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校门,在等车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来,穿着单薄的小蕾不由打了个寒颤,嘴唇瑟然地抖动了一阵。她把两只胳膊交叉抱住两侧臂膀,以减少自身热能的散失。
公交车可能堵在路上了。这条线路是老城区,街道狭窄,堵车是常有的事。
为了增加热能的产生,小蕾不时的抖动着身躯。她抬头看看天,天上乌云在翻滚着向西北方运动,似乎有点暴风雨来的前兆。前天就听说有台风,她想可能是台风要来了。但她想这已是深秋,台风生成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台风在赤道北线生成,到了这里也会减弱成热带风暴,所以没听到街上宣传避险的喇叭声。
没有了阳光,加上野风的吹袭,地面温度下降很快,小蕾冷的嘴唇有点发紫了。
正当小蕾冷的心内也冰凉时,她感到身上多了件衣服。她也顾不得多想,急促地颤动两手把衣服拉紧。
她感到体内开始凝聚热量了,冷颤的感觉也渐弱了,这时,公交车来了。
小蕾急步跑上公交车,刚想找座位坐下,方想起不知谁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急忙拉下身上的衣服向车外看,蓦地,她愣住了,李丹的前男友秦可正冲她微笑呢,手还不停的摆动着,脸上的表情也剥去了花花公子的轻兆,是那么地真诚谦和。
小蕾想奔下车把衣服还给他,她发现秦可只穿了一件衬衫。可就在她刚想起身的时候,车门关了,车启动了。她嗫嚅了几下嘴唇看着秦可,终没说出话来。
“算了。”她心内自语。坐在那闭上了双眼,想道:他也不是别人说的那么……是好!是坏?是……她真的对秦可无法用概念定位了。
到了市汽车站,等了很久才有一班发往她们乡的客车,车刚停稳,等待的有点焦急的旅客们不由分说地就把车挤满了。这时车站的宣传喇叭还在做着台风要来了,提醒司机注意安全的声音。
车刚出市区,就下起了雨。风挟着急骤的雨线拍打在车窗上,雨雾朦胧中把人的视线也缩短在了很小的范围内。
车艰难地向前爬行,很慢。车内焦急的人们也只有耐下性子听任大自然的摆布。
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了乡政府门前的停车点。车刚停稳,乡政府的两名工作人员就示意司机把车直接开到乡政府院内。
司机明白怎么回事。车停在了乡办公楼前方,小蕾也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车向办公楼内跑。外边的雨水打在身上又冷又痛,她想幸亏有秦可的校服遮挡。这时她感到秦可校服上在散发着温馨。
乡政府大小会议室、走廊上都挤了不少人。这时一位自我介绍是副乡长的官员告诉大家,这次的台风来势很猛,是意料不到的,所以请刚下车的同志们先在这避一下,除了乡政府就近这两个村的可以回家外,其它路远的还要在这过夜。众人开始一阵哗然。
“不过,”那位副乡长满脸堆着笑劝慰大家,“大家请放心,我们已为大家准备了方便面和矿泉水,有席子和被褥,还有些旧衣服可以避寒。”
众人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时的曹小蕾情绪却开始骚动了。
她想到了阿爸,想到了自家的半泥土的危房,想到了盛开的红玫瑰花,也想到秦可给她的一丝暖意,她把红玫瑰花与秦可联系在了一起,她已经不那么讨厌秦可了,甚至觉得有点理解,可以接受了,心内也时不时会浮起一丝小兔子抓挠似的痒痒。可当她一想到家中的境况,尤其阿爸会面临危险,心内一酸,柔弱娇嫩的少女心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声带也抑制不住地颤动得鸣响了哭声。
“呜……”的哭声搅动了刚刚平静的情绪,似避难的人们又发出一阵骚动。
正在小蕾抽泣不止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放在了她肩上。
“这位同学,你家在那呀?”一个关切的声音指向小蕾。
“我——”小蕾止住啜泣抬起头,那位副乡长在向她展示一副慈祥的面容。
小蕾情绪平稳了些。
“西山岙。”小蕾答道。
“噢——”那位副乡长似思索了一阵,“你是哪家的女孩呀?”
“我爸叫曹十三,”小蕾答。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种玫瑰花的女儿了。”
“是的!”
“哈哈。”副乡长松开放在小蕾肩上的大手爽朗地笑出了声。“我说吗,谁家的女孩这么漂亮,原来是玫瑰花的女儿,当然像玫瑰花一样可爱了。”
“噗嗤!”小蕾也笑出了声。
“孩子,”副乡长温和地又对小蕾道:“我们已派干部在你们村组织保护,市里也来了人。你家是重点保护对象。放心,孩子,你阿爸不会有事的,再大的台风咱们也别怕。”
小蕾看着副乡长的脸认真地点点头。
“我还帮你家种过玫瑰花呢。”副乡长好像故意拉近乎一样,“相信我,孩子!”
