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的一位作者说,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脸庞,而我眼中的兰州永远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灯光朝这边打来,我感到一阵恍惚,然后就看到王子从一辆军用雪铁龙上匆忙的下来,风尘仆仆的朝我这边奔过来。我抬起手表一看吓了一跳,王子家在部队,离这最起码有半小时的车程,而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真让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部队里的什么秘密武器给搬出来用。他跑到我身边,一脸焦急的问,你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自从那次我“挺身而出”陪他挨了一顿打后,他就特迁就我,想想一个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子弟,在我面前却安分wWw.的低声下气的,我想我一定是晕菜了。我板着一张脸,弄得谁好像欠我好几万没还似的,隔半晌才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和家里人吵了一架,出来透透气!王子看出了我的窘迫,拉着我的手就要上车。我问他要带我去哪,他说部队的招待所房间多的是,我要什么级别的随我挑。我立马甩开他的手跟一小红卫兵似的叫嚷,既然是赌气出来的,就得有点革命的样子,我可不想让我爸知道我是被人收容了。王子听完后特仗义,二话没说就走到车旁,招呼里面的司机自己先回去,他则留下来陪我。提前申明,这可是他完全自愿的,我可不想背上一个诱拐师长公子的罪名。
本来王子是要带我去宾馆“透透气”的,但我死活不肯说那样无法体现我革命的诚心,结果我俩就在大街上逛悠了大半夜,最后在一路边的台阶上露宿了。那一夜我睡得出奇的安稳,跟我在家睡得简直没什么两样。因为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头正稳稳的靠在他的肚子上,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王子醒来的比我要早,我看到他一脸难受的样子问他干嘛不把手臂抽走。王子一瞬间像是个孩子似的说,他看我睡觉的样子像是他的弟弟一样。我特良心的回了句,少臭美了,你有弟弟吗?谁是谁哥还没定呢!说完后我拍拍灰尘轻快的站了起来,然后看着王子在地上折腾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的样子,心想又一天这么过去了。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可憎,当我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时,却发现那只曾让我依靠,曾给我勇气的手臂就这样从我身边消失了,彻彻底底,不留痕迹。我以为我一直作茧自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可以不用在乎外面汹涌不休的暗流,可是当我费劲心思的从兰州逃到杭州来,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一只强行从茧中扯出来的蛹,没有华丽的翅膀,有的只是暴露在空气中的丑陋不堪的面目。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泛黑了,感觉上颇有点一眨眼便恍如隔世的味道。看来时间真的是不等人的,当我们一回首,一驻足时,就被过去落远了。
我下床洗了把脸,翻出手机一看,上面进了好几条短信,前几条都是我爸妈发来的。我爸妈就这样,平常儿子在家不闻不问的就当空气似的,一离开身边就立马缺氧。我看着这些不知道被他们重复过多少遍的话,整屏幕,整屏幕的从我眼前闪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最后一条信息是萧寒的,上面说然我八点整到学校的大礼堂去参加为大一新生开的Party。萧寒是我多年的网友,以前一直没有见过面。我之所以选择Z大一来是贪图这江南水乡,二来就是为了会会这个朋友,以后方便有个照应。
当我赶到礼堂时,正好赶上Party开始。在外面隔老远就能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我进去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一双手给拉到了一边。我上下打量着对方,那人穿的胡里花哨的,脸上还涂得跟一唱戏的似的,咋一看还以为是见到了印第安土著wWw.呢。我正畅想自己的哪代祖宗跑到北美成家立业,给我遗留下这么一个历史问题,结果那人特清脆的声音立马把我打回了现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