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啊!怎么了?”阿策把手机放下,转身去打洗脚水了。我笑了笑回答他说:“没什么,我就是听到有人姓可觉得很奇怪。”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少见多怪。没见识。”阿策说,我随手抓了本书朝他砸了过去,阿策一个侧身躲过,那本书便横贴在了一明的脸上。
“陈弛……我招你惹你了?”一明把书拿下来,目露凶光。
“对不起,意外,意外!阿策,你这孙子,下次打你的时候不许躲,听到了吗?”我赶紧把箭头指向阿策,他朝我扮了一个鬼脸大喊了一声:“Noway!”
没多久,阿策洗完脚之后,我们便正式熄灯睡觉了。可刚熄了灯就听到阿策在鬼叫:“哇靠!什么东西?陈弛!开灯,快开灯呐!”没错,他之所以会叫,是因为白天我埋在他被卧里的“暗器”。
“Noway!”
“陈弛……”
“Noway……”
“陈弛,你这孙子,我祝你不得好死。感激的,开灯!”阿策还在叫,旁边的一明实在受不住开口道:“我说阿策,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一明!混蛋,说!是不是你干的?”
“神经病!”一明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觉去了。而我则在旁边偷笑,用阿策的话来说,就是:向的非常淫贱。
第二天一大早话剧社就打电话来找我了:“喂?是马文才吗?”
“拜托,我叫陈弛,不叫马文才。”我揉着睡眼抱怨道。打电话来的,是我们的副社长,跟我同级,刚上大一就当上了话剧社副社长,孩子显然有点得意忘形。上次的演《梁祝》的时候,社长点名让他演梁山伯,从那以后他便更加的嚣张跋扈,所以,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好感。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嘛!反正都是你。你现在马上到话剧社来一趟,有任务分给你。”你娘咧!都什么一样啊?人叫你马文才你乐意啊!什么东西?看见他那叼样儿就想去问问现在假牙现在一副多少钱——因为我怕打掉他的牙之后赔不起。
“哇靠!还来呀?我知道你一找上我,指定没好事。说吧!这次又要让我演哪个混球啊?是马文才,还是张驴儿啊?”
“都不是,我们社打算演一场《白毛女》就黄世仁给杨白劳要帐那段。”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演黄世仁那王八羔子。”好人从来就没我的份。
“不是,我们打算让你反串喜儿。昨天排了一整天,喜儿换了7、8个,都演不好,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你上。这回可是主角哦!”说句实话,平时要想让他们思想达成一致的几率几乎等同于让猪学会爬树。我想,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会达成所谓的“一致”。
“God!就因为我头发长?”这帮孙子简直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哎!对!哦,不!因为你演技好。我们可都对你寄予厚望啊!”
“好吧!不过这次可不许录象,拍照也不行。你得提前通知。”
“成,你这家伙,就你毛病多。”
“我跟你说,演出的时候,要是被我看_38605.html到现场有一个人拍照,我直接冲下去拿红头绳勒死他。”我希望这回演一次就算完,不要留下任何印证。要是被人拍到我演喜儿的样子,我会觉得比被人拍了裸照还丢人。
等我气喘息嘘嘘的赶到话剧社的时候,梁山伯正在对正一群人指手画脚,我快步冲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梁山伯……”
“哎?文才兄?真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神速啊!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梁山伯,而你也不是马文才。我现在是杨白劳了,你是喜儿,也就是说。你得叫我爹。”我发誓,他的笑会让所有看见他脸的人都想朝他脸上使出一招无影脚或是龟派气功。我得用阿策的话来形容一下,笑的非常淫贱。
很快,我便拿到了剧本,一个人在角落里熟悉剧情。这个本子是根据原作缩改的,不过大致内容都是一样的。我草草的将剧本看了一遍就开始背喜儿的台词了:“爹爹去年到外躲债,至尽音信全无。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灯火通明,想起他老人家来我就伤感……”我的台词刚念到一半,杨白劳那个混蛋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喜儿,喊声爹我听听啊!”
“干什么?”我强压住火,没有将龟派气功打到他的脸上。
“我找下感觉。”他依然在笑,笑的还是那么淫贱。
“你是找戏的感觉,还是找当爹的感觉呢?”
“瞧你说的,当然是找……戏的感觉咯!”
“死开!别把我惹毛了。”我不想理他,转过身继续背台词。
“把你惹毛了有怎样?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爹。”我无语,转身走掉了。只在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我在想,我一定要让他为这个爹付出带价。
大概一个礼拜之后,我们的话剧要正式开演了。那天晚上,我从宿舍赶往话剧社的时候,阿策拿出他的相机诡笑着朝我比了一个“V”。我压住火冲他警告了大半天,直到他发誓绝对不会带着他那该死的相机出现在演出现场我才走掉。结果那一天,他真的没有带相机来,不过他借了一明的MP4……
那天,来看演出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家都对《白毛女》这个老话题没什么兴趣。而这场话剧演完之后,我便被赶出了话剧社,罪名是:侮辱艺术。我觉得有些遗憾,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后一场戏居然会是在这样一个烂剧本里演这样一个烂角色。我想,我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经常被人误会是女的吧!而且,很多时候,我都怀疑,那些人是故意的。
那一天,在更衣室里,我被他们在腮边画上了很大的两坨红色,然后被穿上了一身超土的打满补丁的花格子布杉。由于那套衣服是按照女生的身材比例做的,所以穿在我身上会短很大一截,看上去像极了小丑。最后,在杨白劳的强烈要求下,我又被扎起了两个超恶心的辫子。我便在瞬间由西方的小丑变成了东方的傻姑。我没有办法用文字来描述我当天的形象。我只能说,如果让我看到其他男生打扮成那样,我一定会连肠子也一起吐出来。
他们把我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一直到所有的人都认为我的样子足以把前来要帐的黄世仁从家里吓跑才放过我。我憋着满肚子的火没出发泄。这时,杨白劳那个老混蛋满连堆笑的跑过来,冲我道:“喜儿,马上就要开演了,好好表现,可别给爹丢人啊!”老实说,那个时候我很想给他两个大嘴巴然后回宿舍睡觉。但考虑再三,我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我说过,我要让他为这个“爹”付出代价。于是白他一眼道:“杨白劳,咱们走着瞧。”他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往黄世仁的脸上加了一颗黑痣。
这个时候,我无端生出一种想要帮黄世仁打杨白劳俩大嘴巴的冲动。但是在这个想法成为现实之前,黄世仁自己站起身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于是大家笑成了一团。杨白劳怒眼相对,黄世仁赶紧陪笑说:“别冲动,我只是找下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