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阿兰，你睡了么？”
“……没有”
“阿兰，你出宫之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呢？”
“我想给阿桑做顿桂花糕，他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了。”
“阿桑啊，你弟弟？”
“恩。”
……
“阿兰，你以后想嫁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又不是想嫁什么样的就嫁什么样的。”
“不是啊，阿兰。不管什么事情，你必须先有目标，才有方向嘛！”
“我现在都十七了……”
“……十七岁很晚了么？”
“……有一点吧。普通人家里这个年纪的女儿，就算没出嫁，也都该定亲了。”
“那阿兰你现在出宫了，马上定亲就好了嘛。找个最专业的媒婆。呵呵。”
_38605.html “……专业？”
“呃……就是说，找个最能干的媒婆嘛。哈哈。”
“哦……灵儿，你很高兴么？一直傻笑。”
“是啊。呵呵。你明天就能出宫了，你不高兴么？”
“高兴。”
“高兴地时候就要笑嘛。呵呵。你怎么不笑？”
“……我只是，觉得很不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呵呵，放心啦。不是做梦的。”
“呀……你做什么掐我？”
“你不是说怕在做梦么？呵呵，疼吧？知道不是做梦了吧？嘻嘻。”
“……你不要再笑了。太傻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如今皇上正宠的程姑娘是这幅德行，只怕后宫中的女人要傻掉一大片。”
“……她们要傻就让她们傻去好了。管她们呢？又不关我的事。”
“你真是……”
“怎么？”
“……没什么。”
“哼……呀，被你转移话题了。你真狡猾。说，你到底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
“……好困啦，我要睡了。”
“别想再避了。快说！”
“我睡了……”
“恩？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呀……哈哈……好了好了，别挠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哈哈，这还差不多。”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他能对我好，对我弟弟好，再来能够帮衬帮衬我哥，也就行了。”
“……哦。阿兰你这么贤惠，一定找得到的。到时候有良人为伴，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添几个粉嘟嘟的小孩子，呵呵，肯定很幸福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
“灵儿……”
“恩？”
“……没什么。”
“你肯定有什么。哎呀，说啦，说啦。”
“灵儿，男人们……但凡家中宽裕些的中 文首发，都会纳妾的……”
“恩？……”
“灵儿，你就是因为这个，而不想接近皇上？”
“呃？这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灵儿，你如今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此生除了跟随皇上之外，别无他路可走。你现在如此聪明，不会比那些后宫妃子们差，何不……”
“停！阿兰，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出宫的下场。”
“我就是这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就是认定，你一定是那般下场？‘不管什么事情，你必须先有目标，才有方向’这句话是你说的，你现在除了跟随皇上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一条路可走。你只有这个方向，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有。”
“……什么？”
“我有第二条路，也有第二个方向。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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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我起了个早。不过并不只是因为要送别阿兰，我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兰走的时候双目微红，因为有明丹和其他几个小宫女在旁，她规规矩矩地要给我向我跪下拜别，吓得我一跳，急忙一把把她拉起来，说道：“这是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宫女呢，跪我做什么？”
阿兰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正要说什么时，突然脸色一变，急声道：“灵儿……”声音中的仓惶我从未曾听到过。
明丹一听，急忙在一旁大喝：“阿兰，不要忘了规矩。”
我感到阿兰握着我的手一抖，接着她整个人也跟着抖，颤着唇想要说些什么，眼中满是凄惶。
明丹道：“时辰差不多了，阿兰，走吧。”
我粲然一笑，抽回手来反抱着她，然后清楚地听到了旁边传来的抽气声――那肯定是小宫女，明丹哪这么没定力？口中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不过呢，你还是快走吧，要不然我向皇上提的那些交易不就亏本了？”
阿兰仍在抖，双手紧紧揽着我，手臂用力得勒的我生疼，平时真是看不出来她有这么大力气。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既有分离的苦涩，又有被在乎的甜蜜，最终却汇聚为一种无奈的酸涩，在心中肆意流淌。酸的我几乎要流下泪来。
不过，我最终也只是狠狠地拍了拍阿兰的背，夸张地狂笑着道：“好了好了，你再不走我就真的舍不得了，当心我不放你走哦。哈哈，哈哈哈……”
“灵儿，你……”阿兰哽咽。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啊！”我笑。
“灵儿，我……”阿兰颤抖。
“别说，别说，什么都别说了啊！”我还是笑，笑的连心都痛起来。
“……”阿兰流下泪来。
“……”我有些头晕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离开这里，阿兰也必须离开这里。所以……
我心下发狠，突然将阿兰猛力一推，推得她向后摔倒也顾不上。然后，不管不顾地跑回内室。
要是再呆下去，我怕我……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