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哑学生千里寻梦,爱写诗的体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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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腊兰决定读浔江学院,他来干什么?

    来寻找那只所谓的灵鸟?他想做一个追梦人?到东部的千里之外去避难,避过这个大灾大难之年,然后去“披坚执锐,斩妖除魔”?到浔江学院来寻一方净土,到这里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让腊兰开花?

    人的思想感情不是单纯的,考虑的因素也不是单纯的。也许像赵腊兰这样的高智商的人,想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想象。也就是说,他选择浔江学院的因素很多,他选择了,具体是来干什么的呢?结果怎么样?也只有将他的这段故事继续往下说,让读者朋友们来分析吧。

    话说这一年,赵明明没有考上大学,早早地就去补习去了。赵德国家的小波和小虎也上高中,虽然是免费高中,但这生活费每个月都得寄去。赵月红读的大学不是免费的,这学费也要从家里寄去,经济问题已经十分紧张了。为赵腊兰的XX师范大学一事,家里也背了不少的债。要去读大学,只是书学费都要花六七千块,还有生活费,这些钱又从哪里来?赵福到信用社去,没贷到助学贷款,没有家产做抵押,连农业贷款的数额都不多。这回赵刚也没有再吝啬了,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凑合,赵莉和同事们也借了一些,连同村邻老幼们五块十块的加起来,也才不到六千块。然而,赵腊兰并没有因为钱不够而垂头丧气,而是很随便的说:“有多就拿多一点,有少就带少一点,要是没有钱的话,就带一点车费去得了,到学校去想办法去。”

    “万一想不到办法咋办?”赵福问。

    “万一想不到办法,就当着徒步去游庐山。你们放心吧,我还是天才呢!”

    赵莉、赵刚和赵福都不知道赵腊兰心里是什么想法,不知道腊兰在学校里经风历雨的事情,无法想象他这几年的人生经历,更是想象不到他的胆量。

    赵腊兰悄悄地成长了,他觉得,即使一分钱都没有,就呆在浔江,也不可能比面对阿毛的死还可怕,也就凡事都无所谓,随遇而安。

    虽然一家人都觉得腊兰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从他对XX师范大学一事的分析来看,他的思想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识的腊兰,再说,也想不到办法借钱,就只有相信他能想到办法了。不过,还是再三嘱咐: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不到办法就赶快回家来,还要随时和家里联系,在路上的时候要好好地保管好身上的钱,好人多逢,恶人远离、、、、、、

    这些话,对赵腊兰来说,也无非是多余的。他想干的事没人挡得住,逼急了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被逼的话,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这也自然不是问题。这么一走,是什么情况,凭的全是天意。有一个问题,连他都没有特别地留意,就是他的普通话说得太烂了,不但发音非常不准,还带有很浓的家乡色彩,也夹杂着少数名族语言。“好”,他读成“袄”,“不是”他们说成“服系”。“吃饭”他们读成“吓阀”。说骄阳市的官话,他说出来倒也还清楚,别人也听得懂,要是和普通话夹杂在一起,也就糊里糊涂地,让人分辨不得。

    自从他那次被瓦块砸伤,也许是伤了哪根神经,语言的模仿能力也很差。好在上高中以来,老师都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上课,时间长了,他也听得懂普通话了,就是自己不会说。这回到了浔江学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又和别人沟通不得,这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还得“上下而求索”啊!

    到临近开学的日子,赵腊兰也只有拿着仅有的五千多块钱到浔江学院读书。

    因为路太遥远,坐汽车都转了两次,又转坐火车,坐火车又还要转两次。为了方便,他就用一个化肥袋子装了赵莉给他织的新毛衣,赵菊以前给他买的一套衣服,阿毛老婆还没死之前给他买的两套阿迪达斯衣服和两双耐克牌旅游鞋,赵刚给他买的一双皮鞋,赵福给他买的新运动鞋。背着赵莉买的书包,在山丫镇客车站离别了家人。

    他在车站和车上呆了五天,才来到浔江学院。一路上,他也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话,也还是一路平安,没遇到什么难题。

    浔江学院的体育学院在东校区,也就是以前外国佬侨办的浔江师专原址。虽然不像他坐车经过的南昌城市那么繁华,环境也还优雅。校门口有一个小小的树林,树林里有几个水泥凳子,几个大概是师兄师姐们,在高谈阔论,笑语飞扬。他猛然掠起几丝对徐玉香的思念,也感到几分孤独。于是,直接向校门走去。

