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审前的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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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赶来的时候,翠云已经停止了呼吸,身子也慢慢地冷了下去。龙前玉抱住妻子发疯地悲痛大哭,医生说了句:“翠云一辈子为人行善,是个好人啊。”无奈地提着医箱离开了。

    龙前玉想去杀了那两个畜生,可是他出不了门,只有抱着妻子坐在地上哀哭。直到黎明的时候,外面的人才找来几个人把翠云抬了出去。张震天也来了,他过去也假装悲伤地诉道:“婶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都是龙前玉害了你呀。”

    龙前玉听到张震天的话想冲过去拼命,但他的手臂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两个人押着他。一直把翠云送到家里,才把龙前玉松开。松开前,张震天提醒道:“龙前玉,记着,别跟任何人闹,再生事,你老婆就连个安葬的人都没有啦。”

    张震天转头吩咐身边的人:“你们都听好了,犯人今天就处理丧事,给一天时间,必须处理完毕接受公审。你们全程要看好他,我谅他也跑不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前玉知道张震天话的轻重,如果他真的找那两个畜生拼命,可能妻子就只有摆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葬了,他打算先把妻子安葬后再说,只要他不死,非要杀了那两个畜生。

    丧事办得无限凄凉,别人都怕惹事,连龙门亲族也只是匆匆前去吊孝,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没有棺柩,也没有人愿意替他们抬尸。龙前玉求来求去找不到人,只好痛哭地抱着妻子到了墓地,自己和孩子一起挖了个坑把翠云埋了下去。

    龙前玉想到自己一生与人为善,尽力为乡亲们做事,从来不得罪人家,翠云为人和善,连个小孩子都不得罪,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龙前玉感到从未有过的凄凉,虽说世态炎凉,但他也绝想不到会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万分悲痛,怨苍天不长眼睛,让他们家遭受如此劫难,让翠云死得如此委屈。龙前玉想大哭地场,但他不会在那帮混小子面前流下眼泪,无数泪水都哗哔地流到了肚子里。傍晚的时候,龙前玉回到家里,有一个年轻人提出晚上要把龙前玉押回囚房。他们商议一下,还是去向张震天请示,也算是张震天还有一些羞愧之心,让龙前玉在家里呆一夜,第二天押回囚房,隔一天进行公审。

    龙前玉回到家里,把房门关死,院子里四五个人看守着。天黑下来不久,就有人狠命地敲门,把房间里的被褥全部抱走,放在偏房里供几个看守使用。龙前玉和两个孩子就在空荡荡的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孩子哭泣着,龙前玉止住他们:“大毛二毛,你们听着,你们都是男子汉,任何时候不要在外人面前哭泣,听到没有。”

    两个儿子“嗯”了一声,都擦去脸上的泪水,二毛嘴一撇:“爹,我想妈妈。”但他看到父亲的眼睛,忙道:“爹,我不想了,我不哭。”龙前玉悲痛地把两个儿子搂在怀里,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过了一个时辰,龙前玉让两个儿子坐好,他郑重地跟儿子们说:“儿子,到这么大了,爸也没有给你们取个好听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是最亲的,将来你们俩一定要相互帮助,相互照应着,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伤着你们兄弟情份,知道了吗?”

    兄弟俩相望了一眼,把我牵到了一起,继续听父亲训导。

    “从今天开始,大毛就起名叫龙之帮,二毛起名叫龙之助。爹希望你们相互帮助,也尽可能多行善事,多为乡村们做好事,任何时候不允许与人为仇,受了委屈,也不许向别人寻仇,知道了吗?”

    龙前玉突然想起,以前张震天经常到他家里,那本《语录》极有可能是被张震天拿走的,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那本小册子他一直当作命根本,时常拿里的话语劝导他们提高思想觉悟,他从来不会把那本书丢掉,在家里,他生怕小册子丢掉,回到家里都压到主席像的下面,而且从来都告诫家人任何人不许拿出它。后来那本册子离奇丢失,家人谁都不承认动过,他就另找一本,没有把那事放到心上。

    他向两个孩子问道:“你们想一想,跟爸说实话,你们到底有没有从从主席像的下面拿出过小册子?”

    两个儿子连连摇头:“你拿给我们看过,我们又不认识上面的字,我们从来没有拿过它,爹。”

    “那你看过震天哥哥拿出过吗?”

    两个孩子又都摇了摇头。

    龙前玉回想着张震天这两天的表现,如果张震天跟他龙前玉有一丝情份,他不也不会用那么刻薄的语言对待自己一贯尊敬的叔叔的。他想到张震天眼里放出的寒光,嘴角露出的狞笑,他忽然全明白了,张震天记仇,一直控制着张震天,不让他的恶行发作,他张震天长期以来的感恩和弃恶从善都是假的。这起强奸杀人案一定是张震天所以,有意或者无意杀了人,然后嫁祸他龙前玉。

    龙前玉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张震天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么大的人命案子,龙前玉想脱身恐怕也是非常困难了,越想龙前玉越感到自己凶多吉少。

    他温情地看着面前恹恹欲睡的两个儿子,他感到儿子毕竟也wWw.大一点了,他有必要提醒儿子将来要提防着张震天。

    他摇醒了两个儿子,孩子们都赶紧强打精神坐了起来。龙前玉道:“之帮之助你们都给我听好,”两个孩子第一次听到爹爹这么叫他,好奇地对望一眼。“爹爹这次事情很可能是张震天做的坏事,然后嫁祸于爹爹,任何时候你们都要提防着张震天,听到了吗?wWw.”

    两个孩子都又天真地“嗯”了一声,龙之帮问:“爹爹是说,那本小册子是被张震天拿去的,这次用来嫁祸于爹爹,是吗?”

    “嗯。”龙前玉点点头。

    “那我们三个去揍死他个坏蛋。”龙之助天真地说。

    “不,孩子。”龙前玉若有所思的说,“你们还记得刚才说的话吗?”

    小兄弟俩对望一眼,龙之帮道:“爹爹让我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互帮助,多行善事,任何时候都不要与人为仇。”

    龙前玉爱怜地说:“对,孩子啊,张震天那个人为人阴险,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不管爹怎么样,都不要找任何人寻仇,听到了吗?”

    “嗯。”

    “我只希望你们相互照应,好好活着,你妈走了,即使我随她去了,也不是个坏事,只是你们两个都小,一定要好生活着,啊。”龙前玉想着不该说这些话,但他又感到前景不妙,如果不讲,将来不一定有机会了。

    两个儿子“哇”地一声趴在龙前玉的怀里大哭起来。龙前玉心如刀绞,万分悲痛,心象被撕裂开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