小蕾又认真地点点头。
副乡长虽已经尽责,但台风还是比他们预想的严重:十七级!
台风过后,太阳照样升起。
阳光下的村庄已是狼藉遍布,乡政府的简易车棚顶部已不知去向。出了乡政府大院,小蕾惊呆了。
粗大的树木横垣在路中间,电线杆倒与半倒地栏腰拆断的唯不见一根婷婷玉立的。广告牌悬空的、坠地的,躺在田野沟渠中静悄悄安睡不愿在替广告主人做宣传的,似乎用罢工表示对广告主人的不满:人们遭这么大的灾,你不去救灾,还在诱导人们买你的东西,缺德呀,哥们不干了。
房舍大部分坍塌,因为这是个经济欠发达的乡,房屋的结构有些简易,而且大多数还是多年前的旧房,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了。
小蕾伫望一阵,惊呆了,意识中立刻现出了家中的影象:她的红玫瑰花园、阿爸、房屋……房屋一定倒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阿爸呢?她瞬时惊恐了,心跳得几乎要挤出体外了。此时她已忘却了一切,几乎下意识地迈步向后山回家的路上奔去。
山路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得流的不知去向,裸露的沙石凸凹不平。小蕾似没感觉一样歪歪扭扭向前奔,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意识也消失了。跑动中,几块碎石也不知怎么滚到路基上,一下把她绊倒了,膝盖磕在石头上流出了血,她也似没感觉一样爬起来继续往前奔。
不时有树枝条布满路面,小蕾就条件反射似的跳跃着向前奔,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她虽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膝盖在流血,但大脑还是对痛感形成了一个反射弧,在她的不自觉中形成了运动的障碍。
跌跌撞撞的终于看到村庄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终于被证实。因为她看到的村庄只有一半了,尽管存在的一半房屋大多倒塌,但房基的轮廓她还是看清了。
“那一半村庄呢?”她伫足观看。那消失了的半个村庄被黄色的泥土覆盖了,村庄上方的半片山坡已凹陷下去,绿色植被消失了,裸露的黄皮肤静静地伫在那似在默哀。
“我家那半个村庄还在——”她意识到自己家不会是遭灾最严重的,说不定阿爸正等她回家呢。
想到阿爸,小蕾顺着山坡跳跃着向家中奔去。走到村边,她傻眼了,冲刷的泥石流挡住了去路,下方是湍急的流水。她相信自己无论如何也渡不了这水流的,稀软的泥石流更是无法涉足。
“怎么办呢?”
人急了点子也会多起来。
她往山顶一望,山项还是绿野遍布,顺着泥石流一侧的山坡可以爬上山顶,再从山顶的那侧回到自己家。
想到这,小蕾并没思索一下有无危险,颇有点二百五劲地就往山顶登去。她不敢太靠近泥石流区域,她也意识到了不小心会滑到泥石流中的。是的,人的判断思维有时是靠直觉的。
不管多么危险,跌了多少跤,多么狼狈不堪,一身狼藉的曹小蕾终于站到了自家房屋面前。可令她想不到的是,房屋只剩下了半米高的石头根基,房屋的残余材料连同生活用品都被冲刷的不知去向。
“阿爸——”
小蕾的意识反应急遽地灵敏。她快步向阿娘家奔去。还好,阿娘家的房屋完好!阿娘家的房屋是去年刚砌的,很坚固,阿娘的两个儿子在天津卖衣服,家中稍好。
小蕾到了阿娘院内脚步就似凝滞了一般迈的是那么沉重,她捂着突突乱跳的胸口暗自祈祷。
“阿爸一定在阿娘家,一定,一定在……”
她先低下头,使劲闭上眼,她想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阿爸。她伫立良久,想抬头看见阿爸,她又怕看到的是失望,所以她此时也不相信自己了,只有求助于上苍保佑了。
“万能的主阿,尊敬的观世音菩萨,圣明的穆罕默德,普天之下,宇宙之间,所有的圣灵们,保佑我阿爸安然无恙吧!我以后会统统信奉你们,尊崇你们,爱你们。”
“睁眼!”她心内坚定地下了命令。
头抬的还是有点缓慢、眼还是半阖着小心奕奕地向阿娘屋内看。
“阿娘屋内怎么静悄悄的?”小蕾害怕地疑惑。想着,又是不加思考地向阿娘屋内冲去。
没到门口,小蕾就看到躺在阿娘正屋一侧床上的阿爸。
“阿爸——”她扑在了阿爸床前。
曹十三睁开眼一看见女儿,不知是梦中还是现实中,惊的挣坐了起来。小蕾急忙托扶住了阿爸。
“你受伤了,阿爸——”
“曹十三点点头。”
“伤在那?”