    校门边的墙上写着“竞知向学,厚德笃行”八个大字,这八个字,他可是深有感触呀!这么多年来的生活,不就是围绕着这八个字转吗?特别是这个“笃行”,可是勾起他对十四中学里的那些行为的回忆了。他还想,要是顶我的XX师大的那个人也明白这“竞知向学,厚德笃行”的话,这个落寞的天才,大抵也不会来这里了。清水县一中的校训“修身教为本,成才德最高”,看来,这大学也就是“笃行”和“修德”吧。要是我早就懂得笃行的话,今天会来到这里吗?会走上这条路吗?也许这人生路,原本就是天定的,就像铁锁一样,一环紧紧地扣着一环。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他们的关系就像小溪连着大海一样。当年的那块瓦块,离浔江几千里,和浔江学院原本没什么联系,这么一来,联系也就紧密了。浔江学院和徐玉香也没什么联系,现在的联系也大了。人和世界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也许没什么联系,也许有一天,这联系也就大。这人和世界到底要怎么样联系呢?处于什么关系才是最好的呢?到底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我赵腊兰是不是有一天将主宰这浔江学院呢?我是当校长还是当学生会主席呢?还是当这浔江学院黑道的老大呢?还是像在十四中学里面一样,可以黑白通吃呢?如果我真的黑白通吃了,又怎么样呢?是像阿毛一样被杀,还是像郑法一样去坐牢呀?我到底是要来这浔江学院寻找什么?我是来避难的?我是来修身的?我是来学本领的?我是来寻找灵鸟的?是寻找和徐玉香勾画的人生蓝图的?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浔江学院里明白,人生,为的是什么?学懂什么才是永恒的?也许这就是我读大学的意义吧!一首诗涌上他的心头:《缘初》

    在风雨交加的世界

    所有的人都在寻找

    我也一直在寻找

    寻找避风港

    寻找我的家

    始终没有找到

    我的爱人

    她还在水一方

    而你也一直在等

    等你的伙伴

    等你的归人

    他们有的来了

    有的还没来

    有的永远也不会来

    有的已经错过了

    你一直在等

    你想像大海一样

    容百川

    纳万物

    也许你不是在等我

    但我来了

    因为我错过了她

    错过了开花的季节

    今生有缘

    错过了花

    收获了雨

    错过她

    才遇到你

    快叫你的灵鸟

    为天才护航

    快用你的灵气

    给天才插上翅膀

    我们一起飞翔

    到天上

    去寻找蓝天白云

    借银河之水

    洗漫天污尘

    我真的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这灵鸟真的会来这里吗?我的仇恨什么时候才能报呀?还是先走着看吧!

    赵腊兰走进校门,沿着树荫下的大路一道进了学校。一个偌大的塑胶运动场忽然出现在眼前,足球场上热闹翻天,他心里面想着:这不是我去考体育的那个运动场吗?当时打我的那个大个子呢?要是我们都来到了这所学校的话,说不定还能做个好朋友,说不定会像和阿毛那样结拜成兄弟,像柏大炮那样共同撑起这片天,“似曾相识燕归来”呀!可惜是物非人也非,“滚滚长江东逝水”啊!

    还是走吧!这人生,不要为谁逗留,留也留不住。

    跟着一路上标语的提示,他直接走到一排古树的树荫下。这里也就是后面说的金凤园,算是浔江学院东校区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东校区的大部分院系的新生接待工作,基本上都是在这里进行的。体育学院的学生好像是会看风水,又好像是爱出风头,每年都挑个最显眼的地方摆上几张桌子,打上漂亮的标语等待师弟师妹。就像是孔雀开屏,总希望得到来人第一眼的青睐。好像是极力地告诉过往的世界: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快来我这里报名啦!

    赵腊兰一眼就看到体育教育专业大一新生的报名处,但他没有马上就去报名,而是站着,想:现在去不去报名哩?身上钱不够,咋办?不报名又去哪里哩?今天晚上去哪里睡觉?都好几天没睡觉了,总不能今天晚上打野(在外面睡觉叫做打野)吧!去上网,上通宵吧?太累了、、、、、、

    正在这时侯,体育学院体育教育专业新生接待处的几个人在嘻嘻哈哈地说着不知什么,一个眉清目秀的阳光女生站起来,远远地微笑着向他走来。他一下子全身紧张,不知咋办,还连看都不敢看对方了。然而他又急中生智,想:顺其自然,实话实说,说不定难题还可以得到解决呢!也就没有再逃避了。

    “同学,你好!你是刚来的大一新生吧!把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我看看,我带你去找报名处。”女生走到他的面前,一脸堆笑,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

    “系。”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录取通知书递给她。心想,这女生的声音听着真舒服,要经常听得到才好哩、、、、、、

    这一声“系”,她也听懂了,是“是”的意思,只抿嘴一笑。心大抵在想:他可能还不会普通话吧。从他的手里接过录取通知书,看了一眼就说:“你就是我们班的,我先带你去把行李放好了再来报名。”

    “袄”

    她对新生接待处的同伴喊道:“刘长江,是我们班的。”

    “你先送他去把行李放好吧,我马上就来。”

    “走吧,到宿舍去。”女生说着就伸手帮助他提着行李走了。

    赵腊兰跟着那女生走了,想:以后会不会和她在一个班呀?他到底是老师还是学生呀?如果是老师的话,咋有这么年轻的老师,那还不是天才呀。如果是学生的话,她怎么会来接我呢?还说我是她们班的,这简直就是怪了。那个男的也年轻呀,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天才吧?管她是老师还是学生,要是在这里读得成书的话,以后就知道了,何必急于知道呢?

