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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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名份“你儿子要和我姐结婚了。”

    “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再过一段——”

    “还要搪塞?”

    “哪能呢。”

    说着,尤大伸出一支胳膊揽住田园要拥吻,被田园推开了。

    这是晚间在卧室的床上。

    “先办个结婚手续,婚礼办不办我无所谓。”田园盯着尤大说。

    “好,等尤宝和你姐的婚事办完。再者这一段公司也太忙。”尤大又要伸手,田园没拒绝,但也没配合。吻了一阵,尤大也感到有点乏味,无趣地自己躺个仰面朝上。

    “其实我也想名正言顺地把你娶进门,可尤宝那臭小子非娶你姐不可,我又阻止不了。你姐妹俩嫁我父子俩,这不让人笑话吗?”尤大似自言自语。

    “这可是你自找。我知道我姐与你儿子的关系后,我要离开你,你赌咒发誓地不同意,要满足我任何要求。”田园冷冷一笑:“现在倒变了,是不是玩我玩腻了?”田园侧头冷眼看着尤大。

    “我永远玩不腻,我爱你到死。”尤大调笑着伏在了田园身上。

    田园一动不动,两眼呆呆地伫视着天花板,不时,眼内涌出几粒晶莹的泪珠。

    “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尤大有点欠疚地说。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好!”说着伸出两臂抱住了尤大,“也许是我要求的太多了。”

    尤大伸手在床头一摸,灯暗了,屋内现出淡淡的红光,很能刺激人的情欲。

    “送我去医院吧!”尤大要出门时,田园伫在他面前说。

    “有什么不舒服吗?”尤大关切的口气。

    “我可能有啦。”田园贴近尤大耳边说。

    “怎么,你不是在吃药吗?”尤大惊诧道。

    “干吗,不高兴呀?”田园也拉下了脸。

    “可,这,哎,总之不合适。”尤大急的有点语无伦次。

    “为什么不合适,我为我自己生个孩子不行啊,我自己带,不要你管,你可以不承认你是爸爸。”田园有点气急败坏,转身回屋坐在沙发上脸也憋红了。

    尤大也跟回了屋,半屈在田园跟前。

    “我不是说不合适。可你姐也要生孩子,这样两个孩子怎么称呼呀。是叔侄还是表兄弟呀?”

    田园也觉得有点乱,但心又不甘。如果尤大好生相劝,她也可能做掉,可想到在尤大家无名无份,自己不成了尤大的玩偶呀。不想玩了随时把自己甩掉了,她不甘心!

    “还不一定真怀上呢,你就那么着急,看来你对我也没安好心。”田园赌气似的。

    “瞎说!”尤大像哄小孩子似的解释道:“给你买别墅,买游艇,还不好哇。”

    “是好!”田园冷冷一笑,盯着尤大的脸。“别墅产权证登记的谁的名字,游艇的产权归谁,你当我是瞎子呀?”

    “别墅产权证马上换成你的名字,游艇本就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那好吧,我们先去换产权证。另外我们办个人寿险,受益人我们互换。”

    “听你的,”尤大嘻皮笑脸的,“不过我们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告诉你,如果真怀上了,我可不愿拿掉,哪怕送西北给我妈带呢。我妈可是教师。”田园很严肃。

    “检查完再说吧!”尤大模棱两可。

    二人上了车,田园要驾,尤大殷勤地说田园是病人,他要关心老婆。

    到了医院,人很多,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轮到。田园说我们不如先去换产权证,反正看病按号排,房管局就在隔壁。尤大同意了。

    二人到了房管局,尤大找了个熟人,迅速办妥了。回到医院检查完,阳性,还真怀上了。尤大要田园立时做掉,田园先是央求尤大保住这个孩子,尤大是决不同意。田园真的生气了,她要回西北老家,生了孩子再过来,尤大没辙了,只得说回家再商量。

    半道上,尤大的电话响了,说公司有事,要他去,很急。尤大看了田园一眼,田园不高兴地说自己打车回去。

    “我想到海岛住几天,也平静一下,思考一下一些问题。”田园下了车扶着车门说。

    “那我不能送你了,让公司派车送你。”

    “不必了。”田园说。“我想买辆车,这样来去也方便些。”

    “也好!”尤大说:“信用卡里钱够吗?”

