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旧伤疤,”孙一鸣声音很轻地说,嘴唇在哆嗦。“现在我全记起来了。”
“怎么回事?”苏阳在他的椅子上坐立不安。他想要笑,但是笑不成。他的朋友像是接近精神崩溃了。
“嘘!不要响,我……我来告诉你,”他说。“那伤疤是思远割的。”
整整一分钟,两个朋友紧紧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不说。
“那伤疤是思远割的!”最后孙一鸣用大点儿的声音又说了一遍。
“思远!你是说……在昨天夜里?”
“不,不是在昨天夜里。这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还在中学里,他用他的小折刀割了我一道。我用我的小折刀也在他的胳臂上割了一道……”孙一鸣现在说得快起来了。“我们在各自的伤口上交换流出来的血。他在我的胳臂上滴进他的血,我在他的胳臂上滴进我的血……”
“天啊,这都为了什么?”
“这是当时一种男孩的誓约。我们这样做时说出神圣的誓言。现在我全记起来了。我们当时读了一些古怪小说,学着做,我们发誓,谁先死就到另一个人那里显形。我们献血为盟。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大热天的下午,在操场上……都七年以前了……一位老师发现了我们的事,没收了我们的小折刀……我从此再没有想起过这件事,直到今天……”
“你是说……”苏阳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
但是孙一鸣没有回答。他站起来,走过房间,颓唐地坐到沙发上,用双手抱住了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