    那女生将赵腊兰带到了男生宿舍楼,把他的行李放在床上,说:“你还没有报名,就先住这里。等报名了,领了行李,再搬到那面的宿舍去。”

    “袄的”

    女生又忍不住笑,说:“你的普通话要加一把油呀!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卢姗,是你们的助教,你就叫我做师姐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我会尽量帮忙你想办法。还有一个助教,就是刚才我叫的那个,他叫刘长江。如果你不方便和我说的话,跟他说也可以,呆会儿他也会过来看你的。”

    “袄。”他本来想和她说钱的问题,又想,都刚认识,又是个女生,跟她说穷,多没面子,并且,她不一定就能想到办法,还是和那个男的说比较好,万一都没办法,就直接去找学校领导去。要是谁都没办法,过几天去随便找一所高中补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才不信就这浔江还没有我赵腊兰的容身之处!要是找到了灵鸟的话,我倒是无所谓,要是找不到灵鸟,过了今年,我要让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赵腊兰,让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惊天动地,宁可错杀十个,决不放过一个,吃进去的都让他吐出来。虽然说滥杀无辜不好,但清洗社会的渣滓总要有人牺牲,他们死在我的刀下也不是白死,也是对社会的贡献。先忍住,我一定要忍住,能读大学就好了,大学生去杀人,这影响更大,就像马加爵一样。马加爵算个屁,我得多杀他几个,把有点嫌疑的都搞定光光,应该会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只要XX师范大学一事一现天,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先稳住脚步。还是忍住了,等着刘长江来、、、、、、

    他只乖乖地坐着,想和她说点别的,调解一下气氛,可是基本上是不会说普通话,终于还是没说话了。

    她倒是好像不觉得尴尬,面对一个不会说普通话的新生,满面春风地拿出一张纸递给赵腊兰,说:“上面是我们的联系电话,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打我们的电话。”

    “袄的。”赵腊兰回答,接过纸,仔细地看着。

    这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外面喊“卢姗,卢姗。”

    “在这里。”

    从外面走来一个男生,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虽然不是很帅气,看上去却是十分稳重。一进门就说:“师弟啊,刚下火车吧,累吗?”

    “有点累呀,都好几天没睡觉了。”

    赵腊兰这么说,但是发音却是不明不白的。卢姗和那男生对视了一眼,好像都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看着赵腊兰手里还拿着那张联系电话的单子,说:“我就是刘长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我。”

    “袄的。抽支烟吧!”赵腊兰没有忘记“烟桥酒路”的老话,从包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说。

    刘长江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看到他递烟过来,大抵也猜出几分,连忙摇手说:“我不抽烟的。你还有这爱好啊?”

    赵腊兰不了解刘长江的生活环境和习惯,以为像在骄阳市那样,还是那套老规矩。人家不接烟,也就是还不乐意帮忙,说的是客气话,他还真有点被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对方不尽人意,想请人家帮忙办事情,也就不好开口,这话自然就没说出口,只勉强赔了一个笑脸,微微地垂着头。心想:给你烟你都不抽,你不尽人意就算了,还给我节约一支。老子先玩两天再去找学校领导,没办法就走人。现在有地方住着,我还怕你?愿帮就帮,不愿帮就拉倒。

    刘长江觉得和他沟通确实存在很大的难度,人家又是刚来的,老是听不懂他说的话,这话也就会有些伤人。于是说:“师弟呀,你是哪里的,要不我给你找个老乡,这样说话就方便些。”

    赵腊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是骄阳市的。”

    “我还没听清楚,不好意思。”

    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了一遍

    “卢姗,你认识赵腊兰的老乡?”

    “我们学校的体育学院第一年向他们省招生,并且今年就只有一个名额,我不认识,不知道其他院系有没有,呆会儿我去问问咯!”

    刘长江说:“师弟呀,你先休息一下,呆会儿去报名就可以领被子了,我再带你去住寝室。你出去的时候记着把门锁上,刚开学,人员太复杂了,东西丢了不好。我还有事情要做,要先出去了。五点钟开饭,中午开饭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到吃饭的时候,你就直接到食堂去吃,刚开学这几天可以不带餐具。生活还好,也满便宜的。”

    “谢谢你。”

    “不客气。”这一句话,刘长江倒是听得明白。他又对卢姗说:“你找几个同学到其他院系去看看有没有他的老乡。”

    刘长江和卢姗出去以后,赵腊兰把在车上吃剩的干粮吃了一顿,灌了几口水,关好门,也就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过了。他洗漱完毕,锁好门就出去了,到处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的同时,也感受一下浔江早晨的气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了。

    刚一进门,卢姗就走进来,说:“我刚才来看你几次,你都不在,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跑丢了呢!”

    “逗不老的”

    卢姗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是说“丢不了的。”说:“我们这个校区好像没有你的老乡,打电话到西校区那边去找,他们说要到十一点左右才到,可能也快来了。你先不要去哪里,他们来了我不好找你。你说的话我又听得不太明白。”

    赵腊兰脑袋一转,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干脆就在纸上写给卢姗看,说:“我说不成普通话,让你费心了,谢谢!”

