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NO.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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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座的司机隔着隔音玻璃似乎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脸上尽是遇人不淑的表情。我估计这人准是把我俩当“愤青”了,这年代诗人等同疯子,要是有人自称流浪歌手,非得被人义务的仍进精神病院去。而这“愤青”的概念跟恐怖份子差不多,我捉摸这司机准是怕我俩一时心血来潮把这车拆了当暗器使,于是楞是把汽车开的跟飞机似的。

    杭州的路况不怎么好,加上有车的人比较多,并且都抱着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宁可在路上堵着,也不能闲在家里,于是一般的机动车的速度都是乌龟级的,偶尔看到几辆老巴士都是蜗牛级的。我们这辆出租车的速度就有点惊世骇俗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一只蜗牛被一只乌龟打劫了以后跑去报案,它结结巴巴的对警察说,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我觉得我就是那只蜗牛。

    萧寒没有再问我,我也始终不敢回头去看他,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这座精致的城市,忽然就想起了那座满面烟火,总是半梦半醒的兰州城。想起在里面穿过晨风暮蔼走过的三年的光阴,想起那里每年都会落下的广垠的白雪,想起冬天里河水板起的脸孔,在来年的春暖花开里,咧开笑脸,于是流水笑出了声,唱起里明快的歌,冰雪开始融化,洗净这座古老城市尘封的容颜。一恍惚我就看到另外眼前的杭州城,上着精致的彩装,在大片大片的绿化带里露出半遮半掩妩媚的脸庞。

    车停到了一片住宅区前,萧寒指着一幢显眼的小洋楼说,那就是我家。我说,小日子过的不错嘛,都快赶上黄世仁了。萧寒那眼睛瞪我,也没说什么,领着我往里走。一路上我直感叹着城市钢铁森林的鬼斧神工,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特没出息的念头,要是以后没事做了,到这混个保安什么的,也挺不错的。整天即可以缅怀向往中的高楼洋房,又可以目睹一辆辆心怡已久的名车从眼前进进出出的,最后还可以用鄙视的目光回敬这些车上所载的一个个达官贵人。

    走进萧寒家入眼的便是摆在客厅里的一个淡蓝色很大的鱼缸,里面只有一尾热带鱼,在偌大的水景里游来游去。我指着那尾鱼说,这么大的地方就它一个,太孤单了吧!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到了房间里潜伏的冷清。萧寒看着我,用很认真的说,这里还有我。

    看者眼前的萧寒,恍惚间我像是看到了以前的王子,同样明媚的眼眸,同样英气的面容,那个坚定的声音似乎还在我耳边盘绕,夏子夜,我们说好的要用永远在一起。可是当初说这话的人,我已经看不到了。我可以在地图上用手指量出我俩的距离来,可是我却在也看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了。王子你知道吗?当初我站在你面前,决定想要离开的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好远像是隔着天,可是现在当我翻山越岭来到你望也望不到的地方时,觉得你离我好近,像是只隔着我单薄的胸膛。

    我说,这小动西叫什么?

      它叫贝贝。它很聪明的。

    我朝小东西说,嗨,贝贝,你好啊!

    贝贝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身来吐出一大串的水泡,我马上来劲了,对着小家伙说,贝贝我是夏子夜,以后你可是我的朋友了。

    贝贝游来游去又吐出一长串的水泡,像是在手舞足蹈似的。

    我说,这小家伙好像比你还通点人性。

    你这人,怎么说话来着?萧寒朝我扑了过来。

    一阵打闹后,气氛顿时好了许多。我问他,就你一个人住吗?萧寒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你知道的,我爸妈都在外面搞科研,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我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起小时侯我爸妈总是为了公司里的事,经常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扯着嗓子拼命的哭,可是却没有人答理。回应我的只有四壁冻僵的哭声沉甸甸的砸下来,让我措手不及的忘记了再哭下去。从那时侯起我就明白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永远是一面镜子,当你笑的时候全世界都在跟着你笑,可是当你哭的时候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哭了。萧寒接着说,你小子军训完了,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搬过来,要是不来陪我,有你好看的。我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我说,好吧,看在贝贝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搬进来了,谁让我这人最在乎朋友了,刚说完,萧寒又朝我扑了过来。

    从萧寒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打车到了学校附近下了车,去买了点东西。买完后刚在街上走了几步路,就下起了雨来,反正雨也不大索性我就在雨里走着。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打伞的习惯,记得高中的时候,每次我在雨中被淋得狼狈不堪时,王子总会一身清爽的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指着我笑着说,你这个落拓的小子。似乎真是被他说中了,我就是一个那么落拓的小子,我不像王子,也不像那个叫蓝晴蓝晴的女孩,他们天生就是那种活在别人目光里的人,如同绚丽的花注定是要要盛开在某些人的生命里的,而我只是一根草,在疯长的年华里无法自拔。

    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一句话,一句我现在认为很残忍的话:十八岁就开始苍老。我觉得我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躲在回忆里苟延残喘,我至于吗我?

    还是让这雨下的更大点吧,阳光不是wWw.总在风雨后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