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波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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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西一欧率人扶送不动冥王董四海的灵柩回冥王岭。

    望天岭一战,冥王岭人马损失惨重,参战320人,只剩180多,十几个重伤,三十多个轻伤,这场拼命对攻也换来了辉煌成果,从此中条山三家山寨独大变为两家。

    马黑子受命领100兄弟把守望天岭,虽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粮食、钱财,但不敢怠慢,先按西一欧的吩咐把山上被红帆船抢来的四十多个妇女放了,再加固寨墙、安排吃住、封堵密道,不亦乐乎。

    西一欧把重伤的留下救治,轻伤的都带回来,心里颇为焦急,出来三四天不知道自己的矿工兄弟咋样,于是派福海骑马先走,如无意外,命石头布置灵堂,命金刚管理全寨,命土可拉、杨养回山洞搬运物资和藏在山上的珠宝。

    安排妥当,才去安慰格格。格格在山里哭的死去活来,一出山冷若冰霜,一句话不说,骑在马上发呆。

    西一欧看格格一身素装,任由雪花打湿玉面,俏俏然如同雪莲绽放。心想,这母老虎以后就是老子的老婆了,天哪,命运捉弄人啊,仙女下凡投到了夜叉胎里。看着几个幸灾乐祸的土匪偷偷瞄他,一向阳光的脸显得有些缰硬。

    飞云渡,屋外雪花飘飘,屋内香气仪人、炉火正旺。

    波浪王坐在炕上,衣着华丽,微闭着双目,身后一个水灵的丫头正给他捶背,他手摸着光光的下巴听师爷汇报情况,越听眉毛拧得越紧。

    “如此说来,董四海真死了,那谁接他的位?胡老二?还是他老婆?”

    “回大当家,目前还没查出来,不过东边的望天岭和西边的冥王岭已把咱们夹在中间,形势不妙呀!”师爷很恭敬的弯着腰。

    “奶奶的,红帆船说完就完了,老子还以为他有多吊!敢情是张青山在后面撑腰。听说张青山的老窝也被一伙混混端了,知道不知道?”

    师爷脸色发白:“属下曾派人去查过,近几天雪大风高,足迹被雪盖了,活动的人少,一点消息也没有,那群混混自从柳泉铺出来,就下落不明。”

    波浪王笑了:“嗨呀!我说老赵啊,咱们都十几年的兄弟了,还怕啥?查不出来,不能怪你,不是你无能,只是那群混混太狡猾。谁得了好处不跑啊?呵呵呵呵----”

    赵师爷清清嗓子说:“小弟跟大哥很久,不能替大哥分心感到有愧。刚才从冥王岭跑回来的兄弟说,冥王岭的火力很强,实力大增。”

    “火力再大,也架不住咱人多,张青山兵强马壮不照样被董四海大刀加猎枪打下来了?看样子董四海和张青山是两败俱伤,如果不趁这个空子把他们打下来,养虎贻患,后果不堪设想啊。妈个巴子的,早知道冥王岭才几十个人把守,老子把他一窝端了。”

    正说着,外面一声:“报!”

    “进来!”赵师爷开口。

    一个探子进来行礼:“报大当家、赵师爷,山下张青山求见。”

    “啥?”波浪王坐直了身子。

    赵师父眼花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青山带两个人求见。”

    “才带两个人?”

    “对!”

    “好,让他来。”波浪王很快作出反应,张青山现在就是一条走投无路的落水狗,对自己没什么危胁,甚至还有好处。

    等四个土匪拽着蒙上眼的张青山进来,波浪王已坐在议事厅大堂,两边的喽罗手执刀枪怒目而视,两年来几个山寨不停火拼,伤在红帆船枪下的不少,而且刚刚知道张青山居然是军队的卧底,黑帮和土匪的大忌就是一怕勾义嫂二怕出内鬼。

    张青山松开眼罩,抱拳施礼,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想必老弟已知道了,张某兵败,特来投奔。”

    波浪王对他的直爽倒很欣赏,吩咐让座上茶:“呵呵,张兄啊,你人多枪多,俺这弹丸之地怕是容纳不下吧!”

    张青山知道波浪王对他不放心,一山岂容二虎:“说来惭愧,昨天董四海倾巢出动派人打下了我的望天岭,老哥我抵挡不住,二百多人马折了七成,只好带着剩下的五六十个兄弟撤出来,不过董四海八成是死定了。”

    几句话说的很实在,波浪王和赵师爷对对眼神,点点头,意思是探子查的不错。

    张青山接着说:“我从望天岭出来,不想冤家路窄,碰到庙王峰的李大麻子,我带的人被打得只剩二十多个。后来又遇上八路伏击,就我们三个逃出来了。”

    标准的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波浪王听了呵呵大笑,又点似女人的笑声:“嗳呀!老兄,你受苦啦。不过,你和冷子(黑话,军队)有染,咱们线上的兄弟高攀不起啊。张团长、张老兄,你还是投奔你的儿子张桦投吧!”

