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父亲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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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前玉两天多没有睡觉,两个孩子都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的头疼得厉害,但他怎么也睡不着,张震天说后天就要公审,他不知道这次公审到底是审还是向村民们宣判,他隐隐感到张震天话音之中的阴险。张震天似乎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而且龙前玉感到张震天的决定对龙前玉来说可能是个非常可怕的结果。

    龙前玉怜爱地看着怀里的两个儿子,他感到绝望,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到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帮助自己,甚至没有一个人敢为自己的妻子搬运尸体,这是多么可怕的境遇啊!龙前玉想不通是世道变了,还是自己从来没有认清这个世界,无限凄凉、万世苍桑,一下子都涌到了龙前玉的眼前。平时,他深感乡村生活的纯朴和温馨,他热爱这种平淡的乡村生活,邻里乡亲,叔叔伯伯,婶婶姨娘,即使不是同姓,邻里间也亲如一家,自己有事,和邻里说一声,哪家的老人都可以帮助照看一下孩子。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即使生活再穷困,龙前玉也乐于在这种纯朴的乡村里老死终生。谁曾想,在这个一文不名的乡村,一夜间,所有人都变得那么陌生,变得冷漠得可怕。他不理解,一万个不理解,一切都象是在梦里,他希望能在不经意间醒来,结束这场可怕的恶梦。

    他倒在床头的栏杆上睡着了,两个孩子都趴在他的胸口,孩子睡得很香,母亲的去世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睡眠。

    龙前玉睡梦中又见到了妻子,翠云关切地把自己迎进门,脱下他身上的大衣,掸去衣服上的尘土,把衣服挂到衣架上,然后去盛来热乎乎的饭菜,看着自己喝几盅老酒。

    龙前玉喜爱这种平淡,这就是他想望中的生活,孩子天真纯朴,象一对小天使,带给他们夫妻无限的快乐。龙前玉看见妻子孤单地朝前走,听到丈夫的叫喊声,翠云欢喜地转身跑向丈夫,夫妻亲昵地挽着手,一起朝前走。虽然前面的跑看不到尽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他们依然幸福,依然快乐,他们乐于在这种没有尽头和目标的路上相携着,一同朝前走。

    梦是多么美好啊,可是这样的梦毕竟是短暂的。一阵狂野的叫喊声就把一切美梦驱赶得无影无踪。

    外面还只是蒙蒙亮,几个看守就开始踢门,囔着要带龙前玉进囚房。他们认为,只要龙前玉进了囚房,他们就可以放心地睡觉,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龙前玉迅速起身,把两个熟睡中的孩子摆放好,到侧房把被子取回,盖在孩子的身上,然后关上门,随四个看守一起进了囚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