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邦德尔时柱,黑暗精灵众多城池之中最庞大的一座――暗夜城。
Olath Isto,暗夜城在黑暗精灵语中的说法。虽然这里看来依然比不上帝天使城,甚至不到帝天使城的三分之一大,但从那些林立的通天――通向岩洞顶部的岩柱,就已能看出,卡诺斯一路上向他介绍过的,被称为“立体式”的城市结构,向上,向下,都有上千米空间。
这是一座辉煌确安静的城市――与地底世界的其他地方比起来,这里处处闪动着微弱的魔法光芒,以及各种高低温度造成的光线差异,对黑暗精灵来说,这些细微的温度差异,足以在他们眼中形成一个五光十色的缤纷城市。
而伊加诺忙着将脸缩入黑暗精灵的斗篷中――卡诺斯和德丁给的,看来起了不少作用,周围几乎没什么人注意他。出乎意料的,城门口并无什么严密的防守,只有两个哨兵,如标枪般站在厚重的城门边,任凭蜥蜴来地精往,也是一动不动。
除了肤色,伊加诺与别的黑暗精灵表面上并无差异,凭着卡诺斯和德丁别在身上的家徽,伊加诺并未受到什么异样的眼光,就进入了城内。
伊加诺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有不少地精、巨魔之类的生物,还有着另外一些伊加诺并不认识的小魔怪,据说,这些都是黑暗精灵贵族的奴隶。
街道两旁有些黑暗精灵的商人,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眸轻轻睇向伊加诺,手中摆开从灰矮人手中购来的货物。他们的眼睛小心地向杜西多克家族战士们身后的那名衣着破烂的女祭司望了一眼,这名女祭司没有佩戴家族徽章,商人们都知道,最好还是不要接触她。
卡诺斯和德丁微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两名战士的心情好的让商人们惊讶,他们是获得了什么战利品,令他们这样开心,以至于几乎丧失了警惕?
这些黑暗精灵们身高都相当的矮――一米六十左右的身高是普通的,高的也不超过一米七十;女性要稍微矮一点;而杜西多克家族的两位战士,卡诺斯和德丁,看来竞是黑暗精灵中少有的高大,他们的身高都是一米七十出头,让伊加诺想到,自己的父亲是他们的二哥,必然与他们十分相象;想必在黑暗精灵中,也是十分高大的人吧。
这座城市相当的安静,居民们很少吵闹,只是偶尔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些许低低的交谈声――除此之外,就是奴隶们的呻吟和叫嚷。
他们穿过这些街区,来到了杜西多克家族的堡垒――一片石笋区之中,那栋建筑森然独立,周围的石笋在它面前,都仿佛是寥寥小草。
穿过地道的石门,进入后是奴工和奴隶的劳作区,再入底层,才是家族成员的居住区,而家族中地位超然的主母、大法师们,则都在最底层。<>
这种蚂蚁般地居住模式,让伊加诺大感吃惊。在来路上,伊加诺已经体会到了幽暗地底的残酷生存环境;但在这里,他却吃惊地发现,黑暗精灵早已经发展出了一套适应这黑暗和残酷的生存方式――他们或许冷漠,但确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他们或许残酷,但却又以血缘为牵系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他们把蜥蜴抛下,自然会有奴隶们收拾;沿着一道号称由侏儒工匠精心设计、矮人工匠尽心搭建的垂直上下的梯屋,从入口直下底层。
已经见惯了魔法协会奇怪东西的伊加诺并未感到太过惊奇,随着两名战士和一名女祭司,走过一条深邃的漆黑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伊加诺今天要见的,杜西多克家族主母,泽丽塔――也是伊加诺的祖母。
铜雕的门上流动着一些漫溢魔法光芒的水银,水银缓缓流动,流光溢彩。门慢慢地打开了,门里如豆的烛光在黑暗精灵眼中仿若万丈光芒,两名战士和维克娜的双瞳都蓦然收缩,橄榄型的瞳孔细成了一条缝。
伊加诺很快适应了光线,他的眼睛变成了蓝色,仿若一名人类。
屋子正中有一名黑暗精灵的女性,看上去有些苍老,但还并不至于令人难过。与人类不同的是,她纵然已经失去了青春,肌肤却并没有松弛,反而有越来越紧的趋势,看起来所有的肌肉都扒在骨头上死也不愿离开,扒得太紧,反而变得拥挤了些――那种有些干枯的感觉,加上那双赤红的双眼,反而让人涌起一阵同情。
泽丽塔主母眼中泛起一丝艰涩的复杂情绪,对她的儿子道:“介绍一下吧,我只让你们带回来一个,为什么回来却有两个?”
德丁走上前来,单膝在主母面前跪下,说道:“尊敬的母亲,这个孩子是伊加诺•;杜西多克;死去的查斯提罗留下的孩子。这名尊贵的女性是迪佛家族剑下的幸存者,维克娜。”
泽丽塔主母的眼中发出了光,显然与见到伊加诺时有极大差异,她不知怎地,居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显然听说了十几天前在暗夜城议政厅排名第五的家族悄然覆灭的事实,德丁的话已经说得够明显,她立刻知道了维克娜的身份。
但她的眼睛闪动了几下,终于还是稳坐了下来。
“维克娜祭司,相信你已经累了,想必十分想要去休息。”
维克娜点点头,她是十分识趣的。
“你叫伊加诺?”卡诺斯带着维克娜退出去后,泽丽塔主母问道。
伊加诺道:“是的。”
泽丽塔祖母又道:“你应该是我的孙子?”
伊加诺又道:“是的。”
泽丽塔点点头道:“好吧――若你是个女孩,事情恐怕就能够好办很多――可惜你是个男孩。”
她沉吟了一下,道:“看来你的成长速度与那些人类一样的快――你已经不适合去清扫神殿了,那么你先在家族中待上一段时间。好了,德丁,带他出去。”
――语气明显与对维克娜不同。
黑暗精灵们重女轻男的倾向明显,伊加诺相信,若自己不是与她血缘相关的后代,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德丁将手指上一枚戒指褪下来,放在泽丽塔主母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想必是从地表带来的丰厚“纪念品”,自己一路上舍不得享用,都拿来贡献给家族的主母。
泽丽塔一个嘉奖的眼神也没有,看也没看那枚戒指一眼,淡淡地望着他们退出。
伊加诺轻嘁一声,随德丁退出来。他对泽丽塔的态度并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还是这个庞大的地下城堡更让伊加诺感兴趣。
“她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俩?”伊加诺问德丁。
他没有称泽丽塔主母为“祖母”,有许多事情,习惯需要及早培养,伊加诺偏偏早已养成了孤独的习惯。
德丁轻轻道:“如同母亲说的一样,维克娜要好办得多。她是女性,她受黑暗神后信任。家族要接受她,比较容易。你不同,不仅是男性,而且――”
他耸耸肩,道:“别放在心上,事实上,我觉得人类也并非一无是处。”
伊加诺相信,他所指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中,一定有一种是烹饪。
等到伊加诺第一次在地底吃晚餐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所见到的每一个黑暗精灵都跟一只馋猴似的。
地底资源十分匮乏――矿物虽然极为丰富,但是生物极少,有限的生命体都是魔法生物,有些吃起来虽然比较美味,但失去了多种多样的调味品,地底的食物极为单一,口味单调。
虽然黑暗精灵的贵族在食物上已经是比较讲究的,但通常,黑暗精灵的男性战士和盗贼常常是抓到什么吃什么,茹毛饮血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幸运的是,他们的味觉尚未因此而退化,赞美世间的一切神和魔!伊加诺想道。同时,赞美我的父,是你在引导我,经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