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秦淮酒色最多情。颠峰客栈的第四家分号顺利开业了,绕著江河来去的井藤锋芒这一路进程,走得比往常都热闹。
一轮蓝月清凉浮现,自由自在的悬在天色未黯的碧空。
栈内,客人们屏气凝神,专注地聆听井藤锋芒讲述一段感情纠葛。
内容是某位姑娘与一个男子有媒妁之约,可姑娘长大懂事后,学会了鉴别优劣,移情别恋爱上了男子的兄长,一位优于男子数倍的奇人。
满堂客人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为何客栈食宿不收分文,还特地找了个疑似说书人的男子为客人解闷?
井藤锋芒缓缓的道出谜底!
原来,他便是不幸男子的兄长。
段总管在一边听著,眼中有讥笑。
他认识的井藤锋芒,心机深、性格虚假、诡计多端、不做无谓的事。
这回,不知他又在琢磨什么把戏捉弄宋舞雅?
“这次非比寻常……”井藤锋芒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我派人在途中埋伏,骗她,劫她,戏弄她,再派人送去亲笔撰写的斥责信给她做留念,希望她能对我恨之入骨,不再迷恋。”
话的前半段真实无伪。
镇江一别,井藤锋芒派人专门跟踪宋舞雅,打扰她的宁静,并每天与“特使”维持飞鸽传书的联系,时刻掌握著宋舞雅的行踪。
客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这时,一声阴寒的索命呼唤,从幽远处传进来!“井、藤……”
早从眼线那里得到消息,井藤锋芒走到客栈门口,激动的对众人说:“听,熟悉的呼唤声又近了!”
“井藤锋芒!”宋舞雅气势汹汹的闯入客栈。
意外的却看见满堂的男女老少,各自面色诡异的端详她,像是她走错了地方。
“多么感人肺腑啊,姑娘!”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走到宋舞雅身旁,慈悲的拍拍她的手。
“尽管长途跋涉,一路受尽磨难,这位姑娘仍是矢志不渝,不辞辛劳的追寻今生的最爱……”席中一位妇女咬著手巾,眼含泪水,敬佩的凝视宋舞雅。
“井藤锋芒!”宋舞雅不做他想,必定又是这疯子设计了什么花样捉弄她。
她逼自己以最狰狞的表情鄙视他!
“她对我可谓一片赤诚,”井藤锋芒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轻托住宋舞雅的下巴。
“大伙仔细瞧瞧她这张脸!若非付出了超越常人所能承担的深情,是无法将脸扭曲得如此之厉害!”
众人用力一看,无不对宋舞雅肃然起敬:
“厉害啊,果然是罕见的扭曲!”
井藤锋芒待人声渐隐后,侧视宋舞雅,再续前言:“宋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宋舞雅横眉竖目,恨不能扒了他的皮!“你说什么,混──”
“姑娘没见这里有孩童吗?”井藤锋芒不悦的喝止住她,义正词严的教训。
“说话要有礼貌,莫让幼小之辈过早认知你险恶的心思。”
“你……你……”她气不成句。
“这位姑娘好生勇敢!”一位男食客自座位站起,踊跃的发言。
“千里寻情,不畏艰险,公子就不能接受她吗?”
宋舞雅瞪向那人。胡说什么!
“她原是我二弟的未婚妻,一见我就移情别恋……难道只因为我比二弟更俊美超群、富可敌国吗?”井藤锋芒为人性的弱点而万分感伤。
“这些原因,哪一项不值得寻常女子动心?”门口的一位老妇人腼腆的说道。
老妇人的同伴点头附和:“这说明她有识人之明,不能怪她。”
“不,你们都错了。”一看便知是出身贫穷的少年,出面扭转局势,成为反对的人士。“这等只重表面的浅薄女子,我不能接受!”
“各位。”井藤锋芒走过呆怔的宋舞雅身旁,朝众人说明:“尽管我对她毫无男女之情,但我十分欣赏她的毅力!若她洗心革面,发挥自己的长处报效朝廷,从官当捕快,前途与作为必定无可限量!”
“是呀姑娘。”一名年轻女客接著尾声,娇滴滴的劝宋舞雅,“井藤公子不喜欢你,你该有所醒悟了吧。姑娘家矜持一点比较好。”
宋舞雅如遭雷击,恍然间完全明白了井藤锋芒的把戏。
“井藤锋芒!”她双手发著抖提起他的衣襟,然而因为身高上的差距,让她必须仰头看他,气势怎么都矮人一截。
“你该适可而止了!”