    “不要客气,我们也都是兄妹一样的。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说,我们能解决就解决,不能的可以帮助你找老师。这里的地方,我们比你熟悉得多。”

    “好的。”赵腊兰想说钱的问题,但又不知道这事情办得成办不成,不好怎么开口,终于没有说。

    正在这时候,卢姗的电话响了。她接听,说:“你们到哪里了,哦,哦,你们就在金凤园等我,我马上就出来了。”

    她挂了电话说:“你老乡来了,我去叫他们进来,你先等着。”

    她出去了,赵腊兰想:要是有个像郑法、柏大炮这样的老乡的话,那就好了,喝酒也有个伴。要是来个像赵明明那样的人的话,有跟没有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有个人说说话,先把事情解决好了再说,玩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去、、、、、、

    来的不是男生,是两个女孩子,长相一般化。也许是因为浔江的天气太热了吧,两个老乡,都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一个染上一头的黄头发,衣服穿得几多风骚。高跟鞋套腿袜,修长的大腿都有半边裸露在外面。丝质的衣服好像还有几丝透光,乳罩若隐若现。胸部自然是高高耸起。脸不算太黑,擦在脸上的那些东西好像是质量不太过关,但又擦得太多了,太阳一晒,出了点汗,还真有些像牛粪上盖上一层霜,黑斑半裸。眼睛皮上不知道是撒了什么玩意儿,呈颗粒状,还闪闪发光。一看就像有十几个汉子的那种骚货,这可是最不合赵腊兰胃口的一道菜了。赵腊兰一看到她,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十四中学里,那个做课间操上下楼梯的时候,常常用胸部顶他背的那个女的,读着高中就在外面包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看到帅哥就直流口水。赵腊兰看到她,就想起那段沉沦的岁月,简直就想反胃。

    另一个穿着和她完全相反,看着朴实。也许是看到赵腊兰,是老乡,有些亲热的原因吧。那双眼睛明显不乖,一睁眼看人,秋波就若隐若现,含情脉脉。两个乳房好像也太耐不住寂寞,拼命地往外顶。就像天上人间的那几个女的一样,在学校的时候好像乖得很,但到了天上人间,脱衣服的动作比谁都快。

    这两个老乡,虽然能够勾起他的几分性欲,但思想上却是十分的反感,不屑一顾。不过,既然是老乡来了,他也会以礼相待。这两个也不是骄阳市的人,说话的差别很大。但毕竟是老乡,多说几句话,慢慢磨合,也就适应过来了,聊天的气氛倒还过得去。她们还说,要带赵腊兰去西校区那边玩,要给赵腊兰介绍美女,还要带他去逛浔江的风景区。赵腊兰当然也不能扫人家的兴,满口说好,其实是口是心非。

    最后,赵腊兰才跟她们说了钱的事情。她们好像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伤过脑筋。只是说,听说这学校没有大一就来贷款的这种说法。一个“穷”字,好像把她们给吓怕了,距离一下子拉到了十万八千里。这下子,好像觉得赵腊兰又不合她们的胃口了,把情况传达给卢姗,也就早早地离去了,从此,也没有来找赵腊兰聊天过。

    她们的这些举动,全都在赵腊兰的眼里。他想:你他妈的,还看不起我,老子上过的女人哪个比你差?你也不过是山尖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老子还看不上你哩!老子没钱怎么了?世纪红楼的妹子,哪个不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天上人间的妹子,哪个不想和老子睡觉?老子还没缺过女人呢,只是不想而已。你以为你真的是屁股夹扫帚,尾大(伟大),老实对你讲,你不在我眼里。他也觉得贺远航跟他说的那些话不是骗人的,在大学里面,人与人的关系比中学时候复杂多了、、、、、、

    这给他留下了一个阴影,开始否认大学里的感情,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不交朋友,也不想和不了解的人打交道。

    话又说回来,还是搞体育的人干事情够意思。卢姗没有因为赵腊兰的贫困而对他置之不理,反而对他更加关照,先是打电话把刘长江叫来,商量了一番。后来又去找A0AB班辅导员,找学生科,找党委书记,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体育学院的领导担保,给赵腊兰开了“绿色通道”。赵腊兰留够了半年的最低生活费,剩下的也就全交了。

    赵腊兰的入学问题顺利解决了,他也赶紧打电话回去报喜。接下来,说不成普通话的赵腊兰在寝室里面如何跟室友沟通?在班上如果跟同学沟通?他愿意沟通吗?还有,一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贫困生,竟然是个大烟瘾,也是个酒鬼,还穿有一套名牌衣服,这又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赵腊兰报名后,也就搬进了男8栋401寝室,睡的是5号床。牵强地说,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半个知己,当然也有必要说说他像我们一样在大学的迷雾里迷茫的这段生活了,也便于和我一样的朋友们穿透这层迷雾,早日看到追求的那颗北极星,找到人生的方向。但赵腊兰不是普通人,得从他对浔江的映象说起,免得你们又无法理解他感情变化的根源。

    站在寝室里,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浔江长江大桥顶上那高高的架子,就像一条巨龙的背骨架子。挨着看是啥样子的呢?不知道。想不想去看哩?酷爱游山玩水的赵腊兰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了。乘着报名,还没开学的这天,赵腊兰在书包里装了十几个馒头和几瓶水,带上随身的笔记本。为了节约两块钱的公交车费来买包烟,他天一亮就出发了,步行去观赏浔江长江大桥。

    一路上,他没有逗留,一直走到长江大桥。太阳刚从东方升起,金辉洒在江面上,映着鱼鳞般的水波,把长江照得好像是龙的身体,一艘货轮从江的下游驶过来。他马上诗兴大发,高声喊道:

    日出东方好兆头,

    滚滚长江一孤舟。

    正在这时候,两个女孩子骑着一辆摩托车奔到他的面前。骑在后面那个女孩摇手招呼道“嗨哎――,帅哥。”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打断了他的思维,造成了一个美丽的错误,他马上笔锋一转,接着喊出下面的诗句:

