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嗷特曼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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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得缸眼发昏,当着几百手下的面,真把枪支弹药交了,跟头可丢大了,让皇军知道,自己老爹也保不了自己。

    还在犹豫,高兴霸身旁落了三发子弹,高兴霸蹦了三蹦,“大哥,还等啥呀,交吧!”

    “山上的好汉,我交,我交。我这里有五千大洋,还有一万发子弹,拜托好汉先放过我这几个受伤的兄弟。”郭得缸说完,高兴霸感激的看着大哥。

    营长和副官,所有的士兵都发愣,旅座咋拿着5000块大洋打仗?

    不及他们思考,山上的声音带着喜色,“中!钱和子弹送到谷口!”

    “好汉,迫击炮等会和九万五千大洋一块给吧!”郭得缸试探着问。

    “中,老子对炮不感兴趣!你快派人送信吧!晚上九点钱不到,老子开始杀人!”

    “成交!”这买卖可以,郭得缸和几个手下喜从心起,土匪对炮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会用,连忙派人送钱、送子弹进山。

    等一个班皇协军从山谷回来,高兴霸已被郭得缸救下包扎伤口,副官骑马回去报信。

    郭得缸如坐针毡,土匪千万别变卦,天一黑,皇军不救,自己也要逃命,这鬼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等了一个多小时,身后煕熙攘攘,哭爹叫娘之声。副官打马过来,“旅座,援军到了。”

    “啥?”郭得缸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发颤,“啥?皇军到了?”

    “旅座,郑团长怕咱们出事,派人来接应咱们。”

    郭得缸心凉了半截,“皇军没来?”不过他对郑三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没!”

    “郑团长派了多少人?”

    “一个人!”

    “靠!”郭得缸、高兴霸心凉透了,“一个人顶个屁用!”

    副官赶紧解释,“旅座,郑团长被大太君叫去护粮,抽不开身。让他的警卫猴子联系斧头帮的人来救旅座!斧头帮来了五十多人。”

    “操!斧头帮没枪、没炮,指望啥救咱?”高兴霸顾不上手疼,想问个究竟。

    “郑团长说,土匪不愿打老百姓,他让斧头帮的人抓了几十个老百姓替咱们挡枪子。趁着天亮,咱快逃吧,让飞云渡的救兵过来,咱就完了。”副官恳求。

    “成!这法子也成!”说着说着,几十个拿着短斧的人逼着**十个乡民走进山谷。

    一个壮实的老者腰别短斧在猴子的引见下拜见郭得缸,郭得缸认识,是斧头帮唯一的长老梁辉,其他两个长老都死了。

    只要能活命,哪还有啥说头,郭得缸发令,猴子和梁辉指挥帮众殿后,皇协军大规模撤退。山上的土匪发现情况不对,开枪警告,可是乡民和皇协军混杂一起,也没啥办法,只打伤了十几个皇协军,郭得缸在人群簇拥下拼命跑出冥王岭。

    出了山谷,郭得缸、高兴霸只觉得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5000块大洋和1万发子弹都是昨晚商量好的,除了丢了二十多支枪、伤了三十多个人外,手下没死一个人,到皇军那里也好交待。对斧头帮梁辉千恩万谢,梁辉不肯受谢,反而大倒苦水,说黄家驹掌舵后,排除异己,提拔年轻人,自己处处受排挤,派了十几个帮众做小买卖维持生计,又被皇军抓去做了民夫,请郭得缸帮忙把他们放出来。

    郭得缸和高兴霸两人脑子转的飞快,自己正愁缺人才、缺人手,当即拍板答应出出梁辉的手下,稍加引诱,梁辉和几个帮会首脑一合计,同意投奔郭得缸。

    哎呀,郭得缸这个乐呀,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人要顺干嘛嘛得劲。马上派人回运城按郑三山交办的方法闹事,自己带人在盐湖边的山沟里等信。

    西一欧本没有杀郭得缸的意思,坑道没有完成,不想惹事生非,看到猴子指挥斧头帮的人来救,估计是郑三山又有啥主意,叫人随意开了几枪为他们送行。

    晚上,下起了雨,运城,留守的几十个皇协军看管不了这么大的地盘,上百皇军肩负起巡城的任务。一夜之间,十几家店铺被烧,二十多个皇军遇刺。遇刺的皇军个个被挑断脚筋、刺瞎双眼、砍断双手,但是有一样,他们都活着。于是“中条山恐惧症”像瘟疫一样蔓延在运城。