    张青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别这么叫,青山我受不起。我和张桦投虽是父子,但我已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今后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干。”

    堂上的土匪头目面露不信,波浪王和赵师爷心里一翻个儿,立刻明白,赵师爷说道:“各位兄弟,张大当家说的不错,他刚兵败,不想连累儿子,为保全张桦投的前程,故意出此下策,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喔!堂上土匪点头私议。

    张青山见赵师爷戳穿了他的算盘,毫不生气,寄人篱下,还讲什么脸面:“大当家,我来投奔也不是白来,我带来了望天岭的布防图。”说着双手奉上,赵师爷接过递给波浪王,波浪王很兴奋,有了地图,打下望天岭就容易多了,他不是省油的灯,眼睛往地图上略扫,旋即说道:“张兄好手段,把地图给我,让我跟冥王岭拼个你死我活,一箭双雕,你从中渔利,厉害啊厉害!嘿嘿!”

    他的笑声一出,周围的大小土匪鼓噪起来:“张青山不安好心!”“杀了他!再灭冥王岭!”“大当家一统中条山!”

    张青山久经风浪,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心惊肉跳,自己实心投奔,只为谋条生路再图发展,不想又入狼窝。

    波浪王大喝:“收你张青山,道上的朋友会说我不仁,让你在我这儿落脚,我那些被你杀害的兄弟咋办?会让人说我不义。但是杀了你,中条山里里外外的朋友都会说我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呵呵。来人!”

    左右各上一个喽罗举刀顶住张青山,张青山脸色骤变大骂:“干你娘,波浪王,老子诚心投你,你却这般对老子,老子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话未说完,被一拥而上的土匪打倒在地,捆绑出去。

    波浪王听着张青山的骂声,非男非女般的尖笑:“弟兄们,一统中条山的机会就着落在张青山身上,不出三日,中条山就是咱们的天下!哈哈哈哈----”

    “波浪王万岁!”“大哥英明!”“好哎!”堂上满是笑脸。

    两天后,西一欧赶回冥王岭,老远金刚、石头一大帮子人就迎出来,他们早已得知董四海的死讯和西一欧的喜讯,都是狂喜,脸上不敢露出来。

    山寨被金刚、石头安排的有条不紊,灵堂昨天已建好,一山人马全部带孝再度拜祭,胡老二悲痛欲绝,弟兄三个,只余其一,还成了残废,两次自杀都被救下,喝酒喝的烂醉。

    清香见西一欧没事,心才放下,尽力劝慰格格。

    西一欧带几个头目到偏房议事。

    石头迫不及待:“大掌柜,这几天弟兄们可想死你了。”“是啊,这两天俺们急坏了!”包一牛也接上茬。

    金刚压抑住激动:“大掌柜,你不在家,俺们又打了一仗。”

    “啥?又打仗了?伤了几个弟兄。”

    “嘿嘿,又是大胜,没伤一个人。老包嘴快,让他说吧。”金刚堵住想说话的牛叉、福海,急于汇报战果。

    包一年嘴比西一欧慢不了多少:“大掌柜,你们一走,金大哥说进山路上的陷井都坏了,肯定有人要乘虚捣乱,结果当晚就来了敌人。”

    “敌人?”西一欧瞪大了眼,“哪儿的敌人?”

    “嘿嘿,听我说,好戏在后头。晚上金大哥没让弟兄们睡,啥灯都不点,全部守到前山寨墙上。后半夜,我正在打盹,就听墙下有人惨叫,石头大哥下的老鼠夹子真管用,有四五个人中了招。可惜时间紧,来不及多做、放的不多。”石头笑的露出了虎牙:“别说闲话,拣要紧的说。”

    “好咧!过了好久,底下的人听到咱们寨墙上没动静,以为咱寨里人睡着了,居然把飞虎爪甩上来,我偷偷往下看,天黑雪大,看不见底下有多少人。金刚大哥让弟兄们忍着,等一会爬上来两个人,被金刚、石头两位大哥一人放倒一个,一声招呼,咱这手榴弹就砸下去,嗳呀,真叫过瘾啊,俺一个人甩了四颗。”

    “尽浪费弹药!”金刚笑着挖苦。

    包一牛咧着嘴极为得意:“随后,咱的火把扔下去四五十个,借着火光,机关枪一响,下面的人就缴枪了。乖乖,等俺冲出去一看,炸死五十多,逮住八个,都是半死不活。后来审问爬上墙的人,他们说是波浪王的人。”

    西一欧撇撇嘴:“他们这么快就招了?”