    阿妹何须挑眉眼,

    唯求摩托莫停留。

    两个美女听不懂他说的话,一阵飞扬的笑语。一加油门,摩托车屁股冒着白烟,也就扬长而去了。

    他背着书包,一边走一边观赏。太阳慢慢地升起来,照得江面上都盖一层黄金。货轮慢慢地从脚下经过,远远地驶去。货轮的后面荡起一轮一轮的水波,从桥上看上去,就像耕水田的时候,跟在犁头后面的小水沟,涌不起多大的波涛。江水隆隆的声音,就像雷声在山谷里回响一般,久久地在脑海里回荡。这不像是嘈杂的噪声,他也并不觉得烦躁,心异常地平静,好像在追求着喧嚣中的安宁。心如潮水的冲洗,就像这浩浩汤汤的长江之水从百汇穴流进他的体内,在不停地冲洗他体内的尘埃。这轰轰的声音,正是长江之水在漂洗他心灵发出的声响。他站在桥上,扶着栏杆,闭上眼睛,好像这浩浩汤汤的长江水不停地拍击着他的心脏,掠起美丽的浪花。这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挂上漂亮的彩虹,呈五颜六色。他的肺泡,在长江之水的洗涤下,仿佛变成了纯白透明的泡沫。阳光照上去,又穿过了泡沫,有的又反射回来,产生了光的干涉作用,就像肥皂泡沫一样,戴上了五颜六色的光带,也像是彩虹。血液经过长江之水的洗涤,再经过心脏皮膜的选择透过性,变成了水晶一样,呈乳状,不带一点杂色。他的胃里只有吃下去的纯白的面包和水,其余的东西都被长江之水洗干净,漂洗了,已经是非常纯洁了。大肠里的杂物,也随着长江之水的慢慢冲洗,那些黄色的家伙也都越来越少了,慢慢地,也快没有了。长江之水就像李白笔下的庐山瀑布一样,是银水,从他的头清洗到脚,洗出一个洁白无暇的身心、、、、、、

    慢慢地,好像他的尘埃已经洗净了,他的身体又慢慢地往天上飘了,越去越远,越飘越高,好像到了白云青天之上、、、、、、

    他一直闭上眼睛,好久好久之后,这长江之水的声音慢慢地消失了,好像深冬静夜里的宁静。突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将他香醒了,立刻写下一首诗,名叫《成仙》。

    何来幽香扑人心

    我乃桥上一水晶

    奔江洗性化银乳

    如仙飘飘上天庭

    到了中午,他拿出馒头,一边慢慢地啃着,一边观光赏景,走走停停。像个专业的游客,也像个前来考察的年轻学者。桥长长而修远兮,他慢观慢行,时而仰天长笑,时而昂首挺胸,时而手舞足蹈。像个疯子,也像个圣人,完全不像个学生。步行来往的行人都不得不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也都指指点点,还小声地猜测他的身份。有人说是仙人来踏桥了,有人说是鬼现身,有人说可能是个年轻专家,有人说什么都像,有人说什么都不像,都开始围观来看了。这时候,一个管理桥上治安的民警慢慢地走过来,轻声说:“先生,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请你不要在桥上停留。”

    赵腊兰深深地看了民警一眼,极不情愿地慢慢向前走了,还回头向民警吟了一首诗:

    日照江桥好风景

    不让停留你无情

    江山多娇迷人眼

    一步错过憾终生

    赵腊兰不得在桥上停留,只好依依不舍的慢慢地返回。桥上还有很多的蜜蜂,大抵是想飞渡长江,飞累了,掉到桥上的吧。他走回桥的南面后,又到桥下的长江边玩了一阵子,也在长江边上写下一首诗,但是这首诗不像前几首那么豪放了,更多的是伤感,诗歌的名字叫《观长江赠当年几票兄弟》

    观长江赠当年几票兄弟

    (愿兄弟们:死去的入土为安,狱中的早日出狱,执迷不悟的早日悔悟回头,流浪的早日找到生活的目标,从良的再接再厉。)

    当年腰挂武士刀、

    手持天雷,

    谁怕谁?

    十个兄弟一碗酒,

    二十豪侠一盆粥,

    三十同谋闯地府,

    四十聚义梁山亭,

    五十顶满足一票。

    数百兄弟干一杯!

    “砍!”“杀!”“放雷!”

    痛――快!

    再干一杯――

    敢把头系腰带上

    问苍天,

    “谁敢敌我?”

    “什么?”

    “去!再拉两票人来。”

    如今望断长江水,

    烟云深处我孤身。

    “兄弟们――

    活着的还有几个人?”

    天不答,地不应,

    扔块砖头随江去,

    “叮咚”,

    就只一声。

    痛断肝肠泪脸无痕,

    不堪回首在长江之西,

    马尾拴豆腐的义气豪情。

    猛洗一把冷水脸

    清醒清醒。

    低调!

    低调!