曹十三指了指右腿。
小蕾一看,阿爸的右小腿用几根竹片固定住了。
“怎么回事?”
“可能骨头断了。”曹十三还冲小蕾笑。
“那你怎么不早点躲出来呢?”
“哎,”曹十三叹口气。“都怪我不好,惹得乡里的王干部为救我,腰也被房梁砸伤了,现在还不知怎么样?”
“他人呢?”小蕾似乎想去对人家说声谢谢。
“村干部把他送到村医务所了。”
“那你怎么不到医务所包扎一下?”
“受伤的人多了,我这是轻伤。大夫说骨头会慢慢长好的。那位受伤的王干部还说市里的大官会来帮我们的。”
小蕾点点头。她明白上边来救灾一时恐怕过不来,汽车半会是进不了这个小山村的,很多路段已冲挎了。
“你为啥回来了?”曹十三此时才注意观看一身狼藉的女儿。
“学校放假。”小蕾说的很轻松。
“那刮台风时……”
“在乡政府!”
这时阿娘回来了。见了小蕾,吃惊的几乎认不出了,半倘才出声。
“小蕾,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从山顶上绕过来的。”小蕾看着阿娘笑笑,只有一嘴整齐的小牙是白的。
“来,我先给你弄点热水洗洗。”阿娘打开煤气烧水,给小蕾找换的衣服。还边干活边絮叨:
“这孩子胆子真大,如今村里的人一个还没走出去呢,外边的人也没一个进来。你倒有能耐,要是不看见你人,还不把我们担心死。”
小蕾洗完澡,换好衣服。自己家一无所有了,吃穿只有在阿娘家了。这时阿娘把两碗煮粉干放在桌上。她先伺候阿爸吃了一碗,自己才狼吞虎咽不知滋味地连汤都喝光了另一碗。
“我的红玫瑰花园!”
这是小蕾她的幸福与希望的红玫瑰花园。
小蕾快步跑到自家的空地上,望着曾经盛开着红玫瑰的地方,如今是被风扫荡被水冲刷,连田梗也都抹平了。
红玫瑰的影子也没有了。
小蕾有一种末日的感觉!
希望破灭了——
潜意识中的爱消失了——
怅然无泪——
大脑空灵——
怔——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蕾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此时她似乎觉得离体的魂灵回复了。她意识到了自我的存在。
是阿娘在喊她。
阿娘看小蕾一直伫在那神情呆呆的看那片盛开过红玫瑰的空地,有点不放心,就过来招呼她。
“阿娘,”小蕾回头向阿娘一笑,样子很难看,把阿娘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孩子?”阿娘惊诧地问。
“红玫瑰花园……”小蕾不知是在回答阿娘还是在自语。
“我的红玫瑰花园——”
阿娘知道小蕾在为那红玫瑰花园难过。随之站在小蕾身边劝慰道:“孩子,别难过,赶明让你两位哥哥回来帮你种,乡政府也会帮咱们的。”
“是的,是的……”小蕾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只是附和着阿娘的话自语。
灾后的第三天,村里的路修通了。那天小蕾正在自家那片红玫瑰花园的空地上修理渠垄,她想一定要尽快把红玫瑰再种植起来。
时已至半下午。她口有点渴,想到阿娘屋里喝水。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一帮人朝她们家的方向走来。中间一位和蔼的人被一帮人簇拥着,她定情一看,那不是中央首长吗?她正发愣出神时,那位首长已走到她们家的空地上。
“小姑娘你好呵?”
小蕾正想说首长好,首长先向她发话了。
小蕾急忙跑到首长面前。
“首长好!”小蕾向首长鞠了个躬。
“你在忙什么呀?”首长问。
“红玫瑰花园……”小蕾嘴一滑,几乎无意识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时村支书向首长介绍了她阿爸种植红玫瑰为生的情况。首长听完点点头。
“小同学,你这种生产自救的精神很好,大家都应这样。”首长说着又语重心肠地道:“你是学生,要赶快回到学校读书,祖国的未来需要你们,需要你们用掌握的科学知识预防自然灾害,战胜自然灾害。你家的事市里乡里都会帮助你们的,全国人民都会关心你们的。”
小蕾眼一热,一行温泪流了下来。上前依偎在首长身边。“谢谢首长伯伯!”
