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外海游轮上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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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乐天的家人齐聚在了医院内。

    医生拆去了固定在张乐天身上的医疗设施,因为张乐天的生命性征已不能在仪器上显示出来。医院方经会诊后确定停止对张乐天的治疗,因为已无可施的医疗手段。

    “难道真的一点救治的办法也没有了吗?”赵张氏哭泣着问主治医生。

    “真的,夫人!”主治医生道:“就我们医院,就我们已知的医疗手段,我们已尽力了。对不起!”主治医生边说边收拾仪器。

    “那就是说我爸真的死了?”张翠急追问。

    “不,小姐!”主治医生停下手中的工作,直起腰转向张翠,很认真的说:“不能肯定你父已死!无论从你爸的生命性征还是从医学伦理上,都不能下死亡的诊断,否则我们要负法律和伦理责任。”

    “那就是我爸还没死?”张华上前一步追问。

    “不,先生!”主治医生转向张华:“但从医疗实践上对他已无治疗手段了!”

    “那就是说他已经死了?”张翠又问。

    “不!只是无治疗的必要。”医生道。

    “那他就是没死?”张翠道。

    “但他的生命性征仪器上已无显示!”医生。

    “那怎么证明他已经死了呢?”张翠问。

    “他的身体变凉,测不到体温!”医生。

    “怎么证明他没死呢?”张华问。

    “恢复血液循环,能够实施治疗!”医生道。

    “那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呢?”有点焦急的李金玉问。

    “介于生死之间!”医生道。

    “我的天啊,这究竟让我们怎么办呢?”赵张氏仰天长嚎起来。

    “妈,于其如此让爸受罪——”张翠上前一步掺着母亲道:“还不如把爸弄回家,等哪天爸的身体变凉了,我们再埋葬他?”

    “医院还没签死亡报告,他只是无治疗必要。你这样做有可能受到谋杀罪的指控,在道德上也是不允许的。”医生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签死亡报告?”张翠追问。

    “因为他的身体没有变凉,只是测不出生命性征。”医生道。

    “我们就在医院等待爸爸复活!”张华道。

    “你在浪费有限的医疗资源,是不道德的。”医生道。

    “那弄回家?”张翠道。

    “你会受谋杀指控!”医生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李金玉道。

    “不知道!”医生说着,收拾起医疗仪器和护士一同离开了。

    一屋人茫然、肃静。

    张翠的心碎了,也阴暗了,更想发狠了!

    张翠从财务部调用了二百万资金,只是给王金忠打了个招呼,也没说明用途,王金忠答应了,也没多问。

    张翠身边多了两个女伴,表面上是她的玩友,实际上这两个女孩子都是特种兵出身,已退役,任务是保护张翠。张翠内心恐惶,她担心她哥为了钱会不择手段,甚到会要她的命,因为这两天她老做恶梦,她想自己有要老爸快死之心,那么别人也会有要她死之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天吃过晚饭,她边化妆边对两个女伴说:

    “喂,兄弟?”这是她对两个女伴的称呼。她一直恨爸妈没把她当个男孩子生出来,这样她就不会有继承财产上的麻烦了,也不会被人强奸,说不定她还可强奸别的女孩子呢。她恨自己的女儿身,但她又身不由己,她喜欢和男孩子一块玩,也喜欢男孩子之间的称谓。

    两个女伴笑咪咪的看着她。

    “我们到大海上走一遭怎么样?”

    “天上飞还是水上漂?”两女孩问,她们知道张翠家有驾私人飞机。

    “天黑,天上不安全。”

    “那就水上漂了?”

    “没问题吧!”

    “当然!”两女孩耸耸肩。

    张翠三人到码头时,天已完全黑了。她们上了接她们的快艇。

    张翠伫在甲板上,伫望着天空。天空的星斗格外明亮,因为是下弘月。快艇飞驶着,荡起的海风吹得张翠有点瑟然,然而却激起了她的斗志。她看着一眨一眨惹隐惹现的星斗,似觉那些星斗在和她玩数字游戏一样,怎么也数不过来,似乎每个星斗都代表一笔钞票,她真想把它们摘下来。

    在外海有一艘改造后的客轮。并不太大,原来只是从城市来往海岛县的交通工具,现在海岛县修通了与都市相联的几十公里长的跨海大桥,没人乘客轮了,船主把客轮卖了。也不知哪个有经营头脑的家伙把客轮改造成游轮,终年漂荡在外海,在上边开了个赌场,并有快艇接送。

    张翠的目标就是那条客轮,但她并不是去赌,她是要找个人——黑哥!

