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得太急,那个小坡离宿舍楼也较远,回来的时候又比较晚了,因此,跑回宿舍的时候全身已经被浸透了。
到了她宿舍楼下,我们相互交换了宿舍的电话,她说:“别想太多,感冒了告诉我,我陪你去看医生。”
“这叫什么话?你才感冒呢!”我说。
“嘿嘿,别不信,回去了试试看,就你这身子板,别死了才叫幸运。”她冷言冷语嘲弄道。
我没听她说完,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已经跑回路中央了,边跑边想:“妈的,要是真感冒了,老子借你吉言,这霉运算是倒到家了。”不过她所说的并不是毫无依据,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她的语言很可能会成真,想到此,心里默念道:“算了,病就病吧,兴许真如她所言,谁曾想可能会塞翁失马呢?用这一次生病换来几多时日的自我空间也不错。”
于是,心里稍有慰藉后不再生她的气。
12
回到宿舍,将衣服都换洗,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望着阳台外潇潇暮雨,这番意蕴兼备、神形俱佳的景象若是无心赏玩,只当又一次自然规律的发生,不免让那些雨失望了。
这个时候,蓝颜也像我一样,怡然自得地倚在靠椅上这么没心没肺地任由时光流逝么?我想站起来去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却又觉得太冒失,这样莽撞的举动还不知她会认为我是何居心呢!将有将无的念头在襁褓中被摧毁,我便只有乖乖地享用眼前所拥有的,继续和那些不知时月的雨点做伴。
倏然,有人急急忙忙地敲宿舍的门,我站起身去开门,只见文暝哆嗦着湿透了的身体窜进来,雨滴沿着头发往下坠。几天不见,不知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再加上淋雨的缘故,这文暝变得有些憔悴了。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皮肤叫人难受。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和恶霸还怪担心你的。”我平心静气地问。
“没去哪,就是和朋友一块去玩了。”他迅速WWW.soudu.org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用毛巾使劲地擦着头发,然后换上全新的衣服,神气焕发了许多。
“阿嚏!”我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岂知一声喷嚏闹得我不仅忘了词,还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又感冒了?”文暝问道,顺而把脏湿的衣服都放进桶里。
“不……阿嚏……不知道,可……阿嚏……可能是吧。”我是真的感冒了。
文暝嗤的一笑,说:“真的感冒了,去快去看医生吧。”这是自开学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笑脸,我不禁哑然无言,就连频频作怪的喷嚏也忘了胡闹了。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呵呵,我得去看医生了。”找到了借口我走开去。
文暝做完这些,又出门去,我也不问他去哪,这是不便透露的,不论是什么。他刚把宿舍的门关上,我才想起来蓝颜说过,如果感冒就给她打电话的。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呢?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在她一介女流面前示弱呢!而内心又有一种声音在作祟,它强迫着我在踟蹰良久之后终于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拨了号码过去。
“喂,请问蓝颜同学在吗?”我礼节性地问。
“怎么?感冒了?”那边反问道。
“阿嚏!你说呢。”我不答,然答案自明。
“好吧,等我一下,我马上到。”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我把电话挂断,又坐回椅子上,开始寻找病历本、校园卡、钱包等必需物件。刚找齐这些东西,楼下就有人高声叫道:“章延,章延……”幸运的是,一来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回来的人还不多,二来这雨把部分人困在了外面,所以楼里的人较少。我拿起这些东西,匆匆忙忙往外赶去。
到了学校门诊,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给我量了体温,中烧,医生说。
“不是吧?这才过了多久,就中烧了?”蓝颜用鄙夷的目光不解地问道。医生不知她所云,也不去搭理她,在方子单上开了几剂药,教我去打点滴。
“可以不用打点滴吗医生?”我无奈地哀求道。蓝颜在旁“噗嗤”地笑了一下就停止。我怒目瞪她,她也许会认为我是对打点滴有所畏惧,而我则不愿再受杨谨的虐待。虽说今天不一定是她在当值,但这样一丝的机会都不允许留给她。
医生听完也不再搭理我,说:“去把钱交了,然后去那边打点滴。”
我到缴费处刷卡交费,亦步亦趋地走向输液室,刚站在门口,恰好那护士转过身来。我一看,真不巧,还真是杨谨!对目相视了几秒钟,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幸好这里并无一人,也不用担心被人瞧见。
“你这护士怎么当的啊?”在我身后蓝颜的声音谴责道。我只顾忙交费等,倒把她忘了,想不到她也跟了过来。
“你谁啊?管的着吗你?!”杨谨不甘示弱。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啊?哪有护士这样问病人的,来这里还能干嘛?难不成还专门来看望你啊?”蓝颜冲口说道。
闻此,我和杨谨面面相觑,至于到底为了什么都心照不宣。而杨谨也不再吵下去,蓝颜这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侧,经此不同寻常的安静,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谨。杨谨则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方子和药袋、上架、给wWw.我插针。这些做完之后,蓝颜坐在我旁边,杨谨故意装作忙得不亦悦乎。
“你认识她?”蓝颜附在我耳畔轻声地问。我点头表示肯定。她沉默半响,站起身说:“我先走了。”我一脸窘然,心里在想:“你不是说要陪我看医生的嘛?怎么到了中途就打道回府了呢?”可嘴上实在不知改如何说是好,于是我说:“哦,等一下嘛,马上就好了,快打完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惹来杨谨瞪了一眼,责骂道:“别大呼小叫的,这里是门诊,安静点。”蓝颜闻声作罢,伸出舌头朝面向我背对她的杨谨比划了一番。我也忍不住哑然失笑,杨谨看了看我,迅即扭过头去,蓝颜马上收住。
“开什么玩笑,那么一大袋药水,才刚刚给你插上针,你就说快打完了?”蓝颜说。
“哦,好,”我自知胡说八道,只有允诺道:“那你先回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