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狂儒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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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傲端坐在归燕二楼窗口,淡淡的端详着身边赵仁骏.

    后者一阵紧张,实在想不出要和这武林中的前辈高人说些什么。公孙傲也没有开口,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酒杯.

    公孙傲的手很好看,十指纤细修长,实在象极了是女子的玉手.

    正感叹“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心中实在怀疑,男人怎会长出这么一对手掌?

    却听“啪啪”两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公孙傲左手持杯,上身不动,右手以奇妙的手法,连打赵仁骏两个耳光。莫说赵仁骏没有防备,就算全神贯注也未必躲的开。

    赵仁骏捂着发烫的脸颊,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以脾气古怪出名的前辈。莫非他会读心术,知道了刚才自己所想。

    公孙傲冷哼道:“第一个巴掌是替小小打的,小小是老夫的宝贝女儿,怎容的你小子欺负。”赵仁骏本是红肿的脸又泛起一阵猪肝色,暗叫不妙,这事他怎么知道了,只的讪讪而笑。

    公孙傲不看他的脸色,续道:“第二个巴掌是教你一个乖,你小子才多大斤两,敢同江湖凶人花溪楼放对。”

    赵仁骏微微一怔,讶道:“这事,您……知道了?”

    公孙傲哼了一声,道:“蠢材,不自量力”

    赵仁骏暗自惭愧,如若不是小小一击成功,自己二人绝非花溪楼敌手。

    公孙傲冷冷一笑,道:“学武之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倒好,眼睛,耳朵全部放在家里了。”<_38605.htmlbr/>

    赵仁骏哑然,小小第一次笑骂自己眼睛放在家里了,她老子也这么说,看来是学自老父。

    公孙傲见赵仁骏微微而笑,却不知他脑中转的念头,倘若知晓,必气个半死。

    赵仁骏站起来,对着公孙傲深深一礼,道:“多谢前辈教训,晚辈谨记在心。那花溪楼可是死在前辈的手下?”

    公孙傲傲然道:“那花溪楼还不配老夫动手,老夫不过……”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不再言语。

    赵仁骏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这几日心中老是存在一个疑问,那日花溪楼明明已经突围而去,不知怎地有陷入重围。如此想来是公孙傲动的手脚了,难怪他死前还大叫一声“公孙……”想必是死不瞑目。

    突然公孙傲站了起来,对着赵仁骏便是一辑,后者大惊,不知何意。

    公孙傲淡淡的道:“小小自幼刁蛮古怪,令老夫吃尽了苦头,今次你也算为老夫出了口气,老夫在此谢过了。”

    赵仁骏一阵愕然,这公孙傲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当下将那柄折扇拿了出来,恭恭敬敬道:“前辈大恩,无以为报,此物来自花溪楼,请前辈笑纳。”

    公孙傲接过来,轻轻展开,道:“好,好,小子造化不小,这正是三十年前华山九变真人的乾坤扇。”微微一顿,又道:“花溪楼这人我见过,几年前还被老夫打了几掌,想不到死在你们手里。”

    又将折扇递了过来,道:“老夫已多年不用兵刃,这东西还是你留着吧!”

    赵仁骏道:“前辈带在身边,也可作防身之用。”

    公孙傲将折扇扔在桌上,冷哼道:“就算老夫赤手空拳,天下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我。”

    赵仁骏脸上一红,将折扇收起,道:“晚辈失言!”

    当下将前几日武学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公孙傲闻言不语,良久才道:“三分归元掌讲究灵逸,以你的本性,原不该如此。”

    赵仁骏道:“前辈所言甚是,晚辈也是疑惑,那几次犹如神来之笔,而刻意为之又达不到理想效果。”

    公孙傲考虑了良久,道:“那日我见过你的书法,灵逸有余,神韵不足。书法武功本是同源,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羁绊,以致难以达到大成境界。”

    赵仁骏呆了一呆,近几年来,自己心事丛丛,确实难以静下心来。考虑再三,终于将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连自己和华仁风之间的纠纷,自己对她的爱意,和内心的煎熬一一道出。

    公孙傲听毕,突然哈哈大笑,摇头道:“迂腐,迂腐,愚不可及!”

    赵仁骏愠道:“我诚心求教于你,你却耻笑于我!”

    公孙傲温言劝道:“你血气方刚,她又是一名女子,日久生情。有什么不对?”

    赵仁骏低声道:“她是我的亲嫂,我竟然生出不轨之心,当真禽兽不如。”

    公孙傲微微皱眉,心道:“这小子看似精明,怎在此问题上,却是个死脑筋。”当下道:“上古时期,人群居,或母子、或父女、又或兄妹同居而配。”

    赵仁骏第一次听闻,倒是大感新鲜,道:“那他们不知羞耻吗?”

    公孙傲冷笑道:“羞耻?这是人之本能,何来羞耻之说?”

    赵仁骏不服,辨道:“既是如此,现在却不见此陋习,可见古人愚昧,不知伦理。”

    公孙傲反问道:“何谓伦理?”

    赵仁骏好歹也是儒生出身,当下回答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公孙傲又问道:“伦理之说是由谁人提出?”

    赵仁骏理直气壮的道:“当然是我儒家圣人孔丘。”

    公孙傲冷冷一笑,道:“这么说,孔丘之前的人便不知伦理,不知羞耻?”

    赵仁骏一阵语塞。

    公孙傲道:“伦理之说缥缈虚无,孔丘亦不能贪天之功。一来,近亲相配所育后代,多体弱夭折。二来,各族族长有心扩大本族势力,才从外族引进女子。”

    中 文首发赵仁骏一时还未转过弯来,疑惑道:“以先生这么说,我并非罪人。”

    公孙傲微微一笑,道:“古往今来。父死子继,兄死弟承,也是有的。”言下之意,莫说你只是喜欢她,就算你娶了她也没什么?”

    赵仁骏心神剧震,道:“什么!”

    公孙傲长身而起,扣桌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赵仁骏心有所感,亦轻声吟道:“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公孙傲哈哈大笑,连道有趣。忽而放声大哭,泪如雨下。身形一晃,已出了酒楼。

    赵仁骏呆呆的望着公孙傲远去的身影。

    多少年来,自己暗恋华仁风,不可自拔。每当想起此事的时候,自己潜意识的回避,总觉得自己有悖于伦常。

    今天狂儒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猛的省悟。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