“她阿爸的伤要妥善医治,生活也要安排好,尤其不能耽误孩子读书。”首长看着陪同的市委书记认真地说。
“是的,首长,我们会做好的!”陪同的市委书记表决心似的。回头市委书记又笑着对小蕾道:
“小蕾同学,你尽快回学校读书,你家里的事有党和政府呢,你放心就是了。”
小蕾向市委书记点点头说声谢谢。
“红玫瑰花园……”
小蕾不知怎地又脱口吐出了这几个字。
市委书记一愣神,马上回过味,笑着对小蕾道:“红玫瑰花园会有的!”
市里来的医疗队对阿爸的伤进行了包扎,说仅仅是胫骨有个裂纹,并没断下来,休息一段时日自己会长好的。救灾队还送来了米油被衣等生活用品。但阿爸只能先栖身在阿娘家。阿娘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他们本就把小蕾当亲妹妹一样,一致要小蕾尽快回校读书,不要辜负了中央首长的嘱咐。
已是灾后的第十日,小蕾不敢再滞留,否则拉下的课跟上就吃力了。这天她准备返校了,刚走出阿娘家大门口,就见一行汽车直向她们家的方向开来。
她们家是村路的尽头。她心中一愣神,疑问似的想:别是往自己家开的吧?
正在她还愣神时,一行车从她们家门口向后排列着停住了。
为首的一辆是黑色奥迪轿车,后边四辆全是小型货车,上边装满了物资。
小蕾正怅惘时,奥迪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先是村长,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李丹的前男友秦可。
“他来干什么?”小蕾心内自问,“莫不是……”
“小蕾?”村长在招呼她。
小蕾一惊,回过神来,向前走了几步:
“你们……”她看着正冲她微笑的秦可。
“我介绍一下,”村长道:“这是市里来的秦先生,他是代表龙天公司帮助你们家的……”
“是的!”秦可语气很肯定。
“市里开展了一助一救灾活动,龙天公司的帮助对象是你们家。从住房到生产生活设施,包括你读书的费用。”村长道。
“是的!”秦可道,“我爸已与你们乡政府签定了协议。我爸有事先走了,咱们是同学,我代表我爸的公司不更好吗。”
“噢——”村长吁了口气,“你们是同学呀,那再好不过了。有什么具体事你们商量,我先忙别的去了。”
村长与秦可握手道别了。
小蕾愣愣的还是说不出话来。秦可也不再说什么,一招呼,从货车上下来十几名工人。
“卸车!”为首的一名工头样的人招呼工人们。
好家伙,前三车是建筑材料,小蕾家的空地上堆满了。
“谢谢!”小蕾此时才心存感激地道谢。
“没关系。”秦可道,“全国人民都在支援灾区,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他口气特别强调了一个你字,“我从电视上看到你和中央领导的对话。今天特意带了两名园艺师和一车红玫瑰花苗,全是精心挑选的名贵品种,他们会一直待到你阿爸能独自管理的时候才走。”
“谢谢!”小蕾的这声谢谢有点干巴巴的,甚至带点酸涩。她想秦可真是对她们家关心的过于细腻了。
秦可眼睛早已扫见了小蕾放在路边的行包,知道小蕾正要返校。
“你今天要返校吧?”他明知故问地看着小蕾的行包。
“是的!”小蕾道。蓦地,小蕾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到行包前打开行包,取出一件校服。
“这是台风前你披在我身上的校服。”她把洗干净压平整的校服双手棒着极恭敬地呈在秦可面前,并向秦可深深地鞠了个躬。秦可不失礼节地轻轻托住了小蕾的胳膊,接过校服。
“不、不……别客气,咱们是同学。”
“我给你倒杯水喝吧。”小蕾说着想转身到阿娘家倒水。
“别啦。”秦可道,“你不是要返校吗,我们一起走吧。这里交给工人们,你放心。”
“这——”小蕾又一怔。
“这样不更方便些吗?”
是的,这样是方便些。小蕾想着,下意识地上了秦可的车。
车临起动前,秦可又把那工头样的人叫到跟前叮嘱道:“王经理,这里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不客气,公子。”王经理很谦卑。
“不过有一点,”秦可伸出手做着手势道,“我希望她们家的房子是这个村最坚固的。”
“放心吧,公子!”
坐在车内的小蕾什么也没再说。她不知道对这种恩慧应该如何报答。
车驶出村子,小蕾回头张望了一下叹了口气:
“哎,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只会掉不愉快吧。只是……”只是什么她说不清了。她想这馅饼的味道怎么样可就难说了,也许各人的感触有所不同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