    黑哥何许人也,一黑社会的团伙的头,专门帮人处理棘手的矛盾,但佣金也不菲。但这人有个毛病,好赌!张翠打电话找他时,他正在外海那艘游轮上,于是约好在那见面。

    张翠上船后,两名粗壮高大的女人招呼她们:“对不起!”

    那两个高大女人做出搜身状。

    张翠回头看看她的两个女伴,二女子做个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

    “这是规矩!”那两个高大女人又强调了一下。

    那两高大女人在张翠全身用手走了一遍,其中一位笑着说了声:“女士请!”

    张翠的两个女伴上前两步,先把包交给其中一个高大女人,那包里有二十万现金。很配合地伸展胳膊,一一接受了检查。其中一高大女人把放钱的包放在一仪器上扫描了一下。

    “小姐请!”高大女人把包交给了张翠的女伴。

    这确实是一个必要的例行检查。因为赌徒们发生冲突的几率很大,如果带有火器及刀具,会造成重大伤亡,也影响赌场的声誉。赌船在公海,远离大陆,对伤者的救治很不便。所以赌船老板必须小心谨慎。

    三人并不是来赌的,带的钱也没换成筹码,就直接进了赌场。

    赌场内光线明亮,没有大陆赌场的烟雾燎绕。赌场老板想的很周到,赌客们不但不许在船上抽烟,而且任何燃具及易燃物都不许带,而且赌船上不供应含酒精饮料。但供应的小点心却十分精美,除中国大陆的外,韩国日本风味应有尽有。你即便不赌,只品尝美食,也是一种享受。

    赌船上赌具多样,即有传统的轮盘赌、麻将、朴克牌九等外,还有现代高科技的电子赌具。赌徒们的选择条件很充分。

    张翠一眼就瞅见了黑哥,他在玩轮盘赌。看来手气不好,因为他衬衣扣子全解开了,而且面上呈焦燥状,额上似泌出了汗。

    张翠轻轻靠了上去,伫在他一侧,看了一阵,微微一笑,她的一个女伴递给她两捆百元人民币,盯准位置,压了上去。轮盘转了一阵,停住了,张翠赢了。可那黑哥,口中骂了句妈的,在身上摸了一阵,脸哭丧了下来,回头看看他的一名手下,手下无奈地耸耸肩摇摇头。

    这时张翠把押的两万和赢的两万一同推到黑哥眼前。

    “这全是你的!”

    黑哥一诧,转头看见了正仰视着他呈一幅温柔笑脸的张翠,一咧嘴乐了。

    “是翠妹呀!哈哈——”他大笑几声,“你来的真及时呀,不然我今晚把裤子都要赔上了。哈哈——”

    “那有什么,和那靓妹穿一条裤子吗。”有人打趣,他们指的是张翠。

    “别瞎说啊,她可是我妹妹——”黑哥说着,看着张翠不好意思的嘿嘿咧嘴一笑。

    没人再打趣,轮盘又转了。

    “你来押!”黑哥把那四万钞票推到张翠手边。

    “今天大哥手气不好,憋一阵手气就来了,就算你替大哥押的。”

    “我行吗?”张翠仰脸看着黑哥,一幅怯生生的稚气。

    “你行,你是只吉祥鸟,走的全是鸿运。”墨哥鼓励道。

    张翠对轮盘赌知道一些,但却是个生手,因为她从不赌。她明白赌博最大的赢家是赌场老板,她不愿涉及这赚钱几率低的游戏,手痒了还不如上网打游戏。也许正因为如此,张翠今晚却手气特别顺。

    那些职业赌徒,对赌具的认识可以说能把赌具解剖组装,所以他们下注时支配他们的是理性的、具体的分析,意识也是受固有规则约束的。虽然这样看起来很专业,合情合理,安全系数大,但输赢的大起大落比较少,比较稳定,所有才吸引了不少的职业赌徒。他们虽发财的几率小,但倾家荡产的也慢,而赌场却有了一批固定赌客,使赌场淡季时也不显得太萧条。而张翠这类外行的涉足者就不同了,她们押注凭的是感觉,是真正的瞬间思维,在她们大脑的意识中是模楞两可,自我不确定的,甚至是一时冲动的判断。她们不是有意识有准备的赌,是潜意识中的赌——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赌——精神的赌!

    轮盘转到张翠面前,张翠拿起一捆钞票犹疑了一阵,转头看看黑哥,有点忐忑的说了句:

    “我下了?”