    包一牛晃开了脑袋:“哪能呢!开始横的很,还是金大刚带的人有办法,辣椒水、夹棍一上,油锅一摆,他们哭着喊着招了。”

    西一欧笑笑:“对付啥人用啥招,管用就中!”

    包一牛见大当家高兴,说的更起劲:“据他们交待,波浪王看到冥王岭的大队人马气势汹汹从他山前过,觉得咱们两个山寨肯定要火拼,于是派了七十个人来冥王岭探虚实,谁知一路畅通,就大着胆子杀上来,路上太滑摔死六个,后来被咱们一顿手榴弹打蒙了,跑了两个,要不是天黑,让这些兔嵬子有来无回。”

    西一欧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老金、石头,干的好,给你们记上一大功。”

    屋里的人都乐起来了,又有钱花了,不过没地方花,就看大当家能不能给自己找老婆了。

    西一欧喝口水,脸上郑重起来:“这几天事太多,冥王岭、望天岭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一旦传出,各路土匪尤其是波浪王都会行动,我已在望天岭安排马黑子守了一百兄弟,可是相距太远总放心不下。咱冥王岭虽说有一百兄弟,唉,但地方大了人手少,不好管理,我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不少人在盯梢,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你们分分工、这几天多下点劲儿把机关陷井安排好。现在山寨里有不少弟兄受伤,我得下山一趟,请个名医治伤。石头,你跟我一起去。对了,波浪王的那几个俘虏再审问审问,不用打了。”

    几个人点头答应,觉得大当家想的周全,各自忙去了。

    西一欧和石头带五个人出山,走到半路正碰上土可拉、杨养、王小波等20多人押着骡马过来,王小波本来挺瘦,近几日光吃不动,脸上肉乎乎的,西一欧脱口而出:“肥波!”引得大伙都笑起来。

    几个兄弟热呼的说了一会话,西一欧说:“你们赶紧回山吧,金刚安排人手在山口接你们,军火、物资太多,一次运不完,力求保险,多运几趟不值啥。李四虎,你要好好对你老婆,别叫老子听说你打女人,哈哈!”

    几个人都嘻嘻哈哈。

    “大哥,山路不好走,咱的马进不去,咋办?”土可拉心细,问道。

    土可的话让西一欧心烦,西一欧当了老大,手下有几百号兄弟,听着怪威风,啥鸡毛蒜皮的事都得由他做主,中条山地势险峻,尤以冥王岭、望王岭最险,以前鬼子、**来扫荡,大部队展不开、重火器进不来,吃了大亏。不过也成了他们自己的困难,粮食、马匹很难往里运,马匹进山五里就死活过不去了。西一欧对战马爱不释手,就差搂着马睡觉了,哪能放过,只好说:“进山五里左右,找些隐蔽的山洞藏起来,多安排几个人看守,兄弟们多操点心,回头我再想办法。”

    “俺的日本机枪子弹不多了,咋整?”

    西一欧拍拍土可拉背上的96式机枪:“好枪啊,好枪!不比捷克造差。这枪和三八大盖的子弹通用,你回山把三八大盖都收起来先不用,子弹省下来让金刚管着,反正中正步枪多的使不完。”

    土可拉记下,两拨人马各奔东西。

    晚上,西一欧七人来到柳泉铺柳万年家,柳天罡和柳秋霞亲自接出来,他们对“新诞生”的抗日英雄崇拜的发狂,特别是他的打炮技术。西一欧先拜访柳万年,送上五支中正步枪和一千发子弹,柳万年嘴都合不上,他家里尽是些老套筒和猎枪,有好枪在手就不怕土匪骚扰了。

    西一欧把自己佩带的一支王八盒子手枪送给柳天罡,柳天罡激动,透过眼镜甚至可以看到泪花,他不停的抚mo着日本名枪,虽说他知道王八盒子经常出故障,很多日本军官自杀都会出现卡壳,但对自己意义重大,想着自己从苏联回来满腔热忱竟连一个鬼子也没杀,还被乡亲们耻笑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弄把日本鬼子的枪带在身上,对外称是缴获的,自己不透底,外人谁知道是别人送的啊,以后在乡亲们面前那多神气。年青人都有虚荣心,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海归也不例外,摸着王八盒子就差高呼“万岁”了。

