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赵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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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以后,御者问,由此向北行则进入赵氏的领地,去那里我们可以发动赵氏的族人,以求自保。如果继续向西,大约两天可以到秦国。我们去向何方?

    赵盾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臣道,臣是不能同君对抗的,那样回赵氏领地又有什么用呢?主人要杀我一人,说一声就行了,我会马上自尽的,不过,采取这样的方式,设宴要暗杀我,我恐怕这样的死会激起赵氏族人的不满,有人会借此闹事的,所以,我不能马上死,逃是对得起国君和族人的最佳方式。现在一路向西,不要停,越快离开晋国越好。

    御者答道,诺。

    主仆赶车西行。一路上,仅在市镇用随身物品换取些食物,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通往秦国的战道,要经过很多军队把守的关隘,显然军队没有得到诛杀赵盾的命令。见到中军的车辆,一路放行,有的军吏还要款待主仆二人,他们只说国君有命,视察西部军务,宴请一律谢绝。

    赵盾知道,要逃就要逃出国去,如果在此之前,国君通缉他的命令到达军队,他就很难跑了。

    傍晚时分,赵盾的车到达距离边境还有不到百里的地方,马已经跑不动了。于是主仆停下来休息。

    赵盾正在饮水间,忽然看到后方有几辆轻车以很快的速度朝他们驶来,他一惊,没想到国君的追兵来的这么快。看来还是没能逃出去,如今与其被杀,不如自尽了。

    兵车停下来时,御者喜道,来人是赵氏的家臣。主人勿惊。

    来人确实是赵氏的家臣,他伏地一拜,说道,

    臣是来传信的。昨夜,国君没能杀掉主人,于是派人到赵府要人。赵氏族人认为大难将至,有灭族的危险,深夜在赵府中商讨对策,最后决定由有兵权的下军佐赵穿来动手清君侧,以确保赵氏家族的地位。兵谏时间定在今天夜里。

    赵穿是赵盾的族人,年纪同赵盾相仿,脾气暴躁,好战喜功,曾经在对秦作战中违反军令,率先发起攻击。赵盾很不欣赏他。由他来清君侧,肯定会出事。他大惊道,难道你们想让赵氏灭族吗?清君侧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国君有不测,赵氏将背上弑君的罪名。

    家臣问道,为之奈何?为今之际如何是好呢?

    你赶快回去,告诉赵穿,停止一切行动,千万不要伤国君性命。

    臣只怕如今为时已晚,臣往回赶,最早要明日清晨才能回到绛城。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只能靠天了。命中注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如果赵氏有难,不是我一人能够阻止的。

    家臣领命而去。赵盾又失眠了。他似乎看到了赵氏的灭族。他很无奈,他预感到,赵氏的辉煌将终结在他的手里。

    赵氏同秦是一个祖先,商朝时,世代为大夫,周武王灭纣后,沦落为平民,后来家族中的造父善于养马驾车,yushwWw.wWw.被周王重用,再次成为大夫,封在赵地,故为赵氏。后来世代为周天子的重臣,叔带时周王无道,叔带带领族人到晋国避难成为晋臣。

    五世之后,赵岚还是凭借驾车的技术,受到晋献公的重用,并凭借军事才能,取得了封地成为晋国的重臣。

    赵盾的父亲赵衰是个很有眼光的人,在晋国的众多公子中他选择的最没有希望的重耳来辅佐。重耳一下成了文公,赵衰就成了执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