    黑哥点点头,似在鼓励。

    张翠押了一万。但她押的位置与别人都不同,她已观察好久了,她感到那些赌客们几乎都有凑热闹的特点,一旦有人押哪个点,随之就有人跟风,仿佛先押的那个人有先见之明似的。她押了一个无人关注的空档。

    轮盘停住了。哈哈,她押对了,扎堆的输了,张翠赚六万。张翠心想,你们都扎堆,如果你们赢了,那赌场老板输多少哇。可那些职业赌客怎么想的,张翠就不知道了。

    那些职业赌客都是大老爷们,输在一个初涉赌场的小妞手中,自觉脸上无光,心中也不服气。他们把气都憋在了心中,然而下手还是扎堆押,而张翠看着一个个气鼓鼓的大老爷们,脸上依然笑咪咪的。但她下手时却有点犹豫了,她想自己也许一时的侥幸,并不一定再押就还赢。她半抬起头,有点求助地看着黑哥,手中只握着一捆钞票,而且握的很紧,那些职业赌客们也看出张翠并不是赌业高手,只是误闯误撞的幸运者吧了。看着犹豫的张翠,那些人在冷笑。

    黑哥看着张翠没说什么,只是鼓励似的点点头。

    张翠似感自己一闭眼,又押上了。

    这次她眼神模糊了一下,押的有点偏了,在轮盘停下时,她弄了个和尚的帽子——平蹋!不输不赢。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看清点,还押刚才的位置,不然又是六万。她苦丧着脸有点难过地看看黑哥,黑哥认真地向她点了下头,道:

    “相信自己!”

    张翠不再犹豫,胆子也大了。但押的位置却不时变幻,让机器的设置者——赌场老板也琢摸不透。这中间虽然有输,可三个多小时下来,她面前已堆放了近百万的现钞和筹码。

    张翠有点累了,站的腰有点疼,猛然想到肚子中的孩子,她心中一沉,心说不能再赌了——为了孩子!

    “大哥,我不行了?”她看着黑哥做个疲累状。

    “那我带你去休息!”黑哥说着就搀扶她,并示意张翠的两个女伴收拾面前的一堆钱和筹码。

    张翠看到了黑哥示意,忙转身伸出两手把一堆钱和筹码推到黑哥面前。

    “黑哥,这全是你的!”

    黑哥一下愣住了。这时张翠已由一名女伴扶着回转身走了两步。

    正在黑哥让他手下收拾起钱和筹码也要走时,那帮职业赌客们有人说话了:

    “大老黑,赢了钱就想走,也太不仗义了吧?”

    这时张翠已走到仓房门口。

    黑哥抬头冷冷一笑:“怎么,想分一份呀?”

    “分一份没想,输了只怪我们没本事。可输在一个黄毛小妞手里,弟兄们心里有点不服气。”那人又道。

    “是吗?”黑哥道:“还想赌呀?”

    “是的!”另一人道。

    “休息一下再来不行呀?”

    “不行!”有一年青的赌客啪地一巴掌拍在赌盘上。

    这时张翠三人已停在仓房门口,听到这,三人都转过了身。张翠心想今晚会有麻烦,几乎下意识地看着她的两个女伴。那两个女伴明白张翠的意思,其实二人早想到说不定要动动拳脚。于是二人伸伸胳膊踢踢腿跺跺脚,做出一幅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实际二人是做给张翠看的,意思要张翠放心。她们明白,真正要打驾是不会先表演的,高手是深藏不露的,但那帮赌徒们却看清了二人的动作,他们也许在心怀恶意:收拾了这三个女子抢回赌资!

    “那我留下陪你们玩,让她们三人先去休息——”黑哥说着坐了下来,他的手下也把赌资放在了桌上。

    “不行!”那人再拍桌子,“我们要的就是那小妞。”

    这时张翠笑咪咪的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黑哥,兄弟们不就想玩吗,小妹陪他们就是了,大家何必伤了和气。”

    “不行!”黑哥这时发火了,站了起来:“我堂堂大老黑保护不了小妹,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想玩,有的是时间。”说着轻扶张翠,“老子今天也不玩了,走!”