    写几行文字送给你们。

    天快黑的时候,他才消失在长江边夕阳的余辉里。回到寝室,天已经黑了,他又挥笔写下一首《游浔江长江大桥》。

    久闻长江天际流

    一睹浔江把笔休

    蜂鸟郁闷愁飞渡

    巨龙交卧搭三洲

    赵腊兰大抵是到浔江长江大桥玩,尝到了甜头,从此,就常常借住不上课的时间,出去外面游山玩水。由于语言不通,也不愿交朋友,也就没有朋友,走到哪里都是独来独往。但是,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有他的诗歌。

    他第一次到南湖公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南湖的石头上写了几句话:

    妹在长江头

    我在长江尾

    日日思妹不见妹

    低头猛喝长江水

    这几句话,好像正是为赵腊兰写的。他想徐玉香,徐玉香回到了陕西,差不多也就是长江的上游,简直令他痛断肝肠。他想,难道还有谁和我一样,都在思念在长江上游的姑娘吗?他会是谁?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同是天涯沦落人”吗?他回头看着南湖边上的小路,看着长亭,几对情侣正在鸳鸯戏水,甜甜蜜蜜,他也在石头上写下了一首诗,《痴》。

    春夏秋冬泪无痕

    古道长亭幽怨深

    五载未谋佳人面

    空望鸳鸯秋意冷

    写完之后,他也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自己写的诗句,发了一阵呆。正在这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他也正好站起来,面前不远处的一只蝴蝶被惊吓了,飞了起来。远处的两只白色游船正慢慢地向岸边靠去。他又挥笔写了一首诗:《南湖巡》

    清风细雨南湖巡

    碧波长廊无知音

    双双银帆归家去

    孤蝶惊起自多情

    说到这里,也顺便说说赵腊兰第二次到南湖。那已经是中秋的时候了,也是一个星期天,学校不上课。同学们都自己找自己的玩法,他举目无亲,也没有朋友,就到这里玩了一天,在这里写了一首《又到南湖》

    又到南湖逢中秋

    风吹垂柳荡悠悠

    本觉此处风无异

    鱼惊幽湖皱眉头

    他围着南湖转了一圈,又转到甘棠湖,来到湮水停,到了当年周瑜的点将台。本想进去看看周瑜当年的功绩,那个看门的人不让他进去,要收他十块钱的门票。他也就没有进去了,干脆在外面写了一首《无缘见周郎》。

    周郎管家不是人

    十块钱呀要我命

    留在身上吃三餐

    他日有钱再光临

    这种没钱买门票的时候,对赵腊兰来说,简直是常事。那次,他想到庐山去玩,好不容易爬上好汉坡,却看到庐山的门票是一百六十块,他连问都不敢去问。想翻山逃票,但是左思右想,还是没逃,干脆在外面写了一首《猜庐山》。那些诗句也蛮有意思的。

    身在庐中不知庐

    忽睹银发万丈梳

    雾中必有仙人景

    太白当年曾游处

    我怨囊中无财物

    欲识庐山力不足

    身插双翼扶摇去

    迷雾深里会仙姑

    赵腊兰将感情寄托在山水上,表现在诗歌上。但他的诗歌除了写山水以外,还写他的生活情感,还会写骂人。

    本想将他骂人的诗歌全告诉读者朋友们,但是又怕把朋友们给教坏了。再说,我们生在这文明的年代,要学文明礼貌,怎么能老是写那些流氓话,老是说那些粗话呢?可是我不说,有的人肯定会说我不够意思,也就不知道他骂人的诗歌,是采用什么高新技术手段,说不定会拿它和纳米技术、未来神州一百号火箭上天技术相比。这事情还有点儿难斟酌,为了满足这点好奇心,再说对赵腊兰这个人多一些了解,还是稍微露一手吧。但是我先申明,就只说一首,希望朋友们能够理解我,不要把“不够意思”的绿帽子卡在我的头上咯,毕竟大家都不容易呀!咱们有缘才能共享这一刻,有机会的话,在以后的作品中,我再悄悄地跟你们说。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语言不通,赵腊兰在寝室里一般都不说话,说出来别人也听不懂。慢慢地,他不自然地被室友们孤立起来了,这人际关系固然就有些紧张。开学一个月后的有一天晚上,室友们都聊起了高考的事情,说完了高考,又说未来。一个说要考公务员,说是要去当官去。一个说要考研究生,要去搞体育研究。一个说要加入龙舟队,要去拿五十块金牌。一个说要加入舞龙队,至少要拿五十一块金牌,一定要比他有优势。一个说要去学散打,要去打败天下无敌手,然后去开一个武馆。一个说要去学健美操,以后去当健美操教练,说那美女是多得了不得。一个说以后去做篮球教练和足球教练,还说要养五个儿子,组一个篮球队,老头子来做教练兼替补。室友们越聊越兴奋,一个的牛比一个的吹得大,一个比一个还说得离谱,一直聊到半夜三点过还不想睡。赵腊兰非常讨厌这些话题,简直听得厌烦。他说的话,人家又听不懂,有什么办法?他翻起来,跳下床,写了一首诗:《夜无题》

    傻蛋遍挥牛逼声

    吵得老子不安宁

    蓬头小孙瘪三辈

    大爷才是读书人

    写完之后就丢在桌子上,然后翻到床上,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室友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拿过来看了看,说:“兄弟们,睡觉啦,老大发火了。”

    这晚上的聊天才告了一个段落。

    说到这里,也许读者朋友们会问,浔江学院的浪井文学社和濂溪诗社不是蛮有名的吗?他既然有这把写诗、写文章的爱好,怎么就不到这浪井文学社和濂溪诗社去溜达溜达呢?到浪井文学社和濂溪诗社去陶冶陶冶写作情操,若是寻得几个高人的指点,说不定会在未来的文坛上有一席之位呢!

