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一替我伤口换纱布的时候,看到触目的伤口,埋怨我说,你呀真白痴,好几次我看你机会大好,可是你下手的时候总是偏过人家要害,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我拿异样的眼光横她,她接着说,看什么看,我可是从小练跆拳道的,要不是顾及自己的形象我早就冲上去帮忙了。怎么,要不等你伤好了咱俩比划比划?
我吓得立马摇了摇头,可是一摇头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我琢磨她的话,还真没想明白她什么时候真的顾及过形象。当然我没敢说出口,我只求她给我换纱布的时候下手轻点,我就感恩戴德了。
我觉得我是被依一说中了,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找的。从最初替王子出头时,和他一起挨过打后,我就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这个世界上,往往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对此我们所能做的,是理解,而不是解释。就像你无法预料一片云的停驻,无法去猜测一阵风的来路。
我问依一怎么一直都没看到萧寒和蓝晴两个。依一先是从旁边的那堆水果里,挑了个桔子,剥了皮做到我床头,我口刚好有点干,当她是要喂我吃呢,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时刻准备着。没想她直接就塞进自己嘴里了,边吃还边丢过来一句话,你大少爷在这挺悠闲的躺了两天,我们可没少为你忙。萧寒今天可是专门到学校去给你请假的。你想想,要是您被定义成失踪人口,您这照片往整个城市一贴,那得造成多大的交通事故呀!我听到这,差点没又晕过去。我想起萧寒跟我评价依一说,依一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挺好的。我想的确是刀子嘴,而且还青龙偃月刀,一砍就是一重伤。估计那豆腐也是用来砌墙的,要是去砌长城,那得多永垂不朽,多屹立不倒啊!
大概是依一怕真的几句话把我给说歇菜了,喂了我瓣桔子,消停了一会儿说,蓝晴可是守了一天一夜,她家里还有事,我就劝她回家休息了。对了,她刚才打来电话说是她在家里熬了鸡汤,等会就给你送过来,看不出你口福还真不浅,醒来的真是时候。我说,我不知道自己口福怎么样,但你也留点口德吧,我怕我在晕过去,就不是那么容易醒来了。依一还想贫,结果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后神色现得很疲惫,她说,子夜,蓝晴已经到医院门口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可是也守了你一个大白天了。
我说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看着依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空虚。原来有些热闹你以为自己不会适应,可是当你再平静下来后,你却发现更加不适应了。
依一走后没多久,蓝晴就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保温瓶,眼睛红红的跟只大白兔似的,我刚要招呼她,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眼眸里是水汪汪的歉意。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特叛逆,整天和我妈叫板,可是只要我妈一哭我就马上缴械投降了,不敢在惹她生气。现在我看着蓝晴哭,心里特难受,我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一动就痛的叫出了声来。蓝晴看着我这个样子,眼泪流得更凶了,突然我的脑子里就冒出一个特坚定的想法,我说,蓝晴,做我女朋友吧,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让你流眼泪了。<>
说完后,我被自己的勇气吓了一跳。我又想起了我的高中生活来。那时候我和王子还是两个活脱脱的小痞子,我整天跟在王子身后,对那些过往的女生吹响亮的口哨,看见漂亮的女生就跑过去喊MM,吓的人家跟见了大灰狼似的跑开,然后歇斯底里的大笑。不过有一回我也栽都过跟头。记得那时候我总喜欢无所事事的躺在学校的草坪上,学人家用45°的角度去看天空。我总觉得云朵是天空的眉眼,一举一动都是头顶这个庞然大物内心的独白。那天我正躺的挺惬意的,忽然一个打着耳钉,打扮新潮的女孩跑过来,抑扬顿挫的跟我说,夏子夜,做我男朋友吧!我当时就傻了眼,想了半天怪不得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这不是我和王子吓唬其他女生的台词吗?我面红耳赤比我当初遇到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要尴尬的说,这个……你等不等给我那个……时间考虑考虑好吗?说完我扔下人家小姑娘夺路而逃。那天晚上我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给那个女生写信,我在信里写了诸如要“好好学习,我们年龄还小,不能虚度年华”等等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P话,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傻。第二天去学校,我没敢自己去送信,托人把信带给了那个女生。整整一个上午我都教室里没做安稳过。到放学的时候,那女生特潇洒的在校门口骑着单车等我,当着一大堆涌出学校的学生,居高临下的跟我说,夏子夜,虽然我做不了你女朋友,不过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吗?说着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我记得自己握上去的时候跟只大马猴似的,整个被人牵着鼻子走。当时我们身边人潮汹涌,画面定格,我的思绪忽然就措手不及的被冲到了眼前的情景。
我和蓝晴都沉默着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现状,突然蓝晴就哭出声来了,我慌了,说,你不答应我就当我没说过好吗?你也不用哭的这么伤心啊。结果我就听到蓝晴一断一续的声音,不是……我只是有点……激动。
我觉得我又要晕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