    牛岛实常下令连夜召回剿匪的郭得缸,全城戒严大搜捕。郭得缸回运城后大骂手下祸惹的太大,放放火就行了,吃了熊心豹胆敢去虐皇军。手下很委屈,皇军不是我们打伤的,不知是谁干的。听说不是手下干的,郭得缸才定下心,利用搜捕逃犯之机,又发了笔小财,跟随剿匪的一个营士兵得了他好处,又拣条命回来,没人去告发他,安心地过日子,不少人还感激他急中生智救了全营士兵。

    雨一下就是五六天,不大也不小,可能是下雨的缘故,皇军不扫荡了,**也不打仗了,八路也不活动了,中条山的爆炸声还在继续。发生了一件蹊跷事,驻防中条山下庙前镇前后的据点巡逻的鬼子死了俩、疯了一个,鬼子身上被咬的伤痕和泥地上留下的爪印明明白白告诉所有的人,绝非是人类所为,疑似被犬类咬死的,确切的说是被不知名的怪兽咬死的,没人能说清有这么厉害的狗,因为俩鬼子兵的尸体被怪兽拖了上百米。唯一的线索就是怪兽咬死人后,会发出嗷----嗷----嗷的叫声,似狼非狼、似狗非狗、似虎非虎。吓疯的鬼子兵被其同胞捆住不敢上报,怕被赐自杀。

    吓疯的鬼子兵天天大喊大叫,时不时肝胆俱裂地冒出一句,“嗷----特曼!嗷----特曼!”连他的同胞都不知道他在喊什么,嗷特曼怪兽一时名声大震,鬼子兵们夜夜在惊恐中度过,不敢出来巡逻、不敢出去找花姑娘,附近村庄出奇的平静。不到一个星期,又困、又累、又操心的鬼子病倒了两百多。

    中条山的爆炸声终于停止了,西一欧的坑道全线挖成。为此,西一欧举办了庆功大会,一是为庆祝坑道挖成,二是为收下第二批入伙的流氓,812人,还有57个青年妇女。

    挖坑道太苦啦,连西一欧都称不是人干的活,这些不是人的人上山后,女人先被瓜分,马黑子作为首领之一,挑了最漂亮的女人,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吹拉弹唱样样都会,虽说是男女两方公平的挑选,但没人敢和马黑子争。石头和柳秋霞私定下婚约,石头答应要找到柳万年才入洞房;金刚喜欢粗狂的女人,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白玉米暗恋格格没有成亲,赵紫光一口一个不把鬼子赶出去誓不结婚,包一牛在外面世面越见越广、看这些娘们都不入法眼,这下便宜了山寨的小头目,57个流氓做了新郞。

    812人在飞云渡领教了西大当家的威武之师后,又看到了做梦也想像不到的操练----拿鬼子兵当陪练的搏斗。

    “天哪!真的假的!”

    “地呀!听说鬼子兵从不投降的!”

    “操他姥姥嘀,都在说日本话,而且很听话也!”

    听着台下的评论,西一欧和几个首领屁颠屁颠的,28个鬼子兵、1个翻译官实在听话,天天高喊“大掌柜好,大掌柜辛苦了!”“为山寨服务!”把空手道、柔道、拼刺技术倾囊相授,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他们再见到血。前面两拨鬼子俘虏很有武士道精神,不是自杀就是绝食,西一欧吸取经验,让柳天罡“看着办”,柳天罡自打柳泉铺全村村民被杀后,性情大变,极度噬血,几度施虐,把鬼子俘虏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给他们一把刀都不愿自杀,自杀的结果比不自杀惨十倍、百倍。

    新入伙的800多人,多数来自城镇,像朱雷、张鹏这样上过大学高素质的不多,读过几年私塾的不少,职业涉及各行各业,有开饭馆的、有代人写家书的、有摆摊的、有刻章的、有变戏法的,等等,大批读过书的人加盟中条山,对于西一欧的文盲部队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炭,说到底还是归功于阎锡山。阎锡山在山西当了三十年土皇帝,为家乡办了不少好事,开铁路、修公路、鼓励农耕、兴办学堂,山西的学堂之多在全国都数得着,学堂一多,出的人才就多,为阎锡山部队输送了大批精英。阎锡山之所以能在山西稳坐钓鱼台,得益于晋绥军的整体素质较高、火力强大,综合实力超过了蒋介石的中央军,北阀战争时期晋绥军的山炮曾轰得中央军找不着北,红军东征时也吃过他们的亏,手下的傅作义、李生达、商震等被称为“十三太保”,是有名的抗日名将,西一欧的干将金刚、赵紫光、白玉米都出自晋绥军更加不用多说。日本人称“三个月灭亡中国,一个月占领山西”可见阎锡山之实力。后来阎锡山丢了三分之二山西,心生忌惮,不愿与日本人交战,秘密与日本人谈判,背上了千古骂名,在历史学家眼里极为不齿。

    西一欧只顾自己所需,八百多人由三大山寨平均分配。西一欧又挑选了二十个学识优秀的跟着翻译官学日语,竟掀起了三大山寨的学日语风,到处都能听到“靠你青蛙!”“靠你大爷青蛙!”

