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阮鸿涛在一旁看见他俩,忙绕过来打招呼,对靖宇行礼道:“将军,可找到你了,我们在前方发现蒙古人的大营,云将军让我来请示将军该怎么办?”
靖宇听到遭遇蒙古人,惊道:“有多少蒙古人?距我军有多远?他们发现我们没有?”
阮鸿涛认真的答道:“据探子回报,看营中的帐篷大约有三千人左右,距我军还有二十里,还未发现我军。”
靖宇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云将军是怎么应对的?”
阮鸿涛一脸严肃的答道:“云将军让我们退后二十里扎营,等候将军的命令。”
靖宇完全放下心来,暗道这云雨泽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行事稳重,有勇有谋,做事让人很是放心。他笑着问阮鸿涛道:“云将军让你来向我报告军情,你怎么反而在这里看起热闹来了?”
阮鸿涛搔搔头发,不好意思的答道:“末将不知将军现在何处,况且此处有商人死亡,‘大哥前辈’又在与高手大战,末将不敢擅自离开。”
靖宇见阮鸿涛话虽说的有理,但一双眼睛不时的向场上的打斗瞟去,显见他是舍不得错失观看这场大战的机会才留下的,暗道这小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呀。不过他知道阮鸿涛酷爱武艺,做事也很识大体;云雨泽处置的很好,通知他军情也不是很急。当下也不好责备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笑着点点头,意思是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可是知道的。
林韵寒听见阮鸿涛将老顽童称作“大哥前辈”,语气还特别认真恭敬,在一旁掩口而笑。问道:“将军,既然发现了蒙古人,我们还是赶紧返回军中吧;这里的事,我看有周前辈一个人就可以了。”
老顽童的耳力一向特好,远远地听见有人夸他,扭头冲靖宇喊道:“这位姑娘可真有眼力,知道我老顽童的武功厉害,对付像这样的蒙古娃子还不是小意思。靖宇,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你大哥给你顶着。你就放心去吧,放心去吧!”他有心卖弄自己的武功,最后的一句话是用内力喊出,声如龙啸,在这空旷的沙漠上也听得很是清晰。
林韵寒更是惊异,她没想到这老顽童说话这么风趣,对靖宇大喊“放心去吧”,就像是要快死的人放心一样,留心观察靖宇的脸色,却见靖宇脸色木然,好像早已经习惯。
阮鸿涛却只注意到了老顽童声音的洪亮,心想我要是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内力就好啦。他心里在打着小算盘,想着要想个法子拜这位“大哥前辈”为师。他见这位前辈也没有什么架子,见了自己就叫老弟,看起来很是和气,这事应该不会太难吧。
靖宇心里却大声叫糟,心想这老顽童也特托大了。要知道高手相斗最忌讳的便是分心了,只要一方有破绽,另一方定会暴起发难。与老顽童交手的那位蒙古汉子的武艺十分了得,掌法猛烈,将蒙古掌法宗师铁木忽尔所创的鹰展掌运用的炉火纯青。老顽童为了面子,运用内力分心大喊,破绽已露,对方是不会错失机会的。
果然,只见他趁老顽童放声大喊后,内力外泄,新力未生的瞬间,突然跳起,身形如苍鹰展翅,一下子突破老顽童的防御,当胸一掌击下。老顽童见自己声音洪量,声传千里,正自得意,还想再夸赞自己几句,却见蒙古汉子的一掌攻到,掌力如同溃堤的江水,沛不可挡。他一口真气已经泄尽,仓促间难以重新聚集真气,只好闪身躲开,避开对方的锋芒。谁知这蒙古汉子的掌法奇快,老顽童心念一转,身形刚动,他的单掌已经击实,正好打在左心。
靖宇知道不好,暗聚真气,以便在危急时刻发动擒龙功救助老顽童。却见那蒙古汉子却是古怪,一掌击在老顽童左胸却并不乘胜攻击,而是收回大半内力,翻身跳开,一边喊着什么一边对老顽童摇手。
林韵寒虽然不懂武功,但见那蒙古汉子明明大占优势却翻身后退,还咿咿呀呀的大喊,很是不解,问靖宇道:“将军,那蒙古人在喊什么?”
阮鸿涛也是看的满头雾水,他又不懂蒙语,摸不清是什么状况,见林韵寒发问,探着头静等靖宇回答。
靖宇散去刚刚凝聚的内力,轻松地答道:“那蒙古人是在和老顽童讲道理,他在说‘前辈,你武功高强,哈丹巴特尔不是前辈的对手。我现在还有要事,没有时间与前辈切磋,还请前辈见谅。他日前辈若去蒙古,哈丹巴特尔定会以美酒相邀。’”
老顽童这会儿却好像没有听见靖宇的话,他被一个后辈打得狼狈,老脸一红,反掌接着攻向大汉,想找回面子。这回他知道这蒙古大汉掌法厉害,也不敢过于轻敌,当下展开“神鬼莫测步”,身形恍如鬼魅,绕着大汉转圈,寻找破绽下手。
阮鸿涛听了靖宇的解释,咧嘴笑道:“这个蒙古人倒是挺懂礼貌的。不过他所说的要事不会是和前面的蒙古大军有关吧?”