    如果是有人问的话,这话就问得相当的恰当了。

    这件事情,我得从军训快要结束的那几天,各社团招新的那个下午说起。

    这天,各个社团都打上了显眼的牌子招新。武术协会、跆拳道协会、散打协会、健美操协会、方舟生态协会、书画协会、浪井文学社、濂溪诗社、钢琴协会等等,还有校学生会,学院学生会,实在太多了,多如牛毛,只是看标语都看得眼花缭乱。赵腊兰以前和贺远航在一起的时候,跟他学了几天散打,也弄了几下南拳北腿什么的,还有跆拳道也学了几下子,基本招式他也略知一二,说一些框框套套也还说得清楚。他对那些玩意儿也是蛮喜欢的,就是接触的时间不多,打得不好。这些协会,他都想去里面,想去遇一遇真正的高手,但是总不能全部都加入吧。还有那些和文学挂上钩的协会,里面到底有没有像李白一样的诗人呢?有没有文豪呢?有没有像徐玉香那样的校花加才女呢?不知道。要是有的话,没加入,没有机会去认识认识,这还真是一辈子的遗憾呀!要是加入的这个协会恰好没有,没加入的那个协会恰好有呢?要是有的话,和她又沟通不成,这又咋办哩?就像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面对一桌好菜好饭,却是怎么也吃不上,那咋办哩?还不如见不到,还不如连看都不看的好,那还是不要去的好。可是,连去都没去,怎么就知道会说不成话哩?说不定会是知音,别人沟通不来,她又沟通得来呢?那么,不去的话,也就意味着见不到,见不到就意味着遗憾。到底是去不去哩?这问题倒还是有点儿难斟酌,如果去的话,又加哪个呢?加文的还是加武的呢?要加几个呢?

    最后他决定,就只加入一个,加入多了也没意思,学什么都一定要把它弄好。文没有第一,武没有第二,加入文的就要学无止境,努力做第一。加入武的,武没有第二,非拿到第一不可,要打就要打败天下无敌手,要拿就要拿金牌。要是拿到个第二或者是银牌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不去。做观众的话,心里还要平衡一些,至少不会对自己说,“我不如别人”。至少还可以说一句风凉话,“要是我去的话,他算个小瘪三,非把他打下台不可,还要叫他唱《东方红》。”要是加了,又拿不到什么牌的话,活着也没脸见人。到底哪个更合适我呢?那加入哪一个好哩?是文的还是武的呢?没办法决定,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一下子,他的心里面有了一个主意,靠抓阄决定。

    把所有的社团都写在纸上,抓着谁就是谁。他把阄都做好了,放在床上,使劲地把它弄乱,然后,他准备抓了,突然发现有一张纸上印出一个“文”字。他心想,这个肯定就是浪井文学社,到底选还是不选哩?知道是它,选了就是对其他的不公平,那抓阄就没意思了。就像高考一样,别人本来是考得上的,你把名额都给了熟人,别人吃什么呀?考了也就等于没考,还不如早就叫人家别考了,考了满分也等于零分。但是,这个“浪井文学社”忙忙地跑出来干什么哩?是不是提示我,那里面有我的知音,有才女加校花,也听得懂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呢?不知道。是不是说,里面没意思,你还是别去了?又是不是这个意思呢?也不知道。反正它就是要特殊一点,它特殊就让它特殊吧,让它怎么个特殊法呢?

    为了不占用别人的名额,干脆就把它先拿出来,再从里面抽一张,然后再从这两张里面选一张,这样,对大家都公平,也就不存在什么种族歧视,也就不会闹**、闹藏独,也就没有什么黑人运动,对男人女人也都平等了。

    他闭着眼睛在里面随便抓了一张,拿起来一看,是散打协会。这回可是一文一武,双方都是一对一,这结果令他满意了,文武双方都公平了,一方有一个代表。这回算是代表大会的总统选举吧,不能老在床上进行。要是说总统选举是在床上进行的,说出去,真是会丢人,会丢死人。最好是把他摆在桌面上来说,门窗全部打开,算是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那些落选了的兄弟们。那用什么来衡量呢?不能再用抓阄了,上次就有些不公平,这回得换一种新的玩法,最公平的一种玩法,得用硬币来抛。

    他摸出一个一块钱的硬币,看了看,钱币的一面是国徽,一面有个“1”字,到底哪一面代表文,哪一面代表武?这问题也是大问题,国徽代表一个国家的主权,该把他定位文还是武呢?用文的话,没有武,这国家也就懦弱,得受人欺负;用武的话,老是打架也不是办法,到底是文重要还是武重要呢?这也是个难题,也不好解决。

    还是用文吧,得以德服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老是打架的话只会越打越乱,秦始皇以武治天下,不是一下子就退出历史舞台了吗?对,就这样决定。

    他一抛硬币,这个不争气的硬币竟然跳出了窗子,落到楼底下去了,还一直滚。他把头伸出去看,看它到底滚到哪里去,到底是哪一面,到底是文还是武。硬币一直没有停下来,一直滚到十食堂门口的那个水沟里去了。他又跑下楼去看,刚跑到楼梯间,大抵是跑得太快了,摔在楼梯间,竟然把左手的肘关节摔脱臼了。他还是忍着痛,追了下去看。硬币安安静静地睡在水沟里,是“1”在上面,也就是要选择武。可是,手都已经脱臼了,还选什么武?这样子能武得起来吗?只怕是还没武到别人,就已经被人家武倒在地上了。丢了一块钱还不算,左手也动不得了,赶紧往医务室跑去、、、、、、

