姑奶奶面前消失!”
口水冷不防溅上了井藤锋芒俊美优雅、未曾让人糟蹋过的脸。
月色隐没在乌云间,室内的烛光摇晃得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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