    “那我呢?”柳秋霞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她本在太原读女子学堂,鬼子一来,同学们上街游行、闹事,她报国热心很旺、偷偷去了两次,被她爹知道后接回来,锁在家里,真个是王八进澡堂----憋气带窝火。眼看父亲和二哥都有枪在手,心里不忿儿,耍开脾气,开始索要。

    柳万年把眼一瞪:“成天读书,没有一点礼数,回房绣花去。”

    柳秋霞嘟着嘴不愿意,在灯光下极为可爱。

    西一欧一拍脑袋:“嘿哟,你看我这记性,俺们大老爷们儿都是舞刀弄枪的,没准备瞎稀罕玩意。石头,把你缴获的勃郎宁拿过来。”

    石头一怔,自己啥时候缴获过勃朗宁?立刻想起,下山时大当家特别叮嘱他把从张青山家里抄来的勃郎宁拿一把,现在才明白是给张小姐预备的,为美人献枪,当然十个乐意,赶紧双手奉上。

    柳秋霞接过小巧的勃郎宁,兴奋加亢奋:“这就是大哥说过的勃郎宁?美国货!世界名牌哎!”又蹦又叫,完全不像个大家小姐的样子,柳万年脸上又是不高兴。

    西一欧拍着石头健壮的肩膀,咚咚有声:“我这石头兄弟,人如其名,前几天杀鬼子,一刀砍下了一个鬼子小队长的头,用刺刀扎死了两个那么高的鬼子兵,抢了他们的枪,这就是战利品。”西一欧为了树立石头的高大形象,开始连说带比划胡编。

    “是吗?”柳天罡和柳秋霞都以敬佩的眼神看着石头,觉得他脸上的刀疤也很顺眼了。

    石头窘的脸通红,三十出头的汉子,头一次脸红,自己打土匪不少,哪杀过一个鬼子?勃郎宁是**的装备,哪是日本鬼子的枪?明白这是大当家在成全自己,只好违心的点头。

    马上,柳天罡和柳秋霞把石头围上,摸着石头背上的捷克机枪问个不停,石头跟西一欧几天,吹牛功夫有小成,看看带来的兄弟都很配合的点头,大着胆子唾沫星子横飞……

    柳万年盛宴款待,听着西一欧奇袭冥王岭、炮打望天岭,脸上全是惊异,暗想这个毛头小子真够厉害,几天不见,快成了中条山的一霸。柳天罡听的口水掉入酒杯,不停的扶着眼镜问:“后来呢?后来呢?”西一欧又把石头、金刚用手榴弹炸翻波浪王人马的故事大讲特讲,当然主角是石头如何英雄神武,金刚则成了牵马缀蹬的配角,听得柳秋霞手都拍肿了。石头借着酒劲又耍了一通大刀,引得柳万年和一众家人连声喝彩。石头风头出尽、当初曾救过柳家十几个人,蔫然成了柳家的新偶像,心里美的醉了十分。

    酒足饭饱,柳万年笑问:“西当家远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吧!”

    嘿嘿嘿嘿,西一欧等的就是这句话:“不错,不错,我正是有个大难题请老先生帮忙。”

    柳天罡抢过话:“别客气,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咱成一家人了嘛!”

    西一欧抱拳,点点头:“实不相瞒,俺坐上大当家的位置真是身不由己,当然,我保证会约束山上的兄弟绝不骚扰百姓,全力打鬼子。前两天我的几十个兄弟在打望天岭时受了重伤,不能走动,怕给贵府引来麻烦,请求柳二公子悄悄到我山寨走一趟,给我这些兄弟治治伤,酬金加倍,提请柳老爷同意。”

    西一欧语气很真诚,柳万年暗想,这小子前几天打下张宅为民除害确实没有骚扰其他人家,还把红帆船抢的妇女放了,如果他真能把中条山管好,也是为老百姓造福,当下也不迟疑:“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柳家再难,也不缺钱。只要西当家肯为中条山的百姓着想,不再为难他们,小儿去一趟不值啥(意同:小儿去一趟又有何妨)?。”

    “木问题!绝对木问题!”西一欧连忙点头。

    柳天罡急着去看传说中神秘的冥王岭和望天岭,早就巴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了,满口答应,柳秋霞混水摸鱼,也想去,被老爷子喝止,嘟着嘴拐一边生闷气了。

    西一欧告辞,和柳天罡去看望两个受伤的晋绥军,两个伤兵早得金刚的信知道这是大当家,很是感动,想起来施礼,被西一欧按住。他们在柳府好吃好喝,但伤势太重,需要静养。西一欧给他们留下不少大洋,立即回山了。

    走出来二十多里,听见身后马蹄声响,石头警惕的拿出捷克机枪,不多会儿,一匹小青马跟上来,却是柳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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