    这件事也给了他一个启示:千万不能搞特殊。搞特殊的话,只会弄得鱼死网破。最后得到特殊的人也经不起考验,必定会失败,还落进臭水沟里去。对本来选得中的人也不公平,赢了也是一身臭味。还有这个搞特殊的人呀,是报运,摔断了手你又何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的。活该呀?还有、、、、、、

    协会没加成,他也想得开,他想:要是加入什么浪井文学社或者濂溪诗社之类的,这些社团里面可能也有些规矩,自己从小到大写的诗歌的韵律和平仄都是根据家乡话的音节来押韵的,到了这些所谓的社团,反而不好自由发挥。不加入,也许不是坏事,加入了还可能会造成麻烦。加入武的呢,学好了,要是拿到奥运会金牌什么的话,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连一句普通话都说不清楚,还是个大学生,难免会被人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也不一定是坏事,有的时候,可能会因祸得福。这么一想,他的心里也就平衡了。

    他什么都不加人,普通话说不成,班干很自然的没有他的分,又伤了手,篮球也打不成了。接下来,大学开学的这一阵新鲜感过后,他就开始了一段非常寂寞的生活。

    这个寂寞,从哪里说起呢?我也搅懵了。要是读者能给我一些提示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也不知道读者想先听哪一段,也没办法。但是“开篇不说红楼梦,谈尽天荒也惘然”,唉,还是从寂寞的老祖宗说起吧,寻找源泉。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好赶紧将这寂寞的源泉堵住,免得它又源远还要流长。

    这源泉在哪里呢?当然就是在家了。它的家又在哪里呢?真是笨,当然在寝室了啦!

    于是,又得从寝室说起吧。

    赵腊兰在寝室不和室友沟通,又老是拿着一支笔,对着一张纸写诗、傻笑。体育学院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些武夫,你赵腊兰还武什么笔,弄什么墨?要是吃饭多了没地方消化的话,篮球场上可以帮你消化,足球场上也可以帮你消化。万一还不过瘾的话,在床上做俯卧撑。能玩就玩,不能玩就睡觉,老是搞一支笔在那里笑,有意思吗?还有,别人都不抽烟,你赵腊兰老是抽得满寝室都是烟臭味,大家都是同学,又不好说你,这谁都不好受呀!另外,老师来查寝的时候,看到烟头,闻到烟味,问是谁搞的?大家都不好说,都是体育生,都是些讲义气的哥们,这能说实话吗?宁可自己被怀疑,也不能出卖兄弟呀!还有,你赵腊兰,好像是才高八斗,说的话没有人听得懂还不算,老是喜欢玩诗歌,就像李白和白居易一样。晚上还时不时弄一两瓶北京二锅头在床上喝,谁闻到谁怕,你还一口气喝了两瓶,简直是要吓死人,这有意思吗?没人理解。

    赵腊兰也有自己的难处,写诗歌没灵感咋办?抽烟。没朋友聊天,用什么来解决寂寞?抽烟。想以前的兄弟了,想那些热闹的场面,咋办?抽烟。想徐玉香了,想香儿了,咋办?抽烟。想到理想的遥远,现实的不如意,咋办?抽烟。这烟对这个背井离乡求学的大烟瘾学生有多重要呢?

    请允许我用自己在2008年中秋之夜写的这首《一支香烟》来表达吧。

    一支香烟

    点上的

    是一支思念的香烟

    喷出一口浓浓的云雾

    弥漫着

    缓慢地溶解在这没有风的夜晚

    点上了

    就抽一口寂寞

    常记起你这样咒过我

    “让它把你给毒死”

    想求你再当面咒我一次

    你的消息就像落到海底的一颗绵针

    抽上了

    就吐一天空往事

    弥漫着萦绕着的我

    整天为了前途奔波劳碌

    就像缓缓脱落的烟灰

    摔得皮开骨散也没有发出声响

    烟灭了

    脆弱如同病若膏肓的孤女

    在异乡的路灯下徘徊

    面前匆忙闪过陌生的人群

    掏出昨天新买的钢笔

    蹲在地上写几句感慨的话语

    再点上一支

    这一支是为了清醒理智

    这一支是为了让梦想变成现实

    过去未来与成败都是长江水

    见过谁与谁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慢漫长夜里它陪我度过一生

    然而,有谁能理解?只有“同是天涯沦落人”。

    赵腊兰的室友们都不抽烟、不喝酒,也没走过赵腊兰这么坎坷的道路。还有,你赵腊兰连学费都不交,有钱抽烟、喝酒、游山玩水,还穿一身的名牌,却没钱交学费,说来鬼都不相信。都说他是装穷,想瞒天过海,瞒得过就瞒,瞒不过正算,想要那几千块的贫困助学金。

    当面自然是没人说,但背地里是冷嘲热讽,看不惯他的作风,将他孤立起来。打篮球、踢足球也没有人理他,还给他取了两个绰号。他长得帅,当面叫他“美男子”,背地里叫他“神经病”。

    这么一下来,到申请贫困助学金的日子,也就出了问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