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开心得跳来跳去的活泼模样,姑姑会笑得跟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看上去比我更高兴。姑姑给我的绒布鞋底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着固定鞋底板面的麻线绳,看上去十分均匀而又光滑有力。年小的我深深知道,麻绳制作的布鞋,耗费了姑姑不少的心血,整个制作过程繁琐艰辛。起初,她从街上买来麻丝,一条一条地细心的拧在一起,然后,把比普通线绳粗好几倍的麻绳穿在大针上,从几十层叠加起的结实布面板上插进拉出地织缝......姑姑的手指头上裂开着不同程度的血缝,她等集市时把鸡蛋掉后,才去小店里买一根棒棒油涂抹伤口。我能穿上一双新布鞋,有的时候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在走路时,会专心查看脚下大点儿的石子和山坡上的草根茬子,下意识绕道而行。
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严冬,我得到了婶子穿了三年后,又转让给姐姐穿了一个冬季的大头皮鞋,这双大头鞋是大叔在街上的二手市场里花15元钱买来的。大头皮鞋面布满着依旧看上去呈白色的羊毛,我穿着暖和而又温馨的大头皮鞋,坐在炕上翻来覆去瞧看,用手不停地抚摩,始终不愿意下炕走路,生怕弄脏了鞋子。
那个时候的我,对幸福的理解就是“在困境和痛苦的基础上减弱一点点”,就是快乐。困难的些许缓解,便能为我带来精神上巨大的欣慰。这种精神,我一直延续应用到了之后的每一件困难中。我经常半开玩笑地告诉身边正处在痛苦中的朋友“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活着,痛苦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假如我们不幸死掉了,就连那活着的痛苦滋味也感受不到了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