    “还有十几万,凑合。”田园显然不高兴。

    尤大从包内取出两个信用卡递给田园:“我也不知里边有多少钱。不够了今天不要买,我回去后明天再买,买好一点的。”

    “好吧!”说着,田园招来辆的士。

    田园到车市,选了好久,也没决定买哪一款。已近中午,她干脆又打车到了姐姐田野那里,尤宝也在。

    “姐夫,做什么好吃的,我噌饭来了。”

    “别——”尤宝有点不自然地让过田园,“到我爸那我该叫你后妈,我们还是互不使用称谓的好。”

    田野有点哭丧着脸笑。

    “怎么有空来?”田野问。

    “你要结婚了,来看看你呀。”

    “不光是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田野追问。

    “上午去买车,也不知哪款合适,吃了饭和我一块去拿拿主意。”

    “我说呢。洗手吃饭吧。”

    饭间,田园讪笑着看着尤宝:

    “阿宝!”不叫姐夫了。“你爸不愿与我办结婚手续,也不愿我生孩子,是不是怕我分你们家的财产,还是玩腻了想把我甩了?”

    “嘿嘿,”尤宝苦笑了一下,“这事我可不知道。我也管不了呀?”

    “是啊,你是管不了。”田园看着一脸尴尬的尤宝,鬼鬼地笑着。“阿宝,我给你生个小弟弟怎么样?”

    尤宝脸一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信口开河,快吃饭。”田野嗔道。田野看尤宝尴尬的有点下不了台了。

    “你也反对我生孩子呀?”田园看着姐认真地问。

    “我才不管呢。”田野叹口气。“反正已经够乱了,再乱点又如何。”

    “这么说你赞成了?”

    “别!我什么都没说。只有两个字:不管!”

    “我也知道有点乱,可我该怎么办呢,总得有点名份呀。”田园自言自语。

    “我们来了两年,恩人没找到。可也别结下仇人呀。”田野真有点担心。

    下午姐妹二人到了车市。

    “买什么档次的?”田野边看边问。

    “中档的!”田园爽脆地答道。

    “钱不够呀?”田野有点不解。

    “够!”

    “那为什么?”

    “不就是个代步工具吗,要那么好干吗,又要多消耗使用费。”

    “知道节约了。”田野看了妹妹一眼。

    “我有啦。”田园伏在田野耳边说。“我要存点钱,万一那老东西不要我了怎么办。”

    “他对你不好呀?”

    “不,这叫有备无患!”

    “也对,现在的人心很难估测。”

    “回家时你把钱交给妈。有用妈就用,没用就存起来。我真留恋家乡纯净的山水呢。”

    “你变了。”田野审视着妹妹。

    “不知道!反正我也不知怎么活着好。”

    “是的!”田野仰脸看看天空。白云蓝天,立时在胸中涌出了思念家乡的情愫。“我们都找不着北了。”

    “姐,你运气好,我真希望你们相爱一生。”

    “但愿吧。”田野道:“我们一家经历了贫穷苦难,现在经济上无虞了,但那种纯真的感情又丢失了。”

    “你我和妈之间不会丢的,永远是纯的。”田园像个孩子似的口气很肯定。

    “那当然!”田野也肯定地回道。“你到底看上哪款呀?”

    “国产的!”

    “你不怕丢面子呀?”

    “爱国还丢面子呀?”

    “哪一款比较好呢?”

    “咳,也真是,国产车就是没人家做的好,单说外观就有点呆板。”

    “那买日本车吧,外观好看。”

    “你叫我当汉奸呀?”

    “这怎么扯得上呢?”

    “姐,你怎么这个就不明白。日本人二战时杀了多少中国人呀,咱们那去年不是还挖出几批毒气弹,很多人中毒现在还在医院呢。”

    “你思想境界挺高呢。”

    “也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仇恨日本军国主义分子。让仇人赚我们的钱,这与当汉奸有什么区别,坐在车里也不舒服,还不有被日本军人强奸的感觉。”

    “你到底是学文科的,政治层面的东西比我强。”

    “这不是政治,是民族感情、气节。”说着昂起头,一挥手,“日本车,免谈!”