林韵寒接口答道:“应该不会。要是他是蒙古人的探子,刚才就该抽身离去,而不会在这里与人客套,看他的样子倒是想江湖草莽人物。”
阮鸿涛扰扰头,接着问道:“那莫非他是一个江湖大盗,在这里杀人作案,杀害了这十几名西域商人,怕被我们撞破急于抽身离开。”
<_38605.htmlbr/> 靖宇答道:“这倒是不会,看他的样子是个淳朴厚道的北方汉子,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
阮鸿涛眼光闪烁,对靖宇说道:“将军,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不如请他到我们军中坐坐,好打探一下他的底细。”
林韵寒扑哧一笑道:“阮校尉,没想到你也这么不老实,恐怕你想打探这人的底细是假,想让将军出手好看看热闹是真。”
阮鸿涛搔搔头,一脸憨厚的辩解道:“林姑娘,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过将军武艺高强,要擒住这个蒙古汉子应该不难。”
林韵寒却不放过他,笑着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将军擒不住这个蒙古人就是武功很烂喽。”
阮鸿涛一脸认真的反驳道:“那怎么会,我敢打赌将军一定能擒住这个蒙古人。要不这样吧,我出一文钱赌将军赢。”
靖宇瞪了阮鸿涛一眼,笑道:“鸿涛,你什么时候也学的油腔滑调了,莫不是在军中呆久了,被那群兵痞子同化了。”
阮鸿涛又搔搔头,咧嘴笑道:“这个…其实,我都是跟将军学的。”
林韵寒在一旁掩嘴笑道:“好的你不学,坏的你倒是学的挺快的。咱们将军行军打仗的本事你怎么没有学会?”
阮鸿涛委屈的答道:“这个,并不是我不学,而是将军他藏私,不肯教我。就连武功也不肯轻易教我的,要不然哪用将军出中 文首发手,我自个儿就将这个蒙古人逮住了。”
靖宇知道阮鸿涛的心思,此人好武成痴,一直想拜靖宇为师,不过靖宇碍于桃花岛的门规,又没有收徒的打算,一直没有答应他。不过此人看似憨厚,其实心思细腻,一直想找机会旁敲侧击,说服靖宇教他武艺。
不过靖宇认为,武功仅仅是小道,当今天下兵戈不休,大宋极为需要能保家卫国的大将,因此他也一直想把阮鸿涛培养成夔州军中的名将。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不改性子,一门心思想着拜师学艺。他苦笑道:
“鸿涛,不是我不肯传你武艺,而是桃花岛有门规,没有祖师的同意是不能随便传授桃花岛的武艺的,所以我教你们武艺的都是些江湖常见的套路。这个并不是我藏私,而是迫于门规而已。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介绍一个名师的。再说,武功仅是小道,当今天下战火纷飞,你身为大宋军人就应该多学些兵法谋略……”
说道一半,他见阮鸿涛面对着他,眼光却瞟向场中两人的争斗,知道说也是白说,索性停口,继续观察那位蒙古大汉的武功路数。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老顽童和那蒙古大汉已经交手百来招。
蒙古汉子的掌风虽然凌厉,老顽童却是学乖了,他充分运用“神鬼莫测步”的诡异,不与那蒙古汉子硬碰,而是充分发挥偷袭的优良传统,专攻蒙古汉子的破绽,一击不中就借步伐躲开,倒是占了上风。
那蒙古汉子也是了得,对阵当世高手之一却丝毫不惧,一手鹰展掌使得大开大合,他周身三丈内都被掌影覆盖,气劲带的尘土飞扬。他不断向四周发掌,激起漫天沙尘,想借尘土之威,逼迫老顽童显露身形。
老顽童却是老奸巨猾,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步子貌似毫无规律,无迹可寻,一点不给那蒙古汉子找出他移动规律的机会。每等到蒙古汉子击出一掌,掌力卷起漫天灰尘时,就借灰尘的掩护,寻隙偷袭。蒙古汉子无法,只好再发一掌将他击退。
不过这蒙古汉子看起来根基很好,内力深厚,激斗了半天竟然毫无疲惫之象,要知道他频频出掌,每掌都是威势强劲。靖宇暗想,要是自己使用这种打法,这时候肯定会因为内力消耗过剧,让老顽童有机可乘。看来这蒙古汉子的内功定然是出自名师,要不然不会如此了得。
这时候,天边的红霞逐渐暗淡下来,天色有点黑了,老顽童的“神鬼莫测步”借着夜色所助,更见威力。老顽童在夜色中忽隐忽现,偷袭频频得手,很是得意。蒙古汉子逐渐不耐,突然退后半步,大喝一声一掌推出,掌声恍若雷鸣,声势惊人,空气被掌气所激竟然蹦出一串火光,这火光随风而长,到老顽童跟前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火龙了。
靖宇大惊,脱口喊道:“烈火神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