    三人刚转过身,那帮人就围了过来。

    “哈哈——”黑哥感到了气氛的火药味,于是大笑一声推开张翠,身子不动地回头寻视一番:“来横的,大老黑奉陪了。”

    待张翠和黑哥手下到了一边的安全位置时,黑哥真的准备开打了。他心中虽然明白自己难敌众人,但他也不能失了自己的江湖名头。

    就在这时,张翠的两个女伴过来了,对黑哥道:“黑哥,小妹近日手脚有点痒,请黑哥给个方便,让妹妹与弟兄们切搓切搓,也不枉弟兄们一番抬爱。”

    黑哥看着二人,似乎眼神有点模糊,对二人有点不自信地摇摇头。——他真的不明白这二人是何方神仙。

    “怎么,黑哥不给面子呀?”另一个道。

    “我——”黑哥嗫嚅着还在犹豫。

    “黑哥,你先歇一会,养养精神,小妹实在不给你长脸,再劳你大驾也不晚呀——”说着,那女孩轻轻碰了一下黑哥的胳膊,黑哥不知怎地倒退着到了船仓的一边,而且原有姿势也没变就立定了,外人还以为他自己倒退的呢。其实女孩在黑哥身上使了暗能量,控制了黑哥的腿脚。可那帮不服气的人群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发生了一阵不容觉察的骚动,一个个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谁先来呀?”其中一个女孩伫在场子中间,笑咪咪的一幅淑女的派头,另一个伫在外侧悠忽悠哉若无其事的样子。

    打斗开始了,但一点也不精彩,决无影视剧中那些编导们制作的优美动作,为什么,你往下看:

    面对挑衅似女孩的挑斗,有人出手了,尽管先出手的人运了好一阵拳脚,但一接近女孩,似乎腿脚并没接触到女孩的身体,自己倒不由自主的噔噔倒退着摔倒在一边了,但并没感到摔痛,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

    “真没用——”有人嚎叫着冲向了女孩。

    “啪!”那冲过来的人刚一点住女孩的衣袖,不知怎地身子一麻,脚下一滑,身体直直地伏在了女孩脚边,似乎要吻女孩脚似的。

    可那女孩也真够损的,明明是自己做的手脚,她却若无其事地伏下身做出要搀起对方的样子,还边说:“对不起小兄弟,没摔痛吧,下次走路可要小心点呀。要见大姐也没必要施这么大礼呀!”

    “谁给你施礼了?”那人一纵站了起来,嘴上还不服气。

    “哄——”一屋子连赌场侍者也都笑了起来。

    那帮人虽然很没面子,但是也不服气。于是一帮人排好队似的一个个冲了过来,不过结果是一个东倒西歪,但并无有人受伤。

    轮番摔了一遍,有人不耐烦了,只听那人群中一声叫道:“弟兄们,今天碰上高手了,大家一齐上,量她两个黄毛丫头也抵不住我们的群攻。”他话音刚落,那帮人就啸叫着冲了过来。

    这边黑哥看的是一动不动,几乎傻愣了,只是看到众人冲上来了,才如梦方醒。他哇地大叫一声,迎着冲来的人群就要施展拳脚。这时一个声音止住了他。

    “黑哥退下,让小妹们收拾这帮不知好歹的猪。你去保护张翠。”那个一直没出手的女孩在提醒黑哥,张翠是她们保护的客户,即便施展拳脚,也要以客户安全为上。

    听到提醒,黑哥退到张翠身边。张翠似看打斗游戏一样乐不可支地在笑呢。

    面对冲来的众人,二女孩不再手下留情,不然对方会没完没了,即便不吃亏,但体能消耗也不划算。二人对了下眼色,便大展拳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那帮人一个个东倒西歪扶胳膊摸腿揉屁股地发出各种疼痛的哀叫。

    这时赌场老板出面了。

    “哈哈,兄弟们玩够了。”他笑道。“我也觉得挺好玩的,大家气也消了,只是大家别伤了和气。今天包房的消费,算兄弟我的。”那帮还歪倒在地的人一听这话,忽地一个个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船上有一批南亚来的妓女,专门在包房服务。那帮站起的人虽然无明伤,但筋肉的痛疼却没消失,站在那互相觑视着,脸上虽然想装出笑容,但笑的有点发拧。

    张翠一行人与黑哥一齐来到船老板早已备好的客厅,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热毛巾、擦巴脸。整了下衣襟。热咖啡和小点心也奉上来了。侍者退去关好了门。

    一行人互相看着笑笑,谁也没说什么,各人就着小点心喝起了咖啡。

    “小妹找大哥一定有什么事要大哥效劳?”吃喝完,黑哥很谦卑地问张翠。

    张翠迟疑了一下,黑哥支走了自己的手下,张翠的两个女伴也知趣地退到客厅的门外候着。

    张翠脸色一凝重,向黑哥讲述了自己要办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