    田野也笑了。心想妹妹虽然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但在一些原则问题上还是很认真的。

    二人转了很久,国产车价位都太低,怕尤大抱怨,于是选了辆中等的大众。

    田野与尤宝要去度蜜月了,按行程先去西北田野的老家,然后再回头北京飞夏威夷。来送行的有尤宝的妈妈和妹妹。看尤宝在和他妈说个没完,田园把田野拉到一边,从包内取出十几张信用卡交给姐姐。

    “这是我平时存的,你回去交给妈。妈不会用,咱们那儿也没地方能用,你干脆到银行转存起来,妈还是习惯用存折。妈不愿到我们这来,我不希望她再为挣钱发愁。她不来这也好,她要是看到我这个别扭样,会不开心的。妈要是还舍不了村里的孩子,你就帮着花个十万八万的把学校校舍修的牢固点,让妈的教学环境也好点。家里房子去年不是修好了吗,把门前的路也修好些,别一下雨就让妈踩着泥水走路。如果时间允许,你就多陪妈几天,我的情况不要向妈讲实话。妈年岁大了,把妈哄开心就行了。人有时就需要糊涂点。”

    说着,田园已是泪流满面。

    “干吗,像交待后事似的。”田野一把揽过田园,心中也是一阵发酸。“不要太任性,好好保重自己。我不在时,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明白。”田园擦干眼泪,尽力装出开心状,“祝你们蜜月愉快。也保重自己,你不是也两个多月了吗,不要太劳累。”

    “我会的。”田野说着,这时登机时间到了。

    一直到飞机起飞,送行的人方回转身。有点巧,田园与西门一金来了个面对面,虽然刚才二人已看到对方,但此时仍感到十分尴尬,双方各自翕动嘴唇,但终没发出声。此时尤银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瞪了田园一眼,伸手拉过西门一金:

    “妈,我们走,别理这坏女人,我恨死她了!”

    二人走了,可田园却愣住了。“恨死我了。”为什么恨我,我又没招惹你什么?田园有点莫名其妙,也很迷惘。

    田园不知怎么打开车门把自己送回家的,只是一到家就到卧室躺下了,她感到身上发热,后来又发冷,盖了两层被子,还是浑身向外冒凉气,还迷迷糊糊乱说着什么。

    几天以后,田园终于醒来了。

    “没事了。”田园听到有人说话。似乎是家庭医生的声音。

    “让你辛苦了。”是尤大的声音。

    “饮食上注意调节。适常到户外运动,很快会恢复如常的。”

    “多谢了!”尤大道。

    “告辞了。”

    “我送你。”说着,二人出去了。

    田园知道自己病了。

    不时,尤大又回到屋内。

    “我怎么回事?”田园怔着脸问尤大。

    “你都昏迷三天了。”尤大坐在床边托抚着田园。

    “怎么会呢?”田园有点不解。

    “医生说你受了什么刺激。”

    “不会吧?”田园簇起眉头似在回忆什么。是的,送姐时和尤大的前妻打了照面,尤大的女儿骂自己是坏女人,她们为什么恨我?田园怎么也想不通。可能气血不畅,所以就病了。

    “不过已经无碍了,医生要你多呼吸新鲜空气,等好些时我们去海岛玩几天。”尤大很关切。

    “也好,屋子空气是有点闷。”

    有钱人怕什么。

    黑社会?不对!他可以花钱买黑社会,他也可以组织另一黑社会消灭威胁他利益的黑社会,表面上他不招惹黑社会,但骨子里并不怕。但对小股的不按规矩出牌的二百五式的黑社会倒有几分无奈,二百五行事规则不确定。但也不是怕。

    政客贪官?也不怕,他可以花钱摆平,他可为政客购买选票,为贪官购买权力以使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如果实在看哪个官员摆不平的话,他可以通过收买管官的官把那个不听话的官买下台。钱,真是个好东西,他甚至可以资助军队搞政变,攫取国家政权。

    老婆孩子?那不叫怕,那叫爱。虽家庭不和谐时添些烦恼也是正常的。有钱人的人生目的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家庭兴旺,族群延续,以使自己的财富后继有人吗。外国人咱管不着,但中国人的观念却是如此。

    有钱人怕的只有一样——:病!