“姑娘又何曾心慈手软?”井藤锋芒伸出手,比著手背上一小块显眼的紫印。
“这是什么?”宋舞雅不明白他的意图。
“是你得不到我,伤害我的证据。”井藤锋芒指控道。
其实,那是他昨夜酒醉不慎撞伤的印痕。
“我?”宋舞雅尖叫。“我哪有碰过你?”
她哪一回不是被他明枪暗箭伤得体无完肤!
“人证!”井藤锋芒击掌,叫出两名少年。
“井藤公子所言不假!”两名早已套好词的少年,一前一后站到大厅中。
“我们兄弟亲眼所见,这位姑娘求爱不成,竟想用武力逼井藤公子就范!若非公子反应及时,趁早躲避,说不准就被姑娘给这般这般,那样那样!”
“我?”宋舞雅有口难辩。
众人以谴责的眼光看她。
井藤锋芒轻盈的走到宋舞雅身旁。“若姑娘还想狡辩,物证!”
他再度击掌,一位大娘走入众人的视线,略微一个欠身,便开始向众人展示──
“当日,这位姑娘将井藤公压在客栈的梁柱上,意图这般那样,并撞倒了一张椅子。”
大娘取出一片破布,在众人眼前摇晃,再继续说道:“椅子散了架,勾住姑娘的衣裳,这就是衣帛的碎片,铁证如山!”
宋舞雅垂下头,沉下脸,杀意在极度寂静中酝酿。
“姑娘不说话,那就是表示无从狡辩?”井藤锋芒不依不饶,表面故做折衷,说道:“我愿不计前愆,原谅宋家宋舞雅对我的冒犯,只盼她能够改过自新,从今往后──”
“啊──”宋舞雅陡然尖叫。
她所有的理性冷静,像一根绷紧到极点的弦,因他三番两次的撩弄,终于崩溃了!
宝剑再度出鞘,仇恨不共戴天!
“段。”井藤锋芒一成不变,还是这一句。
“下不为例。”总管被方才的闹剧逗得笑逐颜开,心情特别高兴。
这一次,他乐意暂且解救一下井藤锋芒的危机。
刀光剑影在堂内激起剑花闪耀。
“可怜她求爱不成,恼羞成怒。”
井藤锋芒绕步在打斗的男女周围,唱作俱佳地向广大的人客表演。“上天,您为何如此残忍?”他手一伸,提示道:“音乐!”
一群早已准备在堂中央的奏乐老者,应声吹弹奏唱: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华低见牛羊──”
段总管施施然的飘近。“这些弹唱的老伯从何而来?”
“我特意聘请的,日后即将进驻金陵分号的乐师!”井藤锋芒给了乐师们一个赞美的手势,回眼才注意总管异常的轻闲。“她呢?”
总管指了指身后倒地的娇躯。
“你又下重手了?”井藤锋芒移步凑了上去。
“这回她一听音乐,人就晕倒了。”总管对井藤锋芒说明。“气晕了。”
“可怜呀!”
“你厥功至伟。”
井藤锋芒俯身拍了拍宋舞雅的脸,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她的脉搏,感受到了那一次次有力的跳动,宣告着这副身体的完好与健康。
微舒了一口气的井藤锋芒,这才起身,继续他白痴的表演“唉,人生──”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乐师们机灵的跟随雇工的话,改唱起另一调。
“他们是我从秦淮河畔邀请来的前花楼乐师。”井藤锋芒走回客人面前,介绍道:“因人老色衰被请退了。如今花楼要色不要才,老一辈谋生无门,世态炎凉。大伙听,多么出色的旋律──”
“那是谱曲人的功劳,弱智!”总管一边讥诮,一边吩咐店小二将宋舞雅搬进客房。
“我还没说完。”井藤锋芒睨他一眼。“出色的旋律要能够表达出来供诸位欣赏,更需要技高一筹的弹奏实力!”
他一说,乐一响,轻而易举地将众人原本集中于宋舞雅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不相关的事情去。
云来云去的夜空,月华澄澈。
人群离开客栈,掌柜领著不知是谁请来的大夫,进入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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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这男主……风抽的不错吧,HOHOBaby们抱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