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自行车去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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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自行车去求医周一到了!漫长的星期一终于在我左胯关节绞心般的痛苦中一分一秒的移动了过来。军人出身的伯父平时做任何事情都非常仔细。为了防止自行车在山路上颠簸起伏,导致加剧我的左胯关节疼痛,他在周末晚上就将自行车行李架后座用一件破毛衣和旧衣服铺垫着包裹了起来。清晨,伯父早早地从炕上爬起身子,同时喊醒了我。一切就绪后,伯父用双手推着他那辆骑了二十多年的“上海”牌自行车,把我载在后座上,缓缓地走出了家门。伯父将两只手谨慎地握在自行车方向把上,走在了低头见河抬头见山的曲折道路上。

    山沟格外沉静,我们身边不远处躺着一条河道,两边宽阔的悬崖,与我们脚下狭窄的山路齐头并进。转过小弯又进大弯,走下山坡不久又上山坡......好几次上山坡的时候,我硬撑着病痛的双腿企图下车步行一段距离,以减轻伯父推车上坡道的负担,一次次都被他严词阻挡了。我静静的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眼望着伯父宽大的脊背,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暖流,我的眼睛湿润了。

    太阳悬挂在高空当中的时候,我和伯父来到了通往县城的公路旁边。伯父停定自行车,左手拖住方向把,右手急忙伸过来搀扶我下车。马路上车流不断,刺耳的汽笛声和马达轰鸣声直入五脏六腑,让人毛骨悚然。我和伯父站在公路旁边足足守侯了两个多小时后,才好不容易盼来了一辆开往县城的小班车,班车上拥挤了好多去县城的乡亲们。伯父搀扶着我刚踏进车箱里,有人见状便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招呼我和伯父过去落座,朴实的乡亲们的热情举动,让我感动得热血涌动。伯父一面向周围的乘客点头以示问候,一面自言自语地笑着说:“娃生病了,给领到县城医院拍个片子。”看着伯父热情而又海阔天空一般宽厚的言行举止,我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坐到靠近窗口的位置上,我侧过身子,把头轻轻依靠在窗子的玻璃上,渐渐地,眼睛再一次湿润了。班车在去县城的土路上左摇右晃地拼命爬行,车箱里,阵阵浓烈的汽油味道直刺鼻孔,尽管我没吃一口早饭,但仍然能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车轮所经过中文首发的地方,都会卷带飞扬起一股股浓烈的尘土,不停的从破旧班车的四面八方汇聚进来,呛得人连声咳嗽。

    县城第一人民医院位于郊区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即使下车后我们还得步行一段路程才能到达。等班车上的所有乘客涌流着下车后,伯父从位置上站起身,伸出双手搀扶着我下班车。正当我们为车站到县医院的一段距离而忧愁之际,打算掉头返回的班车司机似乎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他豪爽地招呼我和伯父坐回到位子上,边启动马达边说:“我的车子正好路过县医院,送你们一程。”伯父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着感激的头,嘴里直念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啊”,一连道了好几声“谢谢”,班车司机的善举再次让我感受到了人间自有真情在的真理。

    县第一人民医院门诊大厅一边的墙角下面,摆放着一条红色油漆涂染成能拥挤五六个人的木凳子,只见上面躺着一位浑身血迹斑斑衣衫简陋的受伤百姓......另一边挂号和取药的窗口前,人群排成了长龙。我和伯父两个人都是首次进县城第一人民医院,站在人潮涌动的大厅里,不知所措,顿时慌了手脚。没过几分钟,伯父搀扶着我来到门诊部一楼,小心地敲开了门牌上标有红色“骨科”字样的一间办公室。

    “干什么?”一个身穿白色大褂,戴着一幅白色小眼镜的医生,双手抱臂爬在桌子边上,摇晃着起伏不定的身子质问我们。“给娃检查一下腿子......”伯父赶紧微笑着说。“先挂号去!”穿白色大褂戴着小眼镜的医生摆出爱搭理不搭理的架势。伯父排队挂号后,医生大概询问了一下我的病情症状,看了看舌头,摸了摸腿子,接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锈迹斑斑的无包头钢笔,蘸了一滴墨水,开了一张字迹潦草得我连一个字都识不出来的单子,据说,这种“风格”在医院里广为流传,叫做“艺术美”。伯父在大厅交费窗口付了28.5元钱后,我们遵照医生吩咐排队等拍“X光片”。“X光片”室内阴森黑暗,甚至感觉寒气逼人,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前后左右紧张奔波着,慌忙整理着一张张拍好的片子。

    “周禄宝”!过了许久,年轻医生把头从一个狭窄的窗口上滑稽般地探出来,喊我爬上一个铁柜台,只见柜台上方://WWW./cs/8494.html伸着一个可以活动的“灯头”。我躺在冰凉的铁板上面,浑身不禁打了几个冷颤。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厉声吆喝我把左腿的疼痛部位前后左右对正“灯头”,我就将身体在铁板上艰难的反复来回移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