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23
四年
多事的一年终于过去了，否极泰来，期盼已久的新的一年应该是充满希望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寒意还在，冰雪正在消融，晋国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继赵氏之后，先家灭了族。短短几个月内，晋文公时代的两大家族先后消失。本来先克因为兵败，只被免了卿位，处于待罪状态，国君没有说要马上杀他，死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能是看到了赵氏的下场，这位名将之后竟然害怕了，怕因为兵败而被诛杀，所以他准备逃到敌国翟国去。结果被家臣告发，灭了族。灭族是在白天进行的，先家进行了抵抗，战斗持续了三个时辰才结束，人们看到城内冒起了黑烟，这样的战斗被称为伐，伐是对敌而言的。先克罪名是通敌谋反。
告发他的家臣得到了高额的赏金，不过几天后被人用箭射死了。有人说，箭是从远距离射来的，需要很高的技术。谁射的箭，一直是个谜，有很多种说法。
同样是灭族，方式上有所不同。
赵氏的灭族是无声无息的，下宫之难几天以后，平民都还不知道，人们只是发现赵氏不见了。灭族的消息是从参加灭赵的众卿家中传开的。平民们一开始不信，看到了通缉赵氏在逃家臣后才信。
先氏的灭族像是一场战争。绛城人目睹了整个过程。
第二件大事，就是酝酿已久的堕城令出台了。
卿大夫们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半年内，看到先家和赵家这两个文公时代的显赫一时的家族相继消失，朝中一下少了很多人，众将们猜测，长达百年的军人政治在晋国快要走到终点了。所有人都感到了危机的来临。
堕城令的颁布证实了大家的猜测。堕城就是让晋国的卿大夫们拆除封地内的所有城墙，就这个命令本身而言没有什么意义，没有了城墙，防御上可能会吃点亏，但不致命。心理上的冲击则是巨大的。不安全感笼罩了这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
命令颁布后，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立即执行，因为新颁的堕城令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命令中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堕城。大夫们相互观望。
屠岸佳是个完美的理论家，像这样的低级错误他不会犯，问题的关键在于，国君的意思不明朗。对国君而言，堕城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他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群臣害怕。如果没有了城墙，或许国家的军事会受影响。万一秦楚两国来进攻，他拿什么来防御呢？屠岸建议一年内堕城，他却把这个时间限制去掉了。
对他来说，军事不但不能削弱，反而还要加强。他想要的是天下。
绛城太小，容不下他心中的宏图。58xs8.com