    天晴了三天,人们已感到夏日的迹象,白花花的日头照的人睁不开眼,得到雨水滋润的树木、花草疯长,小麦青青的穗头逐渐变黄,过分的平静让人们嗅到了大战即来的味道。五月二日,鬼子养足精神后行动了。

    牛岛实常花了血本,几乎把全华北的地雷都集中过来,征用了3000多民夫大修碉堡,调集了500工兵在西北军、中央军阵地前广布地雷,被狙击手干掉80多工兵后,地雷阵成功遏制了**的偷袭,八路游击队、决死队夜间活动也急剧减少,少量牺盟会人员在县城搞破坏,影响已很小。牛岛实常说不出的高兴,他可以抽出人手进攻中条山了。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两个联队皇军在坦克、装甲车掩护下打通了从老爷沟通向张店镇15里的山路,大批准备好的水泥、青砖被汽车、马车运进中条山,3000民夫火速修建炮楼、碉堡、平整山路、加固桥梁,新调来的600工兵冒着烈日在山路两旁一公里纵深狂布地雷,这一举动惹怒了各方武装。

    最先受到冲击的是驻张店镇的西北军,西北军在此仅派了一个连,被一个联队鬼子突然袭击,全连阵亡。西北军总司令孙蔚如立刻察觉出张店的失守多么可怕。名不见经传的张店在中条山南侧,相当于中条山的南门,从北面庙前镇源源不断冲出来的日军宛如一把匕首插入西北军心脏,距西北军军部平陆县城才28里。调集仅有的五门大炮和两个团拼死进攻,誓要把日军堵在中条山内。

    相比与张店镇打的你死我活,在山里布雷的日军、皇协军情况好多了。土匪们调出了步枪、捷克机枪恐吓日军,日军主力抗击西北军人手吃紧,布雷工兵的防护力极弱,但是郭得缸早有准备,新招收了一个营的皇协军、抓了大批妇孺挡在地雷阵前,皇军雷布到哪里,妇孺挡到哪里。皇协军在皇军面前无比英勇,机枪、迫击炮、长短步枪打的土匪不敢近前,天黑,临走前,悄悄在山窝里拉条横幅,“请好汉笑纳!”然后往一个显眼的位置放上几箱手榴弹、子弹。土匪们照单全收,第二天皇协军该朝天放枪就朝天放枪,土匪该恐吓还恐吓,结果是谁也没伤一个人。皇军们布雷进展神速,得到牛岛实常大大夸奖,各方皆大欢喜。背地里郭得缸暗暗夸奖新收的斧头帮长老梁辉会办事、会出主意,有超越郑三山的潜质。

    上次剿匪失利,一个营人马被一个土匪神枪手镇了,郭得缸就没睡过安生觉,待运城事情安顿,提了厚礼去运城北答谢郑三山。郑三山护粮的地方新增派了大批日、伪军,治安明显好转,少有人骚扰。白天,郑三山带着手下忠诚的巡逻、抽空就练射击;晚上和森木联队长把酒言欢、切磋武艺。森木好斗,比拳脚,郑三山费尽吃奶劲也打不过森木的空手道,比兵器,森木的武士刀用上生孩子的力也打不赢郑三山的短刀。森木武士出身,越打越高兴,哇,郑桑,大大嘀直肠子、实在人,换了其他皇协军,根本就不敢打赢我。郑三山又拿出在运城当帮主花天酒地的神功,招呼皇军有节奏、有方法,花招层出不群,倍受森木及广大士兵欢迎,到处都是“郑桑,大大嘀好人!”郭得缸请求郑三山出主意,皇军八成要打通中条山,不可避免与土匪交恶,土匪大大嘀厉害啊。郑三山说远水解不了近渴,隆重推荐斧头帮长老梁辉当郭得缸的谋士,这个老家伙经验老道,黑白两道关系多。梁辉确实不白给,一个星期帮郭得缸招了两个连兵,被封为代营长。郭得缸得了郑三山授意,自然有事多请教梁辉,皇军一打进中条山,他提心吊胆怕挨土匪黑枪,高兴霸和手下营长打死也不肯进中条山。梁辉自告奋勇,带人冲在最前方,悄悄和土匪交涉,结果土匪真的唯利是图,收下弹药,不再向他们寻事。郭得缸弹药多,乐得平安无事,皇军那面奖赏也是大大嘀。