    是的,病能使人的生命消亡,不管你有多少钱,有多大权力,有多大控制地球甚至宇宙的能量,但随着你生命的消失,钱对你就是虚无的了。因为你失去了感知能力,你在社会中存在的意义还不如一名小学教师。一名教师善待学子时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会使学子们记住当年我的老师如何如何,这无形中也就延续了老师的生命——她的善与技能会无限地伸展。

    金钱是冷冰冰无感情色彩的,无论掌握在任何人手中它也仅有商业价值,虽在不同人手中的效用不一样,但它自身的功能却是恒定不变的。

    病能要人的命、真的,很多人都是因病而亡。你没看那些伟人、权贵、大享名流,发布死亡卜告时总是不忘带上一句某某因病医治无效,没有说在风流中快乐死去的,即使真的是,那也是病,兴奋过度导致身体非正常运转呀,死也是合理的。

    有钱人也不是都怕死,他是不想死。他是要好好活着消受他的金钱与荣耀呀。

    尤大不想死。

    尤大讨厌生病。

    尤大要享受生活——女人!

    送田园到海岛玩了两天,公司离不开他,田园玩的意犹未尽。尤大一个人回到市内的公司。

    忙了一天的公司事务,尤大想放松一下。田园不在,于是就暗示公司办公室主任把刚招聘来的一名大学生“请”到下榻处,那大学生半推半就地顺从了他,于是他大发神威,一晚上竟连连出击,那大学生也是爽得抱着他不松手。

    清晨,那大学生还在赤体酣睡,一夜没得休息,也难怪。可尤大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他偏头痛难忍,以往时有发生,但一阵就好了,今天却疼的止不住。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纵欲造成的,休息一阵就会好,于是他平躺在床上尽力平静心绪,对一旁娇嫩的大学生竟视而不见一样。

    头疼断断续续,有时似针刺,尤大怎么也无法入眠,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医生来了,量量血压,试了下体温,正常。又做了其它简单的检查,医生郑重地要他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他会一直陪着他。

    “严重吗?”尤大有点警觉。

    “只是例行检查。”医生放松道:“你要支持我的工作啊,我可不想失职呀。”医生还开了句玩笑。

    “听你的,我可不想你犯渎职罪。”尤大也开玩笑道。

    检查几乎进行了一整天,还是因为医生人缘熟,否则三两天才能检查完。

    不管尤大的私人医生作出怎样的轻松状,但从他们的认真及窃窃私语中,尤大已感到自己病状的严重程度。他有点疑惑不解的是,不就是头痛病吗,至于生什么不治之症吗?那天也许是纵欲过度,射精次数多了点,以后小心点不就行了吗,何况以前也时常犯头痛不适症,现在用点药已无碍了。他觉得医生有点小题大作了。他想也许是医生们看上了他的钞票,现在医院都是这样,夸大你的病情,用一些贵重药品攫取你的钞票。是的,钞票尤大不在乎,有意折腾却使他不高兴了。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尤大站在车门口,急不可耐地问医生: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请相信我的意志力?”

    “只是,”医生犹豫了一下,“脑子血流有点受阻,这是高血压等疾病常见的并发症,但是……”

    “但是什么?”

    “你的血压并不高?”

    “那是别的原因?”

    “是的!”

    “脑部长了个瘤子——”医生脸色凝重了下来。

    “看来很严重?”尤大很认真地问。

    “也许能手术切除——”

    “我会配合你的!”

    “这里的条件似乎差些……”

    “是恶性的吧?”

    “虽然没完全确定,但不排除……”

    “哪里医疗条件好些?”

    “北京肿瘤医院!”

    “那好,待我安排好公司事务,我们马上去。”

    医生还担心尤大经受不住刺激。他明白很多肿瘤病人是因为害怕而精神抑郁给吓死的。

    “我也要推掉其它工作,一直陪着你。”医生道。

    “谢谢你啦!”尤大笑着拍拍医生的肩膀。“不过别告诉我太太。”

    “我明白!”

    尤大心想,你明白什么,我是不想她认为我不行了算计我的财产……

    田园在海岛一住就是半月,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倒不是想继承尤大的财产什么的,只是觉得万一尤大不要自己了,再嫁人也未必幸福,她对男人信不过,还不如做个单身女人,有机会找个情人满足一下肉体的情欲,而孩子呢,可以慰藉一下心灵的寂寥。这虽不是完美的生活状态,但也不失为打发时日的妥贴之法。所以从海岛回到市内的家,她几乎用不置可否的态度告诉尤大要留下这个孩子。令她想不到的是,尤大竟应允了,而且尤大对她也是百般温存,这使她有点不解,但也十分受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