    西一欧盘算着,再过两天,这雷可布完了,按照目前的密度看,鬼子起码布了十万颗雷,鬼子想向山路两旁扫荡已不可能了,而自己有通向山路下、通向山里山外的秘密坑道,来去自如。

    不能便宜了小鬼子,虽说收了不少弹药,但对鬼子来说九牛之一毛,西一欧带上凤凰战士在永济至夏县一带打游击、放冷枪,专趁天将黑未黑的时候,一通乱敲,准能收获不少,一天打几个,天天好收成,日积月累不是个小数字。

    牛岛实常高兴之余,又接到报告,每天不少于20人被暗杀,都是800米以上超远距离射击,奇怪的是威力极小的三八大盖子弹居然在死去士兵体内爆裂,凡是中枪的士兵无一幸免。有一半死者是机枪手,他们在看到同伴死去后开枪还击,被对方从炮楼或碉堡眼里打进致死。这种超乎寻常的射击技巧令所有日军指挥官震惊,特高课送来的报告称:支那狙击手具有吉野特攻队潜伏水准,而射击技巧与八路军的特等射手一致。

    真正的八路游击队针对鬼子布雷作出快速反应,也派出狙击手远距离狙杀鬼子散兵,手法相同,搅得中条山北侧三百多里的鬼子人心惶惶,不敢小队出来巡逻,呆在据点里听到枪响不敢还击。仅仅四天,山北死了170个鬼子,相当于鬼子和正规军打了一场团级别的战役。山南张店镇,占据优势火炮的日军用数以千计的炮弹牢牢守住阵地,迅速建起了不下六十个碉堡、炮楼,西北军只得退后防御。战争处于相持阶段。

    西一欧趴在庙前镇据店前一公里的山头上,拿着望远镜张望。天色快黑,绿绿的野草长的呼呼,几天不见高了一寸,西一欧他们身上已换了黑绿色的伪装服,在垣曲县收购的染坊立了大功,想要啥颜色就能染出啥颜色,目前中央军驻守垣曲,染坊不受干扰。

    庙前镇据点忙忙碌碌,汽车、马车一队队经过,都是向张店日军输送给养、物资,或者从前线运回伤员,张店镇打的太激烈了,西北军天天玩命攻击。

    “老二,你看,打探照灯旁的那个,行不行?”

    周福海端枪瞄了瞄,炮楼顶上的哨兵紧紧贴着砖墙不动,钢盔护着头在探照灯下有点显眼,很难打。

    周福海摇摇头,“等等吧!不如打汽车兵。”

    西一欧不同意,“汽车兵不能打,打了他们,晚上不敢开车那就坏事了。”

    “不开车相当于不运输物资,不运输物资相当于支援西北军抗日。”福海反应挺快。

    “靠,说你笨,你真笨!要打也得到别处打,兔子不吃窝边草。”西一欧敲敲福海脑袋,“我数了数,据点里进去五辆汽车,有一辆像是装着圆骨碌碌的汽油筒,咱们整点汽油使使。”

    “对,对,装甲车没油跑不动,唉,学也学不成。”福海念念不忘学车,今天他们是来踩点的,打鬼子是额外活。

    “老二,我看司机在吃饭,咱想办法把他们拦下来。”

    “咋拦?”

    “先打两炮,让他们乱乱。然后咱们在山里等他们。”西一欧眼珠子乱转。

    “中!”福海放下枪,赵紫光招手,两个人背过来俩包袱,三分钟后,一门八二迫击炮组装完毕。

    福海用瞄准镜瞄了瞄,赵紫光验看,“有长进,不错。”

    八二迫击炮最高射程三公里,嗵、嗵,两发炮弹打出去,炮楼顶上的鬼子兵以优美的跳水姿势掉下来。据点里警铃大作,正在行进的汽车、马队立刻开到隐蔽处躲避,三八大盖时断时续的乱放,机枪始终不发。

    “嘿嘿,鬼子真精,被咱训的怪机灵。前面有雷区,他们过不来,老二,你就在这没事打几炮、换换地方,最好撑到十点。”西一欧看看表,7:50,初夏,天黑的很晚。

    “中!打不残他,小样!”

    西一欧一转身,眼角余光中黑影一闪,“谁?”

    赵紫光几人紧张的回望,月光亮堂,星光灿烂,啥也没有,西一欧带人找了两圈,真的是啥也没有,“难道老子眼花了?”

    西一欧带紫光慢慢的溜进山谷,身后草丛里黑黑的身影站起,瓦蓝